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模作样的摇头晃脑了一下,见云宇手指颤抖的拿着信封拆开,眼中隐隐有泪光。阎子鹤也觉得自己有点儿忒不是人了,都这个时候了还有戏耍的心思。“烟烟说,他不会让别人碰她分毫,你是他的夫。”说罢,许是觉得自己这话语太肉麻,哆嗦了一下身子,纵身飞了出去。
冰凉的夜晚,云宇坐在那一堆烂泥之中抱着一封信傻笑。寥寥数字确实让自己的心都一颤,而后从孤寂的绝望中苏醒过来。烟儿……口中喃喃的念着这个名字,而后猛然起身,一扫颓废的样貌进了屋子。三年而已,若是真心相恋,这点时间和一辈子相比,自己还是等得来的。
阎子鹤坐在房顶,看着云宇转身进屋,眼底的那一抹落寞之色终究是没有忍住流露了出来。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现在还在这里自怨自艾的想什么起身长啸了一声,对着那明亮的月亮纵身离去。只希望她不会恨自己才好。
通红的烛火一跳一跳的,柳烟儿看着一身大红色喜袍,喝的有些醉意的云翰站起身躲在了一边。“你来做什么?”
“我来做什么,你既然已经嫁给我为后,你说我来做什么”脸上有些狰狞,云翰捂着胸口猛咳了一阵,这才作罢。
“你说过不会勉强我。”冷冷的看着云翰,柳烟儿满脸的戒备。“我既然得到了你,就要你的身你的心”低声闷哼了一声,云翰双眼带着愤恨向着柳烟儿走来。
嘴角扯起一抹微笑,柳烟儿毫不犹豫的将随身佩戴的短刀拔了出来,决绝的放在脖颈之上。“我是不能阻止你做什么,只是我自己的命,我自己说了算”
酒醒了大半,云翰一见柳烟儿那决然的样子,内心的苦涩之意渐渐蔓延。“放下吧,我不勉强你就是。”坐在桌子旁边,只觉得气氛僵硬的让人压抑。
“今晚朕必须睡在这里,若是让天下人知道朕在大婚之夜和皇后分居两室,定然会被天下诟病。”双眼看着柳烟儿,有一瞬间柳烟儿甚至在那一代帝王颇具威慑性的双目中看到了祈求。
终究是于心不忍,终究是莫可奈何。“随你,只要不碰我。”和这衣服躺在床上,柳烟儿双目微闭却怎么也不能入睡。
高高的帝王之尊,在自己的床下打地铺,这话说出去,怕是有急个脑袋都不够自己砍的。听着耳边不断传来的咳嗽声,柳烟儿不忍的掀开了红色的纱帐。咬着嘴唇,看着皱眉躺在地上的男子,显然是极不舒服的。“你来睡床。”轻声说了一句,柳烟儿穿着鞋子下了地。
她这是在关心自己么?愣愣的看着别过头去的柳烟儿,云翰眼中出现一抹狂喜。是不是她心中依旧是有自己的,只是这念头刚一出现就被柳烟儿一句话冷冷的浇灭。
“我对你永远都不会有感觉,你是他的兄长,有些事我终究不会做的太绝。”别过头去,死下心不在看云翰,抱着自己的被子,扑在一旁的桌子上,柳烟儿闭上眼不在说话。
云翰坐在床边,看着那大红的纱帐,只觉得一阵气血翻涌,一丝丝的血迹从嘴角蔓延,蜿蜒而下,一滴滴的落在大红的喜床上,消失不见了踪影。
柳烟儿并不知道身后人的异变,三年,过了今天就还剩下两年多。刻意不去想那个仔细的日子,柳烟儿只是到,这般计算自己的心底终究是好受一点儿。
此后的一个月中,云翰每每留宿在柳烟儿的寝宫之中。只是借着好看的名义,送了一张白玉镂刻的玉床过来。云翰每晚都是睡在白玉床之上,老实的不像话。
后宫之中,一时间柳烟儿专宠,朝野上下无不出声呵斥柳烟儿乃是祸国殃民。只有云宇,从来不出声,每每上朝之后都是安静的离去,就好像从来没出现过。
春困秋乏,许是因为这个原因,柳烟儿今日里越来越觉得整个人有些萎靡,甚至连饭食之类都吃不下。紫儿老早就从老家回来了,告诉自己家里的人都安顿在了老宅,哪里的田地和事物都已经交接完毕,柳烟儿这才放心。
“小姐,你好歹吃点儿吧,看看你这一脸苍白的样子,竟是比紫儿走的时候更加的削瘦了。”紫儿拿着一个白玉碗,里面盛的清淡的粥菜,柳烟儿却怎么都没胃口。
“我不要吃。”赌气的扭过头,柳烟儿猛地站起身,却不想脚步踉跄眼前一花。最后耳边只残留了紫儿一声尖叫,整个人昏死了过去。
再睁眼的时候,眼前一抹明黄甚是刺眼。云翰竟是还在上朝的时候听闻柳烟儿晕倒,在一半的时候就跑了过来,连那身上的朝服都没来得及换。
抽回手,柳烟儿盯着一旁的被褥。只觉得胃里翻滚,哗啦的一下全都吐了出来。紫儿脸色不好的扶着柳烟儿,心道怎么也要想办法将事情告诉小姐,奈何圣上在这里,自己却不能插嘴。
“你先下去吧,去御膳房给烟儿弄点开胃的吃食过来。”扶着柳烟儿,云翰眼中一丝一毫的嫌弃之色都没有,温和的对着紫儿吩咐道。
犹豫了一下,见柳烟儿不动声色的对自己点了点头,这才走了出去。
原本以为是病了,怎知云翰却是一脸的阴郁。“你已经有孕在身了,就算不为自己着想,总要想想肚子里的孩子。”
咔嚓一下,柳烟儿只觉得自己头晕眼花,大脑仿佛被雷劈过一般。茫然的抬起手,摸着自己的小肚子。怀孕了,是他的孩子,他的孩子。喜极而泣,柳烟儿小心的轻抚着,生怕一不小心就没了孩子。
云翰别过头,心中并不好受,只是百味俱杂却也狠不下心让柳烟儿将肚里的孩子拿掉。“既然已经怀孕了,就不要再任性,以后心情都要好一点,这样对孩子也好。”
愣愣的看着一脸平静的云翰,柳烟儿以为他会发火的,以为他定然会震怒而后给自己治罪的。只是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般结果。仿佛才认识这个男人一般,柳烟儿心中多了些许的感激和莫名的感动。
“明日我让张公公将暖阁腾出来,以后你就在那里吧,养胎也好,距离御花园也很近,朕也能第一时间陪在你身边。”将柳烟儿身后的枕头放好,让她躺的舒服,云翰带着轻柔的笑意说道。
第一卷 穿成嫡女 一百二十一章 宫廷宴
一百二十一章 宫廷宴
低着头,柳烟儿不知道该说什么。自己许是有些欠这个男人的吧,勉强扯起一抹微笑,柳烟儿小声说道:“谢谢你。”
“你知道,我想要的不是你的感激。”深深地看着柳烟儿,云翰随后的话却是让她心中充满了激动。“明日我会摆宴庆祝,文武百官都会到场,你身子若是好些,也可以去热闹一下,整日闷在宫殿里,对腹中的胎儿不好。”
眼中一抹惊喜一闪而过,都会来,那么他也会来么。低头不语的摸着小腹,直到紫儿将一碗酸酸甜甜的热汤端来,柳烟儿才觉得肚子很饿,而且很喜欢喝这东西。
云翰看了一眼柳烟儿,直到她说累了才肯离去。站在灯火通明的大殿上,云翰无数次的将手中的玉坠握紧又松开。自己爱着的女人,怀上了别人的孩子,就算是再大度的男人也绝对受不了这样的打击。
“皇上,要不要……”张公公跪在一边儿,这个平日里略带些脂粉气的公公,此刻却是一脸的凝重,说话的声音在了没了平日里的尖酸刺耳,取而代之的是粗犷冰冷。
扭头看着那金灿灿的王座,云翰仿佛一瞬间苍老了不少。“不必,我答应过她,只要她陪我三年,我不会食言去伤害她身边的人,包括她最在乎的他。”
点了点头,张公公站起了身,像是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般站在了云翰的身边。只是看向云翰的时候,不知为何出现了一抹担忧。
呵呵笑了笑,云翰摆了摆手、“吩咐下去,明日大摆筵席的事情,朕累了,待会就去烟儿那里歇着就好。”
应了一声,张公公看了一眼拿起折子开始忙碌的云翰,一声叹息从口中发出。主子,你这是何必呢?小心的退了出去,张公公怎么就不明白,这些日子最苦的怕就是主子了。
柳烟儿摸着自己的小腹愣愣的发呆,真好,自己有了他的孩子了。原本消沉的不像话的样子一扫而空,柳烟儿正经的坐在饭桌旁将自己爱吃的东西写了一个长长地清单。在低头看得时候才发现那一大堆的菜名竟然不是辣子就是酸的。
紫儿原本是颇有些担心这个的,一见柳烟儿来了精神,心里也稍稍安稳了下来。“小姐,现在天儿还太冷,大晚上的您就在床上呆着,要不也要多穿一点儿才好。”将披风披在柳烟儿身上,低头看着柳烟儿写的菜单,紫儿捂着嘴笑。“人都说酸儿辣女,小姐这菜单上又酸又拉的,不会是想努力一下给王爷生出一对来吧。”
柳烟儿刚要笑骂,哪知太后不知何时已站在了屏风后。带着一脸的怒火,二话不说走上前啪的一声狠狠地将耳光匡在了紫儿的脸上。“知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嘴里不留个把门儿的”丝毫没顾忌他人的开看法,只看着柳烟儿,眼中却是许多挣扎的样子。
柳烟儿看着呼啦啦的跪了满地的,嘴中叫着太后息怒。紫儿捂着肿了老高的脸,不敢吭声。柳烟儿放下手中的笔缓缓地站了起来,太后待自己不薄,柳烟儿明白她的心,也知道她为何生气。
自己最亲的二人为了自己这个他人之妻忤逆了自己的亲娘,甚至隐隐有和全天下作对的样子。自己视如己出的亲子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此刻对她更是生疏不少。而她柳烟儿呢,之前在太后眼中是最喜欢的丫头,此刻却是造成这一切事端的罪魁祸首,而且这还给皇帝带了一个大大的绿帽子,放在谁身上,不崩溃都是好的。
柳烟儿低头浅笑,很清楚刚才那巴掌是应该打在自己脸上的。“母后,您何必呢,媳妇不孝顺,您气坏了身(文)子不值当的。媳妇到宁愿(人)你打的是我,这样媳妇心(书)里也好受些。”眼泪往下(屋)掉。是呵,谁都以为自己坚强,可最不坚强的就是自己。
太后终究是个懂柳烟儿心中苦楚的人,打也打了,气也消了。“都出去,没哀家的话,谁敢进来,哀家敲断了他的狗腿”
唯唯诺诺的应了一声是,紫儿忧心忡忡的看着柳烟儿,一点儿都不敢动。生怕太后一怒之下做了什么对小姐有害的事情,硬着头皮站在一边儿,倔强的看着鞋尖儿。
“你这丫头,倒是护主啊,不怕死是吧。”凤目一挑,威严之色自是不言而喻。
柳烟儿将紫儿拉到身后,呵呵笑着。“这下丫头倔着呢,总归是为媳妇好,还不谢了太后不杀之恩赶紧出去。”暗暗给了紫儿一个安心的眼色,柳烟儿心中也是欣慰。这个时候,怕是只有这个丫头还能站在自己身边儿真心的护着自己了吧。
空荡荡的大厅,就剩下柳烟儿和太后。柳烟儿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眼中却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苦涩。
“你却是我媳妇,只是哀家要问,你这心中到底是谁的妻。”太后坐在一边儿,看着柳烟儿写下的菜单,口中不带一丝情感。
叹了口气,柳烟儿低下头。“云宇的,我心中除了他还能在装下谁。这其中是非曲折想必母后您看的明白,媳妇不想推卸什么责任,只是这苦痛却不知能找谁说说。”依旧是那淡淡的笑意,只是太后却看得出,柳烟儿说的话却是真心。
“孩子是谁的”轻喝了一声,那是属于上位者的气息。柳烟儿时至今日才了解,这个往日里对自己慈眉善目的女人,温和待人的太后,竟是有这般凌厉的眼神。
也是呵,能在这后宫的尔虞我诈中傲然挺立到现在的女人,终究是让自己给小瞧了。
“云宇的。”没有隐瞒,隐瞒也没用,这般精明的女人,柳烟儿甚至有一瞬间在想,她会不会将自己秘秘密处决了。
“孽缘啊,孽缘。”自己不过是出宫上山清修了几个月,怎么知道竟是发生了这般大的事情。“你走,我送你走,从此以后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太后眼中精光爆闪。
愣愣的看着太后,柳烟儿从没想过她会说出这般话。心中怎么不心动,如何不想离去。只是……摸着肚子里的孩子,先不说受不受得了奔波,自己家人和云宇都在云翰的手中,自己如何能走。“不能走,会死很多人。”眼皮垂了下来,柳烟儿半晌轻轻地说出了这句话。
“不走,哀家就强行送你走”死死地抓着帕子,太后盯着柳烟儿说道。
“女人何苦为难女人,母后您知道的,烟儿不能走。”自己何尝不想离开这里,看着窗外的风景,柳烟儿眼中的挣扎和向往没有逃离太后的双眼。
长长地出了一口气,太后仿佛一瞬间有些苍老了起来。“你这丫头,你这丫头……”让我该拿你怎么办……
“母后”一身湿嗒嗒的汗,云翰的气息很乱,脸上带着异样的潮红。原本还在看奏折,可是张公公说太后怒气冲冲的来了柳烟儿的寝宫,云翰扔了奏折,连外衣都没穿就跑出来了。
太后看着冲进来的云翰,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挣扎。“孽障你们的事,哀家管不了,从今以往,哀家每日在佛堂吃斋念佛,替你们洗清孽障”说罢,甚至没有给云翰说话的机会,太后甩袖离去。
“你没事吧,母后有没有对你说什么做什么,你……”眼中满满的尽是关切和焦急,柳烟儿看在眼中怎么能不感动。
她不是木头人石头心,只是这感动终究不是爱。轻轻地收回了自己的手,柳烟儿紧了紧身上的披风,眼见云翰只穿了薄薄的一层,还是不禁有些不忍。“我没事,你怎么跑来了,也没多穿点儿。”
她是在关心自己么,听着这话,云翰眼中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喜意。“你在关心我,你……值得了,朕就算病了也只得。”
听着这近乎癫狂的话语,柳烟儿于心不忍,心底的亏欠和内疚更加多了一些。“时候不早了,我想休息了。”说罢上了床榻,只是躺在床上,却怎么都睡不着。
这一夜柳烟儿睡得极其不好,在梦里云宇深沉望着自己的眸子,云翰落寞转身的背影,竟是如梦魇一般折磨着自己,交替的出现。想来的时候,一头的冷汗,才发现枕头上已经是湿成了一片。眼角还有泪水滚动,早已分不清那交织在枕边的是汗水还是泪水。
似乎是印证昨晚所说的云翰的话语一般,宴请百官的时候,云翰在半途就因为身子有些不适而先一步离席而去了。
柳烟儿穿上素色的宫服,端坐在高高的台子上,看着坐在人群中的云宇闷声喝酒,心底酸涩。想起上次和云宇进宫的情景,自己和他携手而来说说笑笑历历在目,而今却物是人非。自己成了他的嫂嫂,自己再也不能为他抚琴弹唱,心底莫名的生出些许哀伤和悲凉,泪眼迷蒙,有些模糊了视线。。
忽的像是感应到什么,那人抬起头,四目相对刹那,竟是无语凝噎。
第一卷 穿成嫡女 一百二十二章 小丫头
一百二十二章 小丫头
歌舞升平,大殿之上,许是因为云翰先一步离去的缘故,整个大殿上的气氛有些松快了些许。只是在座的官员看向柳烟儿的眼中都带有些莫名的意味。讽刺也好,笑话也罢,柳烟儿统统都可以无视了去。一心一意的牵绊着坐在右下首的云宇,就算不能光明正大的直视,可是眼角却总是有他的影子。
上官夫人坐在上官老爷身边儿,眼中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悲哀。当初自己一时冲动让两个孩子结成了夫妻,如今眼见着三个人痛苦的局面,自己是否错了。原本想要张嘴说什么,只是一向火爆的上官老爷却是拽了夫人的袖子。“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们都老了,找个合适的机会,辞了官荣归故里吧。”
神色一愣,看着仿佛有些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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