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泽作者:落颜清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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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泽作者:落颜清亭-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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撑住自己,淡淡的说:“真是对不起啊,我没办法给你洗手。”
  
  奉泽怒极,反而笑了出来,他双手插在口袋里,轻轻道:“但是就算不屑於碰你,你和我的约定也没有变化。以後不论有什麽事,我要你在我回家的时候,必须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给我记住,不许你再去找别人,更不能带什麽脏东西回来!”
  
  骆奉泽摔门而去。
  
  只留下这一室的孤冷,和半坐在在床上,怔怔望著窗外的那个人。
  
  如果要不择手段地留下这个孩子,他杜靖朴什麽都可以做。不知道从什麽时候起,他竟是变得这样执拗和不知廉耻。在奉泽的眼里,他已然是这样了,那麽何必再维持什麽形象,要他恨,便恨得彻底一些吧。
  
  靖朴面无表情地看著窗外黑漆漆的夜空,抬手覆住额头的伤痕。
  
  
  自那晚之後,奉泽每天都回来的很晚,在家更是将靖朴当做空气一般。虽然靖朴不在乎他的态度,可是向来不喜欢酒精的奉泽,几乎每天都带著酒气从他身边走过。靖朴看在眼中,急在心里。他将事情推到这种地步,并不是想以奉泽的健康作为代价。
  
  正所谓病急乱投医,他打电话给奉泽交好的朋友,拜托他们规劝奉泽注意身体,谁想那些纨!子弟竟是玩得比他的弟弟还厉害,并且还抱怨奉泽总是不陪他们‘放纵’,靖朴在电话里,都忍不住要教育这些人一番。
  
  “你给我的朋友打过电话?”某一天回到家後,奉泽倚在沙发里,对正从他面前走过的靖朴问道。
  
  已经习惯若非必要,两人不会有任何交谈的靖朴愣了一下,随即似是而非地点点头,并不回答。
  
  “就凭你又老又丑的样子,还毁了容,想勾引他?我告诉你,做梦吧!他也不是没搞过男人,只不过喜欢把人弄得半死不活而已,”奉泽拿起茶杯浅啜一口,抬眼看那个瘦削的身影,“不想你的孩子没了,就离他远点。”
  
  得知靖朴竟然打电话给他的朋友,奉泽发现自己很生气。不论他是以怎样的由头开的口,奉泽始终觉得像是有根刺扎在心里,他必须要让杜靖朴知道,他自己的生活,谁都无从干涉。
  
  可是话说出来,却像是变了一种味道。奉泽又抿了一口茶水,掩饰似的咳了一声。
  
  “我知道了。”靖朴站在灯光下,微微偏了偏头。额上长长的伤口还未愈合,缝了几针後覆上纱布,远远看去很是显眼,他也不避讳,坦然接受别人讶异的目光。有人问起,也只说不小心磕到的,最不相信的恐怕就是桑羽了,所以他尽量找借口不去见他。
  
  从侧面看过去,靖朴浅色格子衬衫被灯光染了一层淡淡的橙黄色,他扶著沙发的靠背,不否认也不辩驳,对於奉泽的话照单全收,而後默默地走进了屋子。
  
  靖朴在房间里翻出一个笔记本,提笔开始写字。他从小就有写日记的习惯,而其中的某一本日记,却是整个事件的罪魁祸首。t
  
  他的无法言说的感情,每天看到的听到的有关於那个喜欢的人所有事情,在他代表成长生活的日记本里,渐渐地占了主要位置。在见到孟延以後,更是将所有想说的话都锁在心中,却倾诉於日记里。
  
  孟延是个很有心思的人,从见到他第一面起,靖朴就知道,即使他外表看起来是那麽单纯无害,但是他不可以说出口。而聪明如孟延,可能也看出来了靖朴的感情,而在不经意的对话神态里表达了出来。靖朴多希望那是自己的错觉,可是不知道什麽缘由,在某一次孟延来到奉泽家──可能是两个人吵架,因而孟延主动来寻奉泽的时候,两个人吵得激烈,孟延闯进靖朴的房间,搜到了那本日记。
  
  那时靖朴刚回到家,眼睁睁看到奉泽在看了日记後震惊的表情,和孟延冷冷的笑。
  
  一时间,天地都变了色。
  
  靖朴曾经有段时间断了这个习惯,可是他太需要将心里的东西倾倒出来,於是神经质般的将日记本藏在了隐匿的角落,想要写的时候便翻出来,寥寥地划几笔。
  
  他坐在书桌前面,灯光下的脸庞有著柔和的线条,而在落笔的时候,嘴角竟是带著些微笑意。
  
  奉泽之前说的话,如果是真的,那麽代表他已经不会再想办法让他失去这个孩子了。奉泽大概不会再费心思,熄灭他无比惨淡的生活里,这抹微小的希望之光。
  
  白天里,靖朴还是如往常一样去公司上班。他的鼻子变得很敏感,闻不得一点油腥味,所以午饭能省则省,最多带些水果充饥。可是即使这样,腹部也经常觉得不舒服,只能捂著肚子趴在桌子上面休息,而这样的行为,被上司张大天看成了偷懒不做事的典范。
  
  “工作时间,你趴在这里像什麽样子?”胖子的脸上明显写著不满,五官都挤在了一起,他看了看表,伸手指向外面,“正好楼下有个送东西的在等著,你去搬上来吧。”
  
  到得楼下,靖朴才发现张大天所说的那些东西是几个不小的箱子,他将它们摞在一起,差点没能抬起来。就这样一步两绊地挤进电梯,前面的视线都被挡著,却好巧不巧地从侧面瞟到了奉泽的半张脸。
  
  奉泽闲闲地站在那里,眼睛低垂,并没有向外界看,薄薄的唇轻抿著,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麽。常常听周围的女同事议论有关她们英俊的骆总的各种八卦,有好些事情仅凭猜测,却也能推出个八九不离十。比如骆总喜欢喝茶而不是咖啡,偏爱灰蓝色的领带,至今还没有女朋友等等。
  
  靖朴起初对这些无关痛痒的八卦听得颇有滋味,可後来渐渐想到,也许对於奉泽来说,娶一个美丽懂事的妻子才是正途。
  
  不知道有多希望能看著他幸福地生活,却也控制不住从心底深处蔓延出来的绞痛。
  
  靖朴的手心里都是汗,手里的箱子又沈了几分。虽说是上司,不打招呼不合适,打了又怕他不理会,只好装作没有看到,直到电梯的数字难捱地跳到了9层,靖朴著急地想要出去,不想被绊了一下,幸好有只手帮他稳住了怀里的箱子。回头一看,是一个手里拿著文件的娃娃脸男生,他开口道谢,却忽地接触到奉泽冷冷的眼神。
  
  像是浑身被冷水浸透了一般,他急切地向外走,直到放下东西回到自己的隔间,才觉得小腹有种说不出来的难受感。
  
  “不能再失去你了。”他抚著肚子轻轻道。
  
  奉泽将张大天叫到办公室,商量了一些事情,便到了开会的时间。
  
  “这些东西是开会要用的,你顺便搬过去吧。”奉泽端著茶杯靠在椅子里,指著桌子上高高的一摞资料,对胖胖的张经理道,并没有一丝不妥的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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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我去叫小刘来。”张大天擦汗。不是搬不动,而是作为堂堂经理,搬著这些资料穿堂而过,著实有些掉价。
  
  “何必这麽麻烦,”奉泽抬手指向他,“就你了。”






  靖朴以为,他与奉泽之间的关系,就这样不咸不淡地持续下去也未必不好。对於自己,奉泽一直是冷淡的态度。可是不知道为什麽,最近他没有带著酒气回到家里,而是无所是事地靠在客厅的沙发里看电视。也不排斥自己的接近,可以跟他一起看看电视节目或者电影,为他泡一杯红茶,也会慢慢地喝掉。
  
  靖朴近来有些嗜睡,常常蜷在沙发里,不知不觉地便睡著了。往往醒来的时候,竟然是睡在床上的,如果排除自己梦游回房间的可能性,那麽只有一种解释了。在家里他是不敢与净泽说话的,生怕一旦说错了什麽,又会招来惩罚。在公司里又装作两不相认,只好寻了个下班以後的机会,在门口向奉泽道了谢。
  
  “有好好的床不睡,偏要躺沙发,你不觉得碍眼吗。”奉泽不接受他的道谢,甩手走掉了。靖朴站在路边看著那辆车渐渐走远,心里浮起各种莫名的滋味,像是隐隐松了一口气,又或者似乎是产生了某种错觉。
  
  奉泽变得温柔了。
  
  靖朴有些恨自己,奉泽的一点好,都把它当做施了多大的恩惠,就好像漫天乌云中穿过的一道阳光,纵然知道这微弱的光,起不到任何驱散黑暗的作用。
  
  
  转眼间便到了夏日,天气变得炎热多雨。这天不过是个平常的日子,,对於靖朴来说却很特殊。因为这一天,是奉泽的生日。
  
  早上走的时候,奉泽并没有表现出来什麽特殊的神情或行动,如往常一样吃了靖朴做的早餐。由於天气是极暗的阴天,离开的时候靖朴将一把伞递给了奉泽,说是以防下雨。奉泽只是看了他一眼,并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靖朴赶到公司的时候,空气潮湿闷热,天上乌云翻滚,不久便落下了大雨。夏日的雨虽然声势浩大,却并没有持续很长时间。待到下班,已是云开雨霁,空气中浮著好闻的泥土清香,温度也似乎凉爽了许多。靖朴的心情忽然变得很好,回家的半途中去了市场,买了许多食材。
  
  以往每逢奉泽的生日,家里都要大办一场。即使靖朴求学在外不能回家,奉泽也会偷偷地跑去缠他为自己过生日。靖朴记得那年他打电话给奉泽祝贺生日,那个半大小子竟然出现在他的宿舍楼下。这一行动吓得靖朴勒令奉泽不许再私自从家里跑出来,却让桑羽嗤笑了很久。
  
  “跟屁虫一样,你干脆变成宠物跟著他一辈子算了!”那时桑羽坐在餐桌前面,眯眼看著正在大口吃饭的奉泽。
  
  “变就变,又不是跟你一辈子。”奉泽抬起下巴挑衅地瞪回去,尤自带著少年特有的青涩和傲气。
  
  他与桑羽自小便不对路,一起玩的时候意见常有分歧,若不是靖朴从中做出调停,他们绝对不是可以玩在一起的人。
  
  “看在你今天生日的份上,我不跟你计较。”桑羽难得让了步,叼著筷子看窗外风景。
  
  “靖朴,为什麽今天我生日,他也要跟来啊?明明我们两个人就够了。。。。。。”
  
  “什麽叫我也要跟来?就你们两个人多没意思啊?再说了,要是你欺负你哥哥怎麽办?还有,你要叫我们哥哥,而不是直呼名字好吗?哪来的这麽不懂礼貌的小孩。”
  
  “你才是小孩!靖朴,今天是我生日,你就让他这样教训我吗?”奉泽变化作战方式,颇为委屈地停了筷子。
  
  “桑羽,不叫就算了吧,又不是不叫哥哥,我就不当他是弟弟了。”靖朴有些无奈地笑著,“奉泽,生日快乐啊。”
  
  。。。。。。
  
  “奉泽,生日快乐。”
  
  靖朴对著一桌子饭菜,轻轻地说道。不是没有预料到他会不回来,奉泽有自己交际的圈子,这样的生日,必定是与大家一起在外面过的,更何况,家里已经没有能让他留下的人了。可是靖朴还是做了他最喜欢的菜,为的是不让奉泽在回家的时候,面对这一室的孤寂。也因为可能这个生日,是靖朴能为他过的最後一个了。
  
  两年之期一到,便要像从来未曾相识过一样,只当生命里没有对方出现过,这样对於两个人,都有莫大的好处。
  
  於杜靖朴,是绝了一生痴错的爱恋。
  
  於骆奉泽,是断了一生缠绕的仇恨。
  
  这样很好。。。。。。靖朴心里想著,慢慢地趴到了桌子上。
  
  被开门声惊醒的时候,靖朴正睡得昏沈。抬眼便看到奉泽笑著进了门,却在看到自己的时候瞬间冷却。他的背後闪进一个人,大大咧咧地换了鞋进得屋内。
  
  “呃,这位哥哥是在做饭等著我们吗?可惜我们已经吃过啦。”年轻人穿著纯白色T恤,清爽的短发,眉眼间却有种飞扬跋扈的神采。
  
  “JO,不要理他,跟我上楼去。”奉泽径直走过靖朴,面无表情地进了房间。
  
  被称作JO的年轻人应了一声,颇有兴趣地看了看靖朴,也上了楼。
  
  靖朴似是刚刚反应过来,一边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一边利索地收拾桌上早已凉透的饭菜。他不敢去想,奉泽带那个年轻人回家来是做什麽的,虽然答案昭然若揭。
  
  靖朴出了厨房,却看到JO没有骨头似的窝在沙发里,抬著一双清亮的眼睛盯著自己。
  
  “怎麽。。。。。。下来了。”靖朴一时间无措,只好敷衍的寒暄几句。t
  
  “他在洗澡,”JO冲他笑笑,露出一颗小小的虎牙,“你是他的什麽人?”
  
  靖朴只是盯著他,并不开口回答。
  
  “不好意思,我只是一时好奇而已,”JO从沙发里站起来,拿起架子上一个工艺瓷瓶细细地看了几眼,而後无聊的走近靖朴,轻笑著问:“好像。。。。。。你很在乎我的到来啊。”
  
  靖朴不愿与他多说,只是转身便走,却被对方扳住了肩膀。
  
  “如果在意,为什麽不赶我走?你明明很喜欢他的,对不对?就这样看著喜欢的人和别人亲热,你也忍得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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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手,”靖朴挣脱开JO的牵制,淡淡道:“我不会赶你走,他与你的事情跟我没有关系,我与他的事情你也不要胡乱猜测了。”他顿了顿,又好似极力掩饰自己的某些感情一样道:“如果你很喜欢他,请好好的对待他吧,奉泽他。。。。。。肯定对喜欢的人很好的。”
  
  “呵。。。。。。”JO嘲讽的笑,“你倒是很会为骆先生说话,可惜我不喜欢他。我只是个MB而已。”
  
  “你。。。。。。”靖朴浑身一震,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怎麽,不像吗?”JO撇撇嘴,不在乎道:“只要给钱,我有什麽不能做的。不过。。。。。。今天我对你倒是很感兴趣。”
  
  说罢他的手指便抚上了靖朴的脸颊,靖朴躲开,他便也不继续,只是自嘲地笑笑。
  
  “是嫌我脏吧?又或者怕你那位因为我染上什麽病?”
  
  靖朴定定看著他,眼神复杂。
  
  “只要你开口,这单生意我便不做了。”JO又露出那颗虎牙,爽快地开口,“你要知道,往往外表越干净的人,内里越是肮脏。”
  
  靖朴垂眼,手指摩挲著沙发的纹理,“我不觉得你。。。。。。”
  
  “JO,你在下面做什麽?”骆奉泽忽然出现在二楼,居高临下地俯视。
  
  “不好意思骆先生,我忽然有事情不能陪你了,改天见。”JO不容反驳地开口,凑在靖朴耳边笑说了几句悄悄话,便毫不犹豫地出了门。
  
  奉泽下楼,穿著浴衣的他,湿漉漉的头发上还散发著香味,眼里却已是聚了隐隐的怒气。靖朴嘴里苦涩,JO走之前对他说,要他把握好机会,却不知道,这恰恰可能害了他啊。
  
  “你对他说了什麽?怎麽就走了?”奉泽皱眉,不悦地问。
  
  靖朴摇头,“什麽也没有说。”
  
  “什麽也没说,他可能会离开吗?这个家里究竟谁说的算?是不是所有我带回来的人,你都要赶走才开心呢?你究竟是有多喜欢我,才会变得这麽善妒??”
  
  “就算他是我赶走的,我只是不希望看到你在外面乱搞,把身体弄坏了才是得不偿失。。。。。。”
  
  “呵。。。。。。”奉泽嘲讽地笑了出来,“你未免管得太宽了吧,还是你希望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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