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丰弟,他们说童秘书长这个人,有点那个,你以后还是不要总和他在一起,以免被人说三道四的多不好。”方似虎也是最近在听说童新岩的嗜好。
好在自己还没有看到过周金丰和童新岩过多的搅在一起。今天是第二次,但是这一次他觉得这个童秘书长似乎是有点不正常,他的眼睛老是像看女人一样的看着自己的丰弟,所以他很不舒服。心里想,我弟可不是你那样的人,你看他干嘛?
严格说方似虎并不是完全清楚童新岩是什么样的人,反正听说他私下喜欢男人,方似虎还不能完全理解喜欢男人是什么意思和境界。
但是他今天感觉到了童新岩的眼神有些不对劲,他是个直男,自然不懂得男人之间的那种感觉,但是他奇怪他气愤,他才会在回来的路上和周金丰说,但是他又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说,只好用那个来代替,说完了自己的脸上都觉得有些害臊,感觉有些发烫。
“哥,哪个了,别听他们胡说,人家的事和我们什么关系。我只不过想他是政府官员,以后办什么事情方便一些,我们的接触也不多,就是在那次舞会上认识后喝了几次酒,你别想别的,真的没什么的,我绝对不骗你。”
周金丰看着方似虎,知道他是为自己,又知道他不知道自己和童新岩是怎么回事,所以他一面拐弯抹角的不往那上面提,一面信誓旦旦的把自己摘出来。他不想让似虎哥参合进来,说实在的在他眼里,这帮人都不是什么好饼,比自己的似虎哥差远了。
自己之所以和他们在一起,一方面是生理上的需要,另一方面是自己觉得他们有很大的利用价值。
他现在就是想利用这些人的关系网,为自己的将来铺一条路,一条捷径。如果有了那么一天,他一定带上他的似虎哥,两个人一路平步青云的顺利前行,这是他一直压在心里的一个愿望。
他从来不说出来,就是他和周浩洋他们放纵的时候,提上裤子的那一瞬间,他都会想到自己又对不起似虎哥了,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想,他真的不知道。
“丰弟,你在集中营那段时间,是不是过得很不好,是不是被周浩洋那个王八蛋祸害过,他是不是还要挟你。”方似虎听周金丰说的很坚决,也就不再像那件事情,猛然间想起了那天在温泉的事情。
他只看到了其中有一个人是周浩洋,因为他的脸正对着自己的方向,另一个人他只是怀疑不敢确定,所以他没有说,只说周浩洋,他说这话的时候胳膊紧紧地搂着周金丰,似乎怕周金丰害怕一样。
“哥,你说什么那,集中营没把我怎么样,就是有点孤独。”周金丰看着心中已经那样关怀自己的方似虎,心中的那份温暖瞬间涌了上来。他不告诉方似虎自己根本就没有进集中营,只好轻描淡写的想把话搪塞过去。
“真的没什么就好了,我好想看见那王八蛋在温泉祸害你。呵呵,也不知道是真实的还是在做梦。”方似虎本来是看着周金丰很认真的说着,他像告诉他那天自己明明看到了什么,可是当他看到周金丰惊讶的眼神,匆忙把话收住了,嘿嘿的笑着补充了一句,把确定变成了不确定。
“哥,你一定是在做梦,以后这种梦里面看到的事情,千万不要向别人说起,要知道集中营那帮人心狠手辣的。还有周浩洋和霍校长都是一伙的,说他坏话别让霍言旺听到,知道了吗”
周金丰是何等聪明之人,他一下子明白了那天晚上绑住那个房顶上那个中统特务的人应该是方似虎,他应该看到了什么,但是他没有明说,他是怕自己的脸上挂不住。
他更清楚如果自己推说周浩洋蹂躏了自己,那么方似虎真有和他拼命的可能,他知道自己在似虎哥心理的分量,别看似虎哥不说什么,谁要是欺负他那是绝对不可以的。
更何况自己不能承认这个事实,绝对不能向似虎哥承认这个事实,就算他在上面看到了什么,就算他怀疑或者确定自己在里面,自己都不会承认,打死也不承认的那种。
他不能给似虎哥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就算是被人强迫也不可以,所以他只能把这一切推说是似虎哥做了一个梦。
同时他也暗示似虎哥这件事更不能让霍言旺知道,因为他很清楚,霍言旺对这件事一直耿耿于怀。
因为自己曾撒娇问过霍言旺,为什么对自己冷淡了,霍言旺说了很多理由,但都是搪塞,只有一句话周金丰觉得是真的,那就是“我们要小心,这样的事传出去好说不好听,更会影响你我的前途,天台山温泉就是一个隐患,我一定要找到那个人,找到了我们就在一起你说好吗?”
这是霍言旺搂着周金丰说的,说道天台山的时候,他的眼睛里冒着凶光,所以周金丰今天知道了那个人就是自己的似虎哥的时候,及时的向她提醒里一下利害关系。
“丰弟,那只是一个梦,只能和你说说,和别人说还不被人笑话呀,放心吧,和弟弟说完我不再会和任何人提起,梦,是不可以当真的。”
方似虎已经意识到自己今天这话说的有些多了,自己不是原来一致决定把这话拦在肚子里也不说出来吗,看来酒能乱性,现在只好打马虎眼了,不是想糊弄周金丰,是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较真,千万别伤了周金丰的自尊心。
所以此刻他的脚步踉跄了一下,抱着周金丰一下子摆成了扶着周金丰,好像有些酒力不支的样子。
开始是这么想,想瞒天过海,哪想到一阵风吹过来之后,强烈的酒劲真的直往上翻,他的脚被震的踉跄了起来。
“丰弟,哥喝多了,哥真的有点喝多了,不骗你。这风一吹有些头晕,你扶着我哈,一会也许会好的。”方似虎的眼睛光芒有些游离,这的确是有些喝多的征兆。
“哥,放心吧有我呢,我们到前面喝点茶醒醒酒吧”周金丰看着方似虎,很诚恳的说着,此刻他的话语透着无尽的关心。
这是一对好兄弟,一对好长时间没有在一起交心的好兄弟,其实无论他们在不在一起交心,他们的心都是在一起的,他们彼此都很清楚。路边的小茶馆,两个人喝了一壶热茶,彼此也都清醒了许多。看看夜也深了,急忙顶着星星踩着月光赶回来特训班。
各自躺在床上回味着路上说的话,心里都感觉热乎乎的,彼此都明白对方发什么要那样说,却又不去挑明,也许这是最好的方式吧。
☆、04 心中的纠结
吴科伟的离开集中营,熊本京二还是下了一番功夫的,他首先让日本的医生给吴科伟头上的那个深坑,安上了一块金属壳,然后又让他尝到了日本女人的滋味。看上起饱经磨难的吴科伟已经完全的腐化腐蚀了,他才放心的进行了下一步的安排。首先他把吴科伟从一个集中营调到了另一个集中营,调到了曾经照顾过他的身旁边。
很自然的军统就找到了他,然后要了两根金条就把吴科伟给放弃了。
坐在车上奔赴回息烽的路,他手里不停地把玩着一个不大的金属钮扣之类的东西,他知道这是熊本京二给他联络用的,他这才知道原来在息烽也有日本人的间谍。
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自己不也已经向熊本京二下了决心,自己也将成为安插在特训班里的日本走狗了吗?为了摆脱病魔的困扰,他真的把自己完全依附给了熊本京二,再说那种纸醉金迷的生活确实让自己那段日子得到了很好的调息。
应该说吴科伟忍受病痛的折磨,那个时候他还有着顽强的生命力,他还有着一个坚强的信念,自己一定要活着走出集中营,他要见到自己的战友,尤其是特训班的战友,更主要的是周金丰。
他知道他的院队应该只有周金丰活着或者有可能活着,他要知道他们的任务到底有没有完成,这是他心里的一个惦记,所以再多的苦再难以忍受的病魔,他都在顽强的抵抗着,只希望有一天能够回到息烽,那是自己最想念的地方。
息烽的特训班的那段日子,从一个新兵变成一个优秀的特工,一起来到上海,在洋房子里洗澡的那一份温馨和尴尬,执行任务在红星门的那种默契,以及在江边的出生入死掩护战友。
这些往事和情景是他能够拼命坚持抵抗病魔的动力,还有什么比这些更向往,想一想自己的校长师长,还有息烽的雨和雾,每当想起这些,他就感觉自己没有什么困难不可以战胜。
头不疼的时候,他总是一遍一遍的回想,曾经不止一次骂过的特训班,现在在这里在这集中营里,他才感觉到原来心里感觉最温暖的地方还是息烽。
他第一眼看到熊本京二的时候,第一想法就是掐死他,可是他没有做到。他的感觉是对的,当他没有能力杀死熊本京二的时候,他就知道自己成了熊本京二的一条狗。
他知道自己一旦享受到了没有病魔的折磨,那么他就不可能再去和病魔抵抗了,甚至想一想都觉得难以忍受。从那一刻起过去的吴科伟就已经死了,或者说活着也是被人换了心洗了脑。他的脑海里有奶就是娘了。
熊本京二不是傻瓜,吴科伟的一举一动都在他的观察之内,他不可能有一点失误。因为他心里有一种恨,一种咬牙切齿的恨。
周金丰他们盗走了他的草案,让他无法补救。那时候他不能完全的控制各个外国租界。他很清楚很多租界里的重要人物重要物品,都会在他的草案没有实施之前被做了转移。
这一点在成了集中营后得到了证实,国共两党很多被他们亚细亚第一课掌握的地点,等他们赶到的时候,已经人去楼空了,这是一个损失,也是熊本京二的奇耻大辱,他的心里放不下这个屈辱的结。
还有一点,既然证实周金丰是个男人,那么自己就等于被一个男人侮辱了,这是他熊本京二永远也说不出口的耻辱。
一辈子鄙视男人喜欢男人这种关系的他,竟然戏剧般的被男人给征服了。
熊本京二是一个地道的异性恋,他在自己国家的时候,也是强烈的谴责那种男男的行为,为此他曾砸过大阪的一个相当有名的同性聚集地,当然他得到的报酬就是呗打得鼻青脸肿。但是那样他也不觉得丢人,他在扞卫他的真理。
现在他扞卫的真理和他开了一个很大的玩笑,他不仅被周金丰尝到了自己身体里的日本清酒,还被周金丰团队盗走了他引以自豪的草案资料,更可气的是他原本计划到手的几个国共的重要人物已经转移走了,这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对他的挑衅,他一生都不会忘记。
那个比女人还女人的周金丰,竟然是一个男人,想一想,他甚至想拿剪刀剪掉自己的生命之根,可是那是自残,他不能那样做,他要毁掉周金丰,用自己可想到的一种方式,那就是让他失去他引以自豪的军统的信任。
这是他早就想好的一步棋,当周金丰他们带着资料走的时候,他就在报纸上发表了一份类似声明一样的文章,文章里提到的就是参加亚细亚枪战的中国特工人员,除一人投降外三人阵亡一人受伤下落不明。
而他给吴科伟看这个的时候,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极其得意的神情。那个时候吴科伟就想到了,自己之所以还能够活着,还能够活得很好,很早以前熊本京二就给自己设计了这个路线,自己就是熊本京二要的那颗信号弹。
在熊本京二给自己布置的安逸环境中,吴科伟完全的迷失了自己,同时也很好的隐藏了自己。不过那不是他的本意想隐藏,而是自己就是那么想的,自己就是熊本京二的一条狗。
既然主人给了自己安乐的窝美味的佳肴,还有围着自己转的小母狗,自己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他一定要做一只好狗,一个完全忠于自己主人的一条狗,这是他吴科伟的本性和天性。忠诚,为了忠诚他现在可以不管这个新主人是谁,狗都是这样的,真的无可厚非。
吴科伟的忠诚和顺服得到了熊本京二的认可,所以他才会放心的让他离开,他确信既然做了狗,它的野性就慢慢被征服了,他就有了绝对的奴役性。
熊本京二相信自己的眼光和观察力。他现在放出了这条原本是凶悍的中国狼,让他回到狼群去,把那个狼群搅得不得安宁,最好发生一些特大的变故,那才是值得高兴和骄傲的事情。
所以他放心的费尽周折的让吴科伟巧妙的被找到,然后看着他离开上海,他似乎感觉自己真的太有才了,不久周金丰就会被当成日本特务被处决,那是多美妙的一件事情。
熊本京二没有想到或者他忘了,只要是狼你关他多久都会有野性。
吴科伟也没有想到,既然已经做了日本人的走狗,可是他心里依旧留着中国人的血液。
中国人的血液里有着一种对祖国母亲拳拳的爱恋,他想到了冯宵的死。熊本京二和他提起过,他已经为冯宵准备了很好的条件,没想到他竟然选择了另一条路。太不值了,他已经不干净了,为什么还要那样做。
当然熊本京二和他说冯宵的时候,是想告诉吴科伟,他同样给吴科伟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和待遇,他不希望吴科伟犯傻。
吴科伟点燃了一颗烟,扭头看着窗外,看着窗外的大好山河,站的都是日本的兵,怎么那么不舒服,这里是我的国家呀。
可是这么想的时候,又有一个声音在问自己,你还敢说是你的国家吗?瞧瞧你都做了些什么?这是从心里突然冒出来的责问,吴科伟很奇怪,为什么自己在熊本京二面前的时候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想法。
我是中国人吗?我是日本人的走狗吧?在坐上从上海开出来的火车上,这个问题一直在吴科伟的心中纠结纠缠。
他想到了熊本京二给他看的这次活动,军统给他们的嘉奖令里,居然没有自己的名字。连冯宵都是烈士,自己不渴望记入清白家风的小册子千古留名,但是怎么可以无视自己的成绩。
说实在的看到这个的时候,他的心才彻底的凉透了底。现在他更多的是在想冯宵,他在想冯宵为什么要那样做,既然已经叛国投敌成了叛徒,为什么还要自裁,是一种悔过,还是在追求一种解脱。
吴科伟心里一片茫然,眼睛扫过一路上的山山水水和凄凉景象,他心里的那股对熊本京二的忠诚似乎随着流动的白云在一点点的游离。
看着自己的同胞看着自己的家园,他曾经的那种自豪似乎又在一点点的回到身上回到脑海。似乎自己已经僵硬的肢体,又有了一种灵魂,他忽然间意识到自己还是一个中国人,为什么要做狗,还是给日本人做狗。
好久没有过的头痛,似乎有一点要发作的痕迹,他感到了有些眩晕,他知道是自己想得太多了,想得太纠结了所以才会这样。
吴科伟不再想了,顺手拿起一张报纸,把它盖在头上闭上眼睛想休息休息,想不出个所以然,那就不要去想,走一步算一步吧。
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腰间的手枪,因为自从一上车他就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哪个角落在窥视自己。
自己懒得找也不想找,他知道在目前这个环境下,没有人能把自己怎么样。无论是日本人还是锄奸团。因为他们都无法判定自己属于哪一类,连他自己都不清楚。
车厢依旧在晃悠悠的,吴科伟已经慢慢的进入了梦乡,他看见了周群朗向他走来,依旧像是在洋房子里那样,挺着竖起的风帆向他挑战。
他又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触到周金丰光滑肌肤那一刻的岩浆喷涌。
他看见胡逸之从日本人的绞架下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