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将军,天色不早,我等也该回去收拾军务了。”庞德站在马身边,明显的感觉到,这一夜之间,马似乎成长了许多,有些欣慰。
“知道了。”马有些怏怏不乐的打马回城,以前老爹在的时候,有些嫌他碍事,但如今真的走了,马却感觉仿佛生命中失去了什么东西一般,提不起精神来,做事也没了方向。
“德叔,接下来该怎么办?”回程的路上,马突然回头,问庞德道。
“?”庞德不解的看向马,疑惑道:“少将军所指为何?”
“父亲走了,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对付韩遂吗?”马询问道。
“主公每日做什么,少将军就做什么,韩遂之事,不可操之过急,如今我等若是动手,失之大义。”庞德摇了摇头,马腾只是叫他们防着韩遂,可没说要立刻收拾韩遂,而且如今若真打起来,胜负难料。
马点了点头,策马走了几步,又扭头,有些尴尬的道:“那父亲每天做什么?”
庞德:“”
庞德仔细想想马每天的日常,睡觉、吃饭、习练武艺,然后带着亲兵四处晃荡,找人打架,然后就是睡觉。
嘴角抽搐了几下,庞德憋了半天才道:“各县官员会将公文送来,少将军需处理这些公文。”
马腾虽是将军,但这陇西一地民生也是受马腾管理,每日可不只是操练兵马,还要处理各县送来的公文,解决一些民事,实际上虽然说是陇西,但周边临兆等地也是受马腾节制的,势力可以一直延伸到安定郡,每天要处理的公文可不少。
马腾点点头,两人回到陇西之后,马坐上了梦寐以求的帅椅,往日里,可是只有马腾才能坐的地方,今天终于被他坐上了,马表现的非常兴奋。
不过这股兴奋感很快便消失了,各县自然不会每天都送来公文,但总有一些,这些东西,莫说是郭嘉、贾诩这些顶尖人才,就算是一些平庸之人,处理起来也不难,毕竟不可能每天都有什么大事情生,不过放到马这里,看着公文上的字迹,马就有些麻爪了。
字都认识,也能读懂,但为毛一看这些东西,就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半个时辰下来,马就感觉脑仁从里到外的疼,真的不知道父亲每天是如何面对这些东西的。
平日里马腾一个时辰就能处理完的公务,硬生生被马磨了六个时辰,从上午一直坐到日落西山才算结束,那张以前一直被他梦寐以求的帅椅,此刻马只想离这张椅子越远越好。
回到房间里,甚至连晚饭都没吃就一头栽倒在床榻之上睡着了,处理了一天的公文,感觉比跟徐晃连战三场都要累。
这样的日子,一直持续了近半个月,马才算摸到了一些窍门,六个时辰缩短到四个时辰,总算有些时间能够去练兵,打熬武艺了。
“算起来,也有半个月未曾出门了。”这日,做完了公务,马舒爽的伸了一个懒腰,以他的性子,能够这样安安分分的处理半个月的公务,连马都有些不敢相信,不过这显然已经是极限了。
“德叔,半个月未曾与那徐晃较量,我这有些手痒了,你帮我看住几日,且待我去河套那边会他一会,最多十日便回如何?”马站起来,看着庞德笑道。
“不可!”庞德肃容道,别的事情他都能答应,但唯独这一件,没商量,庞德沉声道:“少将军可还记得主公走前吩咐?不可再与朝廷兵马起争执,而且此去河套,必然要过韩遂治地,末将虽不知那韩文约究竟存了何等心思,但数次挑拨少将军与那徐晃,必然包藏祸心,少将军切不可再莽撞!”
“知道了!”马有些烦躁的挥了挥手,虽然知道不妥,但手痒怎么办?这陇西乃至整个凉州,也找不出几个能与他过招之人。
“报”便在此时,一名将士从外面急匆匆的冲进来,人还未到,已经开口道:“少将军,庞将军,出事了!”
“出了何事,慢慢说来!”庞德沉声道。
“马岱将军之前巡查城池时,遇到一名羌人勇士滋事,本想将其制服,不想那羌人勇士端的厉害,马岱将军不过十合便被其制服,此时正在纠缠!”
“什么!?”马闷哼一声,厉声道:“在这陇西,竟有人敢动我马家之人,牵我马来!”
“少将军不可大意,此人能十合败了二少,本事不差!”庞德沉声道。
马岱算是庞德的弟子,虽不及马这般天资横溢,但一手刀法却继承了庞德的沉稳,等闲武将非他对手,来人能够十合败他,武艺可不弱。
“正好,本将军最近正手痒呢,既然送上门来,可不能让他跑了!”庞德不说还好,这一说,却是正戳中了马的痒处,当即牵了战马,带着亲随在那将士的指引下冲出了府门,庞德见状,也只能苦笑一声,紧跟上来。
陇西闹市之处,当马等人过来的时候,正看到一名膀大腰圆,身高八尺,面色有些蜡黄的羌人汉子一手将马岱反剪住,右手却是持着一把枣阳槊舞动起来,周围数十名将士竟然近不得身。
马眼中精光一闪,厉喝一声:“都给某闪开!”
周围的将士见到马和庞德过来,顿时松了口气,连忙让开一条道路,马策马而上,手中银枪一点,一枪点在枣阳槊的枪杆之上,枪借马力,这一枪之力可不小,那羌人汉子只觉手臂一麻,一股大力涌来,身不由己的退出了七八步,马岱趁此机会挣脱叔父,一轱辘冲到马身边,面色凝重道:“大兄当心,此人不好对付。”
马点了点头,单手迎敌,而且他还借了马力,竟然没能一枪将对方的兵器震飞,此人武艺如何尚且不知,但一把力气却是不小,单论力气的话,马也得吃亏。
那汉子面色也凝重起来,嘴中出一声呼啸,便见人群中马蹄声起,一匹骏马撞倒了几个人之后,在人群的惊呼声中冲到他身边。
周围的人一看这架势,自然知道是要开干,连忙躲得更远,以免殃及池鱼,却又没有离开,马如今已经隐隐是陇西第一猛将,威震羌胡,此刻马来了,他们也想看看马如何收拾这羌人。
“身手不错,可敢通名?”马见对方上马,也没有趁机攻击,他见猎心细,可不想平白的失去一个猎物。
却见那羌人仿若未闻一般,翻身上马之后,将手中枣阳槊一挺,闷不做声的朝着马冲上来,举手就是一个猛砸。
“混账!”马见状大怒,也懒得再废话,举枪一挑,将对方的枣阳槊挑开,而后枪杆一转,中宫直刺向对方胸膛。
那羌人汉子看似毫无章法,但反应却是奇快,枣阳槊被挑飞的瞬间,便往回一拖,待马一枪顺势刺来的时候,已经收回兵器,往上一架,便将马的长枪架开,跟着便是一招横扫千军,往马懒腰打来。
马单手一撑马背,整个人腾空而起,让开对方横扫的瞬间,长枪在空中竖着画了一个大圈,照着对方脑门儿往下猛砸。
“呵”羌汉见状,连忙将枣阳槊往上架,挡住马这凌空一砸,只是仓促应变,马又是居高临下,整个身子的分量都压在这杆枪上面,羌汉便是力气大,也被这一枪砸的双手麻,枣阳槊更是被直接押在了肩膀上,一张脸涨的通红,直到马力气用尽,身体回落,才怒喝一声,将枪荡开。
“好,有些本事!”马打马退后几步,看了看周围,这地方实在施展不开,而且他见此人一身本事,也生了几分招揽之心,将枪往肩上一抗,看着那羌汉道:“本将军耐心有限,再问你一句,你是何人?”8
第二百零九章 羌族猛将()
“赢了,再说与你听!”羌人汉子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臂,冷冷的看向马超,用有些生涩的汉话说道。
“好胆!”马超闻言,眉头一挑,他纵横西凉多年,一杆银枪颇得无数羌人抬不起头来,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等胆敢这般与他挑衅的羌人,当即也不再废话,将手中银枪一斜,冷笑道:“莫要后悔,都给我让开些,看本将军如何降他!”
对面的羌汉眼睛微微眯缝起来,一股冷冽的煞气油然而生,让马超想起了山中的猛兽,那种感觉,阴冷而可怖,还带着一股子浓浓的怨气,这羌汉看起来年纪比自己也大不了几岁,怎会有如此浓的怨气。
马超甩了甩脑袋,自己怎会想起这些事情?
“看枪!”一声猛喝中,手中银枪带起了一蓬银雾,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刺向对方。
“哼!”羌汉见状,忙将手中的枣阳槊一摆,想要故技重施,以力破力,磕飞对方的银枪。
马超与徐晃不止一次较量过,对于这种力量型武将,早已有了不少心得,在兵器碰撞的瞬间,那看似猛烈的银枪上却被轻易地磕飞,让使足了力气的羌汉不由微微一怔,力气却已经用老,同时一声利啸破空,却是马超长枪被荡开之后,在空中一转,陡然发力,再度刺向羌汉,虽然力道速度都不如直接发力,却胜在出其不意,正卡在羌汉旧力已尽,新力未生的时候。
羌汉将身体一扭,凭着野兽般的只觉,往马腹下一钻,看看躲开了这一枪,同时枣阳槊顺手往回一甩,反砸向马超的胸腹。
“好!”马超一枪刺空,迅速回枪,只听铛的一声,枪槊碰撞,发出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之声,周围离得近的人,只觉得仿佛在耳边响起了一声炸雷,整个脑子都在嗡嗡乱响。
马超终究还是吃了力气不足的亏,虽然挡开了对方的兵器,双臂却有些发麻,双腿轻夹马腹,闪电般自对方身边越过,擦身而过的瞬间,又是一枪顺手刺过去,被羌汉挥槊挡住。
趁机活动了一下发麻的臂膀,马超看着羌汉有些郁闷,此人武艺平平,但却有股子野兽一般的敏锐直觉,反应奇快,力道也足,几次交手,明明已经占了上风,却奈何不得他,那感觉远没有与徐晃对敌那般畅快。
“再来!”调转马头,马超狠狠地吐了口胸中的抑郁之气。
羌汉一言不发,默不作声的冲上来,手中枣阳槊劈头盖脸的就往下砸,马超见对方毫无章法,也放弃了跟他比较武艺的心思,一杆长枪***般刺出,每一击,都击在对方槊杆的薄弱之处,须臾间,两人以快打快,斗了十余合,那羌汉面色开始涨的通红。
马超枪法看似狂暴,实则颇有讲究,一枪刺出力道不大,但仗着对方不明就里,都刺在对方最费力的一点上,十几枪下来,哪怕这羌汉力大无穷,也被马超折腾的双臂发酸,到最后,每一次举槊,都要大吼一声来聚集力量,双臂已经隐隐有些发颤。
“给我下去吧!”马超却是越打越顺,眼见对方已经疲态尽露,冷笑一声,银枪闪电般搭在对方的大槊之上,使出一个震字绝,一股震颤之力顺着槊杆传下去,本就已经有些力尽的羌汉只觉双手一颤,竟然拿捏不住,当啷一声,枣阳槊落地,不等他有任何反应,马超将枪往前一探,已经抵在了他的咽喉之上。
“如何?”马超得意的看着羌汉。
“哼!”羌汉闷哼一声,脖子一梗:“要杀要剐,随便!”
“好,是条汉子!”马超嘿笑一声,在对方疑惑的目光里收回了银枪:“现在告诉我,你是何人吧,羌人之中,有如此本事的,可不多见。”
羌汉犹豫片刻之后,闷声道:“北宫离。”
“北宫离?”马超听着只觉得耳熟,一旁的庞德闻言突然皱眉道:“那北宫伯玉与你是何关系?”
“他是我爹!”北宫离眼中闪过一抹仇恨道。
当年韩遂与北宫伯玉勾结,后来朝廷大军来镇压,北宫伯玉却被韩遂当了弃子给弄死,当时北宫离跟母亲一起,在外公家里,避过一劫。
“听说朝廷发出募将令,不问出身,我便想先去朝廷做个将领,然后再找机会杀那韩遂狗贼,只是”说到最后,北宫离有些脸红。
嗯?去朝廷应该去长安,怎么跑到了这里来?
马超、庞德、马岱脸上浮现出一个大写的问好,最终都有些无语的看向北宫离,很明显,这货迷路了。
“要杀便杀,哪来这许多废话!?”北宫离被几人的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一张脸涨的通红,闷声吼道。
“哈哈哈”马超终于忍不住了,在北宫离难看的脸色中,笑的前仰后合,良久才喘息道:“有意思,有意思,哈哈,以后便跟着我吧。”
“你不杀我?”北宫离疑惑的看着马超。
“为何要杀你,这般本事,若杀了岂非可惜,我不但不杀你,只要你愿意投靠我马家,日后若有机会,还会帮你报仇!”马超朗声道。
“少将军,慎言!”庞德面色一变,这话这般大庭广众的说出来,很容易传到韩遂耳朵里。
“怕什么!”马超傲然看向北宫离道:“怎样?愿不愿意?”
“好!”北宫离闷声道:“主公在上,请受北宫离一拜。”
“主公?”马超闻言感觉相当舒爽,品味了半天,才咂咂嘴道:“好,你且起来,随某回府,哈哈,今日收得一员猛将,本将军心情好,今夜设宴,为北宫离接风洗尘!”
“吼”周围一干亲随闻言兴奋地吼叫起来,这种接风宴,他们这些亲随也能混上一杯水酒。
“哈哈,德叔,我也是主公了。”马超看着一言不发跟在自己身后的北宫离,打马朝着府中走去,一边开心的对庞德道。
“恭喜少将军收得一员猛将。”庞德微笑着颔首道,看了北宫离一眼,虽然武艺差强人意,但难得的却是神力天生,这种人上了战场,杀伤力有时候比武艺高者更强些。
这一边,马超为了庆贺自己终于晋级为主公,还收得北宫离这样一员猛将,在府中大摆宴席,另一边,远在金城的韩遂却是已经收到了马腾入京的消息。
“岳父,朝廷这是什么意思?”看着陇西那边送来的情报,阎行不解的看向韩遂。
“什么意思?”韩遂看着手中的竹笺,淡然道:“陛下想要收服西凉了。”
“?”阎行不解的看向韩遂,这两件事情,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在里面吗?
“马腾一走,以那马超的性子,怕是未必会如马腾那般与我等和平相处。”韩遂看了看阎行,无奈的摇了摇头,解释道。
“那又怎样?正好再会他一会!”阎行闷哼一声,几年前还是个差点死在自己手里的毛头小子,到如今,马超却已经威震羌胡,名头隐隐盖过了他,这让阎行心里面很不舒服,一直想要教训他一番,免得尾巴翘到天上去。
“没那么简单,陛下若真要对我等动手,若我等与马超开战,那徐晃会放过这个机会?”韩遂摇了摇头,徐晃屯兵河套,就如同一把悬在他们头上的宝剑一般,若真如阎行所说一般与马超开战,韩遂毫不怀疑那徐晃会不会在关键时候在自己背上插上一刀。
“那”阎行心中一动,看向韩遂道:“岳父与那蒲头、骞曼都有交情,何不”
话未说完,韩遂已经摇了摇头道:“不妥,此二人,一旦都真动了,我等便难以见容于天下了。”
不管怎么说,这都是汉人自己的事,若是自己真的引匈奴兵来犯,恐怕自己立时便会成为众矢之的,不到万不得已,鲜卑这步棋,他不准备轻动。
“只是如此一来,我等岂非只能坐等那马家子来?”阎行郁闷道。
“那可未必!”韩遂靠在椅背之上,默默地想着心事:“马超此人,有勇无谋,之前本想挑拨他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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