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万匈奴大军,就如同一把抵在刘协咽喉的宝剑一般,刘协可不觉得,那匈奴单于真的只是为了和亲,就派来了这么多兵马,匈奴之患未除,他寝食难安!
卫忠闻言,不敢再多言,小心的陪在刘协身边,等待着那未知命运降临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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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就在这枯燥中蕴含着焦躁气息的等待中一点一滴的流逝,刘协靠在龙椅之上,双目微阖,直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大殿之外响起,刘协微阖的双目才豁然睁开。
殿外传来侍卫的喝声让卫忠打了个激灵,清醒过来见刘协已经睁开眼睛,连忙微微一躬身,不需刘协吩咐,一路小跑着往殿外走去,不一会儿,带进来一名风尘仆仆,身上带着一股浓重血腥气息的将士,肩膀处还带着一道刀痕,见到刘协,几步抢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脸上却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兴奋:“陛下,大捷!”
刘协心中一喜,也不避讳对方一身血腥,几步抢上,将他扶起来:“战事究竟如何,细细道来。”
“喏!”那将士接过卫忠送来的盐水,咕嘟咕嘟喝了几口,喘了口气才道道:“回陛下,昨夜黄忠与赵云两位将军率领我等暗伏于匈奴大营之外”
那将士口才不错,竹筒倒豆子一般,将昨夜战事说了一遍。
“好!好!好!”一直悬着的心,总算落到了肚子里,刘协心中大喜过望,一连说了三个好字之后,才发觉脑袋有些发晕,甩了甩头,看着这名将领道:“且下去好好休息,两位将军凯旋之前,不得出宫门一步!”
首战告捷,但刘协清楚,接下来才是最重要的,他要的可不止是击溃匈奴大军,而是重创匈奴元气,令匈奴人不敢再南故觊觎汉室江山,这一仗的凶险,才刚刚开始,在此之前,消息绝不能泄露出去,所以,无论这名将士口风是否严谨,刘协都不准备让他出宫门半步。
“卑职遵命!”那将士连忙躬身道。
卫忠连忙安排侍卫,将此人带下去,待那侍卫离开之后,才向刘协躬身贺道:“恭喜陛下,两位将军旗开得胜,我大汉重振雄威指日可待。”
“还差得远呢!”心中一块大石落下,刘协心情大好,闻言笑道:“这才刚刚开始,以后,定会越来越好,终有一天,朕会让这大汉,屹立于世界之巅!”
卫忠连忙一阵奉承,若是以往,刘协是不喜欢这些虚头巴脑的阿谀之词,不过今日他多日谋划终于得逞,心中大快,此时听到这些言语倒也不觉反感,拍了拍卫忠的肩膀道:“走,去膳房找些吃食,朕这苦等了半夜,如今倒是有些饿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人定胜天(一更求票)()
随着上元节长安大比的落幕,长安城重新恢复了往日的宁静,天气渐渐回暖,这个时候,才淅淅沥沥的飘来了阵阵细雪。
雪不大,没多久就停了,原本来说,这该是一件好事,代表着这个冬季不会太冷,但有经验的老农却大都哭着一张脸。
所谓瑞雪兆丰年,整个冬季,整个关中都没下过几场雪,也将预示着这一年将是一个旱年。
或许这说法看起来有些迷信,但却是老农们一代代总结出来的经验,刘协不懂农业,但他知道懂农业的是什么人,兴商也好,兴工也罢,但无论他有多少能够带动整个民族腾飞的先进观念,但此时此刻,都脱离不了时代的限制。
无论兴商还是兴工,都要有一个前提,大家不会饿肚子,在这个生产力落后的年代,农业就是一切行业的基础,农业兴,则百业兴旺,农业衰,则百业凋零,这是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承明殿中,看着院落中一堆堆雪被宫人们扫到一起,早已失去了那本来的面目,手中的几封来自李儒的奏疏已经被他看了好几遍。
悦来客栈,目前最大的作用还是用在舆论的引导和民情的收集之上,这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类似的言论,由不得刘协不重视。
先是地震,跟着又是关中大汉,难不成,真是天要亡汉?
若是以前,刘协是不信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的,最多,只会被他归纳为巧合,但气运金龙、脑海中的金钟还有那晚见到的莫雪鸢那些鬼魂,很多东西,已经超脱了科学所能解释的范畴,便是刘协,也忍不住往这方面猜想。
莫说现在,就算是科学昌明的现代,科学解释不了的东西也不少,先进的时代,未必一切都是先进的,有些东西,能在华夏传承五千年,甚至到了现代都有人笃信,很难说其中就全部都是糟粕,就都该一竿子打死。
“奉孝,你相信命吗?”刘协扭头,看着一边的郭嘉,突然问道。
“命?”郭嘉咂咂嘴,将手中的酒葫芦放下,顺着刘协的目光看向庭园之中那一堆堆积雪,摇头道:“我信。”
“呃”
话我能听懂,但你摇头又是什么意思?
“但如果一切都是上天安排好的命运,那我等凡人存活在这世间又有何意义?”郭嘉靠在一根廊柱之上,迷蒙着醉眼,看着小雪过后,更加晴朗的天空:“命我信,但嘉更相信自己,命即吾,那是我自己的东西,运才是上天所安排的。”
“人定胜天!”刘协眼中精光一闪,朗声笑道:“好一个狂生,不过朕喜欢,老天既然不让朕好过,那朕也不能顺了它的心意。”
“卫忠!”
“奴婢在!”一旁的卫忠连忙跟上来。
刘协大步朝外走去:“今日早朝,你不必陪朕,去将朕前些时日招揽的那些大匠,还有那些经验老道的农夫都给朕请来,下朝之后,朕要出宫。”
“喏。”卫忠连忙躬身答应一声,眼看刘协离开,也乖巧的向郭嘉一礼,带着郭嘉离宫。
莫看郭嘉现在仍旧是白身,但卫忠很清楚这位年轻人在刘协身边的分量,打好关系,绝对没错,当然,虽然是刘协的亲信,但外臣未得准许,不得滞留宫中,这是铁律,郭嘉就算是再放荡不羁,也不至于连这条铁律都敢无视,聪明人就该知道什么时候该狂,什么时候该收敛。
早朝之上,群臣商讨的自然是另外一番场景,纷纷赞扬刘协治理有功,关中国泰民安,盛世将至吧啦吧啦
若不是刘协已经有了自己的情报系统,说不定还真信了,这些人哪个不是混迹官场的老油子,无声无息中捧人正是他们的拿手好戏,真换个同年级的人在这里,就算真的天资聪颖,也得被这帮人给捧废了不成,刘协突然发现,这才是真正的废人于无形呢,不知道历史上多少有明君潜质的皇帝是这么被废掉的。
“诸位臣公说的都有道理,不过居安思危总是好的,如今大灾过后,百姓或许不知,但诸位臣公当知道,府库之中,粮草已经无法维持太久,朕已经向荆州、蜀中、中原、冀州等各路诸侯求援,然而,所谓远水难救近火,为今之计,朕希望能够引进一些粮商来解决如今的粮草之难,不知诸位臣公,可有办法?”刘协坐在龙椅之上,一脸无奈的看着一众大臣。
“这”众臣闻言不禁语塞,半晌,才在杨彪的带领下,向刘协躬身道:“臣等必然竭力助陛下。”
这是一句没用的废话,但此时也算是给双方一个台阶,不至于让这早朝冷了场。
“那就有劳诸位臣公了。”刘协微微一笑,对于这句话,并不抱什么期望,正想宣布退朝,丁冲上前躬身道:“臣还有一事,请陛下定夺。”
“讲。”刘协看了丁冲一眼,点点头。
“关于那匈奴使者之事,不知这万盛公主”丁冲看着刘协,苦笑道,他昨日得知这个消息后,真是一脸懵逼,大汉朝有个万盛公主?怎的我从未听过。
“就说是朕的姑母吧,年芳二八。”刘协想了想,随口说道。
丁冲:“”
满朝文武:“”
感情又是一次无情的欺骗,而且还是明目张胆的欺骗,满朝文武突然对那呼厨泉以及匈奴单于此刻却是生出了几分同情,刘协分明从未想过要真的和亲。
“这”丁冲犹豫的看向刘协:“陛下,此事,不太妥当吧,那匈奴大军已经南下,此刻陛下如此戏耍那呼厨泉,若让他知道”
“朕何曾戏耍过他?”刘协嗤笑一声:“这大汉子民,皆是朕之子民,朕册封一位民间公主,那也是公主,朕骗他了吗?何来戏耍之言。”
满朝文武一脸哔了狗的表情,这话说的好有道理,只是陛下你这样堂而皇之的说出来,传到那呼厨泉的耳朵里,那呼厨泉如何肯善罢甘休?
他们以为刘协是准备随便招一名‘万盛公主’来和亲,自然不知道刘协心里,哪怕是随便应付一下都没有准备,不过此事大事未成,不能公布,刘协相信,就算自己此刻下了封口令,这事情还是会被人‘一不小心’,流传到那呼厨泉耳朵里。
不过这样正好,可以将众人的视线都吸引到朝堂之上。
“陛下所言,甚是。”丁冲苦笑,他还是第一次发现,这位英明睿智的少年陛下,也有如此不讲理的一面,不过,心中那股畅快的解气感是怎么回事?
“行了,若无其他要事,便散朝吧。”算是暂时将这件事情解决之后,刘协自龙椅之上站起身来,在一旁小黄门的高声宣布退朝之后,便径直离开了未央宫,回到宫中,在毓秀与婉儿的服侍下,换了一身劲装,带了牛耿,出了宫门,与早已等在宫门之外的郭嘉和卫忠分别。
这一次,众人是要前往城外,哪怕是微服出巡,但护卫却是绝对不能少的,卫忠亲自持了自己的虎符,按照刘协的意思,前往军营,调了太史慈以及两百名禁卫军将士,在城外等候,又从宫中挑选了十名武艺不俗的侍卫随行,以及已经集合好的二十多名大匠、老农,一行人汇合之后,浩浩荡荡的来到了长安城外。
“陛下出城了?”杨彪府邸里,杨彪与钟繇相对而坐,自从刘协让工匠弄出来的椅子逐渐流行开后,渐渐在长安城兴起,比之跪坐,这椅子倒是方便了许多,此刻坐在椅子上,听闻下人的汇报,杨彪不禁皱起了眉头:“可知陛下去了何处?”
“看方向,应该是泾河,陛下让那卫忠纠集了一批出名的匠人和老农,一下朝就去了泾河。”家将答道。
“可带了护卫?”钟繇心中一动,询问道。
“有两百多人,新晋中郎将太史慈在侧,此人箭术精湛,小人也不敢靠近。”家将点头道。
“下去吧。”杨彪摆了摆手,示意家将退下之后,才看向钟繇道:“元常,你心乱了。”
“太傅见谅,自日前派那朱定前往匈奴之后,下官总觉有些不妥。”钟繇苦笑道:“这几日,一直杳无音信,实在令人担忧。”
“那营寨守将乃方盛,此人乃陛下亲信,三公诏令,对其恐怕无用,不过若有变故,那朱定也该回来才对,老夫是担心,那方盛将人扣下。”杨彪摇头道。
“那”钟繇皱眉道:“此事若是外传,恐怕陛下会震怒。”
“便是如此,也不该生出犯上之心。”杨彪严厉的看了钟繇一眼:“你我所为,乃为士人正统,但若以下犯上,何来正统之说。”
“太傅教训的是。”钟繇虽然心中有些不以为然,但还是躬身道歉一声道:“只是若真是如此,不妨让那呼厨泉去闹一闹,也看看陛下究竟是何心意。”
杨彪沉思片刻后,点头道:“也好,但须注意分寸,莫要失了君威。”
钟繇点头苦笑,以陛下那不吃亏的性格,那呼厨泉能讨到便宜才怪。
第一百五十六章 朕没骗你()
“陛下,这几日,小民已经将泾河丈量完毕,这泾河乃渭水支流,水源倒是充足,但地势却较为低洼,若要将其引来灌溉农田,所耗人力物力,小民实难度策。”泾河之畔,一名大匠将来到刘协身边,苦笑道。
“蒲大师乃此道高手,依你看来,当如何动作,至于耗费,莫要担忧,便是再费劲,朕也不能让朕的子民因干旱而饿死。”刘协看着眼前的泾河道。
“陛下请看。”那蒲大师躬身将刘协引到一座已经做好的沙盘之前,这沙盘乃这些大匠合力制作,几乎将长安城周边方圆百里的范围都囊括在其中。
“我长安一带,良田便要数这城西一侧,然要想将泾河之水引来灌溉,便要经过这做山峦,臣估计,至少需要八架巨型龙骨车来牵引泾河之水上山,而后再从山顶开凿一条水渠,直通此处,再以此处为基,灌溉四方,只是如此一来,单是这项工程,即便人手充足,也要耗时一年,怕是赶不上今年的春耕。”蒲大师看着刘协苦笑道。
“那还有其他方法吗?”刘协皱眉道,费力他不怕,实在不行,军队一起上,至于钱粮,就像去年一般,以工代赈的方式,总能凑足,但这一年的时间,刘协等不了,根据几名老农的说法,今年可就是大旱之年,朝中库存的粮草已经快要见底,根本不可能弄来更多的粮草来养活关中这两百多万人口。
“此法胜在可福泽后世,若能功成,这长安一带沃土,无论是否风调雨顺,足矣年年丰收。”蒲大师道:“倒是另有一法,或许会容易一些,但更加耗力!”
“讲!”
“喏。”蒲大师微微一礼,取来了一根木枝,在沙盘上点了八个点,又画出了八条线:“陛下也可从此八处,开凿八条泾河支流,以此八水,环绕长安,百姓耕田,可以轻易从此八条支流之中引来水源灌溉,而且于风水来说,若能将之前臣所说那条支流开出,便是九龙朝圣之局。”
“大师还懂风水?”刘协笑问道。
“我华夏文明,皆出自阴阳五行之说,这工匠一途,也要讲究风水。”蒲大师笑着解释道。
“九龙朝圣。”刘协点点头道:“不错,不过一年太久,这八条支流若要动工,不知需要多久?”
“若是人力、物力足够,三月即可,只是所耗人力,怕是比之前小民所说,更高十倍。”蒲大师躬身道。
“十倍?”刘协皱眉道。
“不错。”蒲大师在沙盘之上足足七十二处水流汇聚之处道:“陛下可命人同时从这七十二处交汇之点开始挖掘,以这些支点相连,而后沿途开始同时动工,最后在串通泾水,虽然人力消耗过大,但若是顺利,可以赶上春耕。”
十倍呐!
按照蒲大师所说,这一下子,恐怕就要征调三十万乃至更多的民夫,光是长安城目前的人口肯定不够,而且这还只是长安,八百里秦川沃土,只此长安一地还稍显不够,但若要将这个秦川都灌溉起来,单是这泾河的水量,恐怕都不够。
“三日之内,朕要施工细则。”思忖片刻,刘协看向蒲大师沉声道。
“喏!”蒲大师连忙领命。
刘协挥了挥手,让蒲大师跟一帮工匠去研究如何动工,他现在要面对的敌人不是任何一路诸侯,而是老天爷,时间对刘协来说太重要。
蒲大师等人去研究,刘协又开始询问一群老农耕种除了水源之外,还有什么其他需要,他想提升农业生产力,必须进一步对这些东西进行了解。
自己那个年代,生活在城市之中,早已跟这些东西脱节,上辈子活了三十年,刘协属于那种麦子跟韭菜分不清的人物,他自然不会真的想要去当一个农夫,但他希望提升生产力,将一些后世的先进观念,带到这个时代。
杂交水稻什么的,就不用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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