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巳耍俊
蔡瑁,刘磐摇头,也是一脸茫然,犹豫片刻之后,蔡瑁躬身道:“主公,这人给还是不给?”
“陛下既然点名要人,安有不给之礼。”刘表洒然道,左右不过一老卒,另一个更是无名之辈,也没必要拂了天子颜面,终究他也是皇室宗亲,论起辈分来,刘协还是他侄子,如今侄子有壮志,自己不帮,何人来帮?
当下看向刘磐道:“子成与汉升交厚,此事你去说与他,请他择日启程,尽快抵达长安,向天子复命,至于魏延”
刘表皱了皱眉:“先看看军中有无此人,若是有的话,与汉升一道上路,嗯,顺道再让这二人运送二十万石粮草去往长安。”
“喏!”蔡瑁与刘磐答应一声,躬身告退。
“难得,难得。”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刘表摇了摇头,在皇室宗亲之中,无论刘焉还是刘表乃至已故的刘虞,都是皇室之中的中流砥柱,论能力,不比人差,刘表掌控权柄多年,自能看出刘协的真实用意。
“既然陛下有此雄心,孤自当尽力扶持。”想了想,刘协走出门外,对着一名亲随道:“你持我名帖,速速往鹿门书院一趟,三日后,刘景升将亲往拜会。”
“喏!”亲随取了名帖,朝着刘表躬身一礼,而后迅速离去。
若刘表再年轻十年,值此乱世,未必没有侵吞天下,重振汉室的雄心,只是如今他已年迈,早年那份雄心已逐渐消退,眼看着汉室江山江河日下,有心力挽狂澜,奈何身边有袁术这头豺狼在侧,四世三公之名望,比之他这汉室宗亲丝毫不差,至于底蕴更比当初单骑入荆州的刘表强了不知多少,折腾了半辈子,如今雄心却是渐渐没了。
至于长子刘琦,守成或可,但要匡扶天下,却是为难他了,刘表准备帮刘协一把,也算留份情面,日后待天子势力一成,荆州归附,他这一脉也能落个好归宿。
汝南,寿春。
“去,让人将各县这些榜文都给某撕了!”袁术看过榜文之后,随手丢进一旁的火盆之中,想也不想道。
“这”阎象与杨弘对视一眼,上前一步道:“主公,这般公然与朝廷背驰,恐怕与主公名声不利。”
“呵”袁术不屑的摇了摇头:“难不成,要看着我治下猛士皆去了朝廷不成?尔等写份榜文,天子不思进取,反而招纳那些莽夫,成何体统?孤也是为了他好。”
兖州,刺史府。
曹操看过榜文之后,默默地将榜文放在一边,目光复杂的看向西方,沉默不语。
在他下手,荀彧眼中闪过一抹精光,看了看曹操,又看了看身边自己亲自为曹操招募来的郭嘉、程昱等人,嘴角突然泛起一抹苦笑,良久才道:“不知主公欲如何行事?”
“文若?这大汉江山,可还有救?”曹操眼中闪过一抹茫然,似是在问荀彧,又像是在问自己。
虎牢关一战之后,他已经对朝廷绝望,也是从那时开始,一步步从一个大汉忠臣走向乱世枭雄,但就在他一步步达成自己的目标,一步步走向巅峰的时候,朝廷却来了这么一份逆转,让他一时间,竟有种无所适从之感。
第一百零三章 前兆()
时间在一点一滴的流逝,刺史府的大堂之中,诡异的陷入了沉默,曹操没有说话,他处于一种迷茫状态,回归汉庭,还是继续经营已经建立起来的势力,让这位乱世枭雄第一次陷入摇摆不定的状态。
归附汉庭,若是群雄讨董之前,曹操会毫不犹豫的做出这个选择,但如今吗,人的野心一旦出现,便很难压制下来,曹操也是人,而且已经步入中年,从对汉庭绝望的那一天开始,他便不再将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已经习惯了依靠自己来解决问题。
或者说,他已经不再相信任何人,此时此刻,正是曹操蜕变的一个关键,他已经有了足够跟二袁叫板的力量,实力以及潜力之强,曹操自信不弱袁绍,甚至他更清楚袁绍的缺点,若有一天,自己与这位昔日好友真的对上,曹操有六成的把握,胜出的会是自己,若能给自己十年时间,曹操相信,这天下无人会是自己的对手。
而刘协的强势崛起,却正掐在了曹操一个飞速发展的时刻,给正在蒸蒸日上的曹家势力凭空添了一层瓶颈。
荀彧没有说话,作为曹操的主要谋臣之一,其实荀彧的理念与曹操是有分歧的,但若此时真的要荀彧立刻前往汉庭,荀彧做不到,目前的局势也不可能让荀彧这般任性,毕竟荀家的根在颍川。
程昱也没有说话,他是在刘岱死后,才顺势投了曹操的,在这个团体之中,属于新人,而且也没有摸清楚曹操的心思,此时也不好说什么,至于忠汉,在程昱看来,只要能够展现自己的能力,忠于谁并没有差别,并不是所有人都想要去抱汉室的大腿的,智谋越高的人,这份心思也就越淡。
曹操看了一眼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戏志才,心中有些担忧他的身体状况,最近戏志才似乎比以前更加嗜睡,摇头一笑道:“既然天子有心重振汉室,我等自当恭贺,稍后便写份贺表送往长安,另外挑些精美玉器一并送去。”
至于粮草,曹操现在都想找人去借,哪来多余的粮草送给朝廷。
荀彧眼中闪过一抹异色,看了曹操一眼,张了张嘴,最终却没说什么。
曹操看了荀彧一眼,微笑道:“孤有些乏了,便先告辞,来人,将志才送入厢房。”
“喏。”自有侍卫上前,扶着昏昏沉沉的戏志才离去,曹操也转身离开。
“还是志才好,该睡的时候,谁都叫不醒他。”看着戏志才被搀扶出去的身影,荀彧突然洒然一笑,摇头站起身来,与程昱互相一礼之后,各自离开。
“大哥,长安有消息传来了!”冀州,魏续一脸兴奋地挥舞着一张榜文急吼吼的冲进了吕布的营帐,人还未至,声音已经先一步传进来。
“哦?”正在与张辽、高顺、曹性、成廉等人商议如何对付黑山军的吕布闻言抬起头来。
“可是那李傕、郭汜又做了什么事情?”张辽皱了皱眉,对于并州军而言,被西凉军生生的赶出长安绝对是奇耻大辱。
“嘿”魏续嘿嘿一笑:“这消息却是过时了,某也是才听人说起,那李傕、郭汜已然被天子诛杀于承明殿中,如今天子已经重掌大权。”
“却不知此次又被何人所掌。”吕布有些颓废的接过榜文,目光在榜文之上扫过,脸上渐渐泛起了讶异之色。
“这些,是陛下做的?”良久,吕布才看向魏续,仍旧有些难以相信,记忆中那个连与自己对视的勇气都没有的稚童,何时有了这般本事,竟然不依靠任何人的帮助,便诛除了李傕、郭汜。
“应该是,不过这榜文”魏续不太确定,毕竟一张榜文,加上道听途说的一些消息,未必就真的准确,说不定也有可能是被其他什么人架空了,毕竟当初王允那副得志小人的嘴脸,到现在想起来,仍旧让众将心中不满。
“文远,你如何看?”吕布将手中的榜文递给了张辽,皱眉问道。
最近袁绍似乎对自己也越发有些不满起来,吕布甚至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得罪了这位北方霸主,自己这些人马为袁绍也立了不少功劳,就算不赏,也该给些粮草吧?难不成让自己的将士饿着肚子打仗?
眼看着自己带出来的并州虎骑没有死在战场之上,却因为粮草不济,非战斗减员反倒不少,吕布最近为了减少消耗,更是不得不只待几员将领便跑去冲阵,震慑黑山贼不敢乱来,再这么下去,用不了多久,当初从长安带出来的三万并州虎骑,就得折损过半了。
先后经历了丁原、董卓、王允这番勾心斗角,吕布如今也不是当初那个初出茅庐,以为只凭那万夫不当之勇便能解决一切问题的愣头青了,他隐隐感觉到,袁绍其实是在忌惮自己,故意如此来削弱自己的实力。
虽是如此,但如今寄人篱下,吕布实在也无法可想,心中却是有了另寻出路的念头,恰逢此刻,朝廷传来的这张榜文,却是已经让吕布动了心思,若天子真的重掌大权,如今又号召天下猛士共聚长安,自己为何不去投朝廷,怎么说,自己当初也是护驾有功,更诛杀了董卓,解救陛下于囹圄,再说,以自己的本事,若是痛击匈奴的话,何愁不能一展抱负?
张辽将榜文传给高顺,抬头看向吕布道:“恕辽直言,如今袁公对主公却是已经有了忌惮之心,长留于此,便是不被袁公所害,也定会削弱主公军权。”
“那依你看来”张辽的话,却是戳中了吕布的痛处,闻言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一对虎目也渐渐变得凌厉起来。
“天子毕竟是大汉正统,如今又是用人之际,主公更有诛杀董卓之功,不如西归,更何况主公家眷还留在长安,若能重投长安,主公也好与家人团聚。”张辽微笑道。
“文远所言,甚合我心!”吕布重重的点了点头,正要拍板,外面宋宪一脸怒气冲冲的冲进来:“主公,这日子没法过了,那袁本初欺人太甚!”
第一百零四章 反目()
“何事如此惊怒?”吕布微微皱起眉头来,这些日子,随着袁绍对自己的戒心越来越重,吕布已经渐渐产生了反感之心,闻言不禁皱起了眉头。
“原本军中粮草就是五日一送,但至少还勉强能让将士们吃饱肚子,但现在,那该死的押粮官竟然改成了十日一送,而且粮草跟之前一样,我等为那袁本初浴血拼杀,主公更是亲自上阵,几番退却黑山贼,那袁本初却如此待我等,让将士们如何不怒,如今那押粮官已经被将士们围在军营中,却还无比嚣张,当真气人无比。”宋宪恼怒道。
“走,去看看。”吕布站起身来,剑眉一挑,杀机崩现,他吕布,从来不是个好脾气,袁绍这般一而再再而三的相辱,已经开始撩拨吕布的底线,只是寄人篱下,人穷志短,此前一直忍让,如今既然已经决意重回长安,吕布已经不准备再忍下去了。
一行人当即簇拥着吕布来到营帐之外,远远地便看到一群将士将一批袁绍兵士围在中间,看到吕布来此,顿时让开一条通道,让吕布等人过去。
“温侯,你该好好管管这些乱兵了,这成何体统?”一名发福的武将见吕布过来,也不畏惧,冷冷的看着吕布道:“本将军好意送来粮草,他们不但不感激,反而要拿我治罪,这是何道理?”
吕布没有搭理他,只是径直来到粮队前,看着足足上百辆车架拉来的粮草汇聚在一起,浩浩荡荡,不禁有些愕然,扭头看向押粮官:“此番本初倒是大气,这些粮草足够我军三月用度,回去待我谢过本初。”
押粮官闻言不耐道:“温侯误会了,尔等粮草已经压过去了,这些粮草是去送给屯驻于巨鹿的颜良将军送去的。”
“哦?”吕布挑了挑眉,看向身旁的宋宪。
“嘿,的确是送来了,只有区区五辆粮车,我等这么多兄弟,怕是连五天都撑不过,而这厮却说这些粮草要我们用到十日之后才会再送一批过来。”宋宪冷笑道。
吕布面色一沉,看向押粮官。
“温侯见谅,主公给温侯定下的是五千人粮草,这些粮草足够五千人用度半月有余。”押粮官冷冷道。
“但某麾下,有两万精锐,你让其余一万五千将士如何过?”吕布声音有些发寒。
那押粮官见吕布面色不善,心底有些发虚,色厉内荏的道:“这却非下官所能管得了的,主公只给温侯五千兵马用度,便只有五千,多一粒粮食都不行。”
“原来如此。”吕布点点头,指着后方的那些粮车,淡然道:“众将士,那些粮食,是我们的了,给我下!”
“喏!”宋宪闻言,兴奋地答应一声,带着一干兴奋地将士也不顾押粮官带来的人阻止,一哄而上,将那上百辆粮车直接拉走。
“住手!”押粮官见状大惊,他此番之所以将这么多粮车带来,为的是羞辱吕布,可没想吕布会直接强要,此刻见状不禁慌了,怒道:“反了,反了,尔等眼里,还有主公吗?”
“没有!”吕布淡淡的瞥了他一眼道:“论官爵,某不在袁绍之下,某诚心来投,更为袁绍几番大破黑山贼,袁本初不来感谢也便罢了,如今更步步紧逼,真当吕某是泥捏的?任他欺辱?”
“放肆!”押粮官也是急了,有些口不择言的向吕布怒吼道:“袁公累世公卿,安是你一良家子能比?你先投丁原,复投董卓,反复无常,袁公德高望重,岂是你这反复无常之小人可比!”
吕布面色一黑,目光渐渐变得冷厉起来,这些年他东征西讨,却屡屡碰壁,盖因出身之故,哪怕勇贯天下,也不被人瞧得起,此刻押粮官口不择言,却是直接破了吕布的底线。
一旁的副官见吕布面色不善,连忙拉了押粮官一把,赔笑道:“温侯见谅,我等也是奉命行事,温侯如此做,我等实在不好与主公交代。”
“不好交代?”吕布脸上牵起一抹笑容,笑的很冷,也很危险。
“锵”
跟在一旁的曹性甚至没来得及反应,腰间的宝剑已经被吕布重新插回去,那押粮官瞪着一双惊恐的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吕布,嘴唇翕动了几下,却是没能发出声来,咽喉处,一点刺眼的猩红出现,而后迅速向两边扩散,鲜血掺杂着气泡不断从咽喉中喷出来。
吕布微微侧身,一脸嫌弃的避开喷出来的血液,冷声道:“既然不好交代,那便不用交代了。”
一行原本还大为不满的袁军将士此刻看到吕布二话不说便动手杀人,不由吓了一跳,副官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吕布面前,惨叫道:“温侯饶命!”
人的名树的影,吕布自虎牢关一战,威震天下,十八路诸侯都奈何不得,之前吕布寄人篱下,多有忍让,他们还敢叫嚣一二,如今吕布翻脸杀人,这些人哪还有胆量跟吕布叫板,见副官跪下,一群人顿时跟着跪下,磕头如捣蒜般恳求吕布。
“某今日不杀尔等,回去告诉那袁本初,既然他不愿相容,吕某便告辞了,那些粮草,便算作某替他大破黑山军之奖赏。”吕布挥手道:“滚吧!”
一群人如蒙大赦,在吕布军的哄笑声中,连滚带爬的狼狈离去,这些日子受够了这些袁军的奚落,此刻见吕布暴起杀人,这帮平日里耀武扬威的袁军如今跟孙子一般恨不得多长两条腿跑路,心中大敢解气。
“主公,如此一来,却是彻底得罪了那袁绍,以末将观之,那颜良、文丑屯与左右,虽名为共讨黑山贼,却也未尝没有监视我等之意,不可不防。”张辽来到吕布身边,皱眉道。
“他敢来,便叫他知道厉害。”吕布闻言却并未在意,冷笑道:“吕布纵横天下,还未曾怕过谁,区区颜良文丑,比之昔日关羽、张飞又如何?”
张辽闻言不禁苦笑,温侯这自大的毛病看来短时间内是改不了了,而且既然已经决意重回长安,倒也不必太在意,当下不再劝阻,吕布命人收拾行装,拆除营寨,当天便拔营启程,准备西归长安。
第一百零五章 追击()
“混账,岂有此理!”邺城,刺史府,袁绍一拍桌案豁然起身,怒喝道:“好一个吕奉先,孤好意收留与他,不思感恩,竟敢杀我将官,夺我粮草!传令颜良文丑,给我将那吕布捉拿回来,若敢反抗,立斩无赦!”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