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王之后:美人如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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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王之后:美人如鸩-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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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被他陡然拔高的音调吓了一跳,还没镇定下来,就看到一圈橙黄的水流慢慢注满石椅下的沟壑,简站起身,隐隐有了不好的预感,然而没等她迈步,沟壑中已经“腾”地一声跃起数丈高的火焰。

简站在石椅上惊呼,惊恐地望着祭坛中央匍匐在地的老者。他们不是蛟人吗?不是即墨的同族吗,那么他们为什么要杀她?为什么?

火焰越串越高,简瘫软在椅背上,自己要死了!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了?

“啊……”

火焰中传来简绝望的高呼,就在这时一道黑影飞快地跃上祭坛,不顾一切地奔向火焰。

“太子!”

“简!”

下一刻,简被即墨紧抱着翻滚出焰墙,即墨侧躺在地面上,呼呼的喘着粗气,眉头纠结在一起,左肩上的衣料被血渗透了,汩汩地向外渗血,但右臂仍就紧紧的将简抱在怀中。

“长老,这是做什么?”即墨愤怒的质问响彻了整个大殿,祭坛下的蛟人全都跪了下来。

“太子,这女子不可留,她是我们蛟人的灾难啊!”长老痛心地说着。即墨的手臂狠狠地收紧,简的骨架都快碎了,但不敢吱声,疑惑着长老的话,灾难?什么灾难?

第17章 初至南阳

“金瞳者,逆地堕天,为蛟人大忌,若不杀之,山崩海枯,全族绝灭,这是上古的预言啊!太子请放手,为了我们一族,这女子决不可留!”

长老说完,一挥手,左右那些蛟人侍卫忽地围了过来,即墨眼睛一瞪,倏地横过左臂,就听“噌”地一声,左臂手肘往下陡然冒出几根黑色的利刺,简这才恍然,原来蛟人战斗中是会变身的。

即墨环顾左右大喝道:“谁敢?!有我在谁都不能动她!”

那些侍卫随即停下脚步,犹豫地看着长老,那老者突然猛地伏下身子,对着即墨“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然后满目老泪地喊道:“天亡我蛟族啊!”

即墨不理会他的哭喊,摇晃着站起身,单臂抱着简,急速地离去。

简不知道是怎样走出山洞的,看即墨踉踉跄跄的扶着洞壁,可口中还不住地安慰她:“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眼泪不停地流下来,简举起双臂圈紧即墨的脖颈,将脸颊抵在他的颈窝处,第一次有简穆塍以外的人给她这种暖心的感觉,这感情份外的珍贵,简低喃:“我不怕的,有你在,我不怕的!”

洞外鸟语虫鸣,热辣辣的阳光洒满大地,一出洞口,即墨一个趔趄,无助地滑倒在炽热的旷野,简的泪滴到嘴边,即墨吮着嘴唇,憨笑着****着唇边,那丝久违的沁凉。

“别哭了……我没那么容易死!”

简边哭边照料着即墨的伤口,即墨疲惫地侧躺着,看简因泪水而显得越发稚嫩的小脸。

“你别怪他们……这些事请别对国主说……”

简知道他是为蛟人一族担忧,看得出来,蛟人在南阳的处境并不好,要不是有即墨在,相信还会更加糟糕,听即墨这样说,简连连点头,即墨虚弱的笑着,苍白的脸上溢满了温柔。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听来,像是来了为数不少的人马,简警惕地直起身子,即墨单臂将简揽到身后。随着声音的毕竟,草地上尘土飞扬,残花四溅,远远的,一队黑白相间的骑兵笔直地向着这边奔腾而来。

即墨看清后,长吁了口气,瘫软在草地上,但手臂仍留念在简纤细的腰部,简见他放松,便放心地问道:“是我们的人,对吗?”

即墨点点头,看着骑兵的方向淡笑着说:“对!是怀沙!”

简虽不知他所说的,但相信一定是即墨亲近的人,举目望去,骑队前方领头的一人一身银盔,英姿飒飒,身手矫健的驾驭着一匹通身雪白的骏马。

“……怀沙”

简低喃出这个名字,并不知从这一天起,她的生命完全向着另一个轨迹慢慢开始、延伸、终结……

南阳城,张灯结彩,喜气洋洋,唯有门前顶盔贯甲的士兵透露出一丝不平常的气息。

迎宾的官员远远的看见即墨带着简蹒跚而来,明显的松了一口气:“啊呀,太子金安,一路辛苦!”即墨微微点头,侧身让开。简站在他的身后,低眉敛目,墨黑的头发低低的掩住两颊,一抹红唇在黑与白之间若隐若现。

第18章 见怀沙

万俟延一躬到底,提高声音说道:“老臣万俟延奉南阳国主之命,恭迎公主凤驾。”

“免!东隐简谢南阳国主。”裙摆不动,罗袖微扬,款款一个标准的南阳国礼。

彼此见礼已毕,万俟延只字未提路上遇到劫杀的事情,简亦闭口不言。进门时,万矣延仔细盯了盯即墨的左肩,脸上划过一丝异样。

“公主,南阳长公主求见。”侍婢进来禀报。自从劫杀之后,身边东隐故人全部消失,这贴身的侍女是即墨指定的

“快快有请!”

想着即墨简不觉微笑,那样高大壮实的人却比谁都来得羞涩腼腆。也许是异于常人的特殊体质,回程的一路上,即墨的伤好的很快,闲下来,简常常跟他打趣,简才十三岁,小孩心性还足,说话常常口无遮拦,撒娇耍赖。每每弄得即墨面红耳赤,落荒而逃,但每到此时,怀沙总是立在一旁观看,神情冷漠,甚至带了一点点的愤怒和忧心。

说到怀沙便是这个南阳长公主,全名易怀沙,是南阳千乘候的独女。千乘候是南阳开国功臣,世袭罔替,铁卷金标,虽国主亦不能掳夺。声势显赫,为南阳第一大族。因千乘候膝下无子,又极宠爱此女,是以身殁后将候位传之于她。朝野哗然。

此女不爱言语,戎装校场。胯下白龙马,掌中凤尾鎏金刀,曾力斩出言不逊的武状元,血溅五步;撒豆排兵,列出五方七星阵,困住年轻气盛的威盛将军左世都。幸亏即墨暗中出手,保全了好友的面子,不然左世都非要自杀以谢列祖列宗不可。

而这样的人物确有另一个特殊的身份。她——是即墨的未婚妻。

湘妃帘轻轻挑起,走进来一位窈窕佳人。雪青色长裙,同色的对襟箭袖短襦,外罩及地黛紫色薄纱袍,顺滑的帖服在身上。没有想象中的张扬与跳脱,反倒像是书斋里走出的小女子。烟眉凤眼,轻轻一滑,流出不经意的淡雅风情。比起初见时的戎装,今日的怀沙多了一股女子妩媚,就这样立着,任谁也不相信她就是那个有万夫不当之勇的千乘候。

怀沙进屋并没有像一般女子那样行半跪躬身礼,而是双手抱拳,略略欠身而已。雪青色的箭袖微微晃过简的眼睛,压银线、描淡金的双凤图不动声色间彰显了来人显赫的身份。

虽不是第一次见面,但简隐隐感到怀沙对她有敌意,或许是为了即墨,或许不是。思量间互相见礼,客气落座。

夕阳斜落,相对沉默后,简仔细打量怀沙,发现她的头发并不是纯黑色,而是有一层淡淡的乌金,用一根柔软的亮银绳简单的束在脑后,此外再无装点,甚至连耳上也是干干净净,不见耳洞!

想起关于南阳国主好*色的传闻,简心中诧异。放着如此美人,远顾东隐,兴师动众,值得吗?又或者,这又是别人的一盘棋?

第19章 老色痞

正想着,易怀沙轻声说道:“先前处境特殊,未曾见礼,怀沙今日特地是来致歉的。”

“千乘候严重了,是简还未来得及感谢救命之恩才对!”说罢便弯腰行礼,却被怀沙一把托住。

“如此说来,都不要客气的好,你我在南阳相遇也是缘分,久闻公主大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这里有些小玩意,希望公主能够喜欢。”

易怀说罢,让人送上来一些东西,简细细打量,无非金珠宝玉,只是件件精致,人间难寻。但是若配上眼前易怀沙的人品,这些礼物倒有些俗了!

简低头不语,暗自评估,只怕南阳城中这个易怀沙不是个好相与的人物。

简亦有小礼物相送,客气了许久,易怀沙才略带感叹的说道:“公主人品,四海皆知。怀沙仰慕已久,只是想不到……”顿了顿,易怀沙才摇摇头道:“竟然如此年轻!”言下颇有惋惜之意。

简微微一愣,她似乎没什么恶意?

只听易怀沙道:“时候不早了,怀沙也该告辞。多谢公主款待。”

见到该见的,虽无多言,但已足够。易怀沙就如来时那般,悄然告退。

明日就是大婚典礼了,简推开窗户,月色朦胧,夜云丝丝缕缕的缠绕在天空中。

穆塍哥哥……

喃喃的念出,纤长的眼睫微微抖动,已是挂了晶露。

“想家了?”身后传来突兀的男声。简霍然转身,却是万俟延!

八字浓眉下,一双细小的眼睛,仿佛两个深不见底的小洞,幽幽的透出一丝贪婪。嘴角上万年不化的笑容固定在眼角深如沟堑的纹路里。他是南阳国主最宠爱的臣子,南阳第一权臣!

“万俟大人!”简微微扣紧领口,饶是如此,万俟延的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端起茶碗不请自饮。简薄怒道:“大人深夜造访,可有急事?若是无事,你我这样独处居室实有不妥,传出去,怕是国主要震怒的!”

万俟延已经换上了面具一般的笑容,说道:“这也是老臣所顾忌的,可东隐的消息该在什么时候说呢?”说完,假模假样的敲敲太阳穴,巧妙地避开了简的逐客令。

简尴尬的坐下,“大人勿怪,简失礼了。”

万俟延这才干笑着站起来,踱了几步说道:“公子说,请公主务必保重!”挑眉,斜眼——

简突然觉得很恶心,这万俟延根本没有东隐消息!他深夜前来必有所图!

果然,万俟延拊掌笑道:“想不到我南阳国未来的王后竟然是东隐的奸细,若是传将出去——”

“大人不必转弯抹角,有话不妨直言。简定会洗耳恭听。”关心则乱,简暗暗在手心狠掐了一下,以今日为戒。

“呵呵,公主毕竟年轻,老臣才说了两句,嘿嘿,就不耐烦了?”语毕,已经来到简的身边,干瘦的食指挑起简的下巴,说道:“这么如花似玉的人儿,换了谁都想摘呢!”

第20章 大婚

简忍着恶心,闭目不语。只听万俟延道:“只要公主肯听我的,保证公主从此安全无恙的在南阳城中享尽人间富贵!”

莫非他想篡政?一个念头闪过,简试探德接道:“不然呢?”

“不然?国主纵然惜花,可是毒花也不会要的吧?!”食指拇指狠狠一拧,松开简。白嫩的脸颊一片火红。

简忍着疼痛说道:“如此看来,简似乎别无选择?”

“别无选择!”万俟延得意得扬起肥厚的唇角。

“唉……”一阵静默后,听简幽幽说道,“悉听遵命。还请万俟大人怜悯之心,放简一条生路。”

“嘿嘿嘿!”万俟延得意的点点头,踱着方步离开。

简像木雕一般坐在凌花镜前,镜中人美的像个瓷娃娃,没有一丝生命气息……

大婚夜宴醉卧莲池

镜前的女子一身珠光宝气,满面牡丹妖娆。眉心一点梅花妆,映衬出两颊之间的绯红。

“公主真是美啊!婆婆我送了三十年的新嫁娘,却没有见过比公主更美的!”

简看着镜中的自己,麻木地勾起唇角,丹脂玉靥,果然是百媚一笑生。

简起身,那一袭殷红似霞的掐边肚兜,若隐若现着窈窕婀娜的水蛇腰,乍看之下心不在焉,细辨又觉风情万种。

“公主,上轿了!”侍女取来了金凤纱衣,简双臂平展,任如蝉翼的红绸穿过自己滑如凝脂的肌肤,撩下凤冠上的红宝珠帘,简高傲地收起下巴,一步步向着房门走去。

长长的阶梯似玉带从天际倾泻而下,无比繁华的南阳城,金碧辉煌的宫灯伴随着夜如凉水流传出优美动听的舞曲。即墨站在花轿旁,看简步态轻盈,如一朵绝美的红莲从九天碧空冉冉飘下……

意识苏醒的一刹那,简已然立在身边,向着他伸出玉手,釉质的肌肤在宫灯下微微泛着青光,即墨接过时,手心还沁着汗。

“起轿!”一声长长的呼喊,惊醒了即墨,再看去,轿中的简已经向前离去,只在即墨的眼中留下一缕幽淡的春风。

即墨看着她的侧脸,穿着嫁衣的简,目光高高亮亮,烛火照得她满面盈红。他没有资格得到她,即墨的心口撕裂般地痛,伸手探去,即墨死死抓紧怀中的红纱头盖,此时的红绸竟如磐石般沉重。

看着她消失在宫廊的尽头,转身,即墨悄悄地离去……

华丽宏伟的宫墙内,几处凄凉,几处繁华。

易怀沙静静地坐在树影下,看着即墨目送出喧哗的队列。即墨转身时看到了她,怀沙是这个热闹世界的一抹淡蓝,坐在宫雕金兰台上,带着冷漠的温暖,遥遥地望过来。

“嗤……”怀沙的笑;含义不明。即墨顿了一下,依然直直地向宫门走去。

“即墨!”怀沙低低地出声,滞留下即墨的步伐。

“她是王后,是国母……”

“我知道!”

即墨抬起低垂的眼睑,黝黑的瞳孔宛如古井。怀沙心口微微发酸;那目光不悲,不怒,不妒,只让人倍感寒凉与绝望……

第21章 悲苦

拉住即墨冰冷的手掌,即墨微颤了一下没有拒绝。

“你我的婚期……也快到了!”怀沙幽幽地出口。

即墨的手缓缓地收紧,又倏地放开。怀沙颓然的松开手,向来清冷的目光有了一丝波动。看着简消失在飞阁流丹之中,厚厚的宫门带着沉重的闷响,拦住了一切的希望,一如记忆中斑驳的那年……同样的令人绝望。

怀沙看看天色,暮色四垂,微微有丝凉意,快变天了。

没想到这让人一目了然的胭粉计困住的远不止一人!

宏丽的殿舍掩映于夜色中的苍松翠柏,蜿蜒的廊桥曲径通幽,夜明珠装饰的宫廊处处闪耀着玉饰的光华。简被宫女引下花轿,两旁华丽的伞帐垂了下来,薄透的纱罗遮住脸庞,简飞扬的群摆扫过队列旁华服丽影的盛装宫人。

骨瘦的南阳侯被两名侍从架着站在大殿前迎接,浑浊干黄的双目在看到简的倩影时瞬间绽放出异彩,那身骨显然被酒色掏空了精气,摇摇晃晃的仿佛一推就散了。

简强忍住恶心,任他接过自己温润的小手,微微低着头,露出白嫩丰腴的玉颈,显得分外温婉动人。

按部就班的婚礼流程乏味地令人恹恹欲睡,礼毕后简由着宫女牵入寝殿。

“侯爷恕罪,千乘候易怀沙有一事未禀!”简诧异地转身看向怀沙,众人哗然,个个大惊的看向长跪在正殿中的易怀沙,不知她又闹出什么事来。

南阳侯明显不悦,一摆手示意宫女送简回宫,百般不甘地踱到怀沙跟前。

简转过身,一股莫名的期待划过心坎,但随即摇头轻笑。不可以!于是漠然地小步跟随宫女离去。

南阳城的夜空寂寞得无边无际,寂清的风透出萧薄的凉意,即墨站在花园的角落里对着寝殿透出的灯光幽幽叹息。那个女人,那个他深爱的女人,今夜好美……

即墨从来不知道原来爱上一个人只需那么一瞬,但付出的代价却是思念一生。

“娘娘,侯爷吩咐您先歇下吧!”

“我不累,把我的琴拿来!”

简卸下满身繁复的首饰,披了件艳红的薄纱,向园中的亭台走去。

即墨没想到她会出来一时间竟忘了躲闪,隔着繁茂的树丛痴痴地看她,她是那么安静地坐在撒满月光的亭台里,薄纱遮不住妩媚婀娜的身姿,因她的存在,这里的一花一草,一树一木,美丽得就象一场梦。

哀婉的乐音从简的指尖倾泻出来,她抬脸遥望夜空,今夜的月光格外的青艳。

东隐侯府

微醺的简穆塍挥开云袖的手臂,他指了指身旁烂醉如泥的宿离对云袖笑道:

“先把这小子安置了!”说完摇晃着起身向着池边走去。

云袖心疼地看着简穆塍踉跄的背影,今夜是简的大婚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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