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腾呢,说不定是在做他爱吃的寿喜烧。
不对,厨房内怎么没动静?穆钧泽呼吸有点急促,几步到厨房,结果没人,再到其他房间一看,衣柜里的衣服没了,储物间的皮箱没了,床头两人的合照没了,浴室里属于顾念的洗漱用品没了。
他慌张的打电话给聂羽,语气都带了颤音:“聂羽,小念在你哪儿吗?”
“没有啊,他昨晚自己回去了,没让我们送,怎么了,你想清楚自己的感情了吧?”
“我想清楚有他妈的毛线用,人不见了,不见了!”穆钧泽吼得有点歇斯底里。
“你他妈的……”早干嘛去了,聂羽及时住嘴,他也犯过错,他也迷失过,所以此刻没办法说风凉话,何况穆钧泽的语气里有着压抑不住的恐慌,“你别着急,说不定是出去买东西去了。”
“不是的,他走了,东西都带走了,他一定是要躲着我了,我找不着他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你别着急,我现在过去找你,我们再想想他能去哪儿,再想办法。”
电话挂断,穆钧泽滑坐在地板上,抱头痛哭,像个被世界遗弃的孩子。
对于穆钧泽来说,日子一天天的过,生活却静止了,他每天会去公司处理一会事务,然后就开着车在北京城大街小巷的晃悠,他不再涉足那些声色场所,有时候会去一些市斤小巷,叫卖声吵杂,人群涌动,混杂着各种气味,他也不觉得难以忍受,也许,他的顾念就藏在这样隐秘的闹市,做着一份小生意,简单谋生。
刚开始是找不到人慌张到不行,食欲不好,睡眠不好,整天不工作,疯了似的到处找,连累白朔和聂羽陪着他到处折腾。
后来是一个人到处找,反正有的是时间。
到如今好几个月过去,依旧没头绪,他开始正常工作,利用空闲时间找,也没抱多大希望,找不到就找不到吧,他的顾念那么好,值得更好的,说不定现在早已幸福美满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七章 蜕变
漫长的冬季快要结束了,冰雪消融,有了一丝的绿意,穆均泽算了下日子,顾念离开已经九个月零七天了。他一个人从夏天走到萧瑟的秋天,再捱过寒冬,如今不痛不痒。
聂羽那小子为了讨白朔欢心,过完三天的春节就飞奔去了厦门,还时不时诱惑他,过来南方吧,说那边已是春天,一片生机盎然。
他骂道:“滚远点,和白朔在一起你哪天不是春心萌动,别撩拨人民大众。”
“哈哈,也是。”聂羽笑的爽朗。
挂了电话,穆均泽想,也许,真该出去走走了,去温暖的地方,内心的冰冷会消减点吧。
简单收拾了一下,他坐上飞机,去往大理,那个时光都仿佛静止了的地方。
飞机上的日子有点百无聊赖,他打开随身携带的一本商业杂志,打发时光。
“穆。。。。。。均泽?”有声音试探着问。
他抬头,熟悉的面孔,半天叫不出名字,讪讪地笑了一下。
“果然是你,你还在地球上呢,好几个月没一起闹了,这变化有点大啊。都有点认不出来了。”
“有吗?我倒没发觉。你倒说说那儿变了?”穆均泽来了兴趣,干脆合上书,慢悠悠的等待下文。
“沉稳了许多,没以前那么浮躁了,怎么改路线了?打算走颓废落拓风啊?”
“是啊,正在努力尝试,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穆均泽装着恍惚。
“穆公子,相信我,你已经成功到巅峰了,哈哈”
穆均泽苦笑。
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很快到达目的地,出站分开的时候对方说到北京再约,一起玩。
穆均泽敷衍道:“再说吧。”
虽然已是黄昏,却没有一丝凉意,路边的树木翠绿,人们已经换上了单衣,果然是不同于北方的另一番风景。
阳光暖热,风景独好,穆均泽很自然地想起他和顾念的那次长途旅行,他们笑闹,牵手,清晰的仿佛就在昨日。
为了清净,他特意选了坐落在古镇里的一个酒店,一路穿过青石板的深巷,两边是大大小小的青旅,客栈,酒吧,有人打牌,有人躺在椅子上懒懒的晒太阳,几个小孩子追逐嬉戏,一派祥和景象。
前方不远处,有人在和一只猫咪玩耍,穆均泽突然心跳加速,那不就是他的顾念吗?他终于找到了他,谢天谢地。
具有少数民族特色的绣花衬衫,宽松的哈龙裤,栗色的头发,表情专注和平和,穆均泽竟手脚无措起来,不知道该怎么走到他身边去。
他像个木头一样停在原地,贪婪的看着。
“顾念,有人提议晚上大家拼餐,你准备一下带他们几个去买菜。”门里面有尖锐的女声传来。
“知道了,马上。”
顾念对着猫咪一顿□□,然后进了客栈,穆均泽抬头看到“寄存时光”几个大字。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八章 重逢
穆均泽愣了几秒钟,往前走去,走进那扇门,刚好和出来的顾念打了个照面。
顾念脸上的表情从震惊转到平和,微微笑了下,打算侧身走过。
“我要住店。”穆均泽没头买脑的突然道。
“那你去柜台前登记一下,一直往里走就能看到,我们有事先出去。”顾念道。
穆均泽眼看顾念和几个人要离开,着急说:“那我等会登记,我现在跟你们出去。”
跟顾念一起的几个人诧异的看着他,估计觉得他有毛病。
“我第一次来大理,对这里不熟悉,跟你们出去熟悉一下环境。。。。。。可以吗?”他深深的望着顾念,轻声解释、询问。
顾念转过头去,没回答,低头用脚拨弄地上的石子。
“当然可以,那把东西寄放一下,快点。我们在门外等你。”一个大学生模样的年轻男子道。
“麻烦了,等我30秒,我马上搞定。”穆均泽慌慌张张的向里走。
在去菜市的路上,一路人说说笑笑。
“你从哪过来的,看你这一身装扮,不像出来旅游的啊。”有人随意问。
“我从北京过来的,不是专门出来旅游的,就出来散散心。太闷了。”
“那你可找对地方了,大理啊就是一个适合存放故事的地方。”
“确实,太对太对了,你们都是过来玩的吗?”顾念,你呢?
“我们都是全国各地来的游客,他不是,他是客栈的店长。”一个中年男子指着顾念道。“哦,对了,他叫顾念”
店长吗?是不是离开我以后你就来了这儿,每天与时光言和,那么,这么多个日日夜夜,你都好吗?
一路上穆均泽都找不到机会和顾念说话,他和一个小伙子走在最前面,头也不回一下。
菜市场鱼龙混杂,大家自顾自的选要买的菜和肉,穆均泽买了一条顶大顶大的草鱼,还买了一些番茄,生菜和火腿。顾念最爱吃西湖醋鱼和三明治,在顾念离开后,他试了好多次,还是做不出顾念做的那个味道。
回到客栈,会做菜的每人做一两个菜,端上桌,摆满了长方形的桌子。一群人围着长桌坐,得亏他眼疾手快,加死皮赖脸,才抢到了顾念身旁的位置。
穆均泽看着他辛辛苦苦做的西湖醋鱼快被抢光,顾念却一口没吃着,着急把盘子转到自己跟前,从转盘上取下来,放在顾念手旁,低声道:“你最爱吃的菜,我学了好久学会的,你尝尝看。”
顾念低低的说了句:“我已经不爱吃鱼了”就把菜又放上去。
他委屈的嘟嚷了一声哦就再也没说话,低头扒菜,吃完饭后把做好的藏在橱柜里的三明治偷偷扔掉。
给他安排的房间在四楼,再上就是天台,上面晾晒着洗好的床单被套,他觉得这样的气氛太压抑了,让他无奈,心烦意乱,索性一个人去天台抽烟。
等了这么久,走过了那么多的城市,感受了百种心情起伏,他终于找到他了,他却不知道该如何办。
烟味缭绕,心事乱成麻,模糊了过往,穆均泽甚至想不起200多个日日夜夜他到底是怎样走过的。
有脚步声渐进,他回头,看见顾念蹑手蹑脚的想退回去,他的眼里溢满忧伤。
“顾念,等等,既然上来了,就过来说说话吧。”
“我上来收拾床单,被套,不知道你在上面。”顾念着急解释,怕穆均泽误会他余情未了。
穆均泽轻轻的笑了,你又何必解释,我又不傻。看你对我唯恐避之不及的态度,我就算病入膏肓也不会想多。
“小。。。。。。顾念,对不起。请你原谅我,我再不混账了。”
“没什么对不起,跟你在一起之前我就想到会有这么一天的,却还是不知天高地厚的跟了你,能怪得了谁。”顾念靠着躺椅边站着,眼神飘的老远。
“自从你离开后,我几乎了重新活了一遍,我不混夜店了,做饭也不错,也不目中无人了,我们俩的屋子收拾的干干净净,还有,我在阳台上养了好多花草,比你在的时候长的还繁茂,真的,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穆均泽语无伦次的道。
顾念默不作声了一会,接道“穆均泽,我们都应该往前走。”
“那,你还爱我吗?”爱我的话就再包容我一次,让我对你好,不爱了也没关系,我爱你就好了。
“不敢了。”
穆均泽感觉到心脏狠狠的抽了一下,痛的他说不出话来。
风声,鸟声,楼下的笑闹声清晰可见。
让人可怕的静默。
过了好久,顾念说:“上面冷,我先下去了。”
“好的。”
看着顾念将要消失不见的背影,穆均泽突然道:“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顾念回头,说了句“喜欢”。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九章 和好
穆钧泽要了一瓶威士忌,给自己满上,一口下去干掉了大半杯,意识开始模糊。
在大理待了一晚上他就回了北京,顾念曾给他纯粹的爱,是他肆无忌惮不要的,如今顾念好不容易活的知足而安宁,他又怎么舍得去搅乱。
煎熬,痛苦,他一个人体会就够了。
放手就是成全,成全就是爱。
脑袋彻底不清醒,胃开始翻江倒海的难受,他糊里糊涂地结了账,摇摇晃晃着出了酒吧,不小心撞到一个人。
“你他妈没长眼啊,走路看着点。”
很多的情绪需要发泄,他直接挥了拳头,因为酒醉,挨了好几下,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
“你们等等,那人我好像认识,我过去看看。”他听到有人朝他着急的跑过来,还听到有人红眼的大骂:“老子的朋友你也敢打,揍不死你丫的,兄弟们,过来帮忙。”接着就是一顿霹雳啪嗒,动静可大。他因为昨晚失眠,加酒醉,睡死过去。
睁眼的时候穆钧泽发现他正睡在一张陌生的床上,水晶灯,家里的装饰却有点眼熟。
他起床,环视了一周,原来是唐兴阳家。
果然,另一个卧室里唐兴阳睡的正熟。
“我怎么在你家?”
唐兴阳听到声音醒来,慢慢冷下脸来。
“昨晚看你大醉,好歹认识一场,你被欺负我脸上没光。现在你醒了,就滚吧。”
穆钧泽很认真的说了句:“谢谢你。”
唐兴阳也不别扭,“应该的。那个,以前的事对不起。”
“我不会原谅你的。”要不是因为你,我会和顾念好好的,我也许一辈子不会知道,我不会有机会犯浑,我会幸福美满,而不是这般行尸走肉。但我最该怪的是我自己。
“随便你。”
穆钧泽没有滚,他去洗漱好,还自顾自的从冰箱里拿出面包和牛奶吃。
“穆钧泽,你的事我听说了些,你打算怎么办。”唐兴阳坐到穆钧泽,漫不经心的问。
“还能怎么办?让他过他喜欢的生活,我远远看着就好。”
“找到他了吗?”唐兴阳紧张的问。
春节前遇见聂羽,两人尴尬的笑笑,不知道说什么好,就说到了穆钧泽,知道了顾念不声不响离开,至今没踪迹的事。
“找到了,却也再也回不去了。”
“要不试着和他做好朋友吧,这样最起码可以想看的时候就看得到。”
“就像你对聂羽一样?我恐怕做不到,也只有你才那么强大。”
“已经很好了,不是吗?没有白朔之前他看不到我,有了白朔就更不可能了,费劲心力的让他注意到我,再跟他成为朋友,已经筋疲力尽了,哪还有力气折腾别的?一起闹了那么多年,无比亲近了那么多年,怎么说也是我赚到了。”
“这么说,我更赚到了。”穆钧泽微微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章 我愿意【完结章】
“小念。”
“钧泽,你怎么成这样了,你衣服多久没洗了,头发怎么跟杂草一样,臭死了。”
“我生意出了问题,公司破产了,北京城一群讨债的,我只好躲到你这儿来了。小念,跟我走好不好,我们找个小城市生活。”
“不会的,怎么可能,你别吓我;不会的。”顾念不可思议的摇头,泪不停的落下。
“你看我现在这个样子,像是骗你的吗?小念,我一无所有了,没钱没势,穷光蛋一个,你还愿意跟着我天涯海角吗?愿意吗?”
“我愿意,我愿意。”顾念哭着回答,木讷的点头。
“顾念,醒醒,你是不是做噩梦了,一边哭一遍嘟囔什么。”同屋的义工摇他胳膊。
“我愿意。”顾念醒过来,满脸的泪水。
“啊?你愿意什么?”
“没什么,时间还早,继续睡吧。”
【完结】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故事到这儿就结束了。
至于以后,他们或许破镜重圆,或许各自安好,也或者时间稀释感情,成为普通朋友,很多种可能,但这不是我要写的。
反正,我也不知道怎么描述,就这样吧。
我会继续加油的,谢谢有缘看到这个故事的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