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算什麽?”千暮执起他的手放至胸口,肉麻地说,“我早就把你刻在了我心上。”
此时屏幕上开始播放《山楂树之恋》,静秋和老三初遇。静秋在前,老三在後,两个人走在田间小道上,脸上洋溢著羞涩而又甜蜜的笑容。就好像是初夏的杨梅,轻轻咬一口,似乎空气中都飘著那酸酸甜甜的气息,沁人心脾。
“以前看书的时候我觉得老三真好。”嘉木趴在千暮耳边感叹道。
闻言,千暮扬了扬眉毛,转头看著他:“比我好?”
嘉木作出认真思考的样子:“老三长得帅,家世好,又专一……”说到一半突然被千暮一把拉了过去,只听他恶狠狠地说:“看来欠管教,皮痒了是不是?”说完他霸道地吻上了嘉木的唇。
後来电影讲了些什麽,嘉木自然是没看到。
深夜的电影院里只有寥寥无几的观众。千暮将他抱到腿上,一手伸向他的裤子。嘉木挣扎了几下,最终还是没有逃开。接著有熟悉的庞然大物挤进了他的身体。在漆黑的地方,他们小心地压抑著喘息声,但心跳快得似乎要跳出来。偷情一般的滋味,让他们都有些激动。快感像潮水一样汹涌地漫上来,逼得嘉木无处可逃。
“舒服吗?”情至酣处,千暮突然停了下来,咬著嘉木的耳朵轻声喃喃。
嘉木有些著急,自己动了几下,催促道:“舒服!你别停啊。”
千暮并不著急,不慌不忙地继续问道:“那麽,有人能让你更舒服吗?”
“没有!”嘉木咬牙切齿地说,“当然没有!”
千暮依旧一派淡然:“那你现在该说什麽?”
嘉木恍然大悟,连忙表白道:“我爱你!我爱死你了!什麽老三老四都是浮云!”
千暮得到了满意的回答,身体力行地回报了嘉木的厚爱。攀至顶峰的时候嘉木已经出了一身汗,三魂七魄也丢了大半,只能双眼无神地靠在千暮怀里,任由他替自己整理凌乱的衣衫。
千暮一边替他扣衣服扣子,一边说:“元旦一起去北京玩吧?”
“你不是去过了吗?”
“我想跟你一起去一次。”
嘉木自是求之不得,欢欣鼓舞得恨不得立即飞到北京去。整理完衣衫,千暮抱著嘉木继续看电影。此时老三病重,静秋同他躺在一张床上,一时屏幕上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老三的手伸到静秋的衣服下,最终又黯然地拿了出来。
嘉木不敢置信地说:“我不相信他真能忍住。”
“可能想把她完整留给以後老公吧。”
“真伟大。”嘉木感叹道,“换你你忍得住麽?”
“忍不住。”千暮毫不犹豫地说,“而且我会拉上他一起殉情。”
嘉木转头盯著他:“开玩笑的吧?”
黑暗里千暮戏谑地看著他,一双眼睛亮若星辰:“你说呢?”
嘉木打了个寒颤,摇了摇头,老实说:“我不知道。”
千暮开怀地笑了,捏著他的鼻子道:“傻子。逗你玩的!看你紧张的!”
嘉木被他捏得呼吸困难,手忙脚乱地挣扎的时候他想千暮搞不好就是那种会拉上别人一起殉情的怪家夥。
36 最终章
元旦的时候他们踏上了去往北京的飞机。这是嘉木平生第一次去一座北方的城市,到了北京之後周遭的人说话都带有儿话音,与南方天壤地别的口音,他听著觉得很神奇。另外,到了北京之後,越靠近市中心高楼大厦反而越少。与上海天差地别的城市景观,让嘉木实实在在感受到了自己现在是踏在另一座城市的土地上。
两人在酒店安顿完之後首先去的是恭亲王府。恭亲王府过去曾是和坤的宅邸,到了清末恭亲王奕忻(?)成为这座宅院的第三代主人,并将它改名为恭亲王府。不管曾经怎样风光无限,如今那些曾经叱诧风云的历史人物早已随著时光的逝去而成为了过眼云烟,永远尘封在历史之中。
因是节假日,王府内游客熙熙攘攘,举著各色小旗子的导游随处可见。嘉木和千暮两人随著人流缓慢地往前走著,两只手小心翼翼地牵在衣袖底下,耳边不时有导游调侃的声音灌入耳朵:“……不要指望能在这里挖到和坤的古董财宝,这里的每一块地都已经被挖地三尺……”走远了身後依稀还有游客嘻嘻哈哈的笑声。
嘉木乐呵呵地说:“听说和坤其实是美男子呢!”
千暮点头附和道:“王刚毁他形象毁得真够彻底的,和坤真是躺著也中枪。”
嘉木听了,哈哈大笑道:“你说乾隆和和坤是不是有一腿啊?”
“听说乾隆曾喜欢过一个宫女,後来那个宫女被他母亲处死了。多年以後和坤出现,和那个宫女长得简直一模一样。”
“野史就爱瞎编。”
“捕风捉影,无风不起浪,谁知道呢?”
嘉木忍不住慨叹道:“不是说他的後宫都比皇帝的还丰富麽?还有金发碧眼的洋妞呢!这麽说来和坤其实是个0。5。”
“不就是撅起屁股给人上嘛,想想他得到的,反正咬咬牙就挺过去了。”
嘉木听了,瞪大眼睛看著千暮,说:“原来你这麽想得开啊!”
千暮好笑地看著他,“不要自动代入。”
嘉木转过头,脸刹那间不争气地红了。光天化日之下,他脑子里闪现出无数绮丽的画面。他偷偷瞥了千暮一眼,那人也正嘴角含笑地看著他。
“你又想到哪里去了?”千暮温柔且无奈地摸了摸他的头。
在他的抚摸下,嘉木的一张脸涨得通红。难怪人家都说美色祸国殃民。如果他不幸生在古代帝王家,那一定是个连江山都能双手捧给美人的昏君!
在恭亲王府的一处角落里有一座玲珑而僻静的小院,门口种著碧绿的竹子,不禁令人联想到《红楼梦》里林黛玉住的潇湘馆 。
“不知道这里曾经住过什麽样的美人呢?”嘉木心里突然涌起了一阵伤感,情不自禁地抚摸著竹子说。
“大概跟我们一样,也曾在这里伤春悲秋过。”千暮语气淡淡的,又说,“‘只要谈起死亡,从来就不会让人失望。’”
说著这话的时候千暮安静地站在对面望著嘉木,眼睛里静水流深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
“我突然想跟你一起发个誓。”嘉木说。
“什麽?”
“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
千暮无奈地看著他:“那是拜把子。”
嘉木不依不饶地说:“来嘛!来发誓嘛!”
“……”
後来的几天里他们又将北京大大小小的景点玩了个遍,长城的好汉坡自不用说,就连不出名的纪晓岚纪念馆他们也进去转了一圈。
“和坤的宅子那麽大,纪晓岚的纪念馆才这麽点!”嘉木夸张地比划著,突然想到什麽,好奇地问,“你上次说的那句话真是纪晓岚说的嘛?”
“哪句?”
“‘生我的,我不敢。我生的,我不淫。其余无可无不可。’”
千暮笑笑,说:“那你得去问张学良了。”见嘉木露出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我在张学良自述里看到这句话的。”
“噢!那个大淫贼!”
眼看北京之行临近尾声的时候,千暮又带著他去了地处市郊的茶庄。并不十分黄金的地段,再加上现代人爱喝茶的不如爱喝咖啡的多,因而这里门庭冷落,生意不怎麽好。千暮熟门熟路地带他在角落的位子上坐下,接著点了两杯西湖碧螺春。
“来这里喝碧螺春?”嘉木惊讶地说。
千暮露出个隐约透著害羞的微笑:“我在北京的时候常来这里坐坐,所以想带你来一趟。”
嘉木领悟过来,环顾四周,借著昏暗的灯光终於看到墙上挂著一块精致的木板。他将木板摘了下来,只见正面刻著几个端庄大气的楷体字:“南方有嘉木。”翻过木板来,後面雕刻著繁复的花纹,下方还有几行小字:“茶者,南方之嘉木也,一尺二尺,乃至数十尺。其巴山峡川有两人合抱者,伐而掇之,其树如瓜芦,叶如栀子,花如白蔷薇,实如栟榈,蒂如丁香,根如胡桃。”
嘉木仔细地看了几遍,说:“好像和我没什麽关系嘛。”
“但是里面有你的名字。”千暮接过木板,摩挲著上面的字,“我第一眼看到就觉得好喜欢。”
说话间水已烧开,服务员替他们取了适量的茶叶,开水冲入杯中的时候鲜嫩的碧螺春好看地在水中荡漾开来,放至鼻下一股清新扑鼻,品一口令人仿佛置身於万物复苏的春天。
“好喝。”嘉木赞扬道。
“是吗?”千暮展颜微笑 :“等到了春天我带你去喝新茶,鲜嫩得就像,”千暮想了想,说,“像处女一样。”
嘉木无语地看著他:“什麽烂比喻!你上过处女啊?”
千暮耸耸肩,“没有。不过我想不出更好的比喻了。”
“那到时一起回去喝新茶!”
千暮有瞬间的疑惑,很快又露出微笑:“嗯。回我们认识的地方。”
那晚是他们在北京的最後一晚。他们尽情地滚了一番床单,直至凌晨,然後紧紧拥抱著等待黎明的到来。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厚重的窗帘洒进来的时候,嘉木说:“我想听你吹口琴,就是你吹过的那首曲子。”
“口琴没带。”千暮说著从包里拿出Ipod,替他戴上耳机,说:“听听陈楚生翻唱的吧。”这时耳机里流泻出来一个质感的男声,歌声愉悦中带著哀伤:“每当温柔的风把头发吹起,总让我想起那时别离情景。你的眼泪是那样晶莹透明,每一滴在我心里。”
记忆将他带回到那个和千暮离别的夜晚,千暮背朝著他摆了摆手,只留下一个离去的背影。那时嘉木以为那人从此就要从他的生命中抽离,那一瞬间他痛得几乎站立不稳。与离别的痛苦相比,那个令他心碎的夜晚似乎也显得微不足道。
陈楚生依然在唱:“雨整整下了一季,梦轻轻碎了一地。我依然在这里,虽然已没有你。”他过了一年多空白的生活,也许他一直在等,等那个人回来填补他生活里寂寞的空缺。
嘉木将脸深深埋在千暮有力的怀抱里,闻著那人身上千年不变的熟悉气息,听著那人匀称的呼吸声,他突然想起一句话:“惟愿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也许他依旧可以试著再全力投入一次,只为这属於两个人的安稳现实、静好岁月。
就让那苦痛往事散落风中,不再提。
不知什麽时候一曲终了,耳机里刘欢正在豪迈高歌:
“心若在,梦就在,天地之间还有真爱;看成败,人生豪迈,只不过是从头再来。”
***
…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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