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真是这样么?
一颗心噗通噗通狂跳,她挪了挪身子想要从他怀中站起,却又被他大手箍得死紧。
“别动!”下颚轻轻枕在她的肩头,男人的声音沙哑疲惫。
千城心口一颤,便止了动作,微微侧首就看到男人俊美无俦的侧脸,近在咫尺、吹气如兰,男人轻轻阖着眼睛,眉心微微拧起褶皱。
她的直觉告诉她,他要不很累,要不就是很烦,反正心中有事。
只是,他不说,她便也不会问,因为问了也是白问,这个男人没有与人分享心事的习惯,或者说,没有与她分享心事的习惯。
一直以来的他都活得太深沉、太隐忍,虽然这样可以将他自己保护得很好,但是,通常,这种人也最苦。
千城心中一痛,抬手,轻轻触上他眉心的那一抹褶皱。
男人蓦地睁开眼睛,她吓了一跳,慌忙将手缩了回来,别过视线。
低低的一声轻笑响在耳畔,男人松开缠绕她的手臂,下颚也从她的肩头上离开。
有些窘迫,有些失落,千城怔忡了一会儿,便从他怀中起身站起,其实,这样温暖的怀抱,这样片刻的温情,她真的很贪恋,但是,既然他都那般了,她如果还赖在他的怀里也不好看,而且,她也不是那样的人。
“四爷晚膳用过了吗?”突然想起正事还没办,千城眉目弯弯、水眸晶亮,“如果没有,又如果四爷不嫌弃……”
男人抬眼看她,没让她说完,便笑着说,“如你所愿!”
千城嫣然一笑,立马喊了春兰去厨房。
不一会儿,各种小菜、补汤、点心就摆了一桌,两人对面而坐,春兰给二人布着菜,而男人却是先盛了一碗汤抵到千城的面前。
“谢四爷!”千城微微一笑,伸手,在承接的那一刹那,两手相碰,千城一颤,手一抖,电光火石之间,男人脸色微变,还没撤走的大手又瞬间回来裹了她手背,帮她稳住了汤碗,但是已然来不及,黑浓的汤汁已经撒泼了一些出来,溅在她浅色的裙裾上,濡湿一片。
“你没事吧?有没有烫着?”男人将她手中的汤碗接回,起身。
千城抬眼。
此时看他微变的脸色,竟似像有那么一分真心。
只是,这个男人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她早已分不清。
“没事!是千城太不小心了!”她亦是起身,抖了抖裙裾,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去里间换身衣服,四爷先吃着。”
“嗯!”男人点了点头,坐下。
千城转身离开。
屋里便只剩下男人和春兰。
男人只是端着茶盏兀自饮着,迟迟不动碗筷,似乎想等千城一起,春兰无法布菜,便只得站在一旁垂着脑袋,眼观鼻鼻观心,大气不敢出。
骤然,脚边的一个什么东西跃入眼帘。
她定睛一看,是方锦帕,叠得极为方整,可还是可以看出是个男式用的帕子,且用料上好,做工精良。
很明显,符合以上条件的这屋里只有一人。
她连忙弯腰将锦帕拾起,双手递到苏墨沉的面前,“王爷的锦帕掉了。”
苏墨沉抬眸朝她手中看过来,骤然,眸光一敛,不过很快,快得让人根本来不及捕捉,却又隐去,他收回视线,慢条斯文地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淡漠道:“那不是本王的。”
啊?
春兰一怔,不是他的?可这屋里只有他一人,难道是方才千主子掉的?
可是,千主子又为何会揣着男人的锦帕?那自己这样唐突的行为会不会引起这个男人的误会而害了她?
正惶恐不知所措,千城从里间走了出来,已换上了一套新的云锦裙。
看到她手中的帕子时,千城一愣,“它怎么在你那里?”
完了,还真是她的。
“奴婢……奴婢……在地上拾到的……”春兰一急,话
都说不清楚。
倒是千城不慌不忙,伸手将锦帕接过塞进袖中,在男人对面落落坐了下来,水眸一扫桌上,又抬眼看向男人,“咦,四爷怎么还没开始吃?”
“等你!”男人又盛了一碗汤递到她的面前,只是这次没有让她接,而是直接放到了她面前的桌上。
“谢谢!”千城含笑端起,手执银勺在汤碗里搅了搅,轻轻舀起一勺送到唇边,眼梢轻掠,虚光看向对面的男人,却不想正撞上男人看过来的目光。
她一震,慌忙垂下眼睑,也不知是不是她看花了眼,还是心里作用,她竟从男人的黑眸里感觉到了几分兴味。
兴味?
为什么会有兴味呢?她微微拧了眉。
是的,锦帕是她故意落下的,在方才起身抖裙裾的时候,故意抖到了春兰的脚边。
她笃定,春兰看到锦帕肯定会以为是这个男人的,一定会拾起交给男人。
她当时趴在里间的门缝后面,一颗心几乎就要跳出胸腔,也就是在那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是有多盼望锦帕是这个男人的。
可是,男人的表现却让她的心瞬间跌入冰窖。
他面沉如水、眼波未动,淡漠地说,不是他的。
终究不是他的。
心中满满都是失望,连平日觉得甚苦的补汤喝到嘴里都觉不出了滋味。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不甘心,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具体是哪里,她又说不上来,直到看到他黑眸中的兴味时,她才陡然明白过来是哪里了。
顿时,心情又大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还不停地给对面的男人夹着菜,。
“四爷,吃这个!很好吃!”
“还有这个,也不错……”
男人看看碗中堆成的小山,又抬眼看向对面吃得甚香的女人,微微眯了黑眸:“你今日似乎心情不错!”
“那当然!”千城咽下喉中的饭菜,眉眼弯弯,“因为今日四爷第一次给了千城尊重。”
男人一怔,须臾,又低低笑了起来,黑眸晶亮,“就因为本王亲自给你盛了汤?”
“不!”她决定赌了。
缓缓放下碗筷,她凝眸看进男人的深瞳,“因为四爷明明看到了千城揣着别的男人的锦帕,却依旧尊重千城、矢口不问锦帕的主人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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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 【104】他就是那人
缓缓放下碗筷,她凝眸看进男人的深瞳,“因为四爷明明看到了千城揣着别的男人的锦帕,却依旧尊重千城、矢口不问锦帕的主人是谁?”
他深沉,她知道,他隐忍,她也知道,他不形于色,她都知道。
但是,看见男人的锦帕恍若未见,就不是他的作风,即使不生气,最起码也会有点反应。懒
越沉静、越淡漠,说明他越有问题。
另外,也是刚才,她又想起另一件更重要的事来。
她从未说过孩子的来历,也从未说过她没有了那夜的记忆,自始至终,关于她腹中的孩子,他却从未问过一句。
即使不是他的,可他都愿意给别人养孩子了,他难道就不想问问那人是谁?
这太不正常了。
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本来就知道那人是谁;第二,他就是那人。
如果是前者,她想,做为一个男人,肯定不会愿意去替别人背这个黑锅,所以,就只剩后者。
而且,那日在后花园的湖边,他的谎话说得太圆了,没有一丝漏洞,虽然,她知道,他具备睿智果勇、临危不乱的能力,但是,真的太圆了,圆得就像早已精心准备了一般。
所以,她赌了。
她紧紧盯着男人的瞳,一瞬不瞬,生怕错过他一丝一毫微末的表情。虫
男人果然怔愣了一下,眸光微闪,垂眸一笑,“那是因为本王知道,如果本王问了,你也不一定会讲,所以干脆不问。”
千城摇摇头,她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何不承认?
是因为怕承担责任吗?
显然不是!
因为在外界,在所有人的面前,他都早已承认了,也承担了作为一个父亲应该承担的责任。
独独对她,为何就独独对她不承认?
是因为不屑吗?
她微微苦笑,水眸依旧凝在他的脸上,“我真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悲哀?一个丈夫看到自己的妻子藏着别的男人的信物,竟可以大度到不闻不问?当然了……”
她黯然地垂下眸子,顿了顿,又接着说道:“如果这个丈夫心里从来就没有这个妻子,就另当别论了。”
男人未语,握拳放到唇边轻轻咳嗽了一下,又对着边上一脸尴尬无措的春兰说道:“这汤有点凉了,拿去厨房热一热!”
闻言,春兰心口一松,连忙端起汤钵退了出去。
千城弯了弯唇,她知道他是故意支走春兰,毕竟有些东西是秘密,只有他知,她知,他不想有第三人知。
“算了,吃饭吧!”千城执起银筷,又给了他夹了一片菜,就兀自埋头默默地吃了起来。
男人抿了唇,未动,默然半响,问道:“你想本王问?”
千城愣了愣,眼梢未抬,“刚才想,现在不想了。”
“如果本王问,你会告诉本王吗?”
“会!”
千城又扒了一小口饭进口中,缓慢地嚼着,依旧没有抬眼。
“那本王问你,锦帕是谁的?”
千城顿住,片刻,放下碗筷,抬眼看向他。
男人眸光微闪,朝她伸出手,千城呼吸一滞,以为他要摸她的脸,也不避不躲。
温热的指腹落在她的唇边,轻轻捻起她粘在唇边的一颗饭粒,男人故作轻松地笑,“你看你,吃饭竟像个小孩子!”
是要岔开话题么?
“锦帕是孩子的父亲的。”
千城脱口而出。
男人的手微顿,慢慢收了回去,他垂眸弯了弯唇,“本王想,也是!”
“可是孩子的父亲不承认!”
千城看着男人,目光灼灼。
男人低垂着眼睑,看不到眸中的情绪,只见他端起茶盏小啜了一口,清清喉咙,才抬眼,“或许,孩子的父亲有苦衷……。”
“这世上,有什么苦衷会让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敢承认?”
千城有些激动,锐高了声音质问着男人,眼角已然有了湿意。
男人眉心几不可察地拧了拧,凝眸看向她。
千城便承接了她的目光,不偏不躲。
四目相对,良久。
骤然,男人一声嗤笑,收回对峙的目光,“千城,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本王是你的夫,你是本王的妻,一个妻子在丈夫面前,却这样失控地去谈另外一个男人,你不觉得很过分吗?是不是本王不过问那方锦帕,不过问你腹中的孩子,所以给了你自信,你就以为可以为所欲为地来挑战本王的极限,是吗?”
千城笑了,笑了好久。
还是不承认是吗?
算了,不承认就不承认吧!再逼下去,事情或许就无法收场了。
她也倦了,适可而止吧!
“对不起,千城为刚才的行为给四爷道歉,是千城太肤浅了!”
男人紧紧抿着唇,未吭声,静默了半响,起身,“本王吃好了,你慢慢用吧!”
话落,转身,不做一丝停顿。
时值黄昏,屋里光线颇暗,千城看着男人打开门,残阳晚霞透门而入,光影偏逆中,男人高大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她突然有种奔过去拦下他的冲动,不过,终是被她按捺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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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是纠结的分界线*********************************
是夜,夜凉如水
杨痕在书房门口徘徊良久,才推门走了进去。
书房内没有掌灯,一片黑暗,他摸索着将烛火点亮,过了很久才发现掩面坐在书桌后的男人。
“爷……”他试着轻轻唤了一声。
好半天,苏墨沉才算有了一点反应,缓缓移开撑在脸上的双手,黑眸中满是血丝和倦怠,见到是他,哑声问道:“已经将她安全送回去了?”
“嗯!”杨痕点头。
今夜那人又来了,两人在后院见面,他当时就守在院门口,远远地他看到两人抱在一起,女的似乎在流泪,苏墨沉在说话,说些什么就不得而知。
再后来,苏墨沉让他送那人回去,这也是第一次,苏墨沉没有亲自送。
“爷,方才属下送姑娘回去的时候,姑娘问了属下一句话……”
苏墨沉眼梢轻抬,朝他看了过来,他抿了抿唇,犹疑了片刻,才接着道:“她问属下,千主子腹中的孩子是不是爷的?”
他以为苏墨沉会问他是怎么答的,结果没有,他只是冷睇了他一眼,一响未响。
杨痕自觉无趣,便准备躬身退出,骤然想起什么,又顿住脚步,“爷,老妇人那边逼得急,一直问爷为何没按照她的吩咐将……”
“知道了!”苏墨沉有些不耐地打断他的话,“母妃那边,本王自有交代!”
杨痕抿了唇,便也不再多讲。
他知道这个男人的苦,也知道这个男人的无奈。
事情本就没有解决,如今又冒出个孩子来,他知道他有多挣扎矛盾。
“那属下告退,爷也早些歇了。”
“嗯!”苏墨沉朝他疲惫地挥了挥手,“去吧!”
他躬身退出,轻轻带上房门,拾步走在幽幽夜色中,路过清华苑的时候,看到里面竟还亮着灯火。
这么晚了,她还没睡吗?
一个人兀自又站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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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
千城刚刚盥洗完毕,准备用早膳,清华苑里竟突然来了一人。
来人风风火火地进来,接过她手中的芙蓉糕便啃,“一早就赶过来给你报信,早膳都没用,饿死我了!”
千城愕然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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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说,明日应该有虐~
章节目录 【105】我会帮你
千城愕然张着嘴巴,半天合不拢。
不仅因为清华苑里,除了她自己和苏墨沉,再加上春兰和夏莲,很久没有来过别人了,更因为来人的一身装扮。
本来身材娇小,偏生穿着一件宽大的太监服,大大的太监帽斜斜地歪在头上,愈发显得小脸巴掌那么大。懒
“小七,你怎么来了?还穿成这样?”
苏凝霜咽下一口芙蓉糕,又端起茶水猛饮了一口,才气喘吁吁地说:“还不是因为你,因为四哥!”
“负责神庙的大祭司给父皇算了一卦,说四嫂腹中的孩儿与父皇命相相克,为龙体和江山社稷考虑,请父皇赐死四嫂腹中的孩子!”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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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阔的街道上,一辆马车疾驰而过。
马车上,千城和苏凝霜皆是一身太监装扮,满脸的凝重和急色。
“四嫂,小七此次出来,是想让四嫂出去避一避的,结果,四嫂却反而要去宫里,这……”
苏凝霜紧紧拧着秀眉,一副急得要哭的样子。
她也是一早看到苏墨沉跪在龙吟宫的门前,问了其他人才得知此事,因为听说是早朝的时候,大祭司刚刚提出来的,她想千城肯定还不知道,所以,就赶紧出宫来通知她了,虽然,她和这个女人只有两次交集,但是,她却甚是欢喜这个嫂子。虫
如今看来,她似乎办了坏事。
“避一避?”千城苦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到哪里去避?再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那人是天,是掌握着天下人生杀大权的君王,他一句话可以让人生,一句话可以让人死。
她能逃到哪里去?她逃了,苏墨沉呢?四王府呢?
所谓命相相克,她当然是不会相信的。
她几时怀的孩子,孩子多大了,都没有人知道,又何来命相?
说到底,还是有人私心想处死她的孩子,不过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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