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公子,你说,这夜宿在山上的都是西苍的王爷公主什么的,文帝居然也不派些禁卫沿途设防保护,真不知道他怎么想?”
其中一个黑衣人回头,对着最后面的一个黑衣人说道。
最后面的那个黑衣人冷冷一笑,虽蒙着脸,幽幽月色下,眉眼却依稀可辨,竟是那日的边国来使。
“一个帝王的心思岂是你们这些人能懂的?文帝用心良苦啊,他还不是希望他的儿子女儿们能像平常人一样尽欢,而且,那些个王爷一个一个武功高强,他又作何担心?”
“武功高强?那我们……”旁边一个黑衣人也忍不住开口,眸中掠过担忧。
他们千里迢迢从边国赶过来,可不是来送命的。
“你怕什么?现在夜里,他们都在睡觉,我们想下手还不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萧姓男人狠剜了他一眼,眯眸,眸中寒芒一闪。
他在西苍受的羞辱,他一定要讨回来。
“对了!你们看一下这张画像!”他抖开一卷卷轴。
众人顿住脚步,回头。
“无论如何,我要这个女人的命!”萧姓男人沉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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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爱的们莫急,且听素子慢慢道来,真相一一揭晓,虐也随之而来~~
章节目录 【156】并不是她
夜彻底静了下来。
千城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苏墨沉似乎又在轻轻地唤她,“千城……”悌
她以为,他又要像方才一样,将她喊醒和她那啥,故意闭眼不睁,佯装睡得深沉。
不然,两人明日都不要起床了,还谈什么寻找铭牌。悌
“千城……”男人又低低地唤了她一声。
继续装。
心里却暗自嘀咕,这厮还锲而不舍上了呢!
好吧,她跟自己说,如果再唤她一声,她就睁眼。
可是,男人却不叫了。
她感觉到,男人轻轻将她的头抱起,将手臂抽了出去,薄被轻掀,男人起身下了床。谀
窸窸窣窣,是穿衣的声音,骤然,屋里一暗,他还抬手挥灭了烛火。
紧接着,就是细碎的脚步声,是他走了出去。
千城心中疑惑,这么晚了,他是要去哪里?
出去方便?
不会啊,在帘子后面有如厕的东西,那是……
她翻身坐起,想了想,还是不得答案,又起身下床,轻轻撩开营帐的一角偷偷看过去。
幽幽夜色下,只见他衣袂翩跹,朝山后面走去。
心中被巨大的好奇填满,她抿唇只犹豫了一秒,就转身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物套在身上,尾随了过去。
***********谀
苏墨沉脚步轻盈,走得极快。
夜里烧烤的时候,那人用手势告诉他,子时、榕树下,她等他。
他记得就山后面有棵大榕树。
回头,他望了一眼远处的营帐,眼前又浮现出女子在他怀里睡得香甜娇憨的模样,禁不住微微弯起唇角,同时,也蓦地心中一惊。
他这是在做什么。
他可是要去见另一个人。
又走了几步,他才发现前面立着一人,站在几颗梧树的下面,夜风轻扬、裙裾微曳,是个女人。
月光朦胧,树影婆娑,女人又背着月光而站,看不真切脸。
“小七?”他微微拢了拢眉,试探地问道。
“沉!”女子抬眸看到是他,大喜,便提起裙裾朝他飞奔了过来,幽幽夜色下,如同一只翩然展翼的蝶。
女子直直扑进他的怀里,却被他轻轻扳起肩膀,“真的是你!这么晚了,你怎么站在这里?”
“我睡不着!”女子抬起脸,幽怨地看着他,眸中有水花在闪,“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出来找我!你果然来了!”
千城隐在一棵参天大梧桐树后面,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唯剩兀自苦笑。
这就是他口中的兄妹?
深更半夜偷偷跑出来私会的兄妹?
苏墨沉,你可知道,我宁愿你无情清冷,我宁愿要丑陋的真实,也不要你这样刻意的欺骗。
靠在树干上,她闭了闭眸。
那厢,两人的对话还在继续。
“我不是出来找你的!”男人骤然开口。
千城一怔。
谢云汐亦是一怔,不可思议地看着男人,“那你……”
“出来走走!”男人清冷地打断她的话。
谢云汐看着他,似乎有些接受不了,静默了半响,才道:“出来走走?”
她轻轻一笑,“怎么?你也睡不着吗?你此刻应该是温香软玉抱满怀才对,正所谓***苦短,你做什么深更半夜出来?”
男人睨了她一眼,冷勾了唇角,“云儿,你没必要这样阴阳怪气地跟我说话!”
“我阴阳怪气?你可知道,我为何睡不着?我为谁睡不着?我又是为了什么事在这里吹冷风?你不安慰我也就算了,竟然还用这种态度对我?”
“没有人要求你做这些的。”男人秋水淡淡。
谢云汐愕然抬眸,凝着他,倏尔,就笑了,“是!是没有人让我做这些,是我自己自找的,是我谢云汐贱……”
“云儿,我跟你说过多少遍了,我是你的哥哥,你是我的妹妹,我们只是兄妹,你为何还要一再任性?”
谢云汐彻底震住。
震住的又何止她一人,千城亦是。
果真是兄妹?!
她垂眸自嘲一笑,看来,是自己多想了,她应该相信这个男人的。
“今日赛船之时,你是故意落水的吧?你是有功夫的人,怎可能好好的从船上坠下来?”男人逼视着谢云汐。
谢云汐怔怔地看着他,被他眼中的寒气吓到,除了上次红画舫的事,这个男人从来没有对她这种态度过。
他是说过他只是她的哥哥,可那又怎样呢?不过名义上的而已!
“是!我就是故意的!本来抽签分组的时候,千城是想将自己的竹简给我的,那样,我就跟你一船,你为何要上前阻拦?我就是要试试你,看你还关不关心我?”
女子扬着小脸,一脸倔强。
男人甚是无奈地摇了摇头,沉声问道:“你知不知道自己这样做的后果?你是戴着人皮面具的,如果你泡在水里,面皮随时都会脱落你知不知道?一旦面皮脱落,后果是什么?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这才是你那般着急下水救我的原因?”
谢云汐咬着唇,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男人沉默。
沉默也就是等于默认。
女子身子一晃,微微苦笑,“可是,明明那日在红画舫,你跟边国
男人说,欺负过你女人的人都得死,你的意思,我是你的女人,不是吗?”
那日,他不顾暴露自己身份、不怕挑起两国战争,那般执拗地要杀那个男人,他是倾了心要保护她的不是吗?
苏墨沉一怔,想起那夜的事来。
他的确是说过那话,但指的女人却并不是她。
那日,那个边国男人还欺负过一个女人,他的女人!
见他不说话,谢云汐以为自己说到了他的心理,复又扑到他的怀中,“沉,我知道你是故意的,故意惩罚我那日红画舫的任性,对不对?其实,你是关心我的,在意我的,对不对?”
她红着眼眶,目光殷殷地看着他。
苏墨沉轻叹,又将她从他的怀里扳起,“云儿,要我怎样跟你说,你才明白呢?我是关心你,是在意你,我曾经在你母亲面前发过誓;这辈子护你周全,就算我死,我也一定会做到!但,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知道吗?如果你再这样胡闹下去,我们所有的一切都会玩完,你的母亲也会白死,你懂不懂?”
“不……”谢云汐摇头,犹不相信,脚下一步步后退着,身子摇摇欲坠,“不是这样的!我不懂,我不懂……”
她嘶声低吼,几乎崩溃。
今日在岩上,他那般不顾生死地去救千城,她惶恐,她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并不是这个男人唯一以命保护的女人。
后来,在林子里,她又看到他和那个女人抱在一起、吻在一起,那般的忘情,那般的旁若无人,她才想起,这些年,这个男人宠她、溺她、护着她,却吝啬得连一个吻都没有给过她。
再后来,众人烧烤,其实,以小七的身份,他大可以公然烤给她吃的,但他没有,他只烤给那个女人,所以,她生气了,她故意拉出苏墨风,就是想气气他,可是,他却依旧只像个没事人一样。
最后,分帐篷的时候,他更是当着众人的面,直接将那个女人拽进了帐。
没有人知道她的心情,那种痛到极致的心情,刚刚之前,她甚至还天真地以为,或许他懂,或许他有原因,或许夜里,他会出来寻她。
所以,她出来了,他也来了。
可,终究是她的一厢情愿而已吗?
她捂着嘴,踉跄着往营帐的方向跑。
千城一惊,连忙将身子往大树里面挪了挪,她看到谢云汐伤心地从她身边跑开。
她以为男人会追过去,没有!
男人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她靠在树后面,说不出心中的感觉,只觉得有震惊、有感动、有欣慰,当然,也有为谢云汐的担忧,但是,更强烈的却是那种油然而生的幸福感。
他和小七是兄妹,不是吗?
他跟小七说清楚了,不是吗?
他没有骗她,不是吗?
微微扬了扬唇角,她想悄声返回营帐,却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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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57】原来如此
微微扬了扬唇角,她想悄声返回营帐,却蓦地想起一件事来。
男人站在那里,而且面朝着她这边的方向,她怎么离开?
悌
如果一出来,岂不是要被他发现了?
可是,如果不离开,难道让他先回营帐不成?悌
谀
他回去后发现她不在,岂不是还是被发现了?
正纠结不知所措,却蓦地听到一声女子的轻笑,几分娇嗔,她一愣,真真以为是自己的幻觉。
哪里来的女人?
“你一直都在?”苏墨沉的声音。
千城心中一惊,更是惊错,他该不会说她的吧?
不,不是,有女子的轻笑不是?
她小心翼翼地反身趴在树干上,微微探头朝那边望去。
果然,已是两人。
除了苏墨沉以外,还有一个女子。
一袭黑色披风曳地,清瘦盈盈,从千城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到女子的背影。
她一震,是谁?心中却莫名觉得熟悉。
满心满脑都是好奇,她攥紧了手心,一颗心大起大落。
女子就在苏墨沉几步开外站着,没有上前,两两相望了许久,才终于开口,“小七的事你是说清楚了,可是千城的呢?”谀
千城浑身一震,愕然睁大眸子,满脸的难以置信,倒不是因为女子的话里提到了她的名字,而是因为女子的声音,那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怎么会是她?
他……她……他们……
手心渗出细密的一层薄汗,千城微微喘息。
只是偶遇吧?
可是两人的寥寥数句却分明昭示着两人关系的熟稔程度。
那厢,男人也开了口,“你想要听我如何说?”声音清清淡淡,倒是听不出任何情绪。
“我想要?”女子轻笑,“苏墨沉,你就气我吧!是不是将我气死了,你才满意?你不就是见不得别人对我好吗?你明知道我对十四根本没有心思,你却还要拉着千城如此气我!”
什么……什么情况?
千城彻底震住,好半天才明白过来女人话里的意思,见不得别人对她好?拉着她气她?
难道……难道……
千城身子一晃,要不是有树干的支撑,她差点都没有站稳。
自从嫁入四王府,出现了太多的纠复,可曾经的任何一次都没有如今这一幕的震撼来得强烈。
云蔻,她最好的朋友,她最相信的知己,竟然才是那个住在他心尖上的女子。
那个出现在王府后院的黑衣女子,那个送这个男人的玉的神秘女子,那个出现在后花园和男人交颈低语的宫女,那个七夕夜说旧疾犯了的姑娘……
是了,就是她了,云蔻一直有痉。挛症,发病时,手足冰凉、浑身抽搐,却无药可根治。
自己竟然一直没有想到,竟然认为是小七。
怎么可能是小七呢?
小七是公主,在宫里传递消息给他轻而易举,何需还要穿成宫女的服饰?
那日在书房,她给他按摩太阳穴,他轻裹了她的手说,你来了,待看清是她时,又说,怎么是你?
他就是将她当做了云蔻吧?
在御香坊呆过的女子都学过这个手法。
是她痴了!
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剜过,密集的痛排山倒海一般侵袭了过来,几乎夺走了她全部的呼吸。
原来竟是这样!
上天果然是开玩笑的高手,只是这个玩笑开得有些让她措手不及,也承受不住。
那厢,男人已经上前几步,将女子揽进怀里,默不作声地揽进怀里。
可是此时的无声却胜过了千言万语。
云蔻懂,千城亦懂。
接着就是女子嘤嘤的啜泣,粉拳如雨一般落在男人的身上,“苏墨沉,你就是一个混蛋,你就是天下第一混蛋,你就会欺负我……”
男人捉住了她的手,裹在掌心,轻叹,依旧未语。
他的沉默反倒让原本想肆意发泄一番的云蔻有些怔愣,也有些无措。
“沉……”她睁着红红的眸子,轻声地唤他。
“别哭!是我不好,都是我不好!”男人轻轻捧起她的脸,抬手,指腹一点一点将她脸上的泪水拭去,末了,复又将她的脑袋按进怀里。
靠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女子红着眼睛,唇角扬起最美的弧度。
笑的又岂止是她一人?
千城也在笑,哑然失笑。
别哭,是我不好!这话怎么如此熟悉?还有那个动作,那个温柔似水的动作。
是谁?
是谁对她说过,又对她用过?是谁?
原来都是假的。
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一场镜花水月,就连方才在营帐里,两具身体的抵死纠缠也不过是用来气另一个女子,是吗?
是这样吗?苏墨沉!
夜里,她说去跟云蔻同帐,他说,只要你不怕打扰十四和她的好事你就去,说不定两人夜里还要私会一下呢!
谁和谁私会?
谁又会坏谁的好事?
苏墨沉,你为何说这些话的时候,可以如此平静、可以如此云淡风轻?难道就不觉得有一丝一毫的难为情?
心中巨痛,千
城抬头望了望繁星满天的夜空,强行将眼里的温热逼回了眼眶。
那厢的对话仍在继续。
“沉,边国来使被人迷晕遣回边国的事是你做的吧?”
男人轻“嗯!”
“我就知道是你!你怎会让我嫁到边国去呢?你怎会舍得?那夜在红画舫,你要杀了那个边国男人,你跟他说,欺负过你的女人的人都得死,你指的也是我,对不对?因为那日宫宴,他曾当着皇帝和皇后的面对我动手动脚,并跟皇帝要了我,是吗?”
男人轻轻扳起女子的肩膀,让她面对着自己,“既然,这些你都懂,那你做什么还生气?”
不提还好,一提,女子又是小嘴一撅,“哪是我生气?是你先生气好不好?你先气我,我才生气的。”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男人低低一笑,抬手宠溺地刮过她小巧的鼻梁,“好!那我们都不许再生气!”
“嗯!”女子点头,复又将头埋进男人的怀里,瓮声瓮气地说道:“你的心,我懂!我都懂!”
是啊,她懂!千城笑,咧着嘴笑,眼泪终究还是夺眶而出。
不懂的是她染千城而已!
他让边国来使无故失踪,甚至不惜进了刑部,入了宗人府,都是为了另一个女人。
而她在得知他的七日之期将至,却心急如焚地赶回宫,去救他,甚至还天真地相信杨痕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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