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够了?”半响,少年清丽的嗓音夹杂着些微的喘息传到耳边,若仔细听甚至还能隐约听出几分沙哑与性感的意味,无不昭示着少年刚刚经历了怎样暧昧旖旎的一幕。
“嗯,看够了……”云崖原来便因为这样香艳唯美的一幕而看得有些愣神,下意识地答话,一抬首便看到修那双似笑非笑的灿金色眼眸,还有蓝调那明显冰冷嗜血的笑容,理智瞬间回笼,身体不自禁地一抖,心下大呼:死定了!忙摇着头诚恳地回答,“哪有?我当真什么也没看到。”末了,还故作无辜地望着修与蓝调眨了眨眼睛,疑惑而小心翼翼地询问:“刚才,发生了什么吗?”
“是啊……发生了什么呢……”修高深莫测地一笑,偏头看了蓝调一眼,果不其然发现少年的耳根愈加红了几分,不由的唇边的笑意也愈加深了几分。
“……我也没看到呢。”即使脸颊绯红,蓝调的神情依旧冰冷而镇定,他逃避似的抬头望着天空,没想到竟看出了几分异样,脸色一变。
“怎么了,小调儿?”看出蓝调的不对劲,修也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天空,面色也变得凝重起来。
只见原本艳丽如血的厚重的云层竟像是变得单薄了几分,就连色泽也变成了淡淡的粉色,这点倒没什么值得意外的,毕竟魔界连着下了那么久的雨,云层因此而消减些许也是正常的。诡异的是,天空却并没有因为少了云层的遮挡而变得明朗起来,反而愈加的黯淡了几分,仿佛只要等到这些云层消失了,魔界就会陷入到无尽的黑暗一样。
“魔界的天空居然是靠这些云层来照明的么?”蓝调难以置信地开口,然而他下一刻他便推翻了这个结论,“不可能,上古魔界的天空不是纯粹干净的水蓝色吗?那可不是什么云层。”
“是魔界帝君做的。”云崖认真地解释着,这也是他刚刚过来寻找修殿下的原因,他顿了顿,像是有所顾虑,却又咬咬牙接着说:“魔界祭司刚刚做出的预言:万劫不复的永夜,指引魔界帝君的降临。”
“呃……这与之前那个预言有区别吗?不都是说魔界帝君想要灭世?”蓝调撇撇嘴不甚在意地望着云崖,“该不会是同一个吧。”
“那倒不是,似乎内容更详细具体了些。”修揉了揉蓝调头发,轻笑着说:“虽然差别不大。”
云崖一脸黑线地看着眼前这两位主子轻松又爱的互动,以及他们那种满不在乎的态度,也是,谁叫人家魔力深厚、实力强悍呢?自然不将这些放在眼里,不过……
“是魔界帝君即将降临啊……那不是别的什么,是魔帝!魔界的传世之神呐!”云崖有些抓狂地揉乱了衣角,焦急地指着天空,“您们看现在这天空暗的,怕是距离永夜也已经没有多少的时间了。”
“我说云崖啊,你急有什么用,难道我们还能与魔界帝君抗衡不成?”蓝调身子一歪倒在修怀里,漫不经心地说:“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云崖闻言先是一惊,继而耷拉着脑袋,一脸“吾命休矣”的绝望无奈。虽然表情看起来有些夸张,颇有些自娱自乐的意味在里面,但也未尝不是他本身的心里写照。魔族人自私、残忍而又惜命,面对即将死亡并且还死得这么窝囊,会有这样近乎于绝望的反应也实属正常。
“说起来……”蓝调似乎想到了什么,眼神诡异地望着云崖,“魔界祭司刚做出的预言,你是怎么知道的?”
“咳咳……”云崖被自己的口水呛了一下,老脸一红,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
蓝调了然地扫了他一眼,“难不成……是莫离告诉你的?”
“呃……是……”云崖努力想要继续以往厚脸皮的作风,可惜似乎不怎么成功。
早知道这两人之间大概有什么纠葛,蓝调也不意外,只是他去月之森之前才刚刚帮莫离恢复了记忆,他想着怎么着也该折腾个大半年的吧,没料到这两人居然这么快就冰释前嫌了。哎……蓝调无趣地撇撇嘴,真是没意思……
不再理睬云崖,蓝调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忽然莫名其妙地盯着修轻笑起来。
“小调儿又想到了什么?”修无奈地看了蓝调一眼。
“还记得之前我在月之森说过的话么?”蓝调凑到修耳边低语,修凤眸微挑,轻声说:“小调儿指的是哪一句?”
“就是我说的,你和魔界帝君的想法很相似那一句。”蓝调伸手环住修的脖子,几乎将整个脑袋埋在修的颈项,他的声音很低,低到与他们近在咫尺的云崖也听不到他的话音,但却能十分清晰地传到修耳中,他戏谑似的说:“你想想啊,魔界帝君想要灭世,您移走封印石不也是为了毁灭魔界么?”
修沉默着没有说话,蓝调也没有在意,他轻轻咬了咬修的颈侧,蹙着眉接着说:“父亲,能不能告诉我您为什么要这么做?是不是……因为魔界帝君?”
第249章 暗夜降临
修凤眸为挑,倒是没有感到什么意外,眼底华国一丝笑意,他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吧。”
虽然修回到了这个颇为敏感的问题,不过蓝调依然从他的语气神态中感觉出他不会再透露更多的信息,不过,修是为了魔界帝君做事的,或者说,他至少是站在魔界帝君那一边的,知道这一点已经足够了。
“魔界已经越来越危险了,您说,魔界帝君真的回来吗?”
“也许会,也许不会,又有什么差别?”修淡淡地说,似乎一点儿也不在意这个问题。在普通的魔族人眼里,魔界帝君是创世的神祗,是生命的信仰,他的到来自然会引起魔族人的激动恐慌。可这并不代表修也如此,他是从上古时代存活下来的遗民,他所知道的所见到的,远不是常人可以想象的。
“也是,对您而言,或许真的没什么差别吧。”蓝调垂着头喃喃自语,语气平淡得听不出来任何情绪。
“您们打算怎么办?”云崖痞子气地开口,他看着修与蓝调亲密而暧昧的动作,知道两人大概在私语商量些什么,又想着这两人都不是坐以待毙的性格,之前那句“顺其自然”多半也是为了看他的笑话,或许此刻就正在讨论与这预言相关的对策把,便笑嘻嘻地寻了个时机发问。
“不都说了顺其自然么。”蓝调不怎么耐烦地回答,与其更冷了几分,事实上,他也大概猜到了云崖的想法,奈何这一次他的确是认认真真回答的。魔界帝君说要来,他难道还有资格有能力阻止不成?简直是笑话!
云崖不相信,转而用一种希冀渴求的眼神望着修,修含笑松了耸肩,无奈地说:“的确没有办法。”不过从他淡定的语气里却听不出丝毫无奈的成分。
众所周知,以修的身份能力自然不屑于说谎的,云崖只好失望地离开了神殿。
蓝调望着云崖失落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云崖原本不是这般冲动惊慌的性子,他太在乎莫离了。”
“这很正常,每个人都或多或少的拥有着些许弱点,即便是事事追求完美的魔族人也不会例外,所以……根本用不着刻意去隐藏。”修看着蓝调,意味深长地说。
“您说的没错。”蓝调赞同地点点头,“弱点不是用来隐藏在华丽的表皮下的,虽说世人常说无欲则刚,但若是真是没有欲望没有弱点了,便也永远只能在原地停驻徘徊了。”
之后的几日蓝调与修也一直居住在神殿,没有踏出神殿半步,也没有人再来看望他们,就好像与世隔绝了一半悠闲宁静,唯有殿外一直连绵不绝的血雨提醒着他们情况不容乐观的事实。
正如之前所料的那般,伴随着雨水的滴落,厚重的云层一日日变得单薄起来,而原本明亮的天空也愈加变得黯淡无光,仿佛下一刻便会彻底阴暗下来似的。
“天空……”
蓝调抬头望着天空轻轻地说话,语音未落,原本便只是音乐可以视物的血红色的天,下一秒便变得黯淡下来,黑漆漆的看不到任何东西,也不再发出丝毫的光亮
——魔界,就此彻底陷入到一片令人惶恐难安的永夜中。
蓝调伸出食指,正准备放出幽焰照明,却被一双略显冰凉的温暖的手掌抓住了手腕,怎么也挣脱不开。黑暗本就容易影响人的心神,产生一系列诸如焦躁、惊恐之类的情绪,抓住手腕的那只手微微用力,蓝调便撞入到一个温暖熟悉的怀抱,轻嗅着那人身上熟悉而清幽的玫瑰花的馨香,蓝调一下子放松了心神,僵硬的身体也逐渐软下来,顺势依靠在修身上。
见蓝调放松下来,修也松开手,手腕翻转间,便是十指紧扣。
“怎么了,父亲?”他沉声询问,对于修突兀的阻止他的行为有些疑惑好奇,却没有丝毫的不满或是愤怒,蓝调明白,修若是想要做或者真做了一件事,那必然存在着做这件事的理由。
“这片黑暗的田口……能吸收魔族人的魔力。”修沉声说道,声音有些冷凝,他顿了顿,忽然神色略有写古怪地说:“……就像是凤凰谷的天空一样。”
蓝调瞬间皱眉,与修相交握的手微微收紧,他冷冷地说:“是魔界帝君,他已经来了?”
修沉默不语,只是仅仅地搂着蓝调,伫立于神殿门口,湮没在重重的黑暗中。
即便早已有所猜测,但突如其来的黑暗依旧让人不知所措,大部分魔族人选择了静观其变,少数城府不深、性子暴躁的魔族人却慌忙的,近乎于习惯性的用魔力照明。然而一使用了魔力他们变发现了异样,空气中像是莫名的产生了一种吸引力,将他们身上的魔力沿着他们使用的魔法的轨迹逐渐吸纳,当他们反应过来想要停止魔法的时候,才发现已经难以控制了,魔力少些的眨眼间便被吸干了魔力二艘——当然即便是魔力深厚的,也撑不了多久,一时间人人自危,痛苦的惊叫声与求救声回荡在魔界黑暗的天空中久久不绝。
魔宫
洛易靠在王座上,身上的气势压抑而暴虐,却不敢释放出丝毫魔力出来,大殿内四处摆放着燃烧着的蜡烛,影影绰绰的火光将大殿照得愈发的阴森起来,在他的脚下,跪着一个一身黑袍的侍卫,正在沉声报告着什么:“陛下,魔界已经完全陷入到黑暗中了,宫中许多人都因为被吸干了魔力而死,帝都还有其他城镇的情况暂时得不到,不过应该也好不到哪儿去。”
“嗯。”洛易点点头,似乎在沉吟着什么,就这么短短的时间,大殿里靠近门口的蜡烛已然熄灭了一大半,而这种趋势还正逐步向着大殿内部蔓延。
这也正是洛易不敢释放魔力的原因,因为即使是有着结界的魔宫也无法阻挡这种吸收魔力的诡异情况。
眼看着大殿内德蜡烛灭尽了,浓重的黑暗与不安笼罩在大殿里,一时间竟寂静无声,沉默压抑的氛围在空气中蔓延,半晌,洛易终于开口说话了,他冷淡而强势地下着命令,“叫上莫离和祭司,去神殿。”
神殿?那个元老会居住的神殿不是早已经赠与修殿下了么?即使心中不解,侍卫也不敢表现出来,即使在这样的黑暗中无人能够看到他的面部表情,他规规矩矩地行了一个礼,高声回答:“是。”
事实上,洛易又何尝不记得他早已把那个无用的神殿送予修殿下的事情?
是的,无用,因为那个神殿被繁复的上古结界所包裹,只有元老会的人可以随意的进出——尽管他们对于那层结界也了解得不多,这个东西对于当时极力想要收拢权利的洛易而言简直一道巨大的障碍,所以他不得不同意了修殿下的要求,因为整个魔界只有他能够解开上古的结界。
但是现在,魔界的情况已经危急到了极点,据祭司之前的预言,魔界帝君也即将降临在这在土地上,连祭司也不知道到时候会发生怎样的灾难。即便他的确崇拜仰慕者魔界帝君,可这也不代表这他愿意因此而不明不白的死去,所以,无论怎么看,还是躲到神殿的上古结界里比较安全,何况,那里还有一位深藏不露的修殿下。
忽然,天空中传来一声仿若惊雷似的声响,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抬头望去,才发现天空中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个泛着荧绿色光亮的漩涡,散发着惊人的压抑而威慑的气势,仿佛有什么不可反抗的东西印刻在灵魂和骨髓深处,便对着这危险而壮观的漩涡生出了无尽的惧意,不由自主地跪倒在地上,恭敬虔诚地膜拜,冥冥中与偶一个不可思议却又觉得理所当然的念头在心间回荡:那里,就在那漩涡的深处,站立着他们的所信仰崇拜了千千万万的神祇——魔界帝君!
第250章 修的背叛
“那是什么?!”
蓝调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这一幕,和那些魔族人一样,仿佛是印刻在灵魂上与骨髓深处的命令或是本能,体内猛然升起了一种不可战胜的惧意,便想要就这么跪倒在地上俯首膜拜。
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深深地嵌入到掌心,用疼痛来抑制那种近乎于本能的举动,他的身体微微颤抖着,显然正在与那阵浩瀚的威压做着抵抗,细细密密的汗水沿着额头和脸颊滑落,渗透了衣裳。
修站在蓝调身后,以一种环抱着蓝调的姿态,温柔却不容反驳地一根根扳开少年紧握的手指,有指腹轻轻婆娑着少年掌心被指甲掐出的痕迹。他拾起蓝调手心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然后十指相扣,动作缓慢而坚决,像是在进行什么重大的仪式,又像是在定下某个郑重的承诺。
蓝调心中一颤,一股精纯的魔力仿若一泉窄细却连绵不绝的溪流般,缓缓从交握的掌心传递过来,融入到身体骨血中,便只觉得那阵几乎令他窒息的威压瞬间散了开去,虽然依旧存在着,也能够感受得到,却再无法造成任何影响了,蓝调垂首望着与修相握的手,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涩感在胸腔中蔓延,还带着些许淡淡的甜,不由主地便勾出一抹甜蜜满足的微笑。
他再次抬起头仰望天际,荧绿色的漩涡仿佛在不断的旋转,造就了一股危险的狂风在魔界的土地上肆虐;漩涡四周还不时闪耀过一道道银蓝色的闪电,乍一看去像是随时可能从天际落下一道道巨雷;雨,还没有停下来的趋势,一滴滴雨水连绵不绝地从天空中降下,被肆虐的狂风吹得到处都是,染红了人群的衣衫,或是就此落到地上,渗入到不知浸染了多少鲜血的泥土中。
修拉着蓝调退后了几步,柔声说道:“我们到神殿里去,怕是要落雷了。”
“落雷?”蓝调望了望身后巍峨的神殿,复又抬头神色复杂地望了一眼天空,“我以为魔界没有这种所谓的正常的天气现象,那些雷……真的会落下来吗?”
“会。”修一脸平静地点点头,语气肯定而淡然,“那是魔界帝君的攻击。”
蓝调不再多说什么,拽着修的衣袖,两人携手走进神殿,却惊讶的发现里面竟然做着几名不速之客,修眉梢一挑,语带讽刺地说:“本殿倒是不知,堂堂魔界之王,何时干起了这种私闯民宅的勾当?”
“避难而已,修殿下莫非如此小气?”
洛易没有半点不自然地呆在神殿里,随意地靠着一根大理石的柱子坐着,他的身旁略后方还站着一脸恭敬的莫离。云崖和那位神秘的祭司也来了,云崖懒懒散散地靠着另一根石柱,神色莫名的目光不偏不倚地凝在莫离身上,直勾勾的没有半点的掩饰或是心虚之类的情绪——即使对方从头到尾丝毫也没有抬起头来看他一眼。魔界祭司依旧一身宽大而严谨的黑色长袍,扣子一直扣到了脖颈处,有一种死板严肃的感觉;他依旧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