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是用法术让他们昏睡了?殷歌掀开帘子,一个人正好被打飞到马车边,马儿惊得嘶叫。殷歌跳下马车,用腿压住他的咽喉。
“告诉我,他们为什么昏睡?”
那人被殷歌碰到,顿时失去了所有法力,黎明一剑刺到他的手臂,他痛得大喊。黎明又是一击,那人昏死过去。殷歌觉得自己和黎明配合还挺默契。
“去看看我的爹娘!”
“好。”黎明跃上马车,看了看三个瘫软如泥浆的人,捻动手指,朝他们挥动两下,三人转醒。外面又有白虎家族的人冲来袭击殷歌,黎明顾不得其他,飞出去和那人对打。
殷歌跳上马车,“爹娘,小悦,你们还好吧!”
“这是哪儿?发生了什么事?”显然他们一路被迷昏了,根本不知道前因后果。
黎明掀开布帘,“快,我们往山上逃。”
几个人溜下马车,殷武藏和阮次娘的武器没了,阮次娘去捡了两把剑。还未走两步,一头黑熊挡住了他们去路。殷歌回头一看,白虎王的眼光正好扫过她的脸。她知道,白虎王在警告她。殷歌的额头冒出密密麻麻的汗珠。黎明持剑砍掉黑熊,对殷歌说:“殷姑娘,随我来。”
“不,你们先走吧。”殷歌犹豫了一下,如果只是其他人逃走,应该会比较快。
“你发什么呆啊!留在这儿只有死路一条。”殷武藏把殷歌夹在胳膊下,强行带走。
他们往山上跑去,一路有各种各样的动物袭击他们。跑了许久,殷武藏忽然用恐怖的表情对众人说道:“等等,这是什么声音?”
所有的人都愣住了,他们只听得到非常嘈杂的声音,由远及近,宛若奔腾怒号的洪水,汹涌的扑来。他们只看得到黑压压的一片,就像乌云碾着地面滚滚而至。原来地面上跑的全是山中的老鼠,而天空中密密匝匝的黑云竟然是成千上万的毒蜂。
“逃不掉了吗?”殷歌几乎站立不稳。
“拜托你带着我的女儿走。”阮次娘哀求黎明道。
“你背着两个人应该可以逃走的吧?”殷武藏也问。
黎明为难的摇了摇头,“我背着殷姑娘就失去所有法力,逃不了。”
“黎明你背着小悦和我爹娘逃走吧,小悦对不起,我不该把你卷进来,让你留在郑家也许都比现在要好。”殷歌把詹小悦推给黎明。
“那怎么可能!”殷武藏护住殷歌,“既然是这样,那我们一家三口一起面对吧!”
“黎明可以护送你们先走。”
“说什么傻话,爹娘怎么可能丢下你离开。歌儿别怕!”
殷歌的眼角沁出泪水,她抽出匕首,“我不怕!和爹娘在一起我什么也不怕。”
“你们俩快点走,不然我们全部都要死了!”殷歌没有回头看黎明,詹小悦则哭倒在地。≮我们备用网址:≯
“我很快就回来。” 黎明知道无法带走其他人,于是扛起詹小悦,影子迅速在空气中消失了。他必须跑远一点,把詹小悦带到足够安全的地方,然后他再去对付白虎王。
在白雪的山林中,老鼠和毒蜂如潮水般涌过来,如同死神的爪牙。白虎王悠哉的站在很远的地方,冷漠的看着包围圈里的三个人,轻吐朱唇,“下贱的女人。”
近了,更近了,殷歌握着匕首的手在剧烈的颤抖。殷武藏忽然将身上宽大的衣服脱下来裹住殷歌,把她塞到后背那棵百年大树的树洞里。阮次娘推动巨石,严严实实的堵住了树洞。
“爹娘,放我出去啊!我要和你们在一起。”
“歌儿,乖乖待在里面,不然你会让我们分心。放心,爹娘不会死的!”
阮次娘脱下衣服,用火折子引燃,她想点燃树枝,无奈树枝湿气太重,根本燃烧不起来。她只能拿火衣当武器,烧掉毒蜂。殷武藏挥刀运气,砍杀老鼠。可是毒蜂和老鼠看起来无穷无尽,即使有高超的武功,一直这样耗下去力气也会消失殆尽,更何况殷武藏和阮次娘还受了伤。阮次娘的衣服烧成灰烬,殷武藏的动作也迟缓下来,老鼠爬上他们的身躯,毒蜂向他们发出毒针。两个人沦陷在动物的包围中,老鼠爬满了他们的全身,啃噬他们的血肉。
白虎王洋洋自得,缓步朝这边走来。殷歌忽然听到外面没有声响了,她用力推巨石,可是怎么也推不动。就在这时,巨石竟自己移开了,殷歌爬出树洞,映入眼帘的确是一幅惨不忍睹的画面。外面全是老鼠毒蜂的碎尸,血肉模糊成一片,溅在白雪上,显得触目惊心,而尸首中躺着两具白骨,白骨上只余些许血肉,旁边则是一堆肉片。
不,这不是真的!骗人的吧!这肯定不是真的!
殷歌想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她觉得此刻自己全身上下上长满了眼睛,这幅血池地狱图已经深深的镌刻在她的脑海里。她想从噩梦中唤醒自己,可是她怎么也醒不了。
这一切都是假的,这是个噩梦而已
作者有话要说:再度谢谢大家的观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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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么慢,这叫慢工出细活,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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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于沉寂 下
一个浑身雪白的人走到了树下;他俯视殷歌,笑得那样得意。有血沾到他的白衣,可是他却丝毫不在意。他伸出那双污秽的手,想抓住殷歌的肩膀。
银光闪过;一个人站在白虎王面前;一柄剑劈向他的脑袋;白虎王奋力闪躲;逃开了黎明的攻击。
“殷姑娘;快跑!”黎明喊道。
白虎王怒不可遏;“挡我者死!”
黎明说什么;殷歌听不到;她失去了听觉;失去了视觉,失去了所有的感觉。她摇摇晃晃的站起来,像一具行尸走肉般走向那道白色的影子。
不对,一切不应该是这样!爹娘呢?我的爹娘呢?
殷歌觉得那道白色的影子可以换回自己的爹娘,她需要抓住那个人。
白虎王有压倒性的优势,他操纵着地上跑的,天上飞的动物代替他攻击黎明,他还用自己的法术偷袭。黎明稍没留神,一条腿就被野狼咬住,他劈碎野狼的同时,白虎王射来一道绿光,黎明的另外一条腿飞了出去。
他用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用残破的另外一条腿站起来,只是站着都已经很勉强。他知道,白虎王会杀了他,即使触犯上古人类不能杀死同族的规定,白虎王也会杀了他。
“去死吧!”白虎王话音刚落,一头老虎张开了血盆大口,即将一口咬碎黎明的头颅……
树林间野兽的叫声震落了树叶上的积雪,有飞鸟冲上云霄,风在呼呼的刮着,世界变得好安静……
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我要杀了他!
这句话在殷歌脑海不停的咆哮,而且声音越来越宏亮,最后化为了野兽般的嘶吼,低沉而充满魔性。空气变得扭曲,时间仿佛也停止了,任何东西都不存在,殷歌只看得到那道白色的影子。她感到胸口填满了力量,这股力量催着她快点,再快点——
她捏着那柄匕首,用尽全身的力气刺向白虎王。白虎王已经看在眼里,对他来说这样缓慢的速度,无法动他一根汗毛。
他想着是闪开还是踢飞殷歌,可是他忽然觉得全身被一种魔力摄住般,无法动弹。眨眼间殷歌已经到了身前,她怒喝,双眼瞪得极大,白虎王从她的瞳孔里看到了自己惊慌失措的脸。
“啊啊啊啊!”殷歌用匕首刺入白虎王的心窝,可是她却刺偏了一点,刺到了心窝上方。
白虎王吐出一口鲜血,后退两步,他抽出自己的佩剑反手一刺,殷歌的胸口被刺穿,他用力狠推,殷歌被钉到了一棵百年大树上。
白虎王倒在殷歌的脚边,大口大口的喘气。刚才他明明没有碰触到“纯血良人”,他为何却无法使出一点法术,甚至被一股强烈的气压得动弹不得。他差点就死在这个贱人手里了!他的法术在一瞬间消失,老虎恢复了正常,没有咬掉黎明的头,黎明趁机刺死了老虎,自己则晕倒在地。
“精彩,太精彩了!”不远处传来一个非常熟悉的声音,那个声音听起来很轻松,仿佛看到的不是一场殊死搏斗,而是戏剧。
白虎王猛然抬起头,颜炡站在不远的一块石头上,风卷起他银色的长发,半遮他绝美的容颜。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兴奋,就像饿了许多天的野兽看到了属于自己的猎物,茶色的独眼放射出精光。白虎王仿佛见到鬼一样,他捂着自己的伤口,手扶大树,从地上站起来,背虚靠着树干,面对颜炡。
他看到了颜炡背后成千上万严正以待的军队。
真是冤家路窄!他唾弃道。
“堂堂白虎王怎么会被一个小丫头整这么惨呢?真是悲哀啊。”
“刚才是你吗?”白虎王想:原来刚才让我无法动弹的是你啊!
颜炡跳下石头,慢慢的走向白虎王,“颜彻,你知道我有多想你吗?当我知道你住在洛州后,我真高兴。我专程派兵驻扎在这儿等着你,你看到了吗?我背后的百万雄师都是为你而设的。你就要……死了!”
白虎王的背脊流下冷汗,他却不想让自己的气势低下来,“洛州沦陷了,你把军队驻守在山上,不去下面杀契丹人,这样合适吗?”
颜炡微微一笑,摇了摇手指,“你在说什么废话呢,这世上还有什么比杀了你——更重要的事情呢?”
殷歌觉得胸口好痛,痛得快失去知觉了。她好像看到正太了,而且正太似乎还在跟白虎王说话。可是她耳朵嗡嗡作响,已经什么都听不到了。也许……就要这样死了吧!
“你别过来,否则……”白虎王瞅到身边的殷歌,他手搭在那柄剑上,狠狠的摇了一下剑身,殷歌的胸口发出肉被撕裂的声音,血流了出来,殷歌痛苦的叫了一声。
“她和我有什么关系?”颜炡耸了耸肩,“只有你们这些人才想着‘纯血良人’,你用她来威胁朱雀王也许更管用。那么,我们现在开始吧,你想身体哪个部位先被斩断呢?”
颜炡的手心里升腾起一道白汽,白虎王慌忙躲闪,他刚才站立的地方爆出一颗冰凌,看起来就像巨大的海胆。地面不停的爆出冰柱,白虎王狼狈逃窜,最后跌倒在地上,脚被冰柱刺穿。白虎王吹了声口哨,无数的鸟儿飞来,颜炡动了动手指,士兵们一起砍杀飞鸟,另外一些士兵则来砍杀白虎王。颜炡抱着双手,冷眼看着白虎王和士兵们搏斗,看着士兵被白虎王削成肉酱,又或者看到士兵偶尔砍到了白虎王的身躯,他很满意的听到血肉撕裂,骨头断开的声音。他瞅了一眼钉在树上的殷歌,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山下传来嘹亮的号角声,厮杀声,颜炡身后走来一个将领,对颜炡耳语了几句。颜炡皱了皱眉头,“知道了。马上就下去!”
颜炡站起来,一撩袍子,如天神般飞了起来,手中万千道光线变成一道道冰箭刺向颜彻。颜彻拖来士兵当肉盾,“颜炡,你果然连自己的部下的命都不顾!”
“为了成为最卑鄙的人,我只能杀掉你了。”颜炡一个回旋,手中的冰剑刺向颜彻的胸口,颜彻虽然躲避开了,但是胸口依然“滋滋”的冒着白烟。
“主上!”白虎家族的救驾的人出现了,替颜彻挡住颜炡的攻势。颜炡的冰柱拔地而起,贯穿了其中一个人的胸膛。
“主上快逃!”剩下的人奋力抵抗颜炡,颜炡一时无瑕顾及颜彻,颜彻杀掉几个士兵,叫来大雕,抓住脚,飞走了。颜炡脚尖点上树枝,飞去追他,身后其他上古人类紧咬他不放,颜炡飞过的地方,冰雪全变成了尖锐无比的冰剑,穿过后面几个上古人类的脚底。
天色越来越黑,颜炡心中暗叫不好,一道冰刀闪过,他切断了大雕的双脚,颜彻重新掉到地上。这一回,他的身后是悬崖,他的半截身子都已经在悬崖外了。
“等,等等,堂弟,一切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我把白虎王的位置还给你,你不要杀我!求你,不要杀我!”白虎王卑微得像一只蝼蚁,又像一条哈巴狗,对着颜炡摇尾乞怜。
“可惜呢,我对这个位置不感兴趣!”颜炡射出十来支冰箭,颜彻躲闪不及,一支冰箭刺到他的左脸,他的左脸立刻冒出大量的白眼。颜炡想立刻结果了颜彻的生命,可是他忽然停住了攻击。
“天已经黑了,今天是新月。”颜彻捂着半张脸,发出诡异的令人胆寒的笑声,他翻身落下悬崖,悬崖下有一声长长的鸟鸣,看来他终究是逃了。
颜炡抚摸了一下自己罩着黑布的眼睛,知道自己无法继续下去,他没理睬另外的白虎家族之人,往刚才的树林飞去。白虎家族的人全负伤了,他们也知晓颜炡的厉害,根本无心恋战,追自己的主上去了。
颜炡回到树林,突厥人和太子的军队已经冲上山来,将军在焦急的等待他发号施令。
“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夺回洛州。”
“是!”将军立刻带领军队往下冲去。
颜炡走到树干前,“喂,还活着吗?”他看了看那柄剑,也许拔掉剑,她马上就会死了吧。她还撑得下去吗?
殷歌的头脑已经是一片混沌,她觉得整个人都在虚无中漂浮。
“还活着吗?”有个声音这样对她这样说,这个声音带着魔力,强行将她的意识拉回了现实。
“原来还活着啊。”颜炡道。
“好痛,我好痛!”殷歌呻吟道。她想起来了,爹娘已经不在了,她也快死了。死了也好啊,她可以永远和爹娘,和妹妹在一起了……可是,可是她觉得好害怕啊!殷歌的眼泪源源不断的流了下来。
“你就快要死了。我送你一程吧!”颜炡缓缓将手伸向剑柄。
“爹爹,娘,歌儿好怕,正太,我好怕!”
颜炡的心一颤:她还认得我吗?
“喂,你想活下来吗?”
活下来?我还可以活下来吗?我活着的时候遇到了什么好事吗?我有非活下来不可的理由吗?那种理由,已经没有吧!
“喂,认真听我说话。你想活下来吗?”
殷歌的眼前突然出现了爹娘的影子,她想去追逐爹娘,可是爹娘很生气的把她推开了,她重重的摔在地上。爹爹和娘亲用从不曾有的怒气斥责着自己,“歌儿,我们用自己的生命去保护你,你怎么可以这样轻言放弃!你怎么可以这样轻易就说可以去死了!你不可以死,你背负着殷梨和我们的生命。你不可以去死啊!”
“没办法啊,已经没有人需要我了吧!”殷歌想用最后的力气露出微笑,她至少死的时候还留有全尸,她知足了,“我厌倦了,为什么我是‘纯血良人’呢?我不愿意成为这该死的‘纯血良人’啊!”
“是吗?那你的意思是,你选择去死吗?”颜炡扶住殷歌的额头,让她看着自己,“可是你为什么在哭呢?”
咦?我在哭吗?
那是因为好悲伤,好可怕啊!我原来不知道,死这种事情,是如此的可怕呢!我很多时候都想放弃了,都想一死了之。现在我的亲人全消失了,明明我可以和他们团聚了。可是……可是我为什么还是如此的悲伤呢?
那是因为什么呢?
“你说一句话,如果你想死,我马上让你解脱。”颜炡使劲揪住殷歌的头发。
好不甘心啊,如果我能够变得更强一点,如果我能够更坚强些……
我还有话没说完,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我还想去见一些人。我还一直没有好好活过,平时那些微不足道的事情,我都好想再去经历一遍。虽然我是“纯血良人”,虽然我已经没有了亲人,虽然我是这样的痛,但是,我,我其实……并不想死啊!
神啊,我想活下去,我想活下去啊!
“让我活下去!”殷歌哭出了声音。
“记住你强烈求生的这种感觉。”颜炡松开她的头发,“不过可以不可以,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先说好,如果你活了下来,以后你的命就?/l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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