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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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刀- 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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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振走到皇帝身旁,指了谢小石下,把头歪向皇帝道:“对!废物!”然后他凑到皇帝身边,附在皇帝耳边,发出阵叽叽咕咕的声音,最后站直身子嗓门放大道:“此事千真万确,宫里人尽知!他们都说‘饭桶’哩!”

    皇帝跺了下脚,双眼挤成条线,脸上黑线“刷刷”往下掉,右手支着额头,左手向下挥了挥,道:“下去!下去!”

    王振也闭着眼睛向下挥手。

    殿内的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摇了摇头,目光齐转向谢小石,有直勾勾看,有眯着眼看,还有瞪圆了眼看的,还有斜着眼、撇着嘴看的,发出五颜六色的光芒,殿内就像空旷的山谷,不发声响。

    “哈哈哈哈——”突然,殿内响起阵夜枭般的叫声,在大殿回响,震的屋顶“嗡嗡”作响。文武百官有人捂住了耳朵。

    从百官队伍中走出个人,头戴冲天赤金冠,身披黄金锁子甲,身披猩红大氅,足蹬压缝尖角青色牛皮朝天靴,面如冠玉,目若朗星,正是柳随风。

    他几步来到大殿正中,冲皇帝拱了拱手道:“陛下,为臣闲来无事在东城门略坐片刻,便抓住嫌犯数名,赃车二辆。偌大的锦衣卫竟——哈哈哈!”

    他仰面朝天又发出阵阵如夜枭般的叫声,双目合成条线,从眼角“卟嗒、卟嗒”滚出几粒米粒大小的晶莹泪珠。双手握成拳头,脖子耸动如公鸡。

    谢小石朝上叩了两个头,道:“陛下,小臣无能,愿辞官归隐。”

    王振上前步,指着他,扯着公鸭嗓子道:“谢小石!你别碰上责任就躲着走!你要想着将功折罪!折罪!”

    皇帝“呼”地坐直了身子道:“准奏!”

第200章 募捐黄金(4)() 
文武百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看看皇帝,又看看谢小石,拨拉着脑袋。

    户部尚书胡大用上前,冲皇帝弯腰拱手道:“陛下,您是准谁的奏?”

    皇帝昂首挺胸道:“着谢爱卿克日办案,将功折罪,不得违误!”

    谢小石“呼”地像团泥巴,瘫倒在地,额头汗珠像下雨似的“卟嗒、卟嗒”往下淌,背后湿了脸盆大小的块汗渍。

    皇帝说完,站起身,挥了挥手道:“退朝!”便径直走下金龙阶,向后殿走去。文武百官路过谢小石,皆斜着眼睛,用袖子掩住鼻口,风似的走过。

    谢小石依旧烂泥似的爬在地上,低着头,耷拉着眉毛,脸似苦瓜。

    这时,从百官队伍中走出个身着大红锦缎金龙袍的青年,剑眉星目,面如冠玉,正是英王。他上前抓起谢小石的衣领,弯着腰,眉毛挑起,两眼圆睁,歪着嘴,咬着牙,道:“姓谢的!怎么没把钱交上来?瞧不起本王是不是?你今儿不把五百两黄金交到我府上,看本王怎么收拾你!哼!”

    说完,他双手往下推了下,撩了下袍袖,昂首挺胸,面红耳赤,带着股风儿走向殿外。

    谢小石“啪”地仰面朝天,倒在地上,两只眼睁的溜圆,直勾勾看着大殿顶部。文武百官从他身边走过,几乎个个摇头。

    柳随风背着手,仰面朝天,嘴里发出“哈哈哈”怪枭般的叫声,步子迈的比常人两步还多,走出殿外。

    京城锦衣卫都指挥所的院子内,站满了身着红袍、腰佩绣春刀的锦衣卫,不但院中排满了人,连屋檐下、走廊上、台阶上、石墩上也都站着人,摩肩接踵,如同蚁聚。

    他们笔直而立,排成排,目光直视前方。

    正屋门大开着,谢小石站在正屋门前,面对众人,蹦起半人多高,脸红得像烧炭,头发“呼呼”地往上飘,两只手握成拳头,像个小油锤,双手举过头顶,“哇哇”叫道:“饭桶!草包!完不成任务,抓你们去游街!”

    他面红耳赤,眼睛瞪的像铜铃,嘴巴鼓得像蛤蟆,环视了下众人,手向大门挥了下,道:“出发!”

    众锦衣卫昂首挺胸,眉毛挑成倒八字,“咣”地跺了下脚,道:“遵命!”跺脚声震的大地颤了下。

    众人排成两列,打开大门,排成队伍,鱼贯而出。

    队伍跑出大半时,谢小石点了下手,道:“留下二十个人,跟我去办件事!”说完,他转身去了西厢房,打开房门,里面全是铁链、枷锁、木棍、绳索,铁链为精钢所铸,粗的如酒杯口,细的如笔杆,呈八字状绞在起,堆了有半间屋子大小。

    谢小石走如屋内,在铁链中拨拉来拨拉去,发出“哗啦、哗啦”的声音。

    约过了半柱香工夫,他从铁链中挑出十根酒杯口粗细的精钢铁链,有马车那么长,搭在手臂上,每根“哗哗”直响。他拖着这十根铁链,走出屋外,把铁链扔在地上,发出“咣”地声响,像放了个炮仗,把屋子震得摇了三摇,溅起半人多高的尘土。

    众锦衣卫身子向后晃了晃,屏住呼吸,眉毛拧成疙瘩,脸绷得像岩石。

    谢小石指着地下的铁链道:“你们每两人为一队,每队拿根铁链,跟我走!”

    剩下的二十名锦衣卫倒吸了口气,身上寒毛直竖。有人上前,咬着牙,抓起根铁链扛在肩上,身子晃了两晃。其它人也纷纷上前,每人抓了根铁链,把铁链往手里掂了掂,几乎个个摇头,人人吸气。

    众锦衣卫扛着铁链,跟在谢小石后面,跑向南城,昨天去过的那片区。

    他们跑到首户人家,谢小石站在门前,指着大门扭头冲锦衣卫道:“砸!”牙齿咬得“咔咔”直响。

    两名如同小牛犊般壮实的锦衣卫,迈着云步上前,身子凌空飞起,来了招“燕子抄水”,双脚“咣”地撞在门上,像响了声炮,震得大门跳了两下,上面留下了四个灰扑扑、蒲扇般的脚印。

    房门顶上“扑簌簌”向下洒了层土。

    两名锦衣卫脸扭成麻花状,嘴巴歪成黄瓜,额头上蚯蚓似的青筋“扑扑”直跳,眼睛亮白。他们“哈!”地叫了声,声音直冲云霄,身子再度凌空飞起,来了招“兔子蹬鹰”,身子在半空平躺,与地面平行,双脚撞在门上,发出“咣”地声响,大地晃了晃,围墙摇了摇,声音传出两条街外。

    他们像弹簧似的向后飞去,与此同时,只听“喀喇”声响,门向两边打开,从门栓上掉下截木板,板凳面大小,有本书厚,木板头差差牙牙,翻出里面的黄白色木心。

    这时,从院内涌出数十名青衣大汉,捋胳膊挽袖子,还有的手提碗口粗吸的木棒,直楞着眼冲向门口,嘴里叫道:“谁那么大胆?敢打张大老爷的门!”

    众锦衣卫拔出雪亮的绣春刀,冲如门内,在门内两边雁翅排开,倚住门,贴着墙,迈着弓字步,刀尖对准众青衣人,两眼瞪的似铜铃,眉毛向两边挑起,呈倒八字,老虎似的盯着众青衣人。

    众青衣人跑了半程,突然来个刹车,拖的地下起了层土。

    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眼瞪小眼,挠着头道:“官爷,您没搞错吧!昨天不来了好几回。”

    张大老爷披着灰布外衣,穿着洒鞋,鞋后根没提起,忽扇忽扇地走了出来。他撇着香肠嘴,沉着冬瓜脸,走到众青衣人中间,昂首挺胸,半眯缝着眼,拖了个长音,道:“你们——所来为何呀?”

    谢小石指着张大老爷道:“就是他!拿下!”

    两名锦衣卫,每人手执端铁链的头,走上前,“呼”地抡起铁链,铁链像长蛇般飞起,“咣”地罩在张老爷脖子上张老爷头“嗡”地大了圈,脖子向下弯去。两名锦衣卫拽着铁链子,把张老爷向后拉。

    张老爷龙虾似的弯着腰,脸红得像猪肝,嘴唇青紫,像蜜蜂的翅膀抖个不停,嘴里道:“你们凭什么拿人?”

    谢小石叉着腰道:“你跟我去见英王,我啥话都不跟你说!走!”说完,领着众锦衣卫,拖着张老爷向门外走去。

    众青衣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有人叫道:“去禀告夫人!”说完,飞也似的向后院跑去,其它的青衣人则跑到门口,双手抓门,伸长脖子看着锦衣卫的背影。

    谢小石领着众人,循着昨天走过的地,挨门挨户捉人,将近中午时,便捉了十人。每人均被酒杯口粗细的铁链拴住脖子,锦衣卫则牵着铁链往前面来,这十个人半弯着腰,耷拉着眉毛,在后面走,每走几步,都要停停。

第201章 募捐黄金(5)() 
他们身后则跟着队男女老少,拉开去有半条街长,他们有的披头散发,有的眼睛红肿,有的用手巾不时地擦着鼻子,抹着眼睛,还有的走路东倒西歪,像喝了酒的鸭。

    更有人抓住谢小石的胳膊,鼻涕、眼泪直流道:“大人啊!我家老爷犯了什么罪啊!你要抓他们?”

    谢小石甩开他们的手,蹦起半人多高,两手握成拳头,在半空晃来晃去,道:“有啥话跟英王说,别跟我说!”他脸红脖子粗,头发“呼呼”向上飘。“呜——哇哇——”叫声此起彼伏,传过好几条街。

    几条街外的人撒开腿向这跑,不到顿饭的工夫,这条街上已塞满了人,密密麻麻把南街堵个水泄不通。人们围住这支队伍,像潮水般涌来,他们交头接耳,指着这支队伍道:“怎么回事?”

    “不知道啊!”

    人们大眼瞪小眼,拨郎鼓似的摇头。突然人群中有人敲锣似的叫起来:“这不张大老爷?”“马家大少!”“米老板!”

    人群像炸开了锅似的纷纷叫起来,有的踮起脚尖,伸长脖子,扶着前面人的肩膀向这看,人乌压压成片,塞满了大街,并且越聚越多。

    谢小石不停地分开前面的人群,让出条甬道,不过眨眼工夫,分开的人群又合拢了。他便用肩膀顶着人向前走,半柱香工夫,豆粒大小的汗珠便顺着脸颊,“滴嗒滴嗒”往下掉,脖领子也被打湿了拳头大小的片,并且不断扩大。

    这时,他们只前进了半条街。

    众锦衣卫无不牛似的“呼呼”喘着气,十个人脖子上搭着酒杯口粗的铁链子,弯着腰,两腿直打颤,个个面如土色,耷拉着眉毛,额头冒出层汗珠。

    就这样,他们穿过条街,来到出三层楼高的酒楼前。

    这酒楼,有篮球场大小。酒楼正面二楼地方,挂着块有层楼那么高的白底黑字牌匾,上面竖着写着“天香居”三个磨盘大小的字。底层半面围着半人多高的木栅栏,两面透风。

    里面铺着木制地板,屋内摆着几十张黑油漆木的方桌,排成横列,从东到西,似条长龙,几乎每张桌子边都坐满了人。

    门口有个木制台阶,半人来高,两边立着根水桶粗细的黑油漆的柱子,柱子上钉着两块长条木板,从柱子顶部直连到接近底部。木板有本书宽,上面镌刻着黑字,左边木板刻着“香飘十里迎五湖客”,右边木板刻着“味动八方会四海友”,门上还钉着块板凳样的黑边白底木板,上面刻着四个字“福富盈门”。

    门两侧则是木栅栏,门里门外看个通透,有的食客便边喝着酒,边手搭在木栅栏上看着街面。

    走到“天香居”旁,众锦衣卫像是散了架似的,“卟通、卟通”坐倒在地,眦着牙,裂着嘴,捶着腿叫道:“哎哟!累死人了!”

    “半步也走不动了!”

    “可把人饿坏了!”

    说完,坐在地上纹丝不动,眼睛乌溜乌溜看着谢小石。

    谢小石红光满面,胸膛挺起像个皮球,两眼金光闪闪,眉毛像飞蛇般两边飘去。他拨拉了下脑袋,道:“累了?大家忍忍!再走段路就到英王府了,到了那儿,就可以好好歇息、吃饭了!英王会款待我们的!”

    说完,他挺直了胸膛,抿着嘴,眯起眼睛,鼻子头红光闪闪。

    “呜——哇!哈哈哈!”众锦衣卫双手捶打着胸膛,“梆梆”直响,然后跺着脚,“哇!哇!”鼻涕、眼泪直流。有的则在地上打起了滚,叫道:“不行了!实在不行了!”

    谢小石鼻子扇动了两下,吸了两口气,左右看看,道:“也好!就先在这儿吃顿饭,然后再去英王府!”

    “哇!”众锦衣卫蹦起半人多高,个个眉眼开花。

    他们牵着十个被抓的人,来到木栅栏旁,叫道:“蹲下!”待十人排成溜蹲在木栅栏旁时,他们便把铁链的另头搭在木栅栏上,绕了两圈,指着他们道:“老子去吃饭!别想跑!”

    说完个个腆着肚子,迈着螃蟹步,摇摇晃晃进了“天香居”。

    十个人蹲在木栅栏旁,缩成团,双手抱着膝,像鸡啄米似的点着头,米粒大小的闪亮水滴从鼻孔里爬出来,拖着条蛛丝似的线,晃在半空。

    人们里三层、外三层围着他们,挤的水泄不通,声音如开水般“咕咕”响个不停,又如成千上万的蚊子,齐发出“嗡嗡”的声音,震的空气直晃荡。

    谢小石站在饭店底层过道上,左右直看,这里几乎坐满了人,人们埋头吃饭,不抬头看他,仿佛周围什么事也未发生。谢小石背着手,眯起眼睛,旁边有名锦衣卫上前步,冲他弯腰拱手道:“大人慎勿驱逐食客,扰民不安。我等先上二楼看看,有无空座!”

    谢小石歪着头,撇着嘴,半眯起眼睛看着他。

    这名锦衣卫面红耳赤,半低着头,双手拱起至额头部位,像蜜蜂的翅膀样抖个不停。

    谢小石点点头道:“好主意。”便顺着搭在墙边的木板楼梯上了二楼。

    二楼的地板打了黄蜡,油光发亮,楼梯口有个水桶大小的白瓷花盆,种着株金合欢树,半人多高,树冠呈伞状,叶片绿油油的。

    二楼的桌子涂了红油树漆,油光发亮,似可反照出人影,桌子下边饰以云色花纹,四面各摆着张红油漆的高背椅子。

    有近半的桌旁坐满了人,另有近半空着,食客大部穿着丝制长袍,红蓝青白,各色均有。他们坐在桌旁,身如檀木,端起酒杯,晃晃悠悠,似蜗牛爬般地送向嘴边。

    众锦衣卫眉毛攒成朵花,拍着腿说道:“好哎!好哎!幸亏没扰民!”说完,便鱼贯着走向各个空位置坐定,拍着桌子叫道:“小二,上酒上菜!”

    有位身着蓝袍,头戴蓝色方巾,面白如玉的中年人把酒杯放在桌上,扭头冲谢小石道:“大人,何故如此兴师动众?”

    中年人又道:“不知凶犯何人?”

    谢小石摆摆手道:“不拘何人,只要和前几日制造京师血案人有关者,均在此列!”

    中年人目若朗星,摸了摸颔下胡须,仰面朝天,发出阵“呵呵呵”的声音。

    谢小石撇了撇嘴,道声:“无聊!”便转向左边,这儿有四座包厢,均挂着白底撒花布门帘。

第202章 募捐黄金(6)() 
他卷起袖子,挺直胸膛,来到首座包厢门前,“咳咳”了两声,道:“奉旨缉拿凶犯啊!”说完,他手拨拉开门帘子,推开房门,探进去半个身子,突然像触电似的跳了出来,面如白纸,嘴唇抖个不停,发出“嗞嗞嗞”的声音,心口像只小兔子在乱冲乱撞。

    过了小半盏茶工夫,他喘了两口气,脸上多了些血色,原本四下散光的眼睛也定了下来。

    他抚了抚胸口,四下看了看,其它人均在低头吃饭、喝酒,没看向自己,便气息匀称起来。他双手提了提衣领,撩起门帘,踮着脚尖,进了这座包厢。

    包厢有客厅大小,铺着黄柏木地板,打上米黄的蜡,油光发亮。四面墙壁雪白,正面墙上挂着幅奔马图,左右墙上镶嵌着青铜茶碗状的油灯,拇指大小的火光跳跃不停,把包厢照得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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