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赵笙楞住,“阳光,白裙子,在笑?”
张牧点头,“嗯,很好看。”
赵笙笑了笑,眼圈又红了:“非非画的。”
张牧微微怔住,
“那年我生日,非非说有东西给我看,他把手从我的眼前拿走,然后我看到一幅画。就是你看到的那副。我知道非非画的是我,但其实那不是我。”
张牧满脸疑惑,
赵笙笑了笑,眼泪掉下来:“我哪里有非非画的那么好,我才不是那么好的人,怎么可能那么美,……,其实你知道吗,我无法跟非非在一起,这也是一个原因,他把我想得太完美,我有时感觉他爱上的是他想象中的人,而不是我,”
“可是他那么用心,应该可以接受所有。刘非真的是个很好很好的人,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么?”张牧直直看着赵笙,
赵笙苦笑着摇头:“我了解非非,他是个好孩子,从小我就把非非当做弟弟,感情的事,真的太难讲。就像人与人之间的缘分,我们今生的缘分,大概就是姐弟吧。”
张牧的手,握在咖啡杯上。感情的事,真的太难讲。也许是吧。
“那个……,我知道像非非,小越,庭庭他们在这个圈子里,难免会有一些……朋友……,就是可能会有一些亲密关系的…偶尔一起玩的朋友…”赵笙说得很艰难,脸也多了些绯色,
张牧知道赵笙所指,便点头,
赵笙长出一口气,“非非的话,我知道他以前的……朋友里……有男生出现过……”
到此刻,张牧才明白,刘非的取向大概是双向。
赵笙喝了一口咖啡,又沉了口气,然后看着张牧:“那小牧,你……你现在跟非非是?……”
张牧忍不住笑:“刘先生是我的老板,我是他的司机。”张牧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忽然笑,可能是看到赵笙艰难的样子吧,说这些真是难为她了。
赵笙也忙笑笑:“对不起啊,小牧,我不是故意要……”
“没关系的,笙姐。”张牧笑着答。
赵笙好像又被什么话难住了,张牧忍不住好笑,“笙姐,你有什么就说吧,我神经结实脸皮厚,”
赵笙被逗笑了,:“真的吗?那好吧……小牧……你也许不知道,但,你这种型的,对于非非来说,是有着……有着……”
张牧:“……什么?……”
“非非很可能会被你这种型吸引,大概非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
张牧忽然就有点不自在:“哦……”
赵笙喝了一口咖啡,“我就一直说完好了……,小牧,我觉得你是个可以信赖的人,所以,以非非现在的状况,如果你不是真的喜欢他,就请跟他保持点距离,否则到后面,非非昨天的样子你也看到了,这么多年来我其实一直都在拒绝,他都是这样,所以如果你跟他承诺什么或者……非非会很难支撑的……他是个好孩子,别轻易伤害他……另外即使是真心的话,我也不是很鼓励你们,以非非这样,他的家族怎么可能不让他结婚……对不起,我说的太多了……你不要误解我好吗?……”
张牧一直听赵笙说完,苦涩的笑笑,“其实,笙姐,我跟刘先生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之所以现在做了他的司机,也是有太多乱七八糟我自己都还没搞明白的原因,生活嘛,笙姐你也知道,总是有太多的没办法太多的难,”张牧说到这儿,嗓子就有点堵:“就这样……”
赵笙眉头微微蹙起,伸手抚在张牧肩上:“一切都会好的,真的!你是个好孩子,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做就好了!”
两人站起走到门口,张牧突然站住回头,声音很轻:“笙姐,可以……叫你端端吗……”
赵笙歪着头笑:“好啊!我喜欢大家这么叫我。”
“端……端,那个……”张牧欲言又止,
赵笙笑:“小牧有心里话都可以跟我说哦,我会保密的!”
“端端,假如你遇到一个人,一个陌生人,可是你接触他时,会有一种时空重叠交错的错乱感,就是比如会回想起小时候恋爱的感觉……,这个是?……”
赵笙想了下:“你喜欢她吗?”
“陌生人,完全谈不上喜欢,”
赵笙忽然笑了:“我觉得你们很有缘分呐,大概在你自己还不知道的时候,你的脚指头或者某根骨头已经喜欢上她啦!”
张牧呵呵笑,“我可以晚上摸摸,到底是哪根骨头,”
赵笙哈哈笑:“摸到了记得告诉姐姐哦!”
临别时,赵笙俏皮的歪着头伸出手:“握个手吧!”
张牧伸出手,把赵笙纤细的小手很宝贝的握住。
再见,端端。
张牧上楼,陈庭庭开门:“笙姐回去了?”
张牧点头。
陈庭庭追问:“笙姐好玩不?”
张牧重重点头,“感觉笙姐像个小姑娘……”
陈庭庭哈哈笑:“看来笙姐的特点很明显嘛,”
“笙姐一直是这样吗?”
陈庭庭想了想:“其实笙姐这样,真心是她家过度保护的结果,她是她家那一辈儿唯一的女孩子,赵越他爸简直恨不得把笙姐顶在头上养着,不过奇怪的是,虽然笙姐这么被惯,却还是很招人喜欢,追笙姐的男生,站一个足球场应该问题不大,”
张牧点了点头,“确实是,可会不会经常被骚扰?”
“骚扰?不会啦,这不是有我们这帮弟弟么,我,大非,越越,你没见过的小西和南子,对了,还有君哥。”
“君哥?”
“哦……你没见过啦……”说着陈庭庭凑到张牧耳边:“就是笙姐的未婚夫啦……”
张牧惊的长大了眼睛:“君哥人什么样?……”
陈庭庭撇嘴:“有什么好说的,绝世优秀好男人呗,长得帅,聪明,天生领袖,我们小时候都跟着他混,大家都服他,除了大非经常找他吵架,”
“他对笙姐呢?”
陈庭庭耸肩:“好呗,把笙姐保护的公主一样,大非是我最铁的兄弟,但是就这件事来说……,我觉得笙姐是对的……”
“哦!”张牧意味深长的点点头,
陈庭庭转头看着张牧:“其实你知道吗,其实笙姐很厉害,”
“怎么个厉害法儿?”
“也不知怎么办到的,小时候遇到麻烦棘手的事情时,我们都会问问笙姐怎么选择,笙姐基本上不带错的,”
“这么神?!——”
“是啊,而且她完全是凭感觉,她的感觉和判断,可以概括为三个字:稳,准,狠!”
哇,张牧一阵赞叹,迅速开始回忆早晨的对话,看有没有对未来有用的判断,想了半天,大概是说自己是个好人,要按自己的想法活,再然后,就是自己的某根骨头可能爱上了某个人……张牧忍不住头上几根黑线。
第六章 生活总是要继续
刘非在家窝了两天,张牧临时充当保姆,打扫家,买外卖,或者煮面条。刘非一直很安静,看新闻,上网看行情,睡觉,发呆。
第三天晚上,陈庭庭跑到刘非家里,死说活说的拉刘非出去玩,刘非衬衫牛仔裤,几天的时间,脸更尖了些。
张牧看着刘非,不知是否要跟去,陈庭庭说,“一会儿我们要喝酒,张牧一起去帮开下车,”
进了包间,一桌已经坐的差不多,靠中间的位置,一个人站起迎过来,搂了刘非,“路上有点堵?”赵越。
刘非抬手在赵越肩上拍了拍:“还行。”
桌上有几个陌生脸孔,赵越拉着刘非介绍,都是生意场上的一些风头人物,其中一个中年人看起来范儿十足,赵越拉着刘非:“这是XX财团林总,这是XX集团莫总的公子,”刘非笑笑:“林总好,”那个林总笑着站起来,“久仰令堂的大名,”说着伸出手,刘非伸手过去,那个林总有意无意的手上多用了些力道。刘非的脸上就有点阴。
大家坐下,推杯换盏,那个林总频频找刘非喝,一轮又一轮儿的下来,刘非看着就有点顶不住了。
等饭局结束时大家已经都有点高了,林总建议大家换场子,今天他招待大家。
然后就是某名声在外的夜总会,开了包间,跟林总一起来的另一个人跟这里的经理很熟,说要点台,一会儿进来一队姑娘,名声自有名声的道理,姑娘们各个精彩,风情万种。
大家有的挑好了,有的没挑好,经理就又叫了一队进来。一阵过后,连张牧身边都多了一个姑娘。
风月场上,饮食男女,又是开始喝酒,玩闹,张牧低头抱着酒杯,跟身边的姑娘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赵越跟那个林总聊着什么,陈庭庭跟一个姑娘在那儿划拳喝酒。刘非身边的姑娘白裙直发,长得很秀气,喝了两杯后,那姑娘就抱了刘非的脖子,刘非扯开那姑娘的手,那姑娘不放弃,又抱过去,刘非大概是喝高了,一把把那姑娘推地上了。旁边人嘻嘻哈哈的起哄,刘非摇摇的站起来出门,张牧他们随后跟出来,赵越拉了刘非,“非子,没事吧?”
刘非摇摇晃晃的摆手,张牧旁边过来,赵越跟张牧笑笑:“麻烦你把非子送回去吧,”
张牧把刘非搬回家,放在沙发上,刘非还没等躺下呢,就爬起来跑到卫生间吐,张牧冲了蜂蜜水,又跑去卫生间照看刘非。
把刘非弄到沙发上,张牧抱着杯子让刘非把蜂蜜水喝了。刘非喝了一杯,转头看张牧,张牧站起来打算再去倒水,手却被刘非抓住了。
并没有多余的话,刘非扯着张牧丢在沙发上,身体就压了上去,“刘先生你喝醉了!”张牧推刘非。
刘非趴在张牧耳边,“我要干你。”
乱七八糟一阵扑腾后,张牧的衣服已经被扯得差不多,并没有什么前戏,刘非托了张牧的腰,直接就一下进去了,张牧痛的“啊”的惨叫出来,眼泪都出来了,刘非有点疯的进进出出,张牧起初还在求刘非停下,到后面已经完全疼的说不出话了。
等刘非终于停止动作的时候,张牧都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还活着。
刘非筋疲力尽倒在张牧身边,伸手去搂张牧,等看到张牧的脸时,刘非吓了一跳,张牧脸白的纸一样,身体都蜷缩起来。
刘非皱眉:“怎么了?”
张牧虚弱的动了下:“……太疼了,……我还以为要死了……”
刘非看了张牧一刻,搂了张牧,“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刘非拿了个信封给张牧,里面两叠百元钞,“这是这个月的预付薪水,”
张牧一看有两万,忙推回去:“太多了。”
“你最近这么照顾我,很感谢,这是你应得的,拿着吧。”刘非的口气不容置疑。
张牧只好收起来。刘非看了下时间,“走吧,去公司。”
刘非进了办公室,除了打电话就是签字,张牧瞅了个空子跑到地下停车场。
开车门上车,摇下车窗,打火机清脆的响声后,张牧含着烟深深吸了一口,屁股还很痛。
终于可以在记账本的收入栏写上一个数字。可是要集到十七万,还要多久。
大概回忆了下最近的事,一共没几天,竟然恍若经年。
其实蛮压抑的。他从来不属于这个圈子,可现在生活莫名其妙的跟这些人扯在一起,他似乎一直跟他们在一起,说话,行动,但其实,一点存在的感觉都没有。这样的日子总是很憋屈。刘非终于还是霸王硬上弓,张牧除了屁股很痛外,心里也不好过。
现在的他,究竟算什么呢?
张牧含着烟靠在座椅背上,烟雾迷糊了他的脸。
即使他从小就被逼着学会忍耐,但忍耐终归有极限。
现在的他,还能坚持多久。
只要把钱还完,离开这一切就好了吧?
等刘非意识到张牧不见的时候,已经是快中午。刘非皱眉拿起电话,“张牧,你哪儿呢?”
“外面买点东西,”
“赶紧回来,拉我去吃饭。”
张牧还没等说出“好的”电话里已是嘟嘟的盲音。
车走到一半,刘非接到电话,于是行程改变。
一家很有特色的老店,进了包间,陈庭庭笑嘻嘻的迎过来,跟从前一样,有的人认识有的人不认识,其中有一个叼着烟的年轻人很出挑,不知是哪儿,感觉跟刘非有点像。那人看张牧在看他,也大方的回视,张牧忙转了头。
陈庭庭拉着张牧介绍,到了那年轻人面前,“张牧,这是刘奕,大非的表弟。”刘奕对着张牧笑笑,张牧也礼貌的笑笑,“你好。”
正好刘奕旁边有两个座位,张牧拉了刘奕身边的椅子准备坐,可还没等坐下呢,就被刘非扯了一把,“我坐这儿,你坐旁边。”
大概是张牧的错觉,他觉得好像周围的气场有点不对。
又是吃吃喝喝,不过让张牧奇怪的是,刘非和刘奕俩人基本不说话,吃饱喝足陈庭庭拉着刘非说下午一定要去给刘奕捧场。刘奕有个玩摇滚的乐队,下午在后桥那边的酒吧有演出。刘非满脸的不耐烦,陈庭庭拉着刘非不放,又转头跟张牧说:“刘奕他们那伙儿很能的,一起来看看呗。”
张牧对摇滚也算一往情深,老崔是他的最爱之一,神马《快让我在雪地上撒点野》,《飞了》都是他的收藏曲目,更不用说窦唯哥的各种曲目CD,这会儿有机会听现场,怎么可能心不痒,转头去看刘非,眼里各种热切。
就在陈庭庭以为还得再磨三百合的时候,不想刘非竟答应了。
演出很成功,整个酒吧都嗨翻了,等演到一个多小时的时候,张牧已经边喊边喝了五瓶啤酒,本来张牧酒量就一般,这会儿已经超量了,四周的人跟着激烈的节奏疯,连蹦带跳的,张牧大学的时候也是个能玩的,学过几天街舞,这会儿玩开了,身手施展出来,旁边就是一片喝彩,张牧兴奋得不得了,酒劲上来,直接脱了T恤丢出去,露出光滑紧绷的身体,他长得又好,越发吸引了众多目光,忽然一个人从台上跳下来,拉了张牧就奔台上去。正是刘奕。刘奕一把电吉他拨得翻花儿,张牧旁边应和刘奕跳着,可能因为有点醉,张牧一把舞跳得柔软慵懒的妖媚,人民群众下面都喊疯了。
旁边的鼓点儿惊天动地的滚过来,刘奕手上的吉他停下,伸手就搂在张牧腰上。
张牧还没搞清状况呢,就感觉旁边又过来个人,那人一把扯开刘奕的手,就把张牧拎过来。张牧不明真相下意识挣扎,却被攥得结结实实。
刘非几乎是夹着张牧走下台的。在人民群众的欢呼和口哨声中走出酒吧门。后面陈庭庭追出来,刘非黑着脸,拉开车门就把张牧丢进车,陈庭庭拉了刘非:“兄弟,这是去哪儿啊?”
刘非甩脱陈庭庭的胳膊:“回家!”
陈庭庭满脸不乐意:“回家干吗啊,一起玩呗,正高兴着,张牧跳得多好啊!”
“好个毛啊!跳得跟个妖精似的,给谁看呢!刘奕丫的我看见他就难受,你想玩自己回去,我先回家了。”
陈庭庭坚决不乐意:“别价别价!咱们约几个人麻将怎么样?”
刘非一想回去也确实没什么事,“正好不爽,你找人吧。”
地点约了望江楼,望江楼建在桥上,第三层是茶馆。
刘非上车,转头,张牧大概是真的醉了加跳累了,已经躺后座上睡着,没有枕头,头歪向一边,睫毛很好看,嘴巴很Q,赤裸的上身线条流畅漂亮且有点奇怪的带着一点青涩的味道。刘非看了一刻,皱眉。Cao。
到了地方,刘非停车,开了后边的车门,伸手在张牧脸上拍了两下,张牧哼了一声,身体动了下继续睡。
刘非皱眉,从后备箱拿了件上衣,套在张牧身上,半拉半抱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