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涵江无所谓地冷笑,他才不想进去。所有人都觉得他是青年才俊,事业有成,可他现在拥有的和某些人一比,更本就算不上什么。一想到那些富可敌国的财富,王涵江的两眼发光,贪婪全都写在了脸上,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那些东西总有一天会属于他的,总有一天。
“给我拨老爷子的电话。”王涵江吩咐道。
助理熟练地按下一串号码,看样子不是第一次做这件事,等电话那头一通,助理立即把手机双手递到王涵江面前。王涵江接过,原本冷着的脸立即换上的另一种表情,“爸,是我啊。嗯,没什么,就是想您了……”
“喂,我说你家老爷子还真是偏心得够可以啊,这种事还一声不响地替那家伙收拾烂摊子,我都要忍不住同情你了。”姜唯调侃着走在前头的王重山,一点都没有自己说的同情的意思。
“当初他能接下这个工程就是老爷子牵的线,别说出事的人是他,就算不是他,老爷子也会把事情抹干净的。”王重山头也不回地答道。
“你倒挺看得开。”
“我有什么好看不开的,跳梁小丑而已,还用不着费心。”
那你还不是被跳梁小丑弄到国外,狼狈得差点就回不来。姜唯被王重山的自信气到,跟在他身后不满地腹诽着。
王重山好像听到了姜唯心里的腹诽,“当初我没想到老爷子对他居然是这种态度,现在知道了……”
王重山语意未尽,姜唯自然心领神会,现在知道了王耀军的态度,那么王耀军就被划到了敌对的那一方,对付敌人自然有对方敌人的方法和手段。
姜唯望着王重山的背影,无限感慨。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像这样的家丑,一般都是能瞒则瞒,能遮就遮。王重山能把这种事摊开了和他与李悦笛讲,其中多年的兄弟情分是一部分原因,王重山对王耀军的心灰意冷也是一部分原因。虽然说这个圈子里的家庭很少有真正幸福美满的,但他一直以为王家至少能维持表面上的和谐,没想到还是被搅浑了。
王重山只顾着往前走,完全没想到后面跟着的姜唯会有这么一番感慨。其实他和王耀军真没什么情分,就算王耀军再偏爱外面那个他也不会在意,但他不能容忍王耀军为了外面那个居然把手伸到自己家里来了。
“王总好,姜总好!”
“王总好,姜总好!”
一路上看到他们的职员纷纷低头问好,王,姜两家最近在协商关于电子产品出口的生意,姜唯在王氏出入频繁,对这个常常出入自家老板办公室,身价同样不凡的老总,他们早就眼熟得很。
王氏的办公室一律用的是透明的玻璃作为隔墙,一大片摆开来,设计感和时尚感极强,但第一次来的人肯定会绕得晕晕乎乎,不知道方向。王重山的办公室在最高层最里面,外面是几个秘书和助理的地方。
拐弯的地方就是办公室,却突然出现一堆白色的移动物体,王重山迈出的脚一下没收住,和那堆白色物体迎面撞上。一时间纸片乱飞,散了一地。
“天啊!”王重山在一片白茫茫中听到一声惊呼,回过神来一看,一个小姑娘正蹲在地上埋头拣着地上的纸片,嘴里不停的念叨着,“完蛋了,方秘书肯定要骂死我了,我怎么会这么笨!”
姜唯憋着笑,刻意大声地咳了咳。
小姑娘这才意识到面前有人,抬头一看,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王,王总,我,您,怎么……”姜唯看她连话都说不好的样子只觉得有趣。
王重山目光冷峻地打量眼前这个女孩,眉目,鼻子,嘴巴都是小小的,精致的,皮肤白皙得不似常人,灵动的双眸显露出青春的活力,放在任何地方都会被称上一句小美人。王重山看了半晌,微启薄唇,吐出一句话,“你是谁?”
“哈?”小美人一愣,随即站起来,摆弄好小套装的裙子,郑重地自我介绍道:“我叫绥文娜,q大的毕业生,刚刚进王氏做实习秘书……”
“那你在这里做什么?”王重山怀疑地挑眉,指着另一个方向,“秘书处应该在那里,这里是我的办公室。”
绥文娜尴尬地红了脸,怯怯地回答:“这里到处都是玻璃,我从资料室里出来,就,就找不到地方了。”
姜唯一听,不客气地笑了出来,当初的装修设计稿他们都看过,他就提到可能会出现迷路的问题,但王重山一意孤行,认为如果是王氏的员工就不可能会有迷路这种低级的错误,没想到今天一个小丫头就真找不到路了。
王重山转头瞪了姜唯一眼,眼中是明晃晃的警告,姜唯识趣地收敛笑意。
“把东西都收拾好。”留下这么一句话,王重山就迈着步子从绥文娜身边走开了。留下她一个人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纸片,瘦弱背影显得有几分可怜。
“啧啧啧,艳福不浅了,回到公司还有人投怀送抱。”一进办公司,姜唯就迫不及待地打趣王重山,表情是浓浓的兴味。
王重山懒得搭理他,自顾自地拿出手机,想到昨天没控制住自己又把小家伙折腾了一个晚上,直到天亮才放过他,知道小家伙现在肯定是在闹别扭了。王重山耐心地打了两三个电话,直到第五通,响了半天之后,才在最后一声响完之前被接通。也不在那一头说了什么,王重山扬起嘴角,眼底尽是无限的宠溺。
作者有话要说:小归的唠唠叨叨:太困了,今天码完就发了的。
第51章 甜腻()
鼻尖萦绕着温暖诱人的浓汤的香气;耳边传来汤水沸腾时特有的“咕噜咕噜”声。顾远光着脚,盘腿坐在白色的山羊绒地毯上;细密柔软的羊绒毯妥帖地盖过他的脚背,衬得十个白胖的脚趾头看起来圆润可爱。顾远身体不好,又爱贪凉,最爱光脚踩在地板上到处跑;王重山只能在屋子里铺上厚厚的地毯。
顾远的膝头放着一本翻开的《铁皮鼓》,一整个早上了还是留在最初的那一页;他垂着脑袋;心不在焉地看了两三行;还是忍不住探着头,朝厨房的方向张望。
昨天晚上王重山声称会一点厨艺遭到顾远的质疑之后;他咬牙切齿地宣布今天中午将有自己下厨;当时顾远极其困顿,王重山的话只在他耳边打了个转就出去了,根本没有停留。没想到今天一早,顾远摸着身边冷了的被窝不习惯地醒来,睡眼惺忪地在客厅遇到刚刚采买归来的王重山,才知道王重山真的决定亲自下厨。
摸摸揣在口袋里的胃药,顾远还是不放心,“还没好吗?要不要我帮忙?”
“小远,耐心地等待是一种好品质。”厨房里传来王重山的回答,声音听起很是无奈。这样的对话今早以来已经反复出现不下数次,饶是王重山再有耐心,也受不住了。
顾远识趣地坐回地上,强忍着蠢蠢欲动的心,把注意力转移到书上来,这本书他是他从王重山的书架上翻出来的,摆着也有半个月了,难得遇到周末有空,他下定决心一定要把这本书看完。
两三秒之后,顾远还是没忍住,“要帮忙就喊一声啊。”
这次王重山不再回答,干脆地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拒绝。
没有得到回应,顾远悻悻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为了不再招人烦,他静下心来,重新投入书海中。
书里的奥斯卡为了不长大跳楼,用声音震碎玻璃,奔赴战场,失去能力……一幕幕荒诞不经的场景从里到外透露出沉重的黑色幽默和作者对现实的犀利嘲讽,顾远完全沉浸在君特格拉斯创造的离奇世界里,直到听到王重山的呼唤才如梦初醒般把书放下。
顾远倚在厨房门旁,目光脉脉地打量王重山。白色衬衫被解开两个扣子,袖口挽起一截,露出棱瘦修长的一双大手,目光专注而认真,似乎就算此刻天塌下来也无法阻止他完成手上的事,谁也相信不到王重山如此专注是在为一锅汤调味,那双习惯了签各种合同的手此刻正小心翼翼地往下抖着多出来的一小撮盐。等到把盐不多不少地撒进汤里,王重山终于放松地发出一声叹息。
顾远心中的小泡泡不停地往上冒,想压住笑意,但唇角还是抑制不住地往上扬。
“怎么样?叫我来帮忙吗?”
“不要来捣乱,帮忙把菜端出去,洗洗手要准备吃饭了。”王重山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他手上利落地切着葱花,顾远一瞅,小小方方,一节一节,还挺像样子的。
另一头的灶台上放着四个白色的盘子,为了保温,还用同样的盘子严严实实地倒扣着。顾远逐一打开,偷偷抿嘴一笑,龙井虾仁,可乐鸡翅,拍黄瓜,鸡汁娃娃菜,先不说味道怎么样,至少颜色还行,而且都是他爱吃的菜。
顾远一边偷乐,一边就想伸手抓一个来尝尝,“啪”地一声,顾远罪恶的小爪子被中途拦截下来,“洗手去!”王重山命令。
顾远委屈地着揉揉红都没红的手背向外走,“等等。”王重山突然道。顾远兴奋地转头,却看见王重山把汤勺伸到他面前,“帮我尝尝咸淡。”
“哦。”顾远乖巧地点点头,握着嘴边的汤勺微微抿了一口,砸吧砸吧嘴咽下去,“好像淡了一点。”
王重山挑眉,把汤勺里剩下的汤一饮而尽,眯起眼睛回味了好一会,“是淡了一点,我再加点盐。”
顾远再次看到王重山秉着做研究的精神一点点往汤里继续加盐的画面,想乐又不敢乐,憋得整个人一抽一抽的,真是欢乐极了。
中午的这顿饭顾远极其捧场,四个菜加一个汤被他一个人吃掉了大半,等到王重山实在看不下去喊停,他才放下筷子,捧着撑得圆滚滚的肚子傻笑。王重山无奈的给他找消食的药,又让他含着促消化的山楂,生怕这位祖宗会因为吃撑了上一回医院。
要说这些饭菜有多好吃,对于王重山这种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太子爷来说肯本就不可能做到,况且顾远是天生的少爷命,在黄玉珏好厨艺的熏陶下,对吃更是尤其挑剔,这顿饭在他的心里最多算是尚可而已。
但顾远依然觉得这些饭菜无比美味,不在色香味,而在于这些菜肴中蕴含着的那个人的心意。王重山被油烟熏出的泪水,背上汗湿的一片,甚至是笨拙地加调味料时的谨慎,这些才是顾远觉得这顿饭珍贵的所在。
午饭吃撑了的下场就是没办法睡午觉,睡意渐渐袭来,顾远接二连三地打了好几个哈欠,为了尽快消食,他扶着墙在靠窗的地台上来回走动,手撑着被挺着肚子,慢腾腾磨蹭向前的样子像怀里身孕的孕妇,喜感十足。
可惜王重山是看不到这一幕了,此刻他正在厨房里洗着碗,为了今天做菜时不被打扰,王重山特地放了做饭的阿姨一天假,成堆的盘子堆在水槽里,王重山看着他家艰难消食的祖宗,只好再次挽起袖子亲自上阵。
好不容易把碗洗完,王重山出了厨房,看到顾远已经消完食,正曲着腿坐在地台的地毯上看书,午后的太阳照在少年清丽的侧脸上,勾勒出眉眼如画。
“看什么呢?”王重山坐到顾远身边,搂过他的腰,见顾远低头看得专注,伸手翻了翻那本书的封面,“这本啊,我有电影版的你看不看?”
“好看吗?”顾远饶有兴致地问。
王重山看他眼中骤然放出光彩,笑着揉揉他的头发,单手撑着站起来,走到巨大的架子上一排一排地找着,一边找一边还不忘回答顾远的问题,“1979年的德国老电影,拿过1980年的奥斯卡,a国国家评论协会奖……”
“对了,就是这个。”王重山找到电影,又忙着架起投影仪,调试起来,忙活了一阵,雪白的墙壁上荧幕缓缓降下,出现一个清晰的画面,“好了,好了。”顾远连忙说。
等音响里传出片头的音乐声,王重山才又坐回到顾远身边,把手搭在顾远的肩上。
缓慢悠长的片头音乐之后,电影开始了,出现的画面低沉而阴郁,有着上个世纪老电影特意的历史感,伴随着男主人公的略带嘶哑的画外音,低沉的大提琴演奏的主旋律缓缓响起……
顾远很少看这种老电影,偶然一次居然也看得津津有味,时不时被其中荒谬的情节逗乐,这部电影王重山早就看过,现在有顾远在身边,隔着薄薄的衣料轻易就能感知到对方的呼吸和体温,少年明亮的双眸中无数道光影闪烁,王重山很快就心猿意马起来。
因为是在家里,顾远穿得很简单,一件白色的t恤外加一件牛仔裤,腰上的皮带松松垮垮地系着,动作一大,就露出里面一截白玉似的腰身。不过这样大大地方便了王重山,大手一伸,就钻进了顾远的衣服里一路向上,在某处拧了一下。
顾远立即一个激灵,瞪大眼睛看向王重山,“喂,唔……”嘴巴被牢牢地堵住,肆意掠夺着里面柔软的小舌,顾远悲哀地发现自己悬空而起,朝卧室的方向移动……
……接下来就是拉灯时间,河蟹期间,生命最重要,大家和小归彼此保重……
王重山靠坐在床头,开着电脑处理文件,昏黄的灯光下,身边的小家伙睡得正香。王重山侧头一看,顾远不知什么时候睡歪了,薄薄的毯子只盖到了他的腰际,身上青青紫紫斑驳被狠狠疼爱过的痕迹,不是诱惑胜似诱惑。王重山无奈地摇摇头,把人重新捞回来,被子严严实实地盖好。
突然的手机铃声打破了一室的宁静,睡梦中的顾远似乎很不高兴被打扰,侧过身一翻被子,又露出一小截腰,嘴里嘟囔着只要自己才听得懂的梦话。王重山皱起眉头,替他拉好伸被角,才手捞过手机,压低了声音道:“喂,什么事?”
电话那头的人被王重山含着冰刀子的声音吓到,愣了一会儿,怯怯问道:“请问是王总吗?”
一个女人的声音,还是一个不熟悉的女人,能有他号码的除了特助,几个秘书还有就是商业上的伙伴,这个人显然都不在其中之列。这个王重山翻身下床,顾远还在酣睡中,王重山放轻了脚步拉好房门,才沉声道:“我是王重山,你是谁?”
电话那头明显松了一口气,“王总,我是秘书处的实习秘书绥文娜,刚刚接到消息,我们法国方面的合作商已经提前抵达,接待事宜是否按照之前计划。”
王重山略一沉吟,吩咐道:“按照原来的计划就可以。”突然话锋一转,“为什么是你来给我打电话,王秘呢?”
“王秘昨晚请假了,其他秘书和特助都去了今天和香江那边公司的谈判。由于事出紧急,我请示了王秘之后给您打了电话。”
绥文娜一通解释下来,态度不卑不亢,也没有其他员工对上他时的畏惧,确实事出紧急,情有可原。想起几天前在他眼底惊慌失措拣文件的小姑娘,王重山的语气一下放柔了,“行了,我知道了。”
“那我就不再打扰您了。”
挂断电话之后,王重山一手握着手机,独自站在窗前。良久之后,他的脸上露出一抹意味莫测的浅笑。
第52章 赌局()
厚重的深色落地窗帘严丝合缝地挡住了外面的光线;把卧室和室外隔绝成两个世界,顾远贪凉;屋子里的冷气开得很足,王重山一开门就觉得一股凉意扑面而来;昏暗的光线下;顾远畏寒地把自己从头包到尾;卷成了一只胖乎乎的蚕茧,王重山看得又好笑又无奈。
走到床前;王重山撩开顾远遮住脸颊的头发,把手贴在他的睡得微微发热的脸上;突如其来的凉意让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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