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鬼吓人呢?”电话那边传来了熟悉的嘲讽语调:“是我。你也不是一无是处啊,电话接得可真够快的。”
听到这个声音,任家敬有点惊讶地反问道:“。。。刘成君?”
其实这话问得有点多余。
若是没有100%的把握,任家敬是不敢轻易猜测的。
他觉得猜错的话会显得很丢脸。
以前上学的时候就是这样,每当任家敬被提问的时候,他总是支吾着说不会,然后当正确答案被说出的时候,才觉得很后悔,因为那数字和他猜想的一样。只是因为不确定,才不敢说。
电话那边的人好像觉得很满意:“记性不错。”
“你打电话来想干什么。。。?”
这回对方没了好心情。他说:“我爱干什么就干什么。”
任家敬怕庄景文会正好在这个时间把电话打进来,所以又催促道:“。。。你到底要怎么样?”
“工作上的事。”刘成君说道:“之前你写得关于‘崇正集团’非法逃税的稿子差点把公司掀个底朝天。按常理来说,董事长被带走之后,你应该对公司的后续情况做一些跟进吧?不声不响的算怎么回事?连续剧放一半,还是对我们不利的那一半,太不负责了吧。这就是你工作的态度吗,任家敬记者?”
“啊。。。”对这样的事情,任家敬其实不太懂。所以他慌忙说道:“我以前做的是娱乐新闻。。。对这些不是很懂。我明天会向纪主编提一下。。。如果他觉得有必要的话,我们就会把它放到日程上来。。。”
“。。。对了。”刘成君好像笑了一下:“说起娱乐新闻,还有一件事我很好奇。在你从水果糖离职之前,不是在慈善晚宴上采访过我?”
“啊?对。。。”
“相关报道有好几篇。除了造谣我和那影星看对上眼的那篇之外,其他的报道署名为什么都不是你?有些话我记得只在接受你的采访时说过。真奇了怪了,去晚宴的人是你,新闻却署着别人的名字?”
“那个。。。”任家敬觉得有些尴尬:“那个晚宴之后没两天,部里就知道我要走了。。。可能他们觉得再写我的名字也是浪费,就把我还没有发表的文章分给了几个实习生。。。这是为了让他们能够尽快转正,很正常的。。。”
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不短的沉默。
正当任家敬想要结束通话的时候,却意外地听见刘成君咬着牙说:“你这废物。。。”
“。。。什么?”
“蠢货。”刘成君好像觉得很不可思议似的:“蠢也有个限度。你就让人这么耍你?”
“还好吧。。。”任家敬说:“我又不是特别需要那几篇文章。。。给别人就给别人吧,没什么所谓的。。。”
“不是那个问题!”刘成君突然打断了任家敬:“跟你说也没用。行了,先挂断吧。”
放下电话之后,任家敬觉得简直莫名其妙。
就这么撂了电话,真不知那孩子想要干什么。
不过,还没等任家敬思考出个所以然,电话就又响了。
“喂。。。”
“还是我。”那边的人好像很不耐烦似的:“等会儿看水果糖的网站。”
“。。。怎么了?”
“我给你又要了几篇文章回来。别人写的,署你的名字。我看过了,质量还不错。”
“。。。。。。”
“怎么了?”刘成君问:“至少说点感谢的话吧?”
任家敬说不出。
他唯一能说得出口的话就是:“你干吗要这样做?”
“。。。嗯?”那边的人好像想了一会儿,隔了好几秒才说:“我好像告诉过你,我特别讨厌你这副窝囊的样子。”
任家敬拿着电话不吭声。
过了好几秒钟才说:“这样是不对的。。。”
“嗯?”刘成君问:“你说什么?”
“我说。。。这样是不对的。。。水果糖网站将我的稿子署上别的名字,固然是不对。。。可是你再去抢其他人的文章来给我,不是错上加错吗?这样有什么意义呢?”
听到这话,对方好像一下就火了:“任大记者,你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教训我了?看你可怜才丢块骨头,你爱吃不吃,反咬我一口还当作本事?”
这话一出口,任家敬算是再一次领教了这孩子的那张嘴。
知道自己肯定辩不过他,任家敬也不想费那无用功,于是又说:“刘成君,你看我窝囊想随手帮我一下,我很谢谢你,可是我并不认同这种方式。。。这种忙我不想要。。。”
话到这里就没有再说下去了。
因为任家敬忽然觉得那孩子也没有那么讨厌。
这种在弱者面前显威风的行为在本质上其实单纯得幼稚。
“不过,你真的很有本事。”想了一想,任家敬又说道:“关于非法逃税事件的后续报道,我会在明天和主编商量之后尽快给‘崇正集团’一个答复。如果没有其他事情的话。。。就挂断吧。。。我还在等一个很重要的电话。”
“重要电话?”刘成君讥讽地笑道:“刚才两通电话都接那么快,该不会是在等情人吧?”
一下就被猜中,任家敬有些慌。
“果然是?”
刘成君不笑了。
他用更加轻蔑的语调说:“就是昨天酒桌上的那个男人吧?任家敬,你他妈长脑子了吗?他走的仕途,就算陪他睡一千次能怎么样?对了。。。你这种人大概也只想用屁股换点钱。既然这样,干吗不来找我?他能比我更有钱?”
听到刘成君又将话题引到那个方向上去,任家敬拿着电话的手又开始微微地发抖。
他用有些发颤地声音说:“我告诉过你,他不是那种人,少胡乱猜想!他只是一个公务员而已。。。哪里有什么钱?!”
“哈。”刘成君又冷笑一声:“那你不就只有被他白上的份?来找我说不定还能得点。”
任家敬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干脆撂下了电话。
然后,他就盯着手机发呆,心里一直在想,果然,和庄景文在一起的话,被看成是攀高枝也是理所当然的吧?
可是他知道不是那样。
庄景文明明说了喜欢他。
又坐了一会儿,心里实在堵得太难受,任家敬终于又忍不住给庄景文发了一条短信。
其实内容也无非就是问问对方在做什么。
然而庄景文并没有回。
一直到了第二天中午,任家敬才接到一条回复。
上面说:我今晚去你家。
任家敬很高兴。
在这么忙的情况下还坚持要过来,说明对方心里果然是有自己的吧?
因为心里怎么也静不下来,所以干脆利用记者的便利早早回了家,做好一大桌子菜,眼巴巴地等着恋人的到来。
可是庄景文却是在晚上9点才来按得门铃。
进来看见那些菜的时候,他好像有些惊讶。
“那个。。。”任家敬有些窘迫地说:“菜好像都凉了。。。其他的可以回锅,可是这个鱼,热过了肯定就不好吃了。。。怎么办呢?”
“。。。。。。”庄景文笑了一下:“我今天晚上有一个饭局,实在走不开,你其实不用等我的。为什么不打个电话来确认一下?”
“我。。。”任家敬红着脸说:“我怕你在开车。。。打电话会让你分心,出了事故就遭了。。。”
“这样啊。。。”庄景文把任家敬拉过来,让他在自己腿上,吻着他的脖子说道:“自己去吃点东西。。。之后还有别的事要做呢。。。”
“那个。。。你一点都不想尝尝我做的菜吗?”任家敬有些期待地问道。
“嗯。。。?好啊。”庄景文说:“当然。可是也不要弄到太晚。晚饭后还要做些别的事情呢,你能忍我可不能忍。今天来点花样好不好?”
父子争权
整个晚上,庄景文都在变着法子地□。
有的时候他会提出一些让任家敬觉得非常脸红的要求。
任家敬一开始总是拒绝,但是因为庄景文想要,所以最后终于架不住,又全部都答应了。
和第一次一样,完事之后,庄景文并没有留下,而是选择回了自己的家。
但即使是这样,沉沉睡去的任家敬还是觉得很幸福。
第二天上午开会的时候,还没等任家敬说话,总编就一脸感慨似的说:“刘赫家的小子还真是个喂不熟的,父子相残哎,跟电影似的。”
“嗯?”任家敬一头雾水地问:“怎么了吗?”
“那个小子,叫什么来着?记不清了,自从老子进了监狱之后就一直在打公司的主意。上个月引入了一个股权投资公司作为第三方,买了‘崇正集团’将近31%的股份,投资公司自然也派了几名董事进了‘崇正集团’的董事会。上礼拜的股东大会上,他们干脆撤了。。。嗯,跟着刘家创业的那个老头儿叫什么来着。。。哎呀我脑子里怎么总跟有橡皮擦似的。。。反正就是撤了他执行董事一职呗。不过也没办法,那老头儿手里股份不多,撤了也无话可说。总之。。。现在董事会里全是儿子这边的人了,老子手里唯一的牌就是那百分之32点几的股份,仍然占着第一大股东的位子。不过啊。。。‘崇正集团’刚刚公布了新的融资方案,老子身在囹圄,巨额罚单之后他手里应该也没剩多少钱,估计是无力参与配售喽。新的股票肯定是要被儿子这一派买走,老子持有的股权会进一步被稀释,说不定就快就不是第一大股东了。我看哪,这公司就要易主喽。”
任家敬其实听得不是很懂,也并不能理解主编那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表情是怎么回事,现在,他脑袋里全是房地产峰会那天刘成君提起父亲时的恨意。当时,刘成君说逃税这件事的曝光其实是他在背后操控。不过之后他很快就又加以否认,所以任家敬一直也没太当真。
现在想想,说不定那才是真实的情况。
任家敬觉得,自己的媒体其实是被刘成君利用了。
想起总编说第一期的选题是个大新闻时的高兴劲儿,任家敬心里就有一种不太舒服的感觉。
自己写的报道恐怕也并不像当初想的那样,给他带去了多大的冲击,很可能恰恰相反,正是他所期待的内容。
这样想想的话,觉得整件事都带了些可笑的色彩。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出事之后,从来没有得到任何报复。
“好啦。”主编兴奋得脸都有点发红:“虽然各个媒体肯定都要报道这件事。但作为新闻最初的载体,我们肯定要跟进!家敬,一开始‘崇正’的事就是你负责的,现在你继续做起来。要像写故事一样,写得精彩一点。注意我们是法制类媒体,侧重点要和财经类媒体区分开来!”
“嗯。。。”任家敬握着笔,在笔记本上匆匆忙忙地记。
任务定下来之后,任家敬就和崇正集团取得了联系,确定了专访了时间。
其实,恍恍惚惚间,任家敬觉得自己好像知道一点什么。
父子争夺财富和权力好像从古到今都是一件挺正常的事儿,何况是像刘家这样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父子。
而且,这回说不定还要更复杂。
刘成君恨他那个不顾家的父亲。
不管多狠毒多冷漠,他终究只是一个22岁的孩子,还无法把自己从极端的情绪中剥离出来。
而且,通过几次交谈,任家敬觉得刘成君对于财富的认知有些偏差。
他似乎认为钱是导致那一切的根源。
可能他是想,与其等父亲用它们来养女人,还不如先攥到自己手里。
也可能是想,出了狱之后的父亲,如果身无分文的话,能回的就只有自己的家。
可是亲生父子闹到这种程度,对事情真的会有益处吗?
想到这里,任家敬突然感到那孩子其实也很可怜。
之后的几天,任家敬都在为这个专访做准备。
由于是做娱乐新闻出身,所以他对于这些经济和法律上的纠纷并不是很清楚。
现在为了不扯大家的后腿,他必须加倍努力。
至于晚上呢,有的时候庄景文会过来。
虽说大部分的时间都在床上度过,可其余的时候,两个人也会聊聊天,做做饭。
工作和感情都渐渐踏上了正轨,这让任家敬有些难以置信。
从前,他总是觉得,自己的生活就是一本越看越像要BAD ENDING的书,越往后翻就越慌乱,可还是抱着一点微弱的希望在读,同时心里做好了一定会以悲剧收场的准备。
谁知突然间,柳暗花明。
这惊喜太大,让他简直有些不知所措了。
原来,一个人的人生真的会因为一个偶然而改变。
如果没有参加初中同学的聚会,没有再遇见庄景文的话,工作和恋人,都不知什么时候才会有着落。
这就是未知的奇妙之处吧。
这一天是星期五,几个室友都不在。
庄景文又来了任家敬的家。
吃过晚饭,刚在客厅看了一会儿电视,庄景文就突然揽过任家敬的脖子,示意他张开嘴,狠狠地吻。
没多一会儿任家敬就觉得迷迷糊糊。
“去洗澡。”庄景文笑着说:“家里除了我们之外没有别人,可以在浴室里试试看呢。”
“我们平时都不用浴缸的。。。可能不大干净。。。”任家敬红着脸,小声说。
“你真傻。”庄景文轻咬着任家敬的脖子:“站着也是可以的啊。”
衣服全脱了之后,庄景文又把任家敬搂进怀里,撬开他的口腔,继续刚才的吻。
同时用两只手在他的臀上揉捏,下身也轻轻地碰触着任家敬的前端。
没过多一会儿,两个人就都有了反应。
庄景文伸手将淋浴打开,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来,两人紧抱在一起,水珠从身体的缝隙间滚落,连带着滑过的地方也变得暖暖和和。
庄景文放开任家敬,拿过洗发水倒在任家敬的头上,不轻不重地揉。
任家敬听话地站在那里,就连洗发水流进眼睛里,他都不敢说,生怕坏了气氛。
最后,当庄景文一点一点地,将沐浴露在任家敬身上抹开的时候,任家敬觉得全身简直像着了火一样。
“你还真是。。。”庄景文笑道:“笨手笨脚的。。。根本就不会勾引人啊。”
“嗯。。。?”
任家敬抬起头,看着庄景文,不明白他究竟指的是什么。
庄景文坐在浴缸的边沿上,将任家敬拉过来,说:“把沐浴露涂在自己的下面,然后坐在我腿上摩擦。”
“。。。啊?”
这样的要求又让任家敬吃了一惊。
“怎么了?”庄景文轻仰着颈子笑道。
白皙的肤色也因为水蒸气的温度而变成有些醉人的红。
“嗯。。。”
任家敬虽然觉得不好意思,可最后还是按照对方的要求去做了。
在这个过程中他根本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就只是低着头,夹紧膝盖,轻轻地动作着。
“真不自然啊。”庄景文说着,就拉着任家敬,示意他可以停下:“看来你确实不会做这些事呢。”
一边说着,一边把手顺着他的尾椎滑下去,时轻时重地按压。
“唔。。。”任家敬忍不住发出一声呻吟,同时扶着庄景文的肩膀,勉强着站起身来:“你。。。你等一下。。。我去拿一个套。。。”
“一个怎么够?”庄景文笑着说:“起码三个。”
任家敬低着头不说话,用毛巾胡乱擦了一下身上,就披了一件外衣,走出浴室。
可是,在从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