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眼看着颜良亲兵已经开始关闭辕门,再难追杀,太史慈闷哼一声,将月牙戟往马背上一挂,顺手摘下弓箭,弯弓搭箭,对着颜良就是一箭射去。
辕门在箭簇掠过辕门的一瞬间关闭,能看到一蓬血花飞溅而起,情况紧急,太史慈也不确定自己这一箭是否要了颜良的性命,眼见对方辕门紧闭,知道再无机会,也只能无奈一叹,带着部队折回。
第一百二十六章 诈死()
许攸被张南派人叫醒,在知道颜良被太史慈激怒,前去迎战之后大惊,也顾不得梳洗,连忙起身往辕门的方向飞奔,走到半路,正遇上颜良被一群亲卫扶着回来,面色不由一变,上前几步来到颜良身边,急道:“将军无恙否?”
这一次,颜良被太史慈一箭射在了左臂上,就算不用郎中来看,这只左臂短时间内也不可能再发力了。
“末将无碍,只是君荣(张南字)他……”颜良苦涩低头道:“悔不听先生之言,致使君荣丧命。”
“快请郎中来看。”许攸叹了口气,连忙让人去传军中郎中,同时将颜良营入大帐。
一路上,听完颜良的叙说,许攸微微眯起了眼睛,进入大帐之后,许攸才沉声道:“如此说来,那太史慈也不知道这一箭是否命中将军?”
颜良仔细回忆了一下,摇头道:“那一箭射来时,辕门几乎彻底关闭,那太史慈便是箭术通神,也不可能看清楚究竟。”
“如此……”许攸想了想道:“或许有一计可以一试!”
“哦?”颜良闻言,目光一亮:“先生快说,便是拼上这条性命,只要能斩了那太史慈,也在说不惜。”
他现在是恨透了太史慈,只要有机会杀太史慈,他愿意不惜一切代价。
……
青州军大营,太史慈得胜而归,虽然未能斩杀颜良,但张南也是袁绍麾下有数的将领,能够斩一个张南,也不算亏,回到军营之后,太史慈一边与李儒学习八门金锁阵阵图,一边微笑道:“自先生过来之后,我军可是一扫往日颓废之气,此番能够压制袁军,全赖军师之功。”
“因势导利尔,不敢贪功。”李儒摇头笑道,坐在一张椅子上,将阵图再给太史慈讲解一遍后道:“那袁绍麾下,能人辈出,将军日后若是遇上,可要小心一些,虽说将乃三军之魄,自当勇猛精进,但似颜良这般明知不敌仍旧逞强者,实非一军主将作为。”
“慈谨记!”太史慈连忙肃容道。
八门金锁阵阵型比较繁复,但李儒对此阵研究多年,早已了熟于胸,而将士们只需按照李儒之前划出来的地方搭建便可,布置起来,却也不难,只是这阵法之道,尤其是这种静阵,很多时候用的都是障眼法,身在其中,不明就里的情况下,很容易迷路,哪怕是青州将士也是一样。
李儒自然不可能教会每一个人八门金锁阵,如果八门金锁阵这么容易学,也就不会至今为止,没几人用过了。
眼看着阵营逐渐完善,李儒开始按照屯为单位,将军中将士分开,各自在不同的区域,若无命令,不可随意越界,整个阵营路线不好记住,但只是周围一片,要记住却并不难。
这也是静阵的弊端,再神妙的阵法,终究是死阵,对方只要了解了内部构造,要破也不难,如果是战阵的话,可就没那么简单了,必须不断训练,而且主将也必须对阵法有足够的了解,将其中的各种精妙变阵施展出来,才能发挥出八门金锁阵的真正意义。
次日一早,众人正在李儒的指挥下,开始设置寨墙,这寨墙与以往的寨墙又有些不同,并非一个平面,从外面看上去,似乎每隔一段距离,便有一道间隙,看上去怪异无比,但如果有人敢从这些间隙中进去,活着出来的几率可不高。
“将军,先生!”一名偏将大步走到两人身边,躬身道:“袁军大营似乎出了些事情,如今营中挂满了白绫,看样子,似乎是有大将阵亡。”
“大将阵亡?”太史慈扭头看了李儒一眼,皱眉道:“可是因为那张南?”
“恐怕不是。”偏将摇了摇头道:“那张南不过一副将,当无如此阵仗。”
连张南都不够资格,那在袁军大营里,恐怕也只有颜良死了才有这等阵仗了。
太史慈与李儒对视一眼,沉声道:“走,我等且去看看。”
一行人带着护卫出营,策马来到袁营之外,太史慈皱眉看着那挂满白绫的大营,扭头看向李儒道:“颜良死了!?”
他昨日一箭是瞄着颜良左胸射去的,不过当时辕门关的太快,连太史慈自己也无法确定是否命中,此时颇有些不确定。
“恐怕未必。”李儒看了一眼袁军寨墙之上一脸警惕的袁军将士,摇了摇头?
“那这……作何解释?”太史慈指着袁军大营,不解道,这种阵仗,凭一个张南还真不够资格。
李儒没有回答,而是淡淡的说道:“说句将军不愿听的话,若将军战死,在敌军不明真假的情况下,在下会命人秘不发丧,竭力对外保密。”
太史慈皱眉道:“先生是说,此乃敌军之计策?”
“若此时将军挥军攻营,恐怕会正中敌军算计,入营容易,出营难。”李儒冷冷的瞥了袁军大营一眼,拨转马头道:“若是将军不信,可试上一试。”
太史慈闻言苦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他哪还敢试,当下跟着李儒回了大营,继续布置大营,眼下对于他们来说,眼前的颜良所部其实已经没了太大的威胁,他们真正要面对的,是随后袁绍的主力大军。
接下来的几天,袁军继续披麻戴孝,而这边,太史慈仿佛不知道一般,继续巩固营防,双方仿佛突然之间握手言和了一般,互不侵犯,只有双方斥候,偶尔相遇,发生一些争斗。
五天后,颜良终于忍不住,招来许攸,抱怨道:“先生,这都已经五天了,那太史慈怎的自那日之后,一点动静都没有?”
“此计……”许攸苦笑着摇了摇头道:“怕是难以奏效了。”
“为何?”颜良不解的看向许攸。
“五天前,那太史慈曾来营外观望,恐怕已经被他看出了破绽,因此迟迟不肯来攻。”许攸叹了口气:“算算时间,主公的援军应该也快到了,将军稍安勿躁,待援军抵达之日,任这太史慈如何奸猾,也难逃大军碾压。”
但愿吧。
颜良无奈,只得令人撤了白绫,紧闭辕门,一边等待援军,一边养伤,如此,又过了七日之后,袁绍的援军终于抵达了。
“末将张郃,参见颜良将军,见过军师!”大营中,张郃对着颜良与许攸拜道,虽然同为河。北四庭柱,但这其中,也有高下之分,颜良文丑跟随袁绍最早,也最得袁绍信任,而且武艺也较之张郃、高览高出一筹,地位自然也要高出不少。
“隽义此番带来了多少兵马?”看到张郃,颜良却是大喜过望,张郃武艺就算不如自己,相差也有数,而且张郃昔日曾在鞠义手下,颇通军事,此番有他来相助,对于攻破青州军,胜算自然更大了几分。
“回将军,末将此番带了三万兵马前来助阵,此外,主公大军,三日后便会抵达。”张郃连忙拱手道。
“主公也要来?”颜良脸色一苦,这一次,平陵之战,他可是已经拖了太久,虽然没有分出胜负,但袁绍前前后后投入了五万兵力,到现在却只剩下这点儿,显然已经引起了袁绍的不满。
虽说太史慈那边损失也不小,但颜良可是袁绍麾下第一猛将,这样的战绩,实在交不出手。
“不错。”张郃点了点头道。
一旁的许攸倒是没什么表情,反正这一仗的主将并非自己,到时候袁绍便是怪罪,也怪不到自己头上。
颜良眉头紧皱,自己这么长时间,却未能够拿下平陵,身为袁绍麾下第一猛将,这样的战绩,实在拿不出手,看了看张郃,咬牙道:“隽义,我拟立刻出兵,不知隽义以为如何?”
张郃躬身道:“但凭将军吩咐。”
颜良狠狠地点了点头,拍了拍张郃的肩膀道:“有劳隽义去点齐兵马,我们这便出兵。”
“将军的伤势……”张郃皱眉,看向颜良的肩膀道。
“些许小伤,不碍事,若不能在主公大军抵达之前斩杀那太史慈,还有何颜面去见主公?”颜良闻言,有些愤愤不平道。
如果对面的是吕布那样的名将也就罢了,偏偏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太史慈,却将他这河。北第一猛将给拖在这里这么长时间不得寸进,这事传出去,他颜良脸上无光,那太史慈却要踏着他的肩膀成名,这让他如何能忍?
“喏!”张郃闻言,也不再追究,当下交接了印信,又派人前去传令三军,准备开战,颜良拿了印信,又将营中残军集合起来,与援军编在一起,请许攸做军师,张郃为副将,三万大军,浩浩荡荡的朝着青州大营开过去。
青州军营,站在瞭望台上,太史慈已经接到了袁军出兵的消息,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这一次,面对的是三倍于己的敌军,虽说对八门金锁阵有了一些了解,但是否真如李儒所说那般神妙,还要战争来检验了,看了看台下的李儒一眼,挥动令旗,厉声道:“备战!”
第一百二十七章 八门之威()
青州军大营,刁斗之上,望着一队队袁军军容整齐的在营前列阵,在大致抹算清楚袁军的数量之后,太史慈的目光越发凝重,哪怕经过几日的学习,已经体会到这八门金锁阵的精妙,但此刻,面对三倍于己方的袁军,太史慈心中依旧没有太多的底气。
毕竟八门金锁阵再精妙,也改变不了他们兵力上的弱势,在双方单兵素质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凭借阵法以少胜多,那种事情,只发生在传说之中。
毕竟这不是守城战,没有护城河,也没有高大坚固的城墙优势,想要凭借弱势兵力再加上一座没办法变阵的阵法来抵御三倍于己的兵力,很难。
但事已至此,再难,这青州大营也必须守住,袁军已经夺了不少城池,若连此处都失守,那接下来,更无险可守,一个月的时间,如今也不过过去三分之一,如果这里丢了,那刘协的计划也就无从谈起了。
“呜~呜呜~呜呜~”
悠扬的号角声伴随着隆隆的战鼓声从四面八方响起,一队队袁军将士顶着盾牌,开始缓缓地开动,眼前最大的依仗也就是此处地域狭隘,对方不可能将近四万的大军一次性投入到战场上,凭借八门金锁阵,或许可以周旋一二。
“先生,对方的军营,似乎有些不对。”中军帅旗之下,张郃一边挥动着令其,目光却落在对方的营寨之上,皱眉看向一旁的许攸。
“是有些不对。”许攸点了点头,却并未看出太多东西,毕竟平面上看去,也只能看出对方的军营寨墙每隔一段距离,会有一段间隙,但这段间隙究竟有何用处,此刻还看不出来。
嘎吱~
熟悉的声音响起,那是投石车扣动的声音,张郃并不陌生,但看着一旁面沉似水的颜良,不明白对方的面色为何这么难看。
“咻咻咻~”
密集的破空声中,张郃很快明白颜良为何会是这种脸色,但见无数拳头大小的碎石铺天盖地的落下来,寻常木盾,很难防御住这种东西,只是顷刻间,不算密集的阵型里,成片的袁军将士倒地,一个个发出痛苦的哀嚎。
“这……”
张郃终于明白颜良为何要将阵型排的如此散,这种攻击手段,他也是第一次遇上。
“不要停,继续,投石车的攻击很慢,趁着这段时间,给我冲到营寨下方!”颜良咬牙道:“督战队上前,但有临阵脱逃者,杀!”
一队队督战队被派出,有第一次面对这种攻击,被杀的丧胆的将士刚刚想要后退,便被凶狠的督战队毫不留情的斩杀,也让这些新到的将士不至于因为对方一轮攻势,便溃散掉。
大军终于在第二轮石雨落下来之前,冲到了安全范围,弓箭手开始对着对方的营寨进行压制,前方的战士开始搭着云梯想向寨墙发起进攻,但如果仔细观察的话,却会发现有不少将士被挤进了那寨墙与寨墙之间的间隙之中。
这些间隙并不宽,仅容两人并行,但如果进去,就会发现这些间隙很深,而且并非一条直线的往进延伸,而是弯弯曲曲,到最后,甚至连外面的喊杀声似乎都弱了许多。
不同于外面平整的寨墙,这内部的寨墙上,布满了一根根倒竖的木刺,每一根,都有一尺左右,被削的很尖,稍有不慎,便会被木刺给伤到。
一开始,袁军将士还能保持克制,相互之间保持距离,但随着被挤进来的袁军越来越多,能够容许他们纵深的空间也就越来越小。
有人想要借着那木刺往上爬,但上方却被人用模板挡着,木板的下方,同样是一根根倒立的木刺,根本就是绝境,有人看出了其中的危险,疯狂的将一根根视线中出现的木刺尽数斩断,但很快,随着挤进来的人越来越多,那寨墙上会突然从缝隙里刺出一把尖刀,被束缚在其中的袁军将士,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眼睁睁的看着身体被尖刀洞穿,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嚎!
“放我出去,我要出去!”死亡的威胁下,有人疯狂的想要往外挤,而外面的袁军却在不断的被挤进来,失去理智的袁军甚至开始挥动手中的兵器自相残杀,鲜血很快将地面染红,腥臭的气息,不断自坚固的隔板中散发出来。
太史慈能够明显感觉到,今天的敌军虽多,但在正面战场上,所受到的压力却并不大,甚至不如之前双方势均力敌的时候。
而问题的关键,便是那些被李儒拉开的间隙里,那一个个间隙,犹如一张张怪兽的嘴巴,不断吞噬着一条条生命,也让正面战场上的压力,也不断分散着正面战场上的压力。
“不想这间隙看似不起眼,竟有如此奇效!”太史慈忍不住赞道,这间隙之中,通道按照八门金锁阵来布置,内部九曲十八弯,最深处的景象,外面根本看不到,外面的袁军仍旧在源源不断的被挤进通道之中,看起来人畜无害,但实际上,只要进去,想要活着出来可不容易。
他这些天亲自观看李儒布置营盘,此刻看着越来越多的人被挤进通道之中,内部会发生什么事,就算不用亲眼看到,也大概能够想到,再加上不断有人以尖刀往里面刺,就算是身为敌人,太史慈也忍不住心中抽搐,这些被挤进通道之中的袁军将士,根本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没有对他的青州军产生一丝影响,便毫无意义的死在这里。
他们的死,没有任何意义,但对于太史慈来说,正是因为这些兵马被分流出去,才使得正面战场之上,压力大减,上万大军的进攻,丝毫没能撼动青州军营寨,反而因为大批的人手被挤进了阵中,让正面战场上的攻击变得相当无力。
“呜~”
袁军中军,眼看着第一个方阵冲上去,却并未如想象中那样压制住青州军颜良和张郃同时皱了皱眉,便要下令进行第二轮进攻,却被许攸阻住!
“先生,为何停止攻击?”颜良和张郃不解的看向许攸。
“不太对。”许攸摇了摇头,面色凝重的看着前方的大营,皱眉道:“上万名将士攻上去,就算不能攻破对方的营寨,但这么长时间,也该有些效果,但迄今为止,甚至鲜有人能够攻上寨墙!而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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