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庭教师御用心 by 紫曜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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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教师御用心 by 紫曜日-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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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被骚扰,这种好像可有可无的日常,怎么样都无所谓。没什么人愿意为这种芝麻蒜皮的事强出头,甚至伸出援手。那女人仗着先生的名头,也能指使一些小弟替她跑腿,要不就自己洒钞票喂喂狗,她对阿祥有时积极、有时也会好阵子不管,简直就像玩玩具一样。」
「听你讲的好像一切都摸清楚了,你想到什么办法来彻底解决这件事?」周辉彦将手上的所有玩偶放进吕文和脚边的塑胶袋中。
「政治人物最怕丑闻,并不一定要针对他本人,有时甚至是亲属间的事都可能让他跌个人仰马翻,舆论等于结论,所有人跟着丢出第一颗石头的有心人士就像猴子学戏。只要利用这点,有点脑筋就可以凝聚一堆不满的情绪,你也知道……傻子的拳头也是拳头,打人会痛的,而被傻子围殴,那会更痛。」
「你要让郑元亨垮掉?」周辉彦知道吕文和虽然外表是那副小孩天真任性的德行,但实际上却是会采取稳当做法而且有把握才出手的人。
周辉彦也清楚的知道,对方与小孩子的明显分界在哪。如果有个小孩说:『以后我要当总统』,你只会觉得那是可爱的妄想;如果吕文和说『以后我要当总统』,那么你会知道这是一个可行的计划。
而当他大胆提出时,正代表很多东西都已经蓄势待发。
「我跟把礼义廉耻当成春节中新年快乐来喊的人可不一样,因为我是商人,在一定程度的混乱上下有利可图。」吕文和微微笑,「再四个月半就要选立委,而有一件非常巧的事,我在大学当教务长的伯父也要参选……」
「不要告诉我你伯父跟郑元亨是同一区的。」周辉彦皱着眉头。不否认他对政治这玩意儿非常反感。
「我要的是连锁效应。当郑元亨垮了,依附丈夫权势胡闹至今的女人到底该怎么办呢?不管产生哪种结局,都是对我这边有利的,如果那女人的恶形恶状被披露,受到社会猛烈指责,若是郑元亨护着她,也会遭到牵连,如果就此舍弃她,那种女人便会孤立无援……『正义必胜』。」吕文和用着连自己都嗤之以鼻的成语。
「恶心死了。」周辉彦觉得脊背发凉,「你是抓到了真凭实据?要是像某爆料天王采乱枪打鸟的方式,我可是会替你感到羞耻的。」
「打从你把阿祥送到我这边,说他家里有点问题时,我就在做准备了。」将视线从抓娃娃机移到周辉彦身上,吕文和满足的享受对方的惊讶,「原本只是想稍微看看是多典型的单亲家暴产物,结果越挖下去,就越觉得拿普通的方式解决行不通。阿祥不回家的原因不只是讨厌父亲,更是想躲避知道自己住在哪里的姑姑。我好不容易替他打开有更多选择的窗,那个女人休想妨碍。」
周辉彦心想:不知道吕文和自己有没有发现,那已经加入比情绪化更强烈的用语,与超越普通长辈会有的保护心。
就跟他对芳龙……一样的。
「我早有预料那女人总有一天会找上门来,如果按照正常程序,她会在会客室跟阿祥说话,以安全为由,我在会客室装上了『防盗』摄影机。而要进一步激怒那女人,使其做出更不得体的行为,就是亲自过去探探情况,果然她马上拿出钞票往桌上扔,比较美中不足的是她没给我一巴掌,要不就更有趣了。」
「好吧,这的确是还蛮有意思的小闹剧,八卦杂志也许会有兴趣,但我不觉得那会有什么更惊人的效果。」周辉彦说。
「一般防盗摄影机是八秒钟一格,不但解析度烂、无法拍到所有的东西,而且没有声音。我用的可是高画质DV,将那个女人的声音、动作与神态全部拍的一清二楚,包括她说『补习班是穷人小孩才要去的地方』、『这种小补习班她能轻易让之倒闭』、以及掏钱说要给我的嚣张态度,如果我将这种行为牵涉到所谓『立委夫人跋扈特权说』这点,要引起挞伐这还不容易?」眼看这台机器中能轻易抓起来的玩偶都被自己抓光了,吕文和转战另一台又开始猛投硬币。
「偷拍的画面没有办法当作有法律效力的证据。」周辉彦说。
「我没有偷拍,我在墙上可是乖乖贴了『摄影中请微笑』的塑胶牌。是那个女人目空一切毫不在乎的,在说我装设摄影机也有正当理由,之前曾经发生过有家长因为不满孩子送来补习,成绩却不怎么亮眼而来质问老师,甚至破口大骂到动粗之类,为了避免万一事后上法庭有争执,所以才特别加装。只要这么说就合理了。」
周辉彦揉了揉额头……最后扯出一个苦笑:「做到这种地步,也真不枉你大学时的外号了。」
「『军师』贾诩……字『文和』。」国成补习班老板俏皮的闭起一只眼。
「你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吗?」周辉彦问。
「当然知道。」吕文和不懂为何周辉彦会如此谨慎过头。
「为了谁?」
「当然是为了……」吕文和直觉的要回答,却因为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劲,一下子安静下来。
「对你而言,这种行为有必要性吗?」
「谈什么必要?我是因为……」
「商人因为必要的利益而行动,而你是商人。如果非必要、你所追求的又是什么?」
——我挑人的眼光与下注的直觉,都是最棒的。
那是一种对自己的能力不过度夸耀,而是直接陈述事实的自信。外加一个泄漏什么的吻。
态度上的转变其实很剧烈,但那个人以为一切都不会被发觉。
——这是你在跟我告白的意思?
——别开玩笑了,再怎么说也不会对你……
「啊啊、累死人了。」吕文和一进家门就摊在沙发上抱怨。
深夜十二点半。
阿祥原本正在餐桌上念国文讲义,抬头看了眼吕文和,发现对方也正望着自己,显然希望自己出声问问怎么回事?
「不是去参加你二哥的订婚式吗?」阿祥顺着吕文和的希望问了。
「对方家长一整个罗唆,什么坐车到饭店绝对不可以四个人一车、说是四这个数字不好,原本八个人刚好就两台嘛,结果又硬叫了一台计乘车给我跟大姊坐。而且不知道为什么,我爸跟女方的父亲两个人居然开始聊起以前部队的生活,根本完全忘了是要来订婚的,搞的其他人都很尴尬,总算等到时辰到、双方交换戒指时,大姊因为太紧张,祝词还念错。我的天啊,只是结个婚而已啊,一想到后面还有正式结婚的婚宴,以及要整理要发帖子的人有多少头就很大,大姊当初真是太聪明了,跟姊夫去拉斯维加斯蜜月时顺便就在当地教堂公证了,回来也坚持不补请,但小哥他没胆如法炮制。」
「因为结婚不是两个人的事,是两家人的事吧?」阿祥道。
「是『两个人』的事。明明都已经长那么大了,还硬要干涉东干涉西,当事人也不见得真爱搞那套,订婚好像只是怕对方跑掉、喜宴也只是请来一些难以应付的亲戚、真正会来往的亲友哪需要靠这种活动来联系呢?」吕文和松开领带。
阿祥早上看他正为了出门梳妆时,刻意的不戴耳环,并将平时散落颊旁的发用胶固定在两旁,硬是营造一种正经老实的印象。洁白笔挺的衬衫居然乖乖扣到领口,平时会采用花色鲜艳的领带也换成无图样的宝蓝色,
好像今天才知道,自己过往所面对的、那个会孩子气的抗议无关紧要的小事、会嘻皮笑脸的摆出任性的家伙,实际上是个成熟稳重的社会人士。
「因为一生大概也不过一次而已,忍耐一下就过去了。」阿祥把视线移回讲义上。
「我以后结婚的时候,绝对绝对不要搞这种的,光看阵仗就很害怕。」吕文和用力道。
「是吗。」阿祥像是感到无趣似的应着。
吕文和看阿祥对自己的话心不在焉,便从椅子上跳下来,跑到阿祥身边一把从后面抱住他,「我肚子饿了,去蒸个蛋给我吃。」
自从知道阿祥会为了省钱而自己买材料做简单的料理吃之后,吕文和就仗着房东的权威也要分一杯羹。不过阿祥倒是很快的就接受了像这样的颐指气使,反正自己是寄人篱下、而且……对、让自己觉得『有用多了』的人就是吕文和。
洗发精的味道。
沐浴乳的味道。
阿祥察觉吕文和身上并没有沾染参加订婚宴上食物的气味、也没有历经疲惫后的汗味。唯一残留下来的只有清洗过的清爽与一种与周遭空气融合的慵懒。
「……几点结束?」
「十一点。」吕文和不自觉的身体一僵。
「上礼拜我记得你跟我抱怨什么八点二十七分才是所谓的良辰吉时,还说了算命的都在骗人。祝词之后,就算再怎么聊天,饭局也会在九点半以前结束,开车回来大概十点多,现在快一点了,中间大约两个半小时……也许更长,你消失到哪里去了?」
「……游乐场。」吕文和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要那么心虚。
「战利品呢?」阿祥打从一开始就知道吕文和在说谎。
「呃、我听你的话送人了。」
「喔。」想也知道不可能。尤其是吕文和有习惯拿新玩偶跟自己炫耀的习惯,哪会还没带回家之前就送出去。
阿祥双手往后一摸,正碰到吕文和固定在头侧的僵硬发丝。明明就在外头洗过头发,还特别再把发型弄回跟早上一样,是为了想瞒过自己吧?
特别如此费心的理由,吕文和自己明白为什么吗?
收回手,阿祥扯出个随便的笑容,「放开我吧,我去弄蛋。」
吕文和乖乖的放开他,知道阿祥连假装相信这个理由都懒,在对方走向厨房时在背后喃念:「你不要问不就好了?我也有其他私事。」
「如果你不打算骗我的话,我就不会问了。」阿祥拉开冰箱回道。
蛋只剩下三颗,阿祥拿了一颗打进碗里,加了开水用筷子打散。
「我没有要骗你!」吕文和反射叫道。
连着碗一起将蛋放进电锅,在外锅倒入半杯水,压下开关。阿祥转身出厨房,看着吕文和笑道:「那么就当成是这样好了,而且我本来就没有资格过问老板的事。」
「不要那样说话……」吕文和兀自生气着,坐到刚才阿祥坐过的椅子上。
「那我就不要说话吧。」阿祥默默的观察吕文和接下来还会说或做什么。
「……你今天怎么会这么讨厌呢?」吕文和在餐桌上撑着头,一脸不知道该朝发泄不满的表情。
阿祥动手开始收拾餐桌上的铅笔盒与讲义,「等电锅跳起来之后,自己去拿,我这个讨厌的人要消失了。」
吕文和突然一把抓住阿祥的手腕,对方虽然没有反抗,但那种直直望着自己眼神却让他觉得自己像做了坏事。
「我只是……」吕文和吞了口口水,「去女朋友家一下……」
阿祥低下头,缓缓靠近吕文和的脸,只见对方的不安明显扩大,但却也没有要抵抗的意思,直到鼻尖几乎要碰在一起时,他却道:「的确、这种事情是不需要跟我说的。」
那种表情是什么意思?不灵巧至于笨拙的态度,在自己接近的时候,完全表露无遗。
『不是说不会喜欢我吗?』
「我以后……会早一点回来……」吕文和像无辜的不知所措。他不知道阿祥有没有在生气,或许是介于两者之间,一种要自己说明一下要怎么办的意味。
「不是那种问题喔。」阿祥把脸抽开,顺带手轻轻一挣,脱离吕文和的掌握。
「那是什么问题?」吕文和问。
「你自己不知道是什么问题?」
「不知道。」吕文和的表情更无辜了。
「那很好。」阿祥笑着说,「晚安,老板。」抱着收好的东西,阿祥往自己那个绒毛玩具的朝穴走去。最后啪答一声带上门,将还呆着的吕文和关在外面。
将笔盒与讲义扔在房内桌上,阿祥把自己丢到棉被里,想着自己刚才干嘛疯了说那种话。
吕文和的态度与装傻还差了一段距离,与其说是假装没察觉,还不如说是发自内心的抗拒这件事。所以才会以『不可能的』这个理由搪塞过去。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那个人会冒出依恋的情绪,然后跑过来从后面抱着自己?直到最近、渐趋明显的……
现在想这个问题已经无关紧要了,重点是自己的该有什么反应……不、这也不对,因为那家伙根本不想接受这件事,照理来说不会有什么后续发展。
只是……自己对吕文和……
阿祥翻了个身,把头埋在棉被下。巨大泰迪熊早就被赶下床,可怜的歪在地板上。
为什么对于那家伙『不承认』的这个行为,会让自己如此的不高兴呢?
再度翻身,吕文和方才困惑与无意识中想逃避造成的慌乱表情,就像摄影集一样,一张张的掠过阿祥的脑中。每一张都有微妙的不同。
最后则是涎着脸说以后会早点回来的画面,好像这样做,自己就会消气一样……
那家伙到底在搞什么啊!
正莫名火大时,听见咚咚的敲门声与人声:『阿祥,你睡着了没有?』
「……你吃完的碗就放水槽,明天我洗总行吧?」以为吕文和是来吩咐自己要洗碗的事情,阿祥不耐烦的往外喊。
『不是啦,碗我洗好了……』
「那是什么事?」
『我可不可以进去再讲?』
「……门没锁。」
吕文和开门进入房间,头上的发胶已经去掉,身上也换了宽松的睡衣。
阿祥还窝在被中,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那个啊……」吕文和坐到阿祥床边,搔了下脸,最后说:「不要讨厌我喔。」
「……啊?」
「被你一讨厌,我就觉得这个世界好像要完蛋了。」吕文和慢慢挪动到阿祥身边,看见对方打从初次见面起,就不曾回避的目光。
讨厌输、倔强、让人惊喜的突发奇想……全部,都想一直能看的到。自己居然能蛮不在乎的跟一个年纪小的孩子耍任性,只要看到对方虽然抱怨着,但还是能容忍的模样,就很开心。
「刚才我不是故意……要瞒着你……」吕文和拉了拉阿祥的被子,「我只是不想给你知道,那种……处处留情的作法……我知道这样还蛮差劲的,可是呢、我有反省了、我真的有反省……」
「你跟我这个干嘛?」阿祥打断吕文和已经变成自言自语碎碎念的话,「我是知道你『理所当然』的会有很多交往的人,但我管的着吗?」
「说、说的也是。」吕文和像刚惊觉这点似的。自己跟阿祥解释这种东西干嘛?
不过刚才为何会有种强烈的心悸?好像不再多说点什么,阿祥就会从自己面前消失似的。
「……给你一句话好了,『想装傻的话,请务必装的像一点』。要不然我就要彻底的讨厌你。」
「什么?」
「我要睡了,请出去。晚安。」
妈的这家伙到底在搞什么东西啊!


08
「啊哈、出来了出来了!」吕文和窝在沙发上,得意洋洋的指着电视机。
阿祥趴在地上翻阅每隔一两周就会寄给吕文和的各种百货公司目录,光看这些东西出处就能得知吕文和到底在哪些地方刷过卡,而且肯定数量不少,不然不会寄目录寄的如此频繁。
他抬头看看电视,又转头瞄了一眼老板兼房东大人。目光飘到那张鲜黄色软骨头沙发上。自他进驻这里开始,还真的没看过吕文和使用那张沙发,那到底为了什么而买呢?
电视机上不断反覆播放自己的姑姑——林云燕扔钞票到桌上、以及出言不逊的恶劣态度。接着画面又跳到一群记者包围立委郑元亨住处吓人状况,主播在一旁用一种以审判者自居,义愤填膺的口吻报导着林云燕是多么瞧不起一般大众,顺带还提起现在到底有多少父母会将儿子女儿送到补习班。
「吕老师……你不是说没买针孔吗?连我也给骗了啊……」阿祥把头低下去继续看目录。
「本来就没有啊,我是光明正大的装着监视摄影机,现在还在楼下会客室没拆,你可以自己去确认。不过我那玩意装很久了,你没发现啊?」吕文和碰的横倒在沙发上,懒懒的问。
「我又不常去会客室,谁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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