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真的应了那句“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的俗话了。
好在江纤纤采回来的“三七”是有效的,起码没有毒,南宫嫣然每天用三七来炖汤或是捣碎了替莫非敷伤,他的伤势就一天天渐好起来,已经能帮着大伙做点事了。
不过夏洛最近很迷惑,不知道为什么云端总是单撇下她独自行动,虽说她愿意与云端保持一段距离,可是又忐忑着他是不是真为了那天换组的事在生气,若真生气,难道他那天说的话不是开玩笑?这让她很不安,注意观察过几天,见云端没有什么异样表现,仍是温柔和蔼有说有笑,时不时腹黑一下,才把那份忐忑给暂时抛到脑后去了。
房子终于渐渐建成,完工那天,女孩们迫不及待的进去转了一圈,发现屋内宽敞,屋顶又极高,尤其是进门的那间客厅,大得待上十个人都不会觉得挤,只是里面空荡荡的,没有家具,墙面裸露出来的红砖看上去粗糙无比,多少让人感觉有一种落难的恓惶。
“要是有电就好了,这面墙上挂着大屏幕的液晶电视,对面再上放一组长沙发,人生就完美了。”南宫嫣然坐在砖地上,托着下巴叹息。
“电视就别想啦,还不如在这面墙上砌个壁炉,反正这里不缺木柴么,冬天的时候聚在这里烤烤火……啊,最好再做两把铁叉,边聊天还能边烤点东西吃,比如野猪肉、玉米、软糖……有充足食物的人生才是完美的。”江纤纤做着她的美食梦。
“我只想要一整面墙的书,还有画架。喏,窗子外面可以用铁线焊出花架来,种一整排枝条能够垂挂到地面的植物。对了,其实外墙可以种上爬墙植物,既美观又能保护墙面,想象一下整座房子笼在一片绿荫里……古老厚实的墙面,夹着枯藤的爬山虎……”
云端打断夏洛道:“嗯,正好这上面有间小阁楼可以给你住,每到夜晚,你就倚在窗口唱歌,然后把长长的发辫垂到地面上,让你的王子顺着发辫爬上去,悄悄私会。”
夏洛一愣,反驳道:“胡说!我要是莴苣姑娘,难道你是那个损人不利己的老巫婆?”
见他俩又开始斗嘴,南宫嫣然捂着嘴吃吃笑起来,江纤纤也有点忍俊不禁。
云端悠悠道:“我是男的啊,老巫婆就算了,勉强可以屈尊出演王子。”
这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勾搭!
夏洛听出话外音,耳根一热,再抬眼看江纤纤倒是没什么反应,可是南宫嫣然明显一愣,止住了笑,呆呆地望着他们两个。
王八蛋!这不是有意破坏安定团结吗?夏洛真想过去踹云端两脚,问他没事说这种容易惹人误会的调侃话干什么,可是又怕这样做更着了形迹,只好假装不知道,岔开话题道:“说起头发,我觉得你们的头发是不是都该剪一下了?”
到这地方总有四五个月了,云端他们的头发都长得可以扎起来了,虽然有些人本身就适合留长点的头发,有一种洒脱随意的不羁或是漫画里的唯美感,可是,像周正和托宾明显就不属于这类人,一个古板得像山顶洞人,另一个疯癫的像走火入魔的习武者,怎么看怎么别扭么。
夏洛的提议得到了南宫嫣然和江纤纤的赞同,当即就把云端拖出去,叫上其他三人,准备给他们理发。
工具么,当然就是云端那把多功能瑞士军刀上带的小剪子,执剪者经过商议,众推南宫嫣然,因为她比较心细,不至于剪到不该剪的地方。
“那……云端,我先替你剪?”南宫嫣然手执剪刀,望向云端。
“我?”云端咳咳两声,推脱道:“我不急,要不,你先替周正剪。”他说着就把周正推到南宫嫣然面前坐好,拍了拍他的肩,在他耳旁低声道:“好好坐着啊,要不一会剪坏了,南宫会很伤心的。”
“哦。”周正应了一声,果然直挺挺的坐着,一动也不敢动。
南宫嫣然执剪犹豫了一会,开始动手剪起来。
这时夏洛才得了空,狠瞪云端一眼:“下次不要再开这种玩笑行不行?”
“我开玩笑了吗?”云端满面讶然之色:“没有吧?”
夏洛被堵得一句话说不出来,只好仰天长叹。恰好江纤纤走过来,问她叹什么气。她尴尬了一下道:“我在想要是那房子是松木搭的就好了,呼吸时嗅见的都是树木的清香,每天就好像生活在森林里一样。”
“简单啊!”云端一笑。
“简单?”夏洛一愣:“那你去做呀!”
云端点点头,扬声唤过托宾来:“明天你和周正出去多采点胶果来,越多越好。”
托宾不解:“要胶果干什么?”
“粘木板!”云端说着,做出一个将涂了胶的木板“啪”的粘到墙上的动作,笑道:“墙和地都可以铺。对了,再去镇子里弄几桶清漆来,回头做家具的时候……”
他话没说完,突然愣住了,目光直直地望着某处,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怎么了?”夏洛正佩服这家伙头脑灵活,没想到他话说一半停住了,一边催着一边不由自主转头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结果倒吸一口凉气,连忙抬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南宫嫣然已经替周正把头发剪好了,她自己打量了两眼,脸一红,低下头搓着衣角道:“剪……剪坏了,你……你不要怪我。”
“怎么会怪你呢?我觉得挺好!”周正憨憨笑了笑,抬手去摸自己的脑袋:“感觉整个头一下子轻了,又凉快……”不过,怎么摸上去凹凹凸凸,长短不齐的样子呢?他没好意思问出来,见云端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立刻喊道:“云端,轮到你了,过来过来,南宫理发的手艺还不错。”
“咳咳——”云端低下头去咳了两声,顾左右而言其它:“今天天气不错啊,我出去散散步。”他说着转身就走。
周正还没觉察出不对劲,又向着莫非招招手道:“莫非,要不你来?你那头发比云端还长了。”
“啊,不用了不用了。”莫非连连摆手:“我觉得这样挺好的,我中医嘛,思想比较返古,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可以轻易损伤。”
见众人推脱成这样子,南宫嫣然脸涨得更红了,语带哭音道:“我剪的真的这么差吗?”
“不会啊,挺好的!我真觉得挺好的!”周正慌了神,连忙安慰她。
托宾是不知道怜香惜玉,属于有话直说的人,他瞟了周正两眼道:“好啥啊?你那头跟被驴啃过的一样。哦,对了,见过癞痢头啥样吗?就你那样的!”
周正一愣,还没来得及反应,南宫嫣然就臊得站不住了,把瑞士军刀往周正手里一搁,捂着脸哭跑到帐篷里去了。
“南宫?南宫——”江纤纤追了上去。
夏洛一把拽住托宾的胳膊,把他拉到周正面前,捉起南宫嫣然丢下的瑞士军刀,命令托宾道:“坐下,我给你剪!”
“大姐,不要啊!头可断血可流,发型不可乱!我上有老下有小……”托宾挣扎着要逃。
“不许动!”夏洛十分强势的命令着:“再动失手伤了你我可不负责任!”
托宾见她手里那把剪子总在自己脖子边晃悠,还真怕她一个失手,把自己给结果了,只好老实坐着,不放心的哼了两声,千叮万嘱道:“你注意点啊,要是剪成周正那样,我……我跟你拼命!”
他话音刚落,就听“喀嚓”一声,一缕被剪断的头发飘飘扬扬,扬扬飘飘的从眼前落了下来,坠到了他的脚边。
第五十章 云端的行踪
夏洛理发的手艺虽然算不得好,但好歹是画画的人,审美观还是有的,托宾的头发被剪得层次分明,他照照水镜,勉强觉得还算满意,起码夏洛没有在他头上做什么创意造型,比起周正那驴啃过的发型要算是好得多了,也间接保住了他的形象。
莫非乖乖地过来由着她剪了发,但是云端回来后还是拒不合作,借口天冷头发长点可以保暖,随手拿布条在脑后一扎也就得了。
夏洛没有放过他,半夜的时候伙同江纤纤,趁云端睡着的时候悄悄剪了他的发。其实她们一进帐篷他就警醒了,只是看她们胡闹的兴致很高,也就继续闭着眼装睡,甚至还很配合的时常翻身,好方便夏洛下剪。
次日清晨,夏洛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早早醒了,期待着云端发现自己头发短了后会惊讶慌张,谁知他从帐篷里钻出来的时候,面色如常,只是经过她身边时,低声丢下一句:“下次剪的时候注意一点,头发茬子扎得我一夜没睡好。还有,你是剪发还是修发啊?就绞短了点,剪了跟没剪差不多!”
窘,恶作剧没有成功!夏洛有一种被当场逮着的尴尬,干笑两声,借口要帮忙做事,跑了。
人多力量大,每人每天做一点事,房子的布置就渐渐完善起来,除了内部陈设外,他们还在四周种了些爬藤植物,期待着它们长茂盛后,能替房子提供一层自然隐蔽的伪装。
房子盖的是两座,原本其中一座是江纤纤和托宾要住的,但是她此刻心结已开,对云端等人不再防备,最后大家商量决定,那大点的主房就让三个女生同住,至于四位男士,只好将就点去挤小房了,好在只图个遮风挡雨能睡觉,也不用太讲究。
倒是云端这些天,还是常常单独行动,接二连三的往回拿一些肉食,有时是雉鸡,有时是野兔,都是洗剥好切成一块块慢慢背回来的。南宫嫣然以为他独自去打猎,慌得不行,劝过他好几回,求他不要一个人出去,可云端只是微笑不答,照例天天往回背食物。
“实在不放心,要不我们跟着去看看他到底在做什么?”南宫嫣然逮了夏洛好几回:“你也知道我哥哥是怎么死的,莫非上回也被雉鸡啄伤,他要是再……”
“我想云端不是莽撞的人,应该有他自己的打算,你就别担心啦!”云端单独行动,夏洛感觉轻松多了,再说她现在手里也有事情要忙,帮着托宾等人把手工制的家具摆好,还要编织许多动用的椅垫、杯垫、缝制过冬用的衣被什么的,实在没有太多空闲。
“就陪我去一次嘛!”南宫嫣然哀求道:“看看他在做什么,确定安全就回来。”
“南宫……”夏洛犹豫了一下,不知该不该把在云端钱包里见到江纤纤照片的事情告诉她。
若是说吧,没有真凭实据的,云端又从来没有承认过,而且他与江纤纤也没有什么特别亲密的举动,万一不是那回事,又或者云端真是在暗恋,岂不是反倒让他们难堪?若是不说,眼见云端时常刻意避着南宫嫣然,显然是对她没有什么别的感情,任凭她这样暗恋下去,越陷越深,也实在不是办法。
“怎么了,有话你就说。”南宫嫣然推了推她。
“没什么……”这事回头还是先征求云端的意见再说吧,夏洛暗叹口气,答应道:“我陪你去看一次,不过说好了,就一次。”
她一直觉得每个人总要有点自己的隐私,哪怕是在这种情况下,因此实在不想过多的干涉他人的行事。
南宫嫣然心系云端的安危,暂时理会不到这些,见夏洛答应了,立刻就丢下手里的活,拉着她飞跑。
“等一等。”夏洛挣脱开她的手,把未熄烬的火堆踩灭,确定再无火星,才随着南宫嫣然一起去找云端。
两人顺着云端出去的方向一路找去,除了偶尔听见草丛树林里发出的奇怪声响,半个人影也没见。
“找不到,还是回去吧。”夏洛停下脚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再往前走一点,没准就在附近。”南宫嫣然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身体比以往好得多了,也勉强可以爬山越岭了,何况此刻担心着云端的安危,更是不知道从哪生出一股劲来,走跑得比夏洛还快。
两人再往前行了一会,忽然听见一阵密集的嗡嗡声响——
蜜蜂?!
两人面面相觑。
这次不光是南宫嫣然,夏洛都急了,一把拉起南宫嫣然就往声音传来的方向奔去。
“云端!云端你是不是在这里?”南宫嫣然语带哭音,常识告诉她,正常情况下被蜜蜂蛰咬多次,都有可能出人命,何况这世界里的蜜蜂是那么巨大,万一云端他……
她不敢再想下去,吓得手心里一阵阵的往外渗冷汗,腿也渐渐发软,要不是夏洛一直拽着她,恐怕她会直接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
嗡嗡声愈响,似乎还有隐约的哭喊声传来,两人焦急地往前冲着,没想到树林里突然探出一只手来,拽住了南宫嫣然的一只胳膊。
“啊——”南宫嫣然猝不及防,骇得尖叫起来。
“别嚷,是我!”云端一面说话一面从树丛里钻出来,身后背着一大捆枯枝草叶。
“你……你……”南宫嫣然又惊又喜,控制不住的浑身哆嗦不止,半晌才吁出一口气:“你没事……太好了!”
“你们到这里来干嘛?”云端看看夏洛,微皱起眉头。
夏洛此刻放了心,哪会说真话,只是转头望天道:“路过。”
云端明显不信,但是没工夫多说,只低声道:“这里很危险,你们两个立刻回去。”
“你不会是想去招惹那些蜜蜂吧?”夏洛瞥了两眼云端身后背的枯枝草叶,这种情况下,她坚决不肯走:“要走一块走,又不缺吃少穿,你做那种危险的事干嘛?”
“对啊,一起回去吧。”南宫嫣然仰头望着他,目光里满是请求的神色。
云端没时间解释,见她俩坚持,索性带着她们绕跑过那小片树林,指着前方的空旷,让她们自己看。
不见便罢,一见夏洛都忍不住捂住了嘴,才没有惊呼出来。
原来一大群蜜蜂正追着夸休蛰咬,他已经有点跑不动的样子,似乎连喊都喊不太出来了,脚步趔趄,哭声低弱,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这……”南宫嫣然面露不忍之色:“我们怎么救他?”
没有人搭理她,云端辨了辨风向,把身后背的草叶堆到地上,准备点火,而夏洛已经飞快地转身跑到树林里去寻找更多的枯枝败叶了。
烟熏!这是最好也是唯一的办法了!不管有没有效,总值得一试!
第五十一章 驱蜂
火借风势,很快就熊熊燃烧起来,但是枯枝草叶里带着水份,浓烟也同时飘散了出来。云端站在火堆边冲着夸休挥手:“往这边跑!”
滚滚浓烟遮蔽了他的身影,夸休只听见不明来源的声音,看到莫名燃起的火烟,虽然害怕,但他毕竟只是个孩子,想法没有那么复杂,知道有火有人声的地方就代表着有救援,还是踉跄着的往火堆这边跑来。
南宫嫣然站在云端身旁,愣愣地看着那群蜜蜂跟在夸休身后往这边飞来,心里慌慌的想:要是这烟熏着没用怎么办?要是那群蜜蜂把攻击目标都转向他们怎么办?恐怕今天就要死在这里了。
如果她再继续这样发愣下去,那肯定是要死的,不过不是被蜜蜂蛰死而是被夸休踩死!
“躲开!”云端伸手猛推她。
南宫嫣然摔了出去,跌得比较惨,蹭破了手掌,脸也擦伤了,还没感觉到痛,一抬头就看见夸休迈着沉重的步伐“咚咚”的从她身边跑了过去,然后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也在“咚咚”跳个不停。
“爬起来去帮夏洛!快!”云端这会没工夫去搀她,一边对她吼着,一边使劲挥着手竭力吸引夸休注意他,然后比着手势,示意夸休往夏洛在不远处生起的另一个火堆处跑。
幸好夸休的理解能力还是挺强的,愣了一愣,就按照云端的指示,顶着烟跑了过去。不过这时候问题又来了,夸休身形巨大,云端和夏洛生的火堆在他看来只是小小一簇,那烟最多也只能飘到他的胸前就散淡了,熏蜜蜂的效果实在有限,他脑袋上面还是盘旋着一大群蜂子,脸上又多了两个包。
“蹲下来!蹲下!”云端一急,干脆自己做了个示范,往下一蹲。
夸休领会了,跟着往下一蹲,把脸凑到烟雾中去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