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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乔的脚不是还没完全好吗?」
前天下课,徐玮文刚好碰上明瑞明子乔,一起搭公车的时候跟明子乔有过几句话的交谈,她本来就喜欢文静的帅哥,寡言但总是淡笑迎人的明子乔正对她的口味,是以,明子乔现在的复原情况怎麽样了,下了几分心思去留意的徐玮文也是很清楚的。
明瑞低低嗯了声,又蹙著眉看表一次。
「会不会是打扫的时候,不小心出了什麽问题,没办法走回来啊?」
「他的伤是伤在皮肤,筋骨都没问题,应该不至於。」马的又不是扭到筋断了脚,怎会走不回来?明瑞搭在铁栏杆上的手,开始无意识的动起手指以指甲连击著,敲出一串类似马蹄奔腾的声响。
「学长还是问一下他们班的同学他负责扫哪里,过去看一下会比较好吧?」徐玮文跟阿喵约好对练,不能陪明瑞等,先走之前不忘给他出主意,「总好过你在这里傻傻等,等到都快气到爆肝还要强啊。」
「文文,你被阿喵带坏了。」记得阿远哥刚将徐玮文从其他道馆挖过来的时候,她连跟他打招呼都会脸红,现在竟然胆子大到敢跟他开玩笑了,疯疯癫癫的阿喵果然影响力超强。
马尾女孩调皮的摇著头嘿嘿笑,人都还在朝他摆手,轻快的脚步让她转眼就消失在楼梯间了。
文文是快过旧历年了才被挖过来,明瑞到现在还没亲眼看她比赛过,不过阿远哥很看好她,说她肯定在今年就能成为道馆的红招牌,明瑞在看过她跟阿喵对练之後,也对这个“跆拳西施”的出赛成绩拭目以待。
「请问一下,明子乔他的扫地区域在哪里?」又等了五分钟,明瑞等不下去了,索性走进教室问人。
「不知道耶。」明瑞问到的瘦小女生就坐第一排,身高连一米六都没有,坐位离坐在第五排的明子乔很远,连话都跟他没讲过。
「那,你们班的公共区域分在哪?」看见瘦小女生笨拙的从位置里站起,扶著眼镜缩起肩低头不敢看他好似很怕他的样子,明瑞只好按下脾气,将有些冲的口气放得和缓些。
「好像……好像是,是图书馆,还是体育馆……」瘦小女生一手紧抓外套的衣襬,扶完眼镜的另一手无措的在空中徬徨了好几秒,才微微颤抖的将鬓旁的发丝往耳後勾。
啊啊啊,啊~怎麽办啦,梦中情人怎麽会突然来找我说话,唉呀呀呀~要死了要死了,早知道今天就该戴隐形眼镜来的,唉呦唉呦,自己今天的打扮土死了,不知道能不能在明瑞的心里留下美好的印象,他不知道喜欢哪一种女孩,像我这麽朴素的他不知道懂不懂得欣赏,他……
明瑞不知道瘦小女生心里正在犯花痴,只知道他问确定吗,她只会嗯嗯啊啊模拟两可的应答,反正体育馆跟图书馆相距并不远,已经没剩多少耐心的他乾脆脚跟一转出了教室,打算自己去抓乌龟乔回家剁了炖汤!
步伐大到书包都快在背後扬在半空的明瑞才刚下到这栋楼的一楼,就看见明子乔扶著一个比他略矮脸色青白,似乎身体很虚弱的男生,朝他迎面慢慢走来。
「明子乔,发生什麽事了?」还是二月天,怕冷的明子乔竟然将制服上衣以及毛衣给他扶著的男生穿,深蓝色的外套里只穿著他起床第一件套上的长袖棉T,诡异的直觉驱散了明瑞不少怒气。
「……我同学突然,嗯,胃痛。」
「哦?」明瑞见明子乔的脸色也不好,主动移步迎上去,帮他扶住杨斯捷的另一边胳膊,「那应该要他去保健室啊,干嘛扶回来?」
「……不,不用去,去保健室。」杨斯捷意识很清醒,他只是被薛兴豪打得吐血,体内的五脏六腑好像都伤到了,全都痛到不行。
「同学,你以为学杂费是缴来干啥用的?这种时候,你就该善用学校的医疗资源。」
明瑞伸手推了推明子乔,示意他退开让他一个人扶杨斯捷就好,斜低上身将人的手臂架上肩,明瑞掉头就往保健室的方向走。
「至少去给护士看一下,讨一包胃乳还是止痛药吃吃也好,总比你这样硬撑要保险,你知道你都痛到流冷汗了吗?看你这样子,能不能撑到回到家,都还是个问题咧。」
「不、不要去,我自己有、有药,我吃一般的,会过敏!」杨斯捷哪敢去给护士看啊,要是让她发现他上半身被殴出的瘀伤,事情可就非常大条了。
毕竟,薛兴豪还派了一个人,一直跟在他们身後啊。
(11鲜币)044[侄攻叔受;年上]总算发现巴掌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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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像猴子一样敏捷的鸡窝头,背著书包一路尾随在二三十公尺外,现在还站在对面栋的廊下半背对他们,假装在研究某班前门旁的课表。
「你会药物过敏?」这确实比较不好办,不过,明子乔的班级在三楼,将个手脚没力的扶上又扶下,也不是个好主意,「我觉得你还是先去保健室躺一下会比较好,药应该是放在书包里吧?明子乔,你上去帮他拿,你自己的也不要忘了,我们要直接回家。」
「可是……」实在很怕鸡窝头会继续跟著他跟回班上的明子乔面露犹豫了,他当然知道现在还不是让明瑞知道的好时机,可是他实在不想再落单啊。
「可是什麽,你忘记我昨天提醒过你的事情了吗?」明瑞大眼一瞪,口气十分不耐,「今天道馆里要开会,你已经害我迟到了!」
「……我不是故意的。」明子乔确实忘记了,尽管要去打扫前他还是记得的,可迟了就是迟了,说什麽都不能改变事实,明子乔将头低低垂下,「对不起。」
「我懒得跟你计较了,快去拿书包啦!」对不起有什麽用,上了岸的乌龟就是这种速度,明瑞认了。
「明子、子乔,对不起。」明瑞跟自己说话的口气还好,可一跟明子乔对话就变得超级凶,杨斯捷的歉疚感不停积累,到这里总算满了,溢出了口,「是我连、累你了。」
明子乔没搭话,明瑞的脸色让他没勇气要他陪他上去拿,又怕鸡窝头发现他跟明瑞的关系又会跟上去进一步的威胁他,正当他不知所措的时候,鸡窝头居然朝他邪邪一笑,单手反拎著外套披在肩胛上,没有回头的往校门口的方向大步走去。
「明子乔,我将你同学带去保健室,超过两分钟还没看见你,你就准备零钱自、己、坐、车、吧。」见明子乔不听自己的吩咐动作,还呆呆的望著对向的走廊,对他的骄气彻底失去耐心的明瑞脸色全黑了。
好哇,叫都叫不动是吧?我就让你自己摸回家一次,是处罚也是测试,你他马的越早能独立,我他马的就越早能省事!
明子乔将视线从鸡窝头的背影拉回来,明瑞已经扶著一直嚷著不用不用的杨思捷往保健室的路上越行越远,原来看见明瑞的时候心头一宽的情绪,现在则是涨满了酸苦的委屈。
死明瑞臭明瑞烂明瑞,都没看见我的脖子红了一大块,我的衣服脏兮兮的吗?还是你看见是看见了,却不想关心,懒得问?
你,真的就这麽讨厌我,恨不得我在这里过不下去,赶快滚回美国去?
刚被霸凌过的少年被吓坏了,唯一的亲人又轻忽他讨厌他,勉强做给人看的无动於衷被明瑞气得摇摇欲坠,回教室替杨思捷收拾书本文具往书包塞的时候,要不是还有一个等在他桌旁的女同学,眼眶里的水珠八成会不争气的滴出来。
「那、那个……明子乔。」瘦小女生扭捏了好一下子,才懦懦地开口,「刚刚明瑞有、有进来找你。」
「我知道。」明子乔深呼吸加眨眼,努力平复情绪,「我刚刚在楼下遇上他了,谢谢你。」
瘦小女生脸红了,第一次有机会跟她评定的班草讲话,她好紧张喔。
她喜欢的男生有很多种类型,像明子乔这种斯文有气质,比女生还要唇红齿白的,她也很爱看。
可是,张雅雪跟黄怡君说还要观察他,暂时不能让他成为班上真正的一份子,她虽然不知道是什麽原因,可是她也不敢得罪她们。
「不用客、气,有遇到,就好。」只是帮明瑞给明子乔传话,张雅雪不会因此孤立她吧?
瘦小女生连再见都不敢再跟明子乔多说,回到坐位背起书包,只是花痴的心总是不死,站在坐位旁藉著提椅前靠的动作做掩护,又朝收好杨斯捷那边改为收自己这边的养眼帅哥,多看了两眼。
「你还有事?」
「啊?没,没有!」
直到明子乔抬起有些发红的眼睛,带著询问意味的看著她,瘦小女生这才掉过头驼著身躯,灰溜溜的从前门飞快地离开。
学校明令不得在操场以外的区域奔跑,尤其是走廊,所以来回一三楼本来就要超过三五分钟,是以,当明子乔背著书包走进保健室之时,里头只剩站在第一床的床边,跟躺著的杨斯捷正在说话的护士两人。
「明子乔,明瑞说……他有急事,要先走。」杨斯捷一看见明子乔开门走进来,赶紧给他传口信,口气里有著浓浓的歉意。
「……你的书包。」明子乔先跟护士打了招呼,没多跟杨斯捷说上什麽,转身又出了保健室。
「明子乔,等一下!」身後护士追出来喊他。
「陆阿姨?」
「你进来一下,我有话问你。」
於是这天,倒楣的明子乔在杨斯捷眼神的苦苦哀求下,先帮他骗过护士再陪他去区域医院的急诊室照过胸腔X光,分手後独自找家自助餐吃过饭了沿途找计程车,都过了晚上八点半才拖著疲惫的脚步回到图家。
打开客厅的灯,整间屋子只有电器运转的声响,明子乔丢开书包侧躺在沙发缩起脚,拉来一个靠枕紧紧抱著,一闭上眼就呜呜呜的哭了起来。
连著两个学校,还有本来对他还算不差的明瑞,明子乔越想越伤心,越哭越大声,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走了什麽霉运,犯下什麽滔天大罪,为什麽自他离开家里来到这片土地,本来人缘不错的他竟是处处,格格不入?
上了一整天的课,被不良少年压了打了还要陪杨斯捷去医院,精神上受到惊吓与委屈的双重折磨,明子乔没哭多久就哭到全身乏力双眼难睁,随著意识逐渐昏沉,穿著单薄的他在气温只有摄氏十几度的客厅里,小脸苦著嘴角撇著的睡著了。
九点多才从道馆走回家的明瑞一进门,看见的就是这副景象。
「喂,明子乔,要睡去房间睡。」明瑞本来懒得管,想去房里抱条被子将沙发上的人埋了算数的,可看见明子乔制服还穿著,摆明根本还没洗澡,明瑞只好过去摇他,「明天还要上课,你一定要先洗澡再睡……喂,喂喂,这是什麽?巴掌印?」
(13鲜币)045[侄攻叔受;年上]即将崩溃的楚河汉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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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子乔的皮肤薄,一点碰伤就能让他青上很多天,更不要说这麽个红中带紫的,肯定被扇很大力。
明子乔是累极而眠的,虽然在明瑞一碰到他的当下意识就醒了,沉重酸痛的四肢与燥如烤火的喉咙却让他无法在睁开眼的同时,就对明瑞做出回应。
还有鬓边的太阳穴,也在一鼓一鼓的抽痛著。
看见明子乔手指双腿都动了,却迟迟没有坐起来,明瑞乾脆将他推成平躺。这一推真是不得了,虽然知道明子乔爱哭,可他还没看过他将眼睛哭得这麽肿过,漂亮的双眼皮不见了,两眼几乎都只剩一条缝。
「你干嘛哭啊?都肿到快看不见眼球了。」
「我,咳嗯……被勒索了。」喉咙因为哭过没有补充水分,再加上睡在客厅受了寒,乾涩肿胀得连声音都没办法每个字都发出。
不过还有唇语,不至於让明瑞看不出意思,「勒索?谁?」
「我。」被亲人一问,明子乔回想起下午的倒楣事,眼眶一热又想哭了。
「草,竟有这种事。」有些男人呢,有种矛盾的观念,自己欺负自家人可以,外人来欺负那就是找死,明瑞就是这样,「脖子上的巴掌印,就是勒索你的人打的?」
「对。」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喉咙别说出声了,就连吞口水都痛,这种熟悉的不适一逢季节变换就常常上明子乔的身,他想他是凉到感冒了。
「他马的,是谁不长眼敢打你还勒索你?」明瑞住这个城市虽说没多久,可光就认识两只有背景有来历的地头蛇---苏慕远跟郭冠翔---这点,就足够让一般的小混混对他以及图家的道馆敬而远之了。
明子乔也想将委屈一股脑都倒出来,可是他渴死了,两脚又酸又痛,他实在懒得站起来走动,只得可怜巴巴的指著自己的喉咙,「很痛,我想喝水。」
明瑞飞快走进厨房,打开冰箱拿出枇杷膏,倒几匙进马克杯兑上热水,拿过来放在茶几上,再拉著明子乔的手让他坐起来。
「你知道那个勒索你的,叫什麽名字吗?」将马克杯塞进明子乔手里让他捧著,明瑞站在一旁看他一小口一小口的喝,「是我们学校的还是校外人士?」
烫嘴却本质清凉的黑褐色液体一点一点的舒缓了喉咙里的不适,明子乔抬眼与明瑞相对,心里也一点一点的温暖起来。
其实遇到事情,他还是会关心我的嘛,那彷佛天都要塌下来的悲伤,顿时被这麽一杯热热的甜饮给抚平了一小半。
「带头的叫薛兴豪,就是他打我脖子的。」明子乔的记性可好了,杨斯捷说过的人名,他每个都记得很清楚,「把我从後面推倒,还压在地上不让我起来的,叫古文龙。」
明子乔的制服外套会有那麽多撢不乾净的灰印子,原来是这样来的。
「他们在哪里勒索你?」薛兴豪是风云人物,更是教官室的常客,古文龙是跟他最久的细咖啊(小喽罗),他们常常勒索一些比较弱小弱势的同学,这些明瑞早有耳闻。
「体育馆後面。」那一方宁静明子乔本来还挺喜爱的,经过下午被人闯进这麽一闹,在他心里顿时成了治安的死角。
「你的打扫区域?」原来是那里,明瑞忍不住皱起了眉头,那是校内的不良份子聚众厮混的长驻地点之一。
「嗯。」将空杯子搁上桌,明子乔想伸伸懒腰,却又噢了一声缩起肩膀,面带苦色的揉起自己的胸口。
「你干嘛?」
「胸口,很痛。」原来好好的,怎会无缘无故有种拉伤筋的抽痛?明子乔仔细回想,应该是被扑倒的那时,碰地伤到了。
明瑞在心里连骂好几声带颜色的,只是脸上还是淡淡的,「去洗澡,多冲一冲热水,我等下拿酸痛贴布给你贴。」
「……喔。」我脚很不舒服,你能不能背我?明瑞虽然替他泡了枇杷膏,还问了下午的衰事,可态度却不是很明朗,子乔不敢将这个要求真的说出来。
明瑞看明子乔慢吞吞的扶著椅把站起来,弓身偻腰一小步一小步的往楼梯走,心里就莫名来了一阵火气,转头开了大门走到院子里,掏出电话打给冠子问事去。
家里是开道馆的,要什麽样哪种功效的贴布没有,听见明瑞没跟他说一声的开门又出去,那种不被重视的凄凉,又再度爬回明子乔好不容易才稍微回温的心房。
站在莲蓬头底下,明子乔勉强打起精神先洗好头发,再拿毛巾打上沐浴露,以平常三分不到的力气擦洗著处处都隐隐作痛的身体,每擦过一处瘀青,他的唇就抖一下。
据新闻报导说,这一波最新型的流感一开始会伴有头痛骨头酸痛的症状,可他现在也搞不清楚自己的不适到底是因为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