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将军大恩,我等没齿难忘!”县尉连忙叩首道,随即招呼着众人,扶着似乎已经完全昏迷的李严往城中走去。
“速度快些。”看着一群人开始有序的往城中走来,守将皱了皱眉,似乎有哪里不对,一时间却想不出来,见众人并未有什么过激的举动,一时间,也松懈了一些,转身往城中走去。
城门外,所有人都进来了,八名负责关门的将士便要关闭城门,身后突然一股寒意袭来,八名战士甚至没有来得及发出声响,嘴巴已经被人堵住,紧跟着寒芒亮起,八名战士都只感觉咽喉一凉,浑身的力量如同洪水决堤一般消散,不由瞪大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前方的天空。
八名将士小心的将八人放倒,而后来到城门另一侧,开始反方向推动城门,又有一名背着弓箭的将士冲到城门外,摘下背上的弓箭,对着天空一箭射出。
那是一枚响箭,刺耳的尖啸声打破了夜空的宁静。
“不对!”几乎是在响箭射出的同时,走在前方的守将豁然回头,他终于想道什么地方不对了,明明是一支残军,但却有条不紊,行动如风,说起话来,也是中气十足,哪里像是长途奔袭逃亡的样子。
豁然回头,对上的,却是李严有些苍白的脸孔,此刻正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看着他,夜幕下,那笑容看的有些渗人。
“你……”守将此刻,心底却只剩下一股冰冷的寒意,也在这时,响箭腾空,刺耳的尖啸声撕碎了夜幕的宁静,同时城门外响起了惊天动地的喊杀声。
“锵~”
惊变骤生,守将虽然做出了反应,想要拔剑,那边李严却已经拔剑出鞘,冰冷的寒芒带着冷厉的气劲隔断了守将的咽喉,守将一双眼睛瞪圆,死死地盯着李严,却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就这么看着李严,身体却直挺挺的轰然倒地。
城门外的守军距离城墙不远,但距离也有一里,急切间,很难立刻冲进来,李严持剑在手,身边的将士在他出剑的那一刻,已经凶狠的扑向四周茫然无措的守军。
“李方,你带人守住城门,其他人随我杀上城墙,不能让吊桥再升起来!”
第七十四章 神秘()
混乱发生的太快,许多人都没有立刻反应过来,城门已经彻底失守。
“呜~呜~呜~”凄厉的号角声在整个城池激荡起来,城中各处军营中的将士被从梦中惊醒,开始向这边集合。
城外,敌军的踪影距离他们已经不愿,那浩浩荡荡的人影在月色下密密麻麻,混在夜幕之中,让人一时之间,根本分辨不出有多少敌人。
“快,拦住他们,你们几个,给我将吊桥收起来。”城墙上,那校尉并没有出声,不过已经有其他校尉开始喝令。
之前受了命令的校尉,脸上带着一抹诡异的微笑,走向控制吊桥的绞盘。
正在指挥将士的校尉见到他以一副这么悠闲的状态走过来,眉头一皱,沉声道:“赵吏,还不快来帮忙!?”
“帮忙?”赵吏微笑着不断逼近,摇头道:“我觉得没那个必要!”
“何意!?”对面的校尉心中一凛,他已经从赵吏身上感觉到一股危险的气息。
“锵~”剑光亮起,在那名校尉不可思议的目光里,赵吏一剑割断了他的喉咙。
“嗬~”那名校尉瞪大了眼睛,拔出一半的宝剑颓然落下,死不瞑目的一头栽倒在地,赵吏的武艺,显然比他强了不止一点,只是这出剑速度,便是他拍马难极。
“赵将军,你为何……”周围的一群将士愕然的看向赵吏,有些不解,更多的却是警惕。
“把吊桥……放下!”滴血的长剑,点在一名正在奋力扳动绞盘的什长咽喉处,赵吏脸上的笑容,渐渐被冷酷所取代。
“赵将军,你莫非要背叛主公!”那什长不甘的松开手,本来已经卷起一半的吊桥失去了牵引力,重新落下。
“背叛?”赵吏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我何时向他效忠过?”
还剑归鞘,赵吏目光看向四周,淡然道:“诸位,莫说我未提醒你们,你们是南阳兵,但更是大汉的兵,以往那袁术名义上还归属朝廷,为他效力,也无不可,但如今袁术犯上作乱,擅杀三公,朝廷责问,更公然举兵造反,这是谋逆,朝廷大军已至,那便证明那张勋已经完了,城门已破,尔等难道还要一错到底,为那袁术逆贼效忠吗?”
“赵将军,你……”周围一群本想动手的将士茫然的看向赵吏。
赵吏从怀里取出一枚铁牌,朗声道:“我乃朝廷密探,本是前来调查袁术谋反之事,但如今看来,却是没有调查的必要了,天兵已至,城门已破,放下武器,我保你们平安!”
“我等誓死追随将军!”人群中,冲出十几名将士,都是赵吏在南阳发展下来的亲随,对他们来说,效忠朝廷还是效忠袁术,毕竟对于底层将士来说,就那么回事,无所谓,但赵吏对他们却不错,他们愿意跟随赵吏。
场面,一时间有些僵持,但却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李严带着人马杀上城墙的时候,这份短暂的僵持立时被打破。
李严武艺不差,一条长枪在手中使得霍霍生风,在下寨的城墙过道之上,却并未影响他的发展,加上主将战死,这些下来想要夺回城门的南阳兵根本抵挡不住,被李严杀的节节败退,只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已经杀上了城墙。
只是城墙上的局势,让他有些意外,诡异的平静,那控制吊桥的绞盘周围,被十几个人护着,为首一人,看起来还是南阳将校,而周围却被一大批南阳军包围着,双方似乎是在僵持,不过这份僵持,随着李严的杀上来,瞬间被打破。
城门下方,李严带来的兵马已经杀到,迅速涌入了城门,城内开始响起厮杀之声。
“铛啷~”一名南阳将士扔掉了手中的兵器,默默地跪在地上,虽未说话,但他的态度已经表明了一切。
任何时候榜样的效用都是无穷的,随着第一个将士的跪地请降,自然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虽然也有人想要反抗,但随着越来越多的朝廷精锐杀入城中,甚至开始涌上城墙,在这股压力下,投降的人变得越来越多。
到最后,整个城墙上,就只剩下赵吏等十几人未曾下跪。
“你要顽抗?”李严目光落在赵吏身上,皱眉道。
赵吏挥了挥手,示意身后的亲随收起兵器,默默地摇了摇头。
“那为何不降?”李严眉头皱的更深了,刚才他杀上来的时候,就有些疑惑,城墙上的人,似乎分成了两股,看起来,像是发生了内乱,但看对方气定神闲,也没有如同其他降将那般上来邀功,似乎又有些不像。
赵吏也没说话,手一翻,手中已经多了一面青色的牌子,雕工颇为细腻,上面不但有龙纹,更有一个奇怪的符号,让李严更不解。
“认得他吗?”赵吏看着李严,微笑着问道。
摇了摇头,这东西他从未见过。
“看来你还不够资格。”赵吏叹了口气,看向李严身后道:“陛下让你前来,当有专人相随,让他来见我。”
这话,说的很不客气,几乎是以一种命令的态度在与李严说话,这让李严很不满,但心中却是暗凛,在他出征前,刘协确实派了一名使者相随,一路上,也不管理军队,也不跟他多言,十分沉默寡言,当时李严还在疑惑这究竟是天子派来监督他的,还是派来节制他的,不过此刻,看向赵吏,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来人,去请随军督军前来。”李严立刻对身后一名亲随道。
“喏!”
“此令究竟是何物?”看着一脸轻松地把玩着手中青色令牌的赵吏,李严忍不住开口问道。
赵吏抬了抬眼皮,看向李严道:“有些事情,该你知道的时候,自会让你知道。”
李严被他堵的说不上话来,不一会儿,在亲随的带领下,来到城墙上,当看到赵吏手中的青色令牌时,面色一变,在李严惊讶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另一面同样是青色的令牌,几乎一模一样,但看起来,似乎上面镂刻的符号却不相同。
看到此人的令牌,赵吏才将自己的令牌收回,朝着对方拱了拱手,但看起来,并不像上下级的关系。
“督军,这是……”李严有些摸不着头脑,虽然已经看出来,这赵吏显然是自己人,但却透着一股神秘。
“南阳事了,随我回去面圣。”督军朝着赵吏道。
“这些兄弟追随了我不少时间,也算是自己人,可否一起带走?”赵吏看了看周围跟随着自己的十几名将士,无奈道。
“可以。”
点了点头,督军扭头看向李严,拱手道:“此间事了,在下要回去向陛下复命,就此告辞。”
“此人是……”李严疑惑的看着督军,莫非他一路随行,为的就是跟这人接头?
“此事,将军不便知道。”摇了摇头,没再理会李严,带着赵吏以及十几名将士,迅速下城,也未在城中停留,很快出了城,朝着舞阳一带连夜赶去。
直到两人离开,李严才收拾心情,继续主持占据,同时招来几名之前守在此处的降兵询问赵吏的事情。
良久,李严才苦笑道:“看来陛下早有谋划,今日便是无我,这宛城也是必下!”
第七十五章 落魄()
南阳城的战火已经渐渐接近了尾声,随着李严将四门占据,外无援兵,内部,主将战死,群龙无首的情况下,大量的南阳军选择了投降,虽然城中不时还能听到兵器碰撞的声音以及歇斯底里的厮杀声,但有过战斗经验的人都知道,南阳城的战事,到现在已经算是结束了,那零星的反抗,于大局而言,根本掀不起任何风浪。
“大局定矣!”李严有些兴奋地握紧了拳头,这是他投效刘协后的第一功,单凭这份功勋,足以让自己在朝廷立足。
“命人飞马前去通传,宛城已破!”兴奋过后,李严飞快的命人前去舞阳报捷,宛城一破,天子那边,如果按照自己的计划来,张勋就算侥幸不死,那三万大军恐怕也已经被击溃了,整个南阳以北,只待朝廷大军一到,诸县必然望风而降,虽然还有防备刘表的大军,但此刻南阳一定,那一万大军已经成了瓮中之鳖,只待朝廷大军将南阳收服,可兵不血刃将其劝降,届时,南阳将尽归朝廷所有,朝廷声势必然大涨。
……
中阳山。
经过一天的奔波,并未发现朝廷追兵的张勋终于松了口气,带着一群残兵,找了一处山林歇息。
看了看四周,三万大军,到如今,只剩下二百来人相随,张勋心中就一阵不是滋味,只希望自己还能赶得及回到宛城。
育阳还有一万驻军,只要将这一万驻军调回宛城,哪怕南阳全境失陷,凭借宛城,他也可以靠这些兵马支撑一两个月,只要袁术能够及时派来援兵,未必没有一搏之力。
只是一想到此番与朝廷征战,几乎是连战连败,张勋这心里面,已经没了当初的信心,现在,他只希望能够尽快将朝廷兵马赶出南阳,至于生擒天子的事情,却是不敢再想。
天色渐渐亮了起来,张勋甩了甩脑袋,现在不是休息的时候,当尽快赶回宛城,这是南阳最后一道堡垒,他必须守住。
“让将士们再撑上一撑,只要能够回到宛城,便可以安枕了。”看着一群疲惫的将士,张勋叹了口气,对副将说道。
一行人拖着疲惫的步伐,直到晌午才走出中阳山,中阳山下,便是舞阴地界,虽然未准备在舞阴停留,但当看到舞阴城头,那代表朝廷的五爪金龙旗的时候,张勋感觉相当刺眼,这里距离宛城还有一段距离,朝廷打军若有功夫来打舞阴,何不直接去攻宛城?
易地而处,张勋绝对会这么做,因为舞阴根本没有任何战略意义,而只要拿下宛城……
想到这里,张勋面色微微一变。
“张旸!”张勋咽了口口水,扭头看向身边一名亲信。
“末将在!”张旸上前一步,躬身道。
“你脱掉甲胄,便装入城,去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舞阴为何会改旗易帜?”张勋沉声道。
“喏!”张旸答应一声,让人帮他脱掉甲胄,朝着舞阴快步走去。
只希望,是我多心了。
看着张旸进了舞阴城,张勋带着人躲在一片树林里,等着消息,心中却是一阵阵的发慌。
很快,张旸带着慌急的神色回来。
张勋连忙起身,有些焦急的问道:“如何?”
“将军,宛城没了!”张旸苦涩道:“昨夜李严乔装成我军,骗开了宛城城门,带兵夺了城池,今日一早,便以朝廷名义发书四方,不止是舞阴,棘阳、涅阳等县,也已经纷纷投降了朝廷,这舞阴是一个时辰前投降的,根本没有抵抗,宛城书信一到,便立刻改旗!”
“噗嗵~”
张勋闻言,噗嗵一声坐倒在地,双目失神的看着前方,此刻,他却是连一搏的机会都没了。
“李严,小人!”良久,张勋突然发狂般的怒吼一声,若非李严暗中投敌,出卖于他,将自己引入朝廷的包围,南阳如何会出现这等局面?
有心去跟李严拼命,但看看自己身边,不过两百来人,就算去了,也只是送死,想到这里,张勋就有些颓然。
“将军,我等现在该如何是好?”张旸苦笑着看向张勋道。
如何是好?
张勋甩了甩头,看了看四周道:“先离开此处,回汝南,看能否找到主公派来的援军,若能找到主公的援军,倒时再反攻回来!”
涅阳那边虽然还有兵马,但宛城一失,粮草已绝,就算前去汇合,也根本支撑不了多久,去涅阳,只是死路一条,倒不如先与袁术的援军汇合,再图反击。
只是能否夺回南阳,到现在,张勋已经没了多少信心。
“此地不宜久留,当立刻出发。”张勋看了看远处的舞阴县城,叹了口气。
“喏!”
当下一行人拖着疲惫的身躯,开始回程,这一次,却并未再走中阳山,毕竟山路难行,而是沿着瀙水,走山间古道往汝南的方向而去。
……
堵阳,刘协的临时行营。
按照之前处理俘虏的方法,刘协将昨日收编的袁军重新分配一番,这一战,收拢了万余降兵,这些兵士基本上都是南阳兵马,刘协此番为的就是收复南阳,这些将士留下来收编,对于稳定南阳也有好处,刘协命韩德作为这支降军的临时主将,如今军中,光是降军就有近三万,虽然按照刘协的方法,大幅度削弱了这些降军的抵触之心,但降军比他主力还多,必须找个时间好好消化一番,否则时间久了,仍旧是一大隐患。
“陛下,大喜!”赵云从帐外进来,脸上带着几分喜色,朝着刘协行礼道。
“哦?”刘协挑了挑眉:“可是李严有好消息?”
“不错。”赵云微笑着点点头道:“李严将军刚刚派人前来报捷,宛城已破,他正在发书众县,想必不用多久,南阳将尽为我军所得。”
“好!”刘协闻言,心中不禁大畅:“宛城一下,南阳以北尽归我军所掌,子龙。”
“末将在!”赵云连忙插手行礼道。
“你带本部兵马,驻守叶县、舞阳一带,南阳可是袁术的心头肉,南阳一破,袁术必不会甘休,不久,当有援兵前来!”刘协郑重道。
“陛下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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