莫东轩收起麻醉枪,双手环胸,笑道:「费了那麽大的功夫,还赔上几条人命,雷庭总算是不能再把这个人留在身边了,你还说事情不是我想的那样?不然,你说事情到底是怎样?」
利宇捷嘴巴紧闭,眼神专注地看着他的溜溜球,带着些病态的痴狂。
作家的话:
大家对这章可能看得不是很懂,没瓜系,大家还是继续看吧,看着看着,就会懂了。
亲一个~~
非普级(六十三)
(六十三)
江政佑醒过来,连眼睛都还没有睁开,他就先伸手按住左胸膛。
当感受到心脏传来有力的跳动时,他立刻就睁开眼,看见小主人垂着头坐在床沿若有所思地盯着他。
小主人手边有一本书,可能原本在看书,这下显然是被他的动静给吸引了注意力。
江政佑皱起眉头,只是盯着小主人瞧,什麽也没有说。
利宇捷心一紧。
意料之外的沉默,对方那坦荡的眼神,预料中应该出现的反应却全部都没有出现,溜溜球应该要问他为何自己会在这里,在这先前藏了他一次的别墅里,问他雷小少爷又干了什麽好事来诬赖他?而他利宇捷再一次顺利地扮演了英雄,救他,帮他,全心全意为了他解决任何事。
但溜溜球仅是看着他,静静地,什麽也没有问。
这些,全不在利宇捷的计划当中,原本准备好要说的台词,此刻却卡在喉咙那儿,不上不下,什麽也说不出口。
利宇捷突然怕了。
他怕溜溜球其实已经听到先前的那段对话,并从那段破碎的对谈中,抓住了什麽细支末节。
他害怕;然而,每当他一怕,只要事关江政佑这个人,他就会做蠢事。
利宇捷一手按住溜溜球的肩膀。
这明明只是一个简单动作,换作平时,可能还没什麽,但在此刻,却彻底地激发了江政佑,他推开利宇捷的手,那力道大得连手中的书都掉在地上。
两人的脸上,明显地都闪过了吓一跳的表情。
江政佑的推拒对利宇捷来说,不论本人是否有这个意思,但利宇捷都无疑地认为那是一种拒绝的姿态。
而这恰巧,深深地刺激了他。
那种累积的怨念和欲念,在似乎永不得舒发的情形之下,他牙一咬,狠狠地将江政佑推倒,整个人骑在对方身上。
若今天换成是雷庭,溜溜球会这样推拒他吗?
若今天换成是雷庭,溜溜球会出现什麽样的表情?
什麽样的表情利宇捷并不清楚,但绝不会是这样,绝不是像现在这样,出现了一个不信任的伤人表情。
「小主人!」
利宇捷眼都红了,他听见对方在叫他。
是的,那就是溜溜球小时候时叫他的方式。他听见了,似乎还能记起对方小时候仍未变声时的致嫩嗓音。那些时光,美好得叫他不停地回想,每当他受到病痛折磨时,他就会回想那个叫他小主人的男孩,那个男孩会叫他一起玩一起跑步一起做一些别人都怕他一做就会死亡的事情。
当他知道那个男孩的心脏可以装在他身上时,男孩已经失踪了。
他知道他的血型能够得到一个能够配合的心脏的机率低得比中彩票还低上许多,他知道他的父亲一直都在为他寻找着可以匹配的心脏,甚至是不择手段……而当年小时候的他,并没有抗拒这样的手段。
他真的好喜欢那个男孩,他每次一想到男孩可以让他得到一个新生命,那感觉就好像,两人会共享着同一个心,同一个脉动。
但实际上,他们不可能共享一个心。一个心,只养得起一个人。
所以,当他知道男孩失踪的消息时,他没有难过。
他觉得很好,能够活着这件事,非常好。
不过,他始终都相信,连着同一个脉动的两个人,一定会有相见的一天。
他没有料错。
他等到了那个极想见到,更想摸到的人。
是的,他会让那个人活着,活着,他才能见到人,他才能摸到人。
他需要的只是,增加见面的机会,创造能够摸得尽兴的时机。
利宇捷紧紧地压着溜溜球的身体,他都快不敢相信,自己这麽破烂的身体,可以压得住对方。他低下头,快速地在对方的唇上亲了一下。
就那麽一下,溜溜球所有的反抗动作都停了下来。
只剩下,嘴唇上那轻微的颤抖。
「你很讶异?」利宇捷说着,声音轻得令人怀疑是否真的有这麽一句话。
在这麽近的距离之间,江政佑却听得格外清晰。
他只能将他的手贴在小主人的肩膀上,然後坚决地推拒。
小主人也就晃了这麽一下,就一下。
然後小主人脸上出现了悲伤的表情,悲伤到极具渲染力後的,是他心软的松手。
「别这样。」
江政佑艰难地吐出了三个字。
利宇捷不说话,身体重新压了上来,紧紧地贴着对方。
江政佑觉得自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起来,他想要再次推拒,却被抓握住了双手,其中一只手被拿着凑到了小主人的嘴前,而小主人连眉毛都没有皱一下地含住了他的食指。
温热软嫩的口腔的触感带给他巨大的冲击,让他眼前出现了黑色小点,一种晕眩的感觉,那种感觉在很久之後他才知道自己在那时是打击过大,差点晕了过去。
但此时此刻,江政佑尚有理智地抽出自己的指头,道:「别这样!」
说是吼,不如说是用气音喘出来的拒绝话语。
利宇捷下一步便将穿在江政佑身上的休闲上衣卷上来,露出带着数条伤疤的胸膛。
「小主人!」
利宇捷花了许多力气,制服着反抗力道越来越大的人,然後,手贴在那胸膛上,恣意地抚摸起来。
「你知道吗?」
利宇捷飞快地又吻了江政佑一回。
喘息间,他才继续说:「我很喜欢你叫我小主人。这个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会这麽叫我。」
「宇捷,你住手,我已经有雷庭了,我不要这样。」
听到「雷庭」这两个字,利宇捷突然间停住了动作。
江政佑这才照着剧本走,急促地问:「为什麽我会在这里?」
可是,一切都太迟了不是吗?
利宇捷的脸色越发苍白,他伸手用力地插进溜溜球的发间,似乎是试图想抓住什麽,手心是头皮与发丝,但他却觉得什麽都没有抓住,所以就更用力地抓着。
江政佑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快被扯了下来,但他忍着痛,仍然没有发脾气。他知道小主人的心脏不好,自相认过後,他从来没有对利宇捷大声说过话,也不会去说伤对方心的内容。
「宇捷,你告诉我,为什麽我会在这里?嗯?」
告诉我,你跟另一个人在说话时,我其实是在睡觉。
告诉我,那些谈话内容,只是个梦。
告诉我,你要的,并不是我的心脏。
告诉我。
噗咚、噗咚、噗咚……
江政佑看着利宇捷,突然难过得好似待在身体里的心脏都渐渐地疼了起来。
「溜溜球,那不是个梦。」
什麽?
江政佑轻声问。
利宇捷认真地看着对方。总算是……总算是可以安心地,将那爱恋全部倾诉出来。
「你还记得吗?去年我的生日派对上?」
江政佑微微一愣,自己所想的,和对方所讲的主题,似乎不同。
但不知为何,他心中紧绷的那根弦并没有因之松开。那就像是第六感告诉了他,小主人接下来的话,并不会让他轻松到哪儿去。
利宇捷笑了,俊秀的脸,带着无名的兴奋情绪。
「溜溜球,你害怕和我亲近吗?」
他放轻力道,安抚似地摸着溜溜球的发。
「其实你不用害怕的,你忘记生日派对後的事吗?我们就是在那个时候有了第一次,你的腿张得很开,我进去的时候,你夹得很紧,紧到让我觉得,你其实,是有那麽一点爱我的吧?」
江政佑瞪大眼,无措地看着小主人。
作家的话:
我曾经看到有人这样评论我的小受小攻:攻2号得到的H数一定会比攻1号多。
以书面来讲的话,却实是这样,但以结局之後的长远考量,攻1号一定是比攻2多的,所以攻2也只能在文章里逞逞兽性,久远的美好生活是一点也没有他们的份的。
非普级(六十四)
(六十四)
橡皮筋拉紧了,松开後的弹力都有伤了手指的机率。
若将这橡皮筋维持在拉紧的状态数个月,那麽橡皮筋就会因拉力而疲软,再怎麽拉,也不再有弹力。
但如果,这个状态保留了整整十五年呢?
已经维持在紧绷状态长达这麽多年的利宇捷,在那名为暗恋的爱情防线溃堤後,他没有像橡皮筋那样呈现疲惫,他就像个渴求某个东西多时的人,一旦得到手,他要的很多,他想做的也很多。
他的爱情会不会像橡皮筋那样具有伤了手指的反弹力,却已经无法衡量。
他伤害的,或许已经超出皮肉伤的范围太多。
只是他本人可能并不知道。
他现在,静静地坐在餐桌前,手里拿着筷子随意地戳弄着碗里的饭,眼睛像个饿狼一样看着另一个人吃饭的样子,露出不正常的渴望眼神,任神经再粗的人都能读到他眼里的讯息。
不论如何或在什麽情况下,江政佑总是有很好的食欲,所以他吃饭总没有个餐桌礼仪可言。小时候成为街友的经验告诉他,有食物在手里就要尽快塞到嘴巴里,不快点吃就会被别人抢食而没有东西吃了。
这也养成了他每次吃饭都是狼吞虎咽。
在他和雷庭在一起的初期,他是有打算改掉这样的吃饭习惯,但雷庭从来不在乎他原本的性子,所以改坏习惯什麽的都只是想法。
但是,此刻他一改常态反而是战战兢兢地坐在饭桌前,就在小主人的身边。
他低下头慢慢地夹着菜,缓缓地咀嚼着嘴巴里的食物,眼睛也没敢乱瞄,姿势端正地连双脚都靠拢。
只不过,细看的话,能够发现他的肩膀正细微地颤抖着。
「这个很好吃,你多吃一点。」利宇捷热情地又夹了一撮菜到江政佑的碗里。
江政佑表情微妙地一僵,然後乖乖地吃掉。
不到三十分钟前的对话,已经使他震撼到脑海一片混乱。
若说他不记得去年的那个黏人的恶梦,那无疑是个谎话。
他一直都记得,也曾在心里惧怕过。
这甚至曾经短暂地影响了他和雷庭的性生活品质。
但他的意识一直告诉他,那只是个梦。即使触摸和那个男人喷在他脖间的炽热呼吸是那样地真实,他仍坚持那只是恶梦。
他想也没有想过,有一天有个人会告诉他,那不是个梦。梦里的内容全是真的,而梦里不断地在他的甬道中抽插的那个人,竟然是……
想到这里,江政佑抬起眼望向小主人,不到一秒,他立刻将视线转开了。
心跳在此时加速。
小主人的眼神,太过骇人了。
看着他的样子,就像是犯了瘾的吸毒病人看见海洛因一样。
那是深沉到不可触摸的渴望。
疯了,小主人肯定是疯了。
利宇捷并不知道江政佑的心理活动,他侧着头,问道:「饭菜还合适吧?厨娘就是指定你上次来这里住的那一个,我记得你说她炒的菜很下饭。」
江政佑点了点头,那僵硬的程度就像在下一秒发出机械磨合的声音都不让人讶异。
利宇捷满意地看着江政佑,苍白的脸上出现了不寻常的红晕,他略带兴奋地说:「吃饱了的话,我们一起洗澡吧?你说好不好?」
江政佑「蹬」的一声站了起来。
「宇捷,我觉得,我们有必要沟通一下。」
利宇捷眼里出现了困惑。
江政佑续道:「去年的事,我确实有感知到这一件事情的发生,但是……但是我一直认为那只是个梦……一个我非常不愿意回想起来的恶梦。就像一般人做的普通的梦一样,我并不想知道这个梦的原因由来,因为它只是个梦。梦里醒来,还是正常生活。宇捷,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当成恋爱的对象,你是我的朋友,我不会把你定错位置……」
利宇捷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重重地拍了餐桌一下,适时地释放自己的怒气,不然他怕自己克制不住力道,就往溜溜球的脸上打去。
江政佑退了一步,露出了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即使……即使你要我的心脏,我也是把你当朋友的……宇捷,你的病,已经严重到什麽程度,还逼得你用这种方式取我的心脏?宇捷,我还想活着,我有很多没有做完的事……我和雷庭,还没有爱够,我怎麽能把心脏给你呢?你说?我该怎麽办呢?为什麽事情会变成这样了呢?你说,我能用其他的方式救你吗?」
江政佑眼里的泪水就在眼眶里打转,怎麽转就是在可以克制在眼睛里。
利宇捷站起来,悲伤地看着江政佑,一会儿,他伸出手紧紧地搂着对方。
「江政佑,你到底都想了些什麽蠢事啊……」
就在下一秒,利宇捷被一道极大的力气推至地上,在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只看见溜溜球留给他的背影……
在惊讶之後,他露出了受伤的表情,然後,他大笑了起来……
他该说自己幸运吗?岂码在十五年前,他连江政佑的背影都没有印象。
非普级(六十五)
(六十五)
江政佑想得没错,他所在的地方就是不久前利宇捷将他藏起来的地方。只是,这次的「藏」,意思大有不同。他不知道现在还能不能期望雷庭像上一次一样,从天而降似的来到他面前,将他接回他们的家。
但是,他却知道,只要有一点「也许」不会发生,那他就只能靠自己。
江政佑冲出厨房,越过客厅,在打开门之前,他拽过放在玄关的细花瓶。
花瓶里还插着两支香水百合,江政佑毫不可惜地把花抽出来,一手拿着花瓶口便往门框砸去,然後,将剩下来的碎片握紧之後,他一点不耽搁地跑出前院。
前院没有一个人,连在记忆中,每天无论何时都能看到的佣人也没有。
但江政佑仍然没有掉以轻心,他一路跑,延着山路。
路是单条的,彷佛是为了这山中的小别墅而开发。
江政佑跑得有些喘。
山中的天气虽不冷不热,却让人感觉得出一丝凉意。
他一路跑,计算着还有多久能看到大一些的马路。
而路上,真的一个人也没有遇见。
印象中,他只要再转个弯,就能瞧见大马路。
果不其然,才又跑不久,前方出现个弯口处。
就在他心下高兴的时候,一个人影从树丛里窜了出来!
江政佑以为自己会撞上那个人,未想到那个人动作极快地闪过他,却用力地揪住他的衣领,使他整个人因为反作用力,双脚往前跑,身体被紧紧收住力道,脚底立刻就扑了个空,整个人狠狠地仰摔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痛觉让他只能躺在地上,在那一瞬间,他觉得眼前模糊,连龇牙裂嘴都办不到,只能眼睛大睁,疑惑自己发生了什麽事。
几秒後,江政佑才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