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夜》作者：紫晶苹果（完结）
第一章 如此
高大而茂密的大榕树下，阳光星星点点的洒下金色的痕迹，像极了那摆脱掉冷清外衣的星子洒落一地。
“邱璇……”十五岁男孩涨红了脸站在树荫底下，慢慢的捏紧了手，犹豫著，抽出著……终於还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邱璇，我……我喜欢你。”
“什……什麽？”微风拂过发丝，被告白的男孩先是一脸的震惊，然後突然爆笑起来，夸张的笑得几乎喘不过气，“弈炜你说什麽？我是男生啊，哈哈哈哈，你同性恋啊！！”
“你只说……你愿意做我男朋友吗？”不是没有察觉他笑声中的嘲讽，男孩依旧勇敢的看著面前的人。
“啊？……哈哈哈哈，你疯了吧！”手中的篮球被惯到面前，男孩边笑边往外跑去，“哈哈哈，来人啊！弈炜疯了。”
“邱璇！”男孩伸出手，却抓不到他的一片衣角，眼见著他冲到操场上的人群之中。
“喂！那谁，哈哈哈，给你讲个笑话，弈炜居然向我告白，哈哈哈，他居然说喜欢我，哈哈，太好笑了。”
目瞪口呆中，原本雀跃的心一点一点的下沈，听著邱璇无法抑制的狂笑，看著他拉住一个个同学，一遍一遍的说著原本对他告白的话语，连包裹自己的阴影都成了对自己的无情嘲讽。
渐渐的……不单只有他一个人的声音，渐渐的……同学们异样的眼光，奚落的话语若狂风暴雨般袭来，原本充满期待和幻想的的高中生活被这笑声粉碎得连渣都不曾剩下，除了看怪物一般的眼光，便再也没有其他，更不会再奢侈会有一个朋友来安慰。
直到父母羞愧的逼著自己退学的那一天，老师如同丢掉垃圾一般的神情，少年不再对自己，对未来有丝毫的希望，就连父母都把自己丢到远方的学校，任我自生自灭。
我甚至还记得那段时间连出房门都变得恐惧……
“呼……”猛然的睁开眼，我无法理解为何十年前的往事至今还刻画在脑际之中，如同灵魂深处的恶魔划痕，越想去除却更加深刻刺痛。
撑起身子，抹去额头点点的冷汗，指尖却摸到身边温暖的肌肤，微微一愣，才突然想起晚间在酒吧里勾搭的一个男人还睡在身边。
床上淫乱的痕迹，鼻间体液的味道，这个男人的技术还不错，腰也够软，不过也是该赶人的时候了。
“喂！”无法在清醒时忍受有人在身旁的暴露感，我用手推推那个熟睡的人，“喂！快起来。”
“嗯？”全裸的男人动动身体，不情愿的睁开眼，一阵迷糊，“怎麽了？”
“你该离开了，”站起身来捡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丢到男人身上，“现在凌晨三点多，你走吧。”
“现在？”不满的情绪我不想理会，就如此光著身子走进浴室，听著他不满的轻哼，悉悉索索的穿起衣服，终於门被开启後又关上空洞的声响，依旧没有任何多余的情绪。
本就是你情我愿的一夜情，还想要如何？
不再有人打搅，不必再去伪装君子，我舒舒服服的走出浴室，轻甩下发上的水滴，打量著我小小的公寓，……
小而温馨的客厅，角落中精致的酒吧，舒适的黑色沙发，简单而凌乱的卧室和堆满书籍和电子配件的书房，突然有些安慰……虽然不想再去天真的去找寻心有所依的安稳，毕竟我还是拥有自己的空间。
围上宽大的浴巾，我拿过茶几上的烟，抽出一支来点燃，闪烁的烟头，白色的缓慢的烟雾升腾而起，我才满足的微眯了眼，走进书房里。
“既然睡不著了，就干脆工作吧，”叹息一声，我打开电脑，再随手开启了音响，听著那舒缓的音乐缓缓的泄出，深深的吸进一口烟，才看向那繁复的软件程式。
再一次的检查，测试，运行……在我终於点上ENTER健，打上我的笔名──“晨夜未曦”，才伸展开眉眼，没想到从当初的休闲小软件到如今的大型游戏，居然几年下来这个名字倒是越来越响亮起来，但愿这大半年来的努力没有白费白费才好，毕竟这个游戏的程式总算是圆满的完成了。
抬眼间，不觉已经是下午，居然这一埋头又过了如此长的时间，再点上一支烟，整个人都仿佛轻松了下来。
其实我很满意现在的生活，不用像所谓白领一样过著枯燥的朝九晚五，不用像房奴一样每月省吃俭用的还贷，我现在就这样自由的做著自己的游戏软件，然後选择一家出价最高的公司卖掉，无聊时便去酒吧找个一夜情的对象，情绪稍高时背上背包便去爬山下海，去独自享受只属於自己的滋润生活，来润泽自己早已干涸的灵魂。
“明天就跟银碟和山风联系看看，”将程序效果动画刻成碟片，我将身体摆成舒服的姿势，看著那已经满是烟头的烟灰缸，只是微微一笑，也不想去整理，便这麽站起身来。
这个东西顺利卖掉的话，应该够我挥霍一阵了吧，将光碟在书桌上敲上几下，干脆……去玩上几个月吧，去看看秋天的红叶，冬季的冰雪，那渗入呼吸中的新鲜空气……
勾起唇来，我总算觉得心情好了许多。
第二章 旧闻
黑色的T恤，破洞的牛仔，懒散的打出两个电话，不紧不慢的开著我用来代步的二手车出门，习惯夜晚的动物让我不大适应这种白日的光线。
找到个露天的停车场，我将牛仔的背包甩上後背，走进一家还算雅致的咖啡厅，随便选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才看向手表。
时间还早，我点了杯蓝山便为自己点上一支香烟，闻著那飘散得咖啡清香，沈静下心情，和山风已经有过接触，可惜却没有给我任何的惊喜，实在有些无趣，剩下的就等著银碟公司的人来协商看看，但愿我此刻没有浪费时间。
“请问，你是晨夜先生吗？”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适时的传来。
“你好，我是晨夜，”还算礼貌的站起身来，伸手与他轻轻相握，半秃的中年男人，有些发福的肚腹，整齐的西服倒是不至於让人感到恶心。
“我是银碟公司的总监，鄙姓王，你好，”将黑皮的提包放下，男人倒是打量了我一番才笑道，“没想夜晨先生这麽年轻，这麽帅啊，难怪有这麽游戏迷了。”
“呵，还好，”不想跟他过多的废话，我伸手将示意的程序光碟取了出来，“这是新程序的样本，你可以先看看。”
“好，”爽快的接过碟片，男人掏出带著的笔记本，利落的将碟片放进光驱中。
看著这个姓王的总监认真的研究起我的程式，不由无聊的别开了视线，什麽也不想的看著那窗外川流不息的人群，晚上干脆打电话叫人来暖床吧，不过该叫谁呢……
“夜先生，你这个程式真是不错啊！一定可以出个精品。”啪的拍上小桌，倒是吓了我一跳。
“哦，那你有什麽想法？”淡淡的笑，我关心的倒是他开出的条件和价格。
“我们可以用它做成网络游戏，配合我们公司的美工和编辑，然後配上音乐，肯定符合现代年轻人的喜好，”
“嗯，想法还不错，”总算是符合了我最初的想法，看来此行倒是没有浪费时间，“不过报酬方面我倒是有些条件。”
“夜先生您说说看，”王总监看来的确满意我的作品，连语气都更客气起来。
“这次一次性的报酬我不会要太多，不过我要保留这程式作为线上游戏的点数权利，你们公司卖出十个点数，我要抽取一个。”
“那就运行後百分之十的利润？”有些为难的搓了搓手，最後若下定决心一般的一锤，“好！看在晨夜在游戏界的名声，还有游戏玩家中的声望，也看在我们以後一定有继续合作的机会，我代表公司答应了。”
“好，”终於真心的笑开，看著自己大半年的努力得到肯定，心情自然爽快，主动伸出手来，“合作愉快，那什麽时候签约？”
“既然夜先生同意了，自然是越快越好，不过既然是大型游戏开发，就希望夜先生你能作为监制在一旁协助。”
“那是自然，没问题，主程序方面我会负责，协助团队运作。”
“太好了！”王总监突然站起身来四处张望，“咦？难道堵车了？怎麽人还没来？”
“王总监在等谁吗？”我吸一口手中的烟，问得随意。
“哦，我这次也叫了公司专门负责游戏开发的工程师，带著合同过来的，大概是堵车吧，我们等下好了。”
“总监，对不起，我好像迟到了，”刚欲开口，急促的脚步声过後，一个年轻的声音便插了进来。
“还好，没耽搁，这就是我们这次的合作对象，晨夜未曦的大名，你一定听说过了，”见人来了，王总监忙不迭的介绍，“这位就是我们公司专门负责游戏软件开发的总工程师，叫邱璇。”
“邱璇？”两个字顿时如重石一般狠狠朝我压下，应该是巧合而已吧，我默默的灭掉快燃烧到手的烟头，抬起头来……
没有十年，都有九年了吧，没想到会在此刻的状态下，会在这里见面，完全褪去了记忆中的青涩阳光，如今的邱璇却更是帅气，修长的身体，连因匆忙赶来汗湿的发丝贴在额上，也显得多了些狂放的味道。
“你……弈炜？”忙敛去眼中的惊异，我冷冷一笑，看来觉得震惊的并不是我一个。
“你们……认识？”眼光在我和邱璇之间转上几圈，王总监有些高兴起来，“那就太好了。”
“我们……是初中到高中的同学，”邱璇一边解释著，一边收回原本死盯著我的目光，别开眼去，“真是好久不见，没想到会是你。”
“是啊，我也没想到，”只觉得心头闷得难受，不想去回忆当年的凄凉，取回碟片，抓过背包，绕过两人便往外走。
“夜先生，您这是？”王总监明显有些慌乱的想拉住我。
“合作取消了，”淡淡的朝後挥挥手，我丢下一句冷漠的话，懒散的将手插进裤袋中，“虽然你刚刚给我条件很吸引人，但是我没兴趣了。”
第三章 签约
“啊？为什麽啊？我们不是谈得好好的吗？”王总监慌忙伸手想拉住我，只觉得臂上一紧，斜睨过去，修长而又骨节分明，却是一只年轻人的手。
“总监您先回去吧，别担心，我跟……夜先生谈谈。”
“没什麽好谈的，”不客气的扯回手来，我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不，不，你们年轻人好谈，你们谈谈啊，我先走了。”圆滚滚身体加速了挡在我面前，将我往後推去，自己倒是快步走出咖啡厅。
扫一眼已经朝这边注视的人群和服务员，我叹息一声，既然躲不掉，干脆爽快些也好，实在不想跟他有过多的接触，几句话拒绝了睡我的大头觉去。
“还有什麽说的？”将包重又丢回沙发，我毫无形象的坐下，伸手想摸烟，却发现只剩下空盒，突然觉得有些累。
“说吧，”眼睛依然看著哪咖啡杯中的液体摇荡，“若是想说游戏的事情，就不用浪费时间了。”
“我们，似乎有九年没见了吧？”邱璇似乎有些局促。
“大概吧，”我紧了紧手中的烟盒，气氛顿时更为尴尬。
“以前的事，我……想跟你说对不起。”低垂下眸子，邱璇始终没有看我，“我……当初以为是个玩笑，没想到会闹出这麽大的事情来，对不起。”
“你想说的就是这个？”心头陡然一抽，似乎被人在那伤口上硬生生的挖下，我故作潇洒的一笑，“以前的事我都忘了，如果没什麽事我就先走了。”
“等等！”两个字扯住我已经站起的我，邱璇有些急切的话语传来，“这次游戏的合作，难道你真的不重新考虑一下？”
“呵，没什麽好考虑的，”深呼一口气，我扯起背包甩上後背。
“现在是我们公司资金闲置，正好想开发大型的网络游戏，这个对我们公司，还是对你都是个机会，你难道就这麽放弃了？”
“那又如何？”对这这个九年未见，如今似乎全然陌生的人漠然一笑，“并不是你们一家公司对我的作品感兴趣。”
“你还记著吧……我们在初中一直都是很要好的朋友，如果你真的忘记过去的事情，那何必现在这副想逃的样子？”邱璇捏紧咖啡勺的手似乎有些颤抖，“这次我们公司也会跟全国知名的插画家合作，会找游戏代言人壮大声势，会以音响方面的各个大型媒体作为宣传，你难道就没等这样的机会？”
“……”神色依然未动，我竟然不知道该说什麽。
“好好想想，若是你真的不计较了，难道会以自己的前途来赌气？！就当给我们公司，也是给自己一个机会好吗？我保证这次的合作一定会非常成功的。”
冷冷的看著他略微悸动的脸庞，依旧英气的眉，眼眸上那纤长的睫毛，慢慢的和昔日的人影相重合，却是另外的模样，悄然握紧了手……突然觉得自己幼稚的行径很是好笑，既然放开了过去的一切，那何必为了这些可笑的往事而为难自己？
“好！那把这些营运方式作为条件计入合同里，我签！”熟悉而陌生的人，始终挑动著我纤细的神经，只因为年少时的那次荒唐，思量著这次的利弊，我最终还是拿出笔来，在修改过的合同中签下了我的名字──弈炜。
“谢谢，希望我们合作愉快，”公式化的伸出手来，邱璇和我的手相握，礼貌性的相触，旋即分开，就如同所有的合作者一样。
“这次开发项目，还请你来我们公司作为团队中的一员进行工作，就从後天开始怎样？”
“好！”懒散的半躺在咖啡厅的沙发上，我已经懒得动弹，对邱璇收拾了手头的物件离去，始终没有抬头看他一眼。
合作而已……工作而已……一切都与我现在生活无关……我喃喃的念著如同符咒的话语，想让自己好过一些，却觉得心头烦乱更甚，我拿起手机，无聊的翻看著电话薄，选到一个跟我有过关系的零，才直接拨了过去……
就这个吧？很是清秀的男孩似乎还是未毕业的大学生，我居然想不起他到底叫什麽名字，晚上就约他好了。
“嗯……慢……慢点……啊……”男孩颤抖著大开著双腿，撑在浴室里承受著我毫不停息的冲撞。
“忍著点，”没心情去顾及他的感受，握紧了他纤细的腰肢，一下一下做著原始的律动。
男孩的身体柔韧而火热，自从半年前在GAY吧里认识，就时不时的约出来满足彼此的欲望，算是我较为满意的床伴，但今日却似乎有所不同，性爱的愉快始终无法让我完全沈溺其中。
花洒中温热的水滴撒遍全身，在此刻却显得淫靡，耳边愈发高亢的呻吟夹杂著哭泣，让人欲罢不能。、
莫名的没心情去体会其他的烦乱，在越来越快的抽插过後，我终於闷哼一声，将自己全然发泄在他身体的深处，在高潮的那一刻，终於让自己全然的放松；总算是舒服了许多。
“你……啊……”毫不犹豫的抽离他的身体，男孩便无力的瘫软下来半跪在地，勉强转过头来，“你怎麽了？是不是有什麽事？”
“我能有什麽事？”无事人一样的扯过浴巾将自己包裹起来，“你知道我的规矩，先休息下吧，然後就可以回去了。”
自顾自的走进书房，我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再也没有出来。
第四章 开工
果然习惯了夜行动物的生活习性，在约好开工的日子里，早上起床时格外的艰难，在床上翻滚了许久，才勉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