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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袁黎脸色变白,失口说出:“这个坠子……”
眼睛直直的看着卫宁胸前翠绿色的坠子。
卫宁亦吓得不轻,连忙解释:“这不是我的,韩医生!”
说着看向韩时修,最后三个字带着责怪,焦急的伸手去取脖子上的挂坠。
动作太大,牵动伤口,疼得他轻声嘶了一声。
韩时修快步走过来按住他的手,低声愠怒道:“别动。”
语气里竟有一丝霸道和指责。
袁黎楞楞的看着坠子,一时间张着嘴说不出话,几秒后才语结的道:“这……这太贵重了吧,叶医生你还是自己留着,刻有字的挂坠多半是父母留给孩子的,不能随便送人。”
卫宁当即附和:“是啊,这太贵重了,我承受不起,还是你自己留着。”
说着不顾韩时修的反对硬要将坠子摘下来,但韩时修是一个四肢健全没有受伤的人,卫宁身上有痛,抵不过韩时修,怎么都够不到脖子上的红绳,他急了,怒道:“韩时修!”
连名带姓叫出来,眼泪险些给逼出来。
韩时修一震,抬头看卫宁发红的眼眶,才知道自己的固执太过了,无奈的伸手将挂坠取下来,“这个坠子陪了我多年,给我很多好运,保我平安,我只是想把它借给你一段时间,没想到你不喜欢。”
语气透着伤心,说着收起坠子。
袁黎僵硬的表情这才有了笑意,勉强道:“这才对了,叶医生你有这份心就够了,小卫有你这个朋友也会很高兴。”
“就是,韩医生,你给这么贵重的礼物我反而让我有压力,我也没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倒像我一直亏欠你,这样我在你面前会抬不起头,久而久之我们连朋友的关系都没有。”卫宁跟着说笑。
韩时修一句话不说,锐利的眼睛看着卫宁,恨不得让他收回那些话。
袁黎看看时间,自己打扰卫宁也有一段时间,说着给他煲汤,就先离开了,最后连平安坠也没有送。
叶医生送的他都不要,这时候她强迫卫宁收下她的坠子,叶医生心里会有意见。
韩时修送完袁黎回来就把病房的门关上,卫宁见他这个样子,知他有话说,正好自己也有话说,就先开口道:“韩医生你不知道我什么身份?这样做是陷我于不义。”
话语里是深深的无奈。
然韩时修就当没听到,不知道他说什么,“这个东西本来就是你的,我物归原主。”
“那你也得问问它愿不愿意,跟了你这么多年,忽然再塞给我,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卫宁激动,就与他在吵架。
韩时修听着,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瞧着卫宁,片刻后才道:“注意身体。”
语态轻柔,就像深爱中的人关心自己的爱人,用心去疼。也知自己再说话卫宁会冲动,索性不说。
片刻,卫宁深吸一口气,压下之前过分的情绪,转而苦笑道:“你早知道。”
“你也知道。”
“你可以去当演员。”
韩时修一怔,眼睛里的光聚中又散开,半晌如常冷静的道:“影帝是你。”
不再和他继续这个话题,走过来给他检查伤口。
有些事心知肚明就不需要对方知道,如果对方恰好知道,那也算心有灵犀。
卫宁失笑,“一个替身,拿着别人的光环……”
打开这个话匣,他第一次情不自禁的想说下去,意识到自己走态,立刻收住话题,转而毫无破绽的笑道:“我和医院有缘。”
语气里尽是对自己的嘲笑,乖乖躺在那里让韩时修检查。
韩时修认真解开他病服的扣子,检查伤口有没有出血,看到纱布上没有血痕溢出来才安心,平静的道:“是和医生有缘。”
说着又替卫宁把扣子扣上,一颗颗扣得细心。
卫宁随他摆弄,要笑不笑的接道:“这种缘分不是谁都想要的,是在拿命来赌。”
“那你想要吗?”韩时修立时问住。
“我想摆脱,但是摆脱不了。”
“我想照顾你。”
此话一出,卫宁愣住,脸上的笑也僵住,一霎,他又无奈的笑起来,“医生,你不是已经在照顾我吗?”
韩时修扣完他的扣子,直起身子认真的看住他,表情严肃:“我说的照顾不是这种照顾。”
“我今天太累了要休息。”卫宁冷下神色并不看他,闭上眼睛就要睡觉,心却在胸膛砰砰跳,快得要跳出胸膛,他把这种表现定义为烦躁,浑身冒火。
“对不起。”韩时修见他神色冷下来闭着眼睛也不理人,就知道自己说错话太过焦急,烦乱的说着:“那你休息,有事叫医生,我走了。”
说着转身离开病房,带上门,靠在门上深深吐出一口气,调整呼吸和神色,面色如常的向办公室走去。
韩时修离开,卫宁睡不着,睁开眼,长吁一口气,怪自己刚才太冲动,什么时候知道韩时修就是羞羞呢?那次无意间看见他胸前白大褂里的翠玉时就猜到了。他又是什么时候知道卫宁就是楚意呢?费脑力的事在大脑里过一遍,想不出来就不去想,结果在那里,已经不能变。
几分钟,卫宁已经调整心态,闭上眼睛休息。袁伯母过来他又惊又险,消耗了过多体力,这时候闭上眼睛睡意很快就来了,想起袁伯母震惊的表情,他又想笑了,无奈太困,还未笑出来就睡着了。
再醒过来,昏黄的房间站了一个人,只瞟一眼,他就知道这人是谁,这几天他的态度有所改变,但他与生的气场没有变,即使模糊,他也能认这人是谁。
“怎么不开灯?”卫宁清醒过来。
“你在睡觉,光线影响睡眠。”黎易从转身去开灯。
卫宁笑出来,“我白天也能睡得很好,这些道理你也讲究。”
黎易从并不回答,打开灯而是问:“袁伯母来过?”
灯打开,强烈的光线传来,卫宁突然受不了刺激,闭上眼睛,“嗯。”
片刻才缓缓睁开。
“事情办得怎么样?”睡过一觉,精神好起来,竟然想跟黎易从闲扯这些平时都不会问的问题。
“没什么,袁伯母说送平安玉给你你没有接受。”黎易从开完灯,站在卫宁面前。
这几天他因为受伤,加上天天在医院陪卫宁,人又瘦了一圈,没有了之前的那种戾气,反而变得沉稳。
卫宁见黎易从站在跟前看他,用眼睛扫他,边看边说:“你不会是……想做了吧?你看我这个样子……”
“不是。”黎易从立刻打断他,转身朝浴室走去。
卫宁看着他转身,待他走到浴室关上门后才摇着头失笑起来,黎易从眼睛里的火焰是那种意思,缓过来后追喊道:“你左手有伤,别让伤口沾上水。”
回答他的是浴室传来的哗哗水声。
几分钟后,浴室的门哗一声打开,一股冷气从里面传来,黎易从洗的是冷水澡,卫宁知他这样压不下火气,闭着眼睛给他出主意:“你还是去找个人,做的时候小心一点,别……”
“没时间。”黎易从出言阻断,“陪你说说话我就要睡觉了。”
他这么说,卫宁睁开眼,侧头看他一眼,干净的衬衫胡乱套在身上,胸前的扣子也不扣上,身上的浴水沾湿衬衫十分性感,最要命的是下身也不穿衣服,赤|裸|裸的暴露他眼前,雄赳赳的垂着。
“靠。”卫宁挫败的闭上眼睛躺在床上,身上的温度直往大脑蹿,他这不是没时间,而是报复性的勾引。
卫宁吞一口唾沫,下|身微微起了变化,片刻后睁开眼,无奈的道:“说说话吧,我今天睡了一天,现在睡不着。”
“嗯。”黎易从嗯一声,坐在床上。
他的床就在卫宁的对面,隔两米远。
卫宁提议说话却没有再说下去,而是想别的事分散注意力,他不能比黎易从的定力差,纵|欲如茶的金主这时候都可以没时间,他这个陪床的更不会说:“金主,来一发。”
黎易从不知道卫宁在想什么,脸色很差,他就自己开口,“那天我看见经宜和你说话。”
酒会上他虽在和人谈话,但目光却从未离开过卫宁,他和说打过招呼说过话他全知道,最后一个和他说话的是经宜,他的样子像是话没说完不耐烦的离开。
“嗯,跟我要角色。”卫宁淡淡的答。
“不喜欢他的话我可以让他离开。”
“没这个必要,我还不至于让他丢了饭碗。”卫宁睁开眼,眼睛里光在闪动,回答这句话的时候火气已经压下,留着这个人,也许还能帮他做一件事。
经先生在圈子里是出了名的会巴结,当年他把卫宁带到宫旖身边,也是希望讨得一个好地位,结果如他所愿,卫宁被最大的金主看上,他的位置又上一层,到卫宁出事那一年,他在圈中的光辉才渐渐淡下去。
三年,他没有可以炫耀的明星,没有可以巴结奉承的金主,地位自是一落千丈,东方之星再升起,他又擦亮了双眼准备大干一场。
想到这里,卫宁竟然笑起来。
“笑什么?”黎易从问。
他好像看不懂这个人,就连跟他说话的时候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这让黎易从竟然有些难受,第一次发现这个人如此陌生。
卫宁听见问话,回答:“没有,想起那天他身边的小弟。”
“很像你?”
“噗。”卫宁笑出来,怎么可能?从头到脚没有一点像他,意识到黎易从在想什么,立刻收笑转移话题:“什么时候出院回家?”
“等你好的时候。”黎易从盯着他,他的表情变化太快,像是听到那句话才架起防备。
猜不出卫宁为何心起防备,烦躁的问:“不喜欢医院?”
“嗯。”卫宁轻轻闭上眼睛,再不露出过多表情,打算睡觉。
黎易从那句“很像你?”将他吓得不轻,应该是“很像宫旖?”。
卫宁调整呼吸。
“过几天回吧。”
传来黎易从的回答,和他躺下的声音。
片刻,卫宁睁开眼,半点睡意也没有,他仔细在脑海里过一遍经宜身边那孩子,还真像……四年前的卫宁,傻傻的天真。
说不定,那孩子比他幸运,没有人要他一条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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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金主,来一发~
今天心情很差,眼泪可以拿去演韩剧了
上一次哭得这么凶还是几个月前,颓废了近三个月才好起来
这次呢?不要让我太快受到打击,不然我不知道自己要颓废多久……
其实那种痛心的感觉这辈子都不想再尝试了,当我以为一辈子有那一次就够了,没想到还会有下一次
人总是在一次又一次的打击之后才知道承受能力会超强吗?
原谅我今天说太多……是我不够好,无它。
☆、第25章
朦胧间卫宁又觉得脖子处有动静,为了防止上次的事发生,他猛然睁开眼。
眼前是黎易从精致的脸,五官周正,轮廓分明,一双眼睛正疑惑的望住他。
“把你吵醒了?”黎易从抬起头。
卫宁听后并不回答,抛给金主早餐的第一个笑,然后顺着脖子往下看,看见一块玉观音躺在胸前。
他顺手拿起,翻转着看,看见坠绳上的玉珠上刻了一个“易”字。
“这是?”抬头困惑的发问。
黎易从正好站直,轻描淡写的道:“我听袁伯母说玉可以辟邪,就送你一个,这是我拿到寺庙开过光的。”
“那易字……”
只有情侣间才在对方的物什上刻上彼此的字吧?
“没什么。”黎易从简单带过。
卫宁却握着玉认真思考起来,“说到辟邪,上次刺伤我们的是什么人?”
时隔这些天才问起,原是前些天他一直忙于对付伤痛,无暇顾及这件事。
“商场上的旧敌,已经抓到了。”
“那应该由你戴啊,我又没有旧敌,你也受伤了。”
“我伤得没你严重,好了就这么决定了,不要再多说。”黎易从忽然变得冷漠。
金主的命令违抗不得,卫宁有些想笑,转而挑眉问道:“不要钱吗?”
这是他最关心的一个问题,受伤的这段时间一分债务也没有还金主,日常反而在用他的钱,都扣去的话这辈子债务难还清。
黎易从愣了一秒,缓过来后才道:“不要。”
卫宁放下玉,忽然眉开眼笑,伸手拉过黎易从的衣角:“领带歪了。”
黎易从西装革履,看样子是要出门办事。
他这样一拉,黎易从又是怔了一秒才反应,僵硬的凑过头去。
估计是第一次被人用这种姿势给他整理衣服,习惯抬头挺胸的金主这时候弯腰屈膝,自然不惯这种姿势。
卫宁弯起一边的唇角,拉开窗帘的窗子里照进淡淡的光,打在他病态白的脸上竟有种好看,黎易从看得失神。
这副眉眼笑起来有种温柔和清新,抛开年龄,他就是一个稚气少年。
卫宁重新理好他的领带,松开手得意:“好了。”
依旧笑笑的看着他。
黎易从却不想起身了,滚动了一下喉结,用眼神询问他:“这就完了?”
卫宁怔住,想了想,“一万。”
先谈好条件,这样不至于吃亏。
黎易从听完,眼里的神色蓦地黯淡下去,镀上一抹冷色,直起身子便走,走了两步,迅速转身,稳住卫宁的头,直接吻上去,铺天盖地肆意掠夺。
卫宁张着嘴跟不上他的节奏,脸憋红,胸膛不稳的起伏,窒息的痛苦向他袭来,这霸道的吻他又舍不得拒绝。
就在他一度以为会窒息昏迷过去的时候,带着男性强烈气息的唇移开了,他的嘴明显红肿。
黎易从掏出一张支票甩在他身上,“随便填。”
说完三个字,转身离开。
卫宁苦笑,看着黎易从走出去,将支票拿过放到一边,他该找个会计算一下,已经还了黎易从多少钱。
想着就拿起手机,在上面敲出一行“借你的会计用一下。”
看着发送成功,满意的说“又赚回一百。”
美了一番,他将手机收起,现实和理想是有差距的,理想美好,现实残忍,他不指望对方会回他短信,谁知手机响起来,提示收到短信。
他意外的点开,屏幕上简单的两个字,“一万”。
果然不应该抱太大希望,卫宁失笑,干脆的放下手机,再不做幻想。
脖子上多了一个东西甚不习惯,卫宁忧愁的把玩时,早上查房的医生过来,照例问了一番后,客气的离开,留下韩时修一个人。
“想好了吗?”韩时修问。
“嗯?”卫宁没有反应过来,他心情很好,院长提到了出院,他在幻想双腿落地的感觉,但说完这个字,他就知道韩时修问的是什么,郑重的问回去:“你有时间吗?”
“有。”韩时修严谨的回答。
“那好,听我讲一个故事。”
韩时修就站在那里,玉树临风,白大褂,胸前挂一个听诊器,带着眼镜态度极为认真,这幅样子卫宁描摹了多次,但始终画不出他的脸,这时候看见,心情竟然无比舒畅,许是要出院的缘故。
“我十八岁进的娱乐圈,初进娱乐圈,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要做什么目的又是什么。”
忆起往昔,卫宁脸上出现绚烂而又迷离的光,韩时修听得着迷,却在听到他说“二十岁时摄影场地出了点意外,悬挂用的道具灯落下,砸在我头上时”心口猛的一搐,像有一只手揪住他的心脏,止住他的呼吸,而那灯真真实实的落在他头上,血淋淋的痛传来。
卫宁沉浸在自己的往事中,并没有注意到韩时修的变化,继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