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黏定你作者:战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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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黏定你作者:战靖- 第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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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他觉得,自己恐怕过於一厢情愿了,很丢脸的当了明瑞的大累赘还不自知,应该要找面墙马上撞,当场死给明瑞看!
  明子乔这话不仅问得口气怪,连脸色都收拾得阴沉沉又一本正经,明瑞看了心里一叹,自己果然嘴够笨,还是讲了不该讲的啊。
  「地上很冷,你先起来。」你来跟我住,确实带给我很多麻烦,也让我天天都觉得很累,明瑞在心里斟酌再三,思咐著要怎麽委婉的告诉明子乔,让他能接受自己给他的最佳建议,回美国去。
  明子乔扶著床慢慢站起来,他这一摔真的摔著骨头了,震得他整个背连著腰,都麻了。
  「明子乔,你会不会觉得回台湾的生活跟你原先所想的,其实差很多?」
  明子乔看了明瑞一眼,然後背对著他默默趴上床,一手屈著横在头顶,一手继续揉那截尾骨。
  「你从小,读的就都是贵族学校,现在应该也要找这种学校让你就读,你才不会适应得这麽累。」
  人与人生活久了,会有一定的默契,明瑞虽然还在绕圈子,明子乔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你去找这种的,我跟你一起转学。」还是存著一点点的希望,但愿是自己多心误会了明瑞,明子乔将半张脸埋在枕头里,他没有自信能说得不形於色,能对明瑞的排斥处之泰然。
  「我有我的生涯规划,没办法陪你去读。」看不见那张隐含控诉的脸,明瑞觉得实际劝说起来,没有他刚刚想的难。
  「为什麽?」明子乔停手不再揉,他在等明瑞将他心里猜的那句话,说出来。
  「我的情形跟你不同,道馆里有很多跟我同校的,他们都是我的好夥伴,好朋友,你……」明瑞看见明子乔趴在那儿一动不动,好像听得很专心,话锋不由得稍微内缩,藏起了最後一句。
  他有个预感,明子乔听见那一句有可能当场翻脸,跟他发飙。
  「我怎样?」说啊,我正等你给我一刀呢,痛快点,不要客气,让我一次就能断念,断了有亲人能商量能依靠的妄念!
  「明子乔。」明瑞叫了声,希望他能起来跟自己面对面的谈开。
  「我在听。」明子乔都快哭出来了,怎麽可能有勇气听他当面嫌弃他,将他撵回美国去?
  短短三个字,小小声又闷闷的,听力聪敏的明瑞还是听出抑在其中的哭意。
  「明子乔,很痛是吗?」明瑞转了话题,起身走到床沿站在明子乔的腰旁,伸手去碰他覆在尾骨上的那手,「要我帮你看看吗?」
  明瑞的直觉告诉他,这事不宜操之过急,今晚最好就此打住。
  明瑞的手就像带了火一般,一摸到明子乔就让他反应剧烈,滚进床内将背贴上墙。
  「喂,你是怎样啦,跑什麽?」明瑞屈起一膝跪上床,想要动手将人翻趴,手都还没摸到人,明子乔啪一声的,就将他的手拍开!
  「不需要你看。」没关系,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我不需要你的施舍,也能在这片土地活得好好的,明子乔将心里所想撑成疏离的气场,捍卫起他的自尊心,「死不了的,不用你来假慈悲。」
  「你在说什麽屁话啊?什麽假慈悲?」这小子又演的是哪出啊,说变脸就变脸,明瑞很久没看过明子乔端高姿态搞别扭的样子了,果然很讨人厌。
  「麻烦你下床行吗?我要睡了。」你要坚强,不想被人看轻就要学会一切靠自己,用力吸了吸鼻子,明子乔将眼泪给逼回去,他不稀罕不喜欢他的人抱著他睡觉!
  「下什麽床?我也要睡了。」明子乔倔起来虽然很讨厌,可是那红红的眼眶跟吸鼻子的表情看了就让他无法置之不理,说要上床睡的青年已经忘记他还没写完的功课了。
  明瑞蹬掉拖鞋整个人躺上床,正考虑要不要将人拉过来哄一哄,明子乔旋即有了动作。
  只见他姿势有些怪异的扶著墙慢慢下了床,顾不得绕到床的另一头去穿鞋的打开衣橱就将卷著的床垫抱出来,在地上铺开了再抱起属於他的枕头跟棉被走到垫子上都布置好了以後,似有顾忌的先蹲下,再跪著,最後倒下侧躺。
  「喂,喂喂,明子乔你干嘛打地铺?你发疯了吗?」从明子乔拿出软床垫,明瑞就知道明子乔不想再跟他睡了,一道陌生的火气急速的在胸膛里炸开,他想也不想的起身跳下床,边骂边试图要把流感未愈的明子乔给铲进怀里抱上床!
  「你不想活了吗?知不知道这次流感死了很多人,都是青壮年?」
  明子乔手打脚踢的抗拒著明瑞的接近,嘴巴倔强地抿成一线!
  「想死可以,自己先跟大爷爷小爷爷报备去,不要连累我!」
  明子乔恨恨瞪了明瑞一眼,反他方向的一滚起身,爬向床头伸手上探,将座上机整个给拿了下来,拿起话筒熟练的开始拨号。
  「靠,明子乔,你到底在别扭什麽啦!」明瑞没想到明子乔真的照他的气话给爷爷们打电话,他可不想被爷爷们大惊小怪的跨海审问,只得赶紧凑过去,死死地按住了听筒停靠处的通话开关。
  「放开。」许是愤怒太沉重,明子乔挤出喉咙的声音更加沙哑了,「是说话算话的男子汉,就给我放开!」

  (11鲜币)051[侄攻叔受;年上]假日外宿的问题

  051
  男子汉不是这样就能证明的,明瑞又不是傻了,怎麽可能放开?
  「拜托嘛帮帮忙,你都多大了,过年都十六岁了耶,怎还这麽孩子气,遇到啥事都要找你爸告状?」明瑞的手试图伸向话筒,又是连摸都没摸到,就被明子乔一巴掌拍开。
  「是你要我报备的。」清澈的眼瞳,晶亮的光影不再集中,越来越多的水份湮散了光芒,任其碎成流光,「你能面不改色的口是心非,理直气壮的出尔反尔,可是我不。所以,你给我放手!」
  你能在以为我已沉睡的时候抱我怜我,亲我额头,也能在我醒著的时候嫌我推我,就想我走。这些天来,不管我怎麽努力的亲近你,讨好你,都没办法猜懂你,也完全搞不清我该怎麽做,才能让你心甘情愿的接受我,让我留下来,不再总想著要找什麽光明正大的理由将我打包,将我送走。
  所以现在,我累了,倦了,懒得再试了。
  就让我消失在你眼前,好让你能称心如意的摆脱我这累赘,去过你轻松愉快的好日子吧!
  还很孩子气的少年,将分明伤心难过,却赌气不要人管的逞强全都坦露在表情以及肢体语言上;从没真的花心思去了解他心事的青年只觉他实在小题大作,不过是摔了一跤,再加上一句半开玩笑的抱怨,竟然就恼羞成怒的炸毛成这样?
  总说一句,就是命太好了。
  打从呱呱落地,就一路被捧著被哄著宠到大,宠得个性心高气傲的,跟外人的相处不懂合群不懂迁就更不懂尊重,思想完全跟年龄勾不上边,不见成熟,简直比不上幼稚园里那些单纯热情,轻易就能打成一片,相处总能和乐融融的小娃娃们。
  「我承认,刚刚我话说得太冲了,你别生我气,把话筒给我,嗯?」他不成熟,难道自己也不成熟,还跟著他一般见识?明瑞带著安抚的口吻小心的陪笑,除了小祖宗的靠山他惹不起,小祖宗本身老是可怜兮兮的,见他难受见他流泪,那比便秘两星期,肚子怎麽绞还是死活拉不出来还痛苦。
  「放、手。」已经不想跟明瑞同住的明子乔,现在就想打电话给两个人,「我不告你状,放心滚你的吧。」
  明子乔不喜欢听人说粗话,自己也绝少失控口出粗言,明瑞只听他少数几次说过,每回都说得像现在这般咬牙切齿的,於是明瑞知道,敢情小祖宗是在家养病闷太久了,闷得情绪烦躁容易失控,所以随便得只鸡毛,就朝他当令箭使?
  「乔乔,我只是顺你的话随口开个小玩笑,你当然没欺负我,我以後会注意不讲这样的话了,你就别再气了,好不好?」明瑞觉得自己很苦命,小祖宗闹脾气了他得哄著他,那他呢?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也会很烦,很想发脾气,可是老大当久了,成熟懂事这四个字,在众人的心目中已经跟明瑞这名字画上等号,能让他私底下装小耍赖,钻进怀里撒撒娇的爹地又不在这里,他真不知道他哪天若是一个没忍住,当众爆发了,能有谁懂得理解他,愿意无条件的像他包容明子乔这样的安抚他,哄他开心?
  明瑞这番话意在求和,表情却是忍气不发的无奈,明子乔可是乔仲凛最鬼灵精怪的小儿子,怎麽可能连这点眼色都没有?
  「……你不是说,你要写作业吗。」明子乔是铁了心了,这通电话他非打不可。
  「啊?」对喔,明子乔没提醒,明瑞都忘了有这码子事了。
  这份作业本该今天就交的,明瑞已经藉口没带拖过一天。担任他这班这学年的化学老处女是最恶名昭彰,不,远近驰名的“荡妇”,就算只是作业迟交个几次,都有可能成为她当铺里惨遭留级的流当品。
  「是说,你干嘛一定要打这通电话啊?」不过,在明瑞的天平上,被荡妇当掉PK被爷爷质询,後者要比前者的严重性大很多的,当掉能转学,惹得小爷爷跟他老头告状,那可会让他断了两边家里的一切金援,到时候道馆的营运,可就动弹不得了。
  明子乔冷淡的横了他一眼,摆明不要他多问,「你的手很閒,那就快点拿去写作业,不要妨碍我。」
  好吧,明瑞也不习惯当个惹人嫌的,既然他都说了不会告他一状,那就姑且信他一次好了,反正自己就在旁边监听,要是他没有信守诺言,那就骑驴看唱本,走著瞧!
  一待明瑞手放开,明子乔就拨了通美西的手机号码,明瑞看著他按键,发现他联络的,不是他所想的难缠小爷爷。
  「……爸,是我。」明子乔听见对向通了,传来明兴诚稳健的问候,这才低低的出声。
  「我想在休假的时候,直接跟著师傅去庙里学习,连假会有外宿的可能,是跟师傅住在一起……我懂,我会每一次都事先让爸知道……嗯,没有其他的事,我在这里一切都很好,爸不用替我担心……谢谢爸,我知道,我不会乱花的……好,等下就给爹地打电话,嗯,嗯,爸再见。」
  明子乔与明兴诚通话的全程,视线都放在自己跪坐著的膝盖上。通话结束後,他没先给乔仲凛去电,反而拨了明瑞没看过的陌生号码。
  「喂,叶老师吗,我是明子乔,对不起这麽晚了还打电话打扰你……叶老师,我觉得我现在这样,只雕些小玩意儿没跟著你去庙里学,进步得太慢……我跟师兄们一起住工寮就可以,真的,我会努力去适应,你要对我有信心……老师,总要给我试一次,才知道行不行吧?我是男孩子,怎麽凑合都方便的……是啊,嗯嗯,老师我知道,谢谢你!嗯嗯嗯,好,我会提早去集合的,那就星期六见罗,晚安。」
  正当明子乔一扫阴霾笑开了脸,准备拨第三通之时,明瑞再度以手指掐住了电话。
  「明子乔,你在搞什麽鬼?为什麽要跟你的雕刻师傅假日外宿,没有先让我知道?」
  明子乔使足全力的扳住明瑞的掌侧,欲把他的手拉开,「你现在知道了,不也一样?」

  (11鲜币)052[侄攻叔受;年上]初吻

  052
  「草!」谁说一样!明瑞被明子乔的态度激怒了。
  没天良的小混蛋,住我这吃我这睡我这凡事都要我操烦,闹脾气了竟敢擅自拿主意,马的眼里到底还有没有我!
  「你要我报备的还有我爹地,你手不拿开,叫我怎麽打?」哼,气啊气啊,气死最好,明子乔的表情就这样,在明瑞看来格外欠扁。
  「你跟你的师傅,真正相处的时间才多少而已?他工作的地方出入的人复不复杂,你去到那里要一起共事的对象危不危险,这些你都不用先探听过吗?」
  明瑞越说越胀气,只觉得肚子像吞了把遇水则疯的跳跳糖,炸得他一肚子的气向上翻涌,非常的给他不舒服就对了!
  「我相信叶师傅的安排。」
  不给打就算了,反正爸知道等於爹地也会知道,这通并不是非得现在打不可,乾脆松开手放掉话筒,将电话推给明瑞。
  「雕刻爱学不学,要怎麽学,那都是我的事。就像你不练柔道改练跆拳道,硬将有基础的柔道馆改成很多事情的运作都不熟悉的跆拳道馆一样,你的事我都不会问,也不会干涉,所以拜托,我的事让我自己决定就好,你别多管,可不可以?」
  话说完,人也斜著爬回被窝,将整个背留给气结的明瑞。
  可不可以?马的,老子是怕你出事,管你都是替你设想为你好,就你不知好歹!
  明瑞坐在原处,单手用力抓住座机泄愤的掼回原位,明子乔被砰声巨响吓得缩起肩膀,将头埋进被子里。
  明瑞比明子乔更深入台湾的社会,交往的朋友也让他有机会认识并了解市井小民的生活真貌。台湾有无数大大小小的宫庙组织,多数油水多的,那可不是善男信女在作主,很多大咖的鲈鳗都傍在捐献箱旁等著抽钞票放口袋,拿信众的供奉养帮结派吃香喝辣,只有无知的孺子才会不懂这其中的厉害,才会天真无邪的想要外宿在这等龙蛇混杂的环境里!
  可是气归气,明瑞却也知道明子乔真的倔起来,除了打一顿,他拿他根本没皮条(没办法)。
  对外人,明子乔总是安静话少,可这不代表他没有好口才。每次被这张总是能激到他盛怒的嘴当成敌人,明瑞就手痒想打人,什麽都不想再多说,也不想听他说。
  为什麽他要大自己一辈呢,明瑞越想越气,忍不住又抓起电话再掼一次!
  草他妈的,他要是同辈就好了,今天这个情形要换是图庆,绝对是没有第二句话的拖过来就开扁,归身躯拢甲伊收拾甲金细细,看他还敢不敢硬著脖子跟自己对杠,纯粹就想唱反调!
  「去床上睡。」夜越深地板越凉,身强体健的明瑞连这样蹲著都觉得脚下寒意袭人。
  虽然很想让爱闹别扭的明子乔受到教训再病重些,可这只能是想,不能真的这麽做。
  要是害他病死,那他就算逃得过刻意放任,蓄意谋杀的嫌疑,也逃不过良心的谴责。
  因为都在赌气,所以房里格外安静,连楼上的那对小夫妻低低的谈话声,在木质地板上披哩啪啦走来走去的足音,都能听得十分清楚。
  「叫你上去就上去,不要让我讲第、三、次!」换言之,讲到第三次,你皮就给我绷紧了。
  明子乔装做没听见,他现在尾骨还胀胀热热的痛著,整个情绪很气很怕很委屈,其实根本睡不著。
  光看背脊绷得那麽紧,用膝盖想也知道人睡了没有,明瑞挪动双脚坐过去,隔著被子朝明子乔单薄的肩膀伸腿戳一下,「人话听不懂吗?下面我来睡,你给我滚上去!」
  「……喂!干什麽?脏死了,你竟然用脚踢我!」戳上肩的感觉不像手,明子乔用眼尾一瞄,旋即气急败坏的坐起来,对著明瑞大眼瞪小眼!
  「谁叫你跟我装死?」明瑞不觉得自己没理,再加上怒气无处宣泄,口气冲得都能给游艇当动力了,「都洗过澡了,脏什麽?」
  「当然脏!」见明瑞抬起腿还想再戳他一脚,明子乔赶忙伸手拨开,气得只差头顶还没冒烟了,「你都穿著布拖鞋走来走去这麽久,脚上早就沾上霉菌的孢子了!」
  「我懒得听你胡说八道。」霉菌的孢子?我还男人的磨菇头射出来的精子咧,明瑞不理,偷到一个空隙,用大脚趾点了下明子乔的腰。
  「明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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