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皇的养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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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皇的养女- 第6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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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不由地一惊,眼眸瞪大。莫怪我一进来之时,不见那丫鬟上茶,而是反复在两个茶盏中倒。我还以为他是故意不让我喝,熟料……可,为何他又这般破费苦心呢?

“张军师若是要走,定要喝了这杯茶。”两个丫鬟一左一右,彻底将我围住。

我苦笑了下,“不喝是不是就不能离开?”

她们二人不约而同地点了点头。

我叹了口气,瞟了一眼那清澄的绿色茶水,估摸着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接过茶盏,仰头,一饮而尽,果真是清凉如冰,瞬间,身子上的燥热感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舒爽,令人精神抖擞。

两名丫鬟俯首向我打了个千,“张军师慢走。”

我颔首急步走出,其实,若是说我完全放心那根本不可能,遂,我加快脚步,希望可以在自己发生事情之前到邹太师的身边,可我因心太过急躁且又天生路痴,于是便再次迷路了。不知道过了多久,亦是不晓得问了多少人,我东拐西绕,好似早已忘记了那喝茶一事,心中只是惦记着要走出这里,走出这个犹如迷宫一般的府邸,殊不知自己那犹如无头苍蝇一般的东撞西撞之样,早已尽收别人眼底,微风拂过,吹动树叶发出了‘沙沙’之声,就好似山顶之人嘴角的那抹无奈笑意。

终究在看到邹子琛的一刹那,我晕倒了……

“大夫,我家公子怎样了?”

“无大碍,刚只是心火过盛,加上燥热天气,以至昏迷。”一个沉稳的声音在我枕前回旋着,“一会儿我开一副药,是驱内热的,早晚喝上一碗,明日即好。”

“那您赶紧开,我这就抓去。”

我紧闭着眼眸,清晰地听到两个男人的对话,一个是武裘,另一个听其话语,该是大夫,我不断地询问着,我病了吗?为何我会自己不知道?我只是记得我喝了一盏茶,当时好舒服好舒服,接着就迷路,再然后看到了邹子琛……

“公子?公子醒来了!”武裘惊喜地叫道,他跑上前来,拉扯住我的手臂,“公子?”

我抬起了沉重的眼皮,待眼前之人变得清晰,我启口问道,“我现在在哪里?”

武裘激动地破涕而笑,“公子莫不是糊涂了,咱们还能在哪儿,不就是邹太师府上了。”

我的心顿时踏实了下来,闭上眼眸,再次睁开,如此反复。

“公子可是吓死奴才了,”武裘接着抽噎地说道,“您这一去,就快有了两个时辰,我和邹太师都担心死了,正想要去找您,谁想您自己就回来了。”

“两个时辰?”我不甚确定地疑惑道,未想,竟是这般久。

“醒来了吗?”门蓦地被推开,只见邹太师老而弥坚的身子现下亦是有些个微躬,看到我的一刹那,这才将愁眉不展的面容舒展开来,“醒来了就好,醒来就好。”

“先生?”邹子阙手上拿着一个果盘亦是站在离我不远之处,咧嘴而笑,那般可爱与天真,仿佛触动了我的心弦,令我想到了曾经那备受保护的自己。

看到众人皆是围绕在我身侧,一瞬间,有些孤单的心像是找到了停靠的港湾,感动得竟是掉下了泪水……

炎热的夏日,酷热难耐。若是个小户人家,那些男子们只怕是早已露出了虎背熊腰,而女子们则袒露出小腿,踏于水盆之中,但偏偏这些举动还要看身份和时宜,就好比现下的我,曾经在三爷府上之时,因天气燥热,我便将里面的中裤卷到了膝盖以上,每每这时,三爷皆是会陪伴在我身侧,他侧着身子一手举着书,一手触摸着不知从哪里找来的寒冰,用手摸着,待手温降了下来,就将掌心贴于我的脸颊、脖颈还有小腿肚上,一旦外人欲进来,他便赶紧地起身将我衣衫整理好,他告之于我,不可在外人面前这般。起初,我不解,但是随着时间的流逝,我是渐渐明了,可现下是懂得了,但又为时已晚,仿佛都已随着飘过的风而去,成为了过往。

“主子身子才刚好,怎地不多休息会儿?”

我一出门,看到正打扫院落的小丫鬟,禁不住问道,“外面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何事?”

那丫鬟将笤帚放到了一边,直起了身子,噘着嘴,摇了下头,“不晓得,估摸着是赶集吧。”

才说着,这时武裘迎面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喊道,“公……公子,不……不好了,那些人直嚷着……让您赔钱,说……说您白使唤人……不然的话,就……就将那府宅给掀了。”

第九十六章贿赂暗帝(三)

我一脸地疑惑,根本听不懂到底他所说何意,遂,我径自向大门处走去。

越是靠近门口处,吵闹声越是大了起来,那朱红的紧闭大门不停地颤动着,门闩好似来回伸缩,仿佛即刻会断裂一般。

“开门,快开门。叫你们公子出来。”

“赔钱,赔钱!”

还有一些个女子尖叫之声,“是军师又如何?不过赚得皆是我们老百姓的钱,现下一句‘停工’就置我们于不顾?”

“……”诸如此类话语一浪推一浪。

我眉头愈加紧了起来,眼神中充满了不解,我稍撇头示意那看门的小厮将门闩打开。

“公子,万万不可啊。”武裘拉扯住我的手臂试图阻拦我道,“那些刁民们根本就快要丧失了神智,他哪里管是非分明,说得皆是糊涂话。现下公子出去了,若是有个好歹,叫奴才还怎样向麒郡王交代。”

我垂首,叹了口气,“可终究是要面对啊。”扬起了手臂,“来人,开门!”话语中透露着一丝不容拒绝。

只听‘哐当’一声,随着那门闩撤开,登时那朱红的大门向两侧闪开,一群男男女女,老老幼幼的民众们蜂拥而上,将我团团围住,他们面露憎恶,女子双手叉腰,男子手执棍杖,破口大骂,“就是你这孙儿啊,我倒是以为谁呢,不过是个矮冬瓜!”

“哈哈……”顿时引起了众人的嘲笑之声。

“喂,我家公子是真心待你们,你们不要得寸进尺啊。”武裘替我争瓣道,身子挡在了我前面,小心翼翼地将我护住。

“真心?”一名男子冷笑了下,“为官的能有几个真心?最多还不过皆是被东方恶霸所掌控!什么民意选举制度,皆是废话之谈!我呸……”

“我看你根本和那恶霸是同出一气,前几日还看你赶着马车到东方夔的府上,估摸着又是一个谄媚小人吧。”另一名男子继续讽刺道,“明着里做君子,背地里是小人。为官的都是一个样!”

“你们知道什么?不过是一帮庸民。我家公子确确实实是好人,你们连事情亦是不讲清楚,上来就破口大骂,是问,你们之德行又是如何?”武裘质问道,试图为我博取着时辰。

“少来这一套。”一名看似牙尖嘴利的女子上前一步,“一个月前,皇上赐予你一座府宅,本是讲好的,让我们等人来装修,可昨日夜里,你派人来通知,竟是说又找了一批人,来接手我们的工作。你的如意算盘倒是打得好啊,分文不给就罢了,还拿言要挟,若是敢讲出来,就割掉我们的舌头。你以为我们怕了吗?既是你不讲情面,亦是休要怪我们这般刁蛮。”

“每个人皆是有父母的,我们这般卖命还不过皆是为了谋个生计,好贴补家用,你今日成了军师,可不是的时候呢?是否亦是像我们一样在赚着血汗钱?”一个看似有些年长些的老人感慨着说道。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就这般地在我耳畔炸开了锅。

我眼眸越加黯淡了起来,现下心头一片烦乱,心中大概已是猜测出隐约和我那新府宅有关,而眼前之人正是邹子琛特意为我找来的一些装修小厮。我扭头瞥了一眼有些无措的武裘,小声说道,“去外面叫来马车。”

“公子?”他迟疑了下。

“快去!”我喝声。

他不敢再拖延,冲出了重围,向远处走去。我将视线再次放到了众人脸颊上,牵强地令自己的脸颊上展开了一抹笑靥,“还请大家稍安勿躁,听张某讲一句。”

似是看到了我的笑容,亦或许是觉得我将身侧的人已是支开,觉得没有了威胁,他们等人竟是奇异地安静了下来。

我双手抱在一起,深深弯了个身,“张某实是不知大家会遇见这样事情,那换人一事我亦现下才知晓,张某根本蒙在鼓里,若是大家伙儿还信任于我,不妨给我两日,相信我定会还给大家一个说辞。”

“那我们的薪饷怎么办?莫非是要亏欠了?”

我抿了下唇,眼神中充满了真诚之意,扬起了手臂,竖起三指,“张某向天发誓,定是会还给大家薪饷,纵使是借银两,亦是一文不差地完数交还大家伙儿手上。”

“莫非你说了就算话?君皆是有戏言,如何我们就信任于你?”

我眼神一冷,“若是不信任,那你们还站在这里吆喝什么?”喝声道,“不过皆是为了拿回那属于自己的银两,我亦是个不知情之人,更何况我与你们又无冤无仇,我何必要去要挟你们?大不了你们上告,我不过是个小小军师,不是皇上,不是东方夔,能奈你们何?”

顿时,众人被揶揄得没有了下话。

我长吸了口气,仿佛欲将心中的那口闷劲压下,稍稍和缓了下,“现下张某就去给大家伙儿问个清楚,你们先回去等消息,若是两日还没有结果,那张某随你们处置。”说完,我便拨开了众人,大踏步向门外走去。而那些民众们依旧是站在当场,愣得无法回神。

马车在武裘的驱赶下,一路向东方向而行,他边是挥着马鞭子,边是口中嘀咕着,不必言之,一切皆是抱怨话语。他怪我太负责,怪我心地太过善良,说什么只要躲上两日,要么直接去找官府解决,只怕那些刁民明日再不敢来。我将身子侧卧在软垫之上,始终垂首不语,脑海中不停地思索着所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待到了皇上那赐予我府邸的地方后,我赶紧地跳下了马车,推开门扉,却是看到此时正有一批人忙忙碌碌地搬着青砖。

似是注意到我们的动静,他们等人不约而同向我们投来目光,还未待我吱声,那些人异口同声恭敬地喊道,“张军师!”

我和武裘一下子被这种场面震慑住了,曾几何时,有受到过这样多人的大拜,武裘一见,自是乐了,轻声对我说道,“其实留他们亦好,懂规矩。”

我瞪了他一眼,脸色依旧是一副凝重表情,走到站在他们中的最前面一位身侧,问道,“谁让你们来的?”话语中隐约透着几分力度。

那男子抬了下眸子,又是耷拉下,有些支支吾吾,“张军师过来了,何不看看我们将屋内布置得怎样?”

我更是怒不可遏,“若是再给我打马虎眼,我立刻叫人将这所府宅折了。”

男子一听此话,登时吓得面色苍白,他赶紧地跪倒在地,“还请张军师三思,奴才们亦是收人钱财,授命做事。”

我抿起了唇角,很明显是从他口中难以得出了话语,我巡视了那些人一番,不经意间看到那站在最后面的小女娃,心下突生一计,赶紧地走到了那女娃身前,俯身,笑着问道,“娃娃,累不累啊?”

女娃手上握着一个泥人儿,两条小辫子亦是一左一右,稍有松散,脸颊被土吹得脏兮兮的,看不清面容,似是感受到我没有危险,她放松了警惕,附和我笑着,摇了下头。

“娃娃好乖!”我捏了下她的肉嘟嘟面颊,“告诉哥哥,今日陪谁来的?”

“娘亲!”她稚嫩的嗓音令我的心再次一震,禁不住心有不忍这般欺骗。

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向屋内站立的一名妇孺,她头上包着一块碎蓝布,手上攥着灰色抹布,一见即是晓得她是擦屋内的。我直起了身子,渐渐收敛了笑意,用手揽向了女孩儿的肩膀,迫使她与她的母亲有一定的距离。

妇孺脸上现出了惊慌之色,她将手上的抹布扔下,赶忙冲了出来,‘噗通’一声,向我跪趴在地上,“张军师饶命,小女不过才八岁,求您放过她吧,她是无辜的……”

“娘一一”女娃一见此,刹那就欲冲去,我将手上的力量加紧,“放开,放开。”她捶打着我,没有先前的那般信任。

我心下越发地愧疚了起来,然,为了得到答案,我必须要继续强装下去,“两个选择,是你的女儿,还是保护指使你的人。”

“我说,我说……”

“淑琴!”边上的男子大声喝道。

“那是我们的孩子啊!”妇孺哭啼着,又是看向我,“是东方大人,是他让我们来的。他……他说让我们将这里打理好,会给我们丰厚的银子。”

“哎!”所有人随之一叹。

“东方夔?”我一下子怔愣住了。才是得开束搏的女娃快速地冲回了自己母亲怀中,抽噎声不断,只怕是受到了过多惊吓。我瞥了他们一眼,甚是抱歉地回道,“对不起,情非得已,遂才出此下策,我保证你们会相安无事,至于这几日的银两,我亦是会归还,还请各位放心。”再次欠身,转身走了出去,不忘拍了下那还处于呆愣中的武裘。

“真是不晓得事情怎会变成了这般情况啊?”武裘边是赶着马车,边是向里面的我说道,“公子猜猜看,您说那东方夔到底居何种心思?明明前几日还害您,今日却又帮您找人装修屋子,莫不是黄鼠狼给鸡拜年吧?”

我摇了下头,眉头深锁不解。只怕一切仅有在见了他的面时才会知晓了。

“哎,公子,前面停着的那辆是不是东方大人的车舆?”

我一听此话,赶紧地探出了头,待看清了上面的华丽,当今邹子国只怕是除了皇上外,再无第三个人能像是他这般奢华,仅是那车顶皆是纯金打造,更是别提上面挂着的何等尊贵玉石,随意偷走一块儿,只怕亦是能卖上个几十万两银子。

不等武裘将马车停稳,我‘蹭’的下,跳了下去,大步向前面迈着,任凭武裘担忧地向我叫道。

我走到了车舆面前,瞟了一眼站在两侧的侍卫,看他们并无意阻拦,我更是大了胆子,用手敲了下车门,“张某有事相询,不知东方大人可否腾出点时辰。”

等了片刻,没有回声,我不禁有些个纳闷,再次问道“,东方大人能否给张某腾出点时辰?”

“既是有事询问我,为何气焰还这般高涨?”蓦地从头顶上方传来了一道戏弄之声。

我赶紧地转过了身子,熟料,却发现东方夔与我近在咫尺,他俯视着我,仿佛连呼吸亦是令我感受得清晰,我才欲将身子向后而闪,但偏偏天不遂人意,东方夔伸出了手臂,将我身子一揽,转眼间却是随着他坐上了马车。

“啊……”我惊慌失措。

东方夔表情依旧是淡定,他棕绿的眸子多了一抹促狭之光,扬起了语调,“巧的是,我今日并非有时辰让与你,看你执意如此,我就牺牲一下,在车上与你商谈。”说话间,将车帘放下,令马夫快马加鞭了起来。

我颠簸得左右摇晃,根本难以招架这般速度,眼见着我的脸上就是现出了痛苦神情,东方夔眉头蘧了下,再次用手揽紧了我身子,稍一带,却是被他拥入了怀中,他迫使我的脑袋枕在他的肩上,脊背靠在他的胸前,双腿蜷缩在一起。

他的另一只手按压着我的太阳穴位,侧耳问道,“好些了吗?”

我睁开了紧闭的眸子,自己好似不敢置信一般,他……他的话语中竟是充满了……紧张?

我在心中不禁揣测着,到底是什么原因?因为皇上护着我?还是说……他其实并非是个坏人,做那些坏事只是无奈之举?我宁愿是第二种,这样的话,只要我与他讲讲理,往后我的生活会一片蔚蓝天空。

然……

“你,你干什么?”我猛地直起了身子,双手护住胸前,一脸地畏惧与紧张。

他脸上的络腮胡须微微牵动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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