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凡我们要带点水果吗？”苏雪觉得这新鲜的水果一定会很好吃。
“嗯，雪儿想吃我先给你买点。其实到了山里也有的。”
云非凡让她扶好马鞍，自己跳下马，本来他们的相貌装扮就十分引人注目，这些山农纷纷凑上来兜售。
云非凡选了一位挑担子的老丈，买了几个雪梨和几个苹果，因为还要赶路。也不方便多带。
“雪儿，要不要吃一个解解渴？”
苏雪拿了个苹果，用手绢擦一下，咬了一口：“好甜。”
两人继续纵马前行，这条官道蜿蜒曲折。似乎在一片山林处到了尽头，因为有树林和山坡所遮挡的关系。
马儿离开了大路，向一条上坡的小路走去，这条路很窄，大约两匹马并行的宽度而已，而且路面上只铺了些小碎石，满是杂草，根本不能算做是路。
云非凡不时地拔开从路旁伸过来的树枝，十分小心地让马往前走。
“非凡，这里很少有人来吗？”
“是啊，这片山林属于辅国将军所有，我也是因缘际会下，才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
“辅国将军！是很大的官儿吗？。”苏雪想，那大概是位相貌威严，长须飘飘的老将军。
云非凡点了下头：“辅国将军在大宣国的地位仅次于骠骑大将军。”
“那还真是不得了。”苏雪随口应了句，对这些她没什么概念，总之是个大官。至於他们好像跑进了别人的地盘，但云非凡也是官，他敢带自己来应该就没问题吧。
经过密林丛生的山坡，云非凡指着前边又一个山坡说：“雪儿，越过前边的山坡就到长春谷了。”
苏雪觉得在这青山环抱之间；仿佛一下子到了另一个世界；所有的烦恼都远离她而去；只有带着草木芬芳的空气和耳边的虫鸣鸟语。
上了这个山坡几乎看不到道路了，但山上高大的树木不多，好像被有意地砍伐了，因为有不少树墩，山坡上开满了一片片的野花。
云非凡开口道：“雪儿要在这里歇会儿吗？”
“好，这儿的风景真漂亮呀。”
云非凡抱着苏雪跃下马来，将她轻柔地放在地上：“每次到了这样的地方，都有种不想离开的感觉。”
“怎么，非凡竟有避世隐居的想法吗？”
“或许吧，如果能放下其他事情，我现在就想找一处美丽的山谷，盖间木屋。”
苏雪觉得那可真浪漫啊。“再开一小块地，种上几亩田，真的很惬意。”
“以前我的师父就是位隐士，我曾随他在山上住了三年。”
苏雪恍然：“原来非凡的师父是世外高人啊，你的武功是和他学的吗？”
“嗯，他还教了我许多东西，当时不知道有什么用，现在才发现都是些治国安邦之道。”
她开起玩笑：“你师父不是叫鬼谷子吧？”
“我师父自号青藤，雪儿，我以前和你说过的啊，看来你都忘了。不过鬼谷子是谁？”
“听说也是一位很厉害的世外高人，我随口说说而已。”苏雪看到一朵美丽的野玫瑰开在草丛中，忍不住伸手去摘。
“啊！”她不小心被花刺刺破了手。
云非凡一个健步掠过来，见她食指上流出了一点血，立即将她的手指含在口中……
正文、第一百六十三章 辅国将军
苏雪的心猛地一跳，云非凡的嘴唇含住自己的手指，轻轻吸吮，舌尖碰触到指腹，温热的感觉像是阵阵电流瞬间传遍全身。
“非凡，我没事的。”苏雪想抽回手，却被他牢牢握着。云非凡松开嘴仔细察看她的手指，确定没有大碍才放手。
她俏脸微红，将头转向一旁。云非凡弯身摘下那朵野玫瑰，把花茎上的刺一点点摘掉，然后才递给她：“雪儿，小心点啊！虽然伤口不大，但如果不处理，会很疼的。”
苏雪心里有种异样的甜蜜感，脸颊也越来越红。她伸手去接那花，云非凡的目光和她碰到一起，两人四目相对，竟失神了一会儿。
轻风吹过，苏雪才回过神来，低下头看向那花：“非凡，谢谢你。”
云非凡喉咙滚了一下，声音略微沙哑地说：“雪儿，我们走吧，就快要到了。”
刚刚的一点小状况，让两人的心情都变得颇不宁静，苏雪还沉浸在奇异而美妙的感觉中，俏脸的绯红一直没有消退。
云非凡将她抱上马，手臂轻揽着苏雪的腰，身体却有些僵硬。他努力平复内心潮涌般的冲动，生怕一旦克制不住自己，可能会吓着她。
他找了个话题：“程将军战功显赫，封地也很多，况且长期在北疆驻守。连明阳城内的辅国将军府似乎都没有多少人，所以这里便一直无人打理，只有采药人和猎人会来。
“长期在北疆驻守，我们的边关常打仗吗？”苏雪也想聊些其他的事，冲淡那种暧※昧的气氛。
“是啊，以前天狼国常联合东然侵略大宣。直到二十多年前，先皇亲自率兵出征，大败天狼国，击溃然国诸部，局面才稳定下来。几年前天狼国卷土重来。边关甚至一度告急，连程老将军都在一场恶仗中壮烈成仁了！”云非凡越说越是慨叹。
“啊！那后来呢？”苏雪也感到惋惜，她猜到了是位老将军，没想竟已战死疆场。
“后来程老将军的女儿程紫依亲自上阵。率领旧部，竟连续胜了十一场硬仗，打得天狼国望风披靡，抱头鼠窜。此等功业，让许多大丈夫都自愧不如。”
“这么了不起！现在边关稳定了吧？”苏雪对老将军的女儿颇为好奇，心想有机会能见见她就好了。
他点点头：“嗯，后来皇后娘娘颁布了一些新政策，建立马市和边市，这三年才没再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这很好啊。”
“只是当时不少大臣都反对呢。”
苏雪有些不解：“为什么反对？对方如果能换到粮食和生活所需要的东西，自然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抢啊。”
“雪儿现在真的不一样了。凡事都看得清楚。许多人却不那么想，在他们看来，这是尊严问题。何况我们的人没有马市边市，也没什么影响。”
苏雪没再说什么，如果能吃饱穿暖。老百姓都不愿意打仗。可对于国家来说，领*土和尊严又是必须维护的，就看怎么去处理更好了。
到了山坡顶部，苏雪向下一望。这里的山谷大概有一个足球场大小，脚下的山坡满是各种各样的鲜花，坡底有许多果树，因为到了成熟的季节。缀满了沉甸甸的果实，红红黄黄地煞是好看。
对面的山上垂下了几条大大小小的瀑布，有条小河贯穿于谷中，又形成了许多处水潭，有的水潭上笼罩着淡淡水雾，看起来像是温泉。
让苏雪感到奇怪的是。这里有多处人工修整过的痕迹，而且山谷里有条铺着石板的道路，虽然长了些花草，但还是能清楚地看见。
而那些果树看似随意，却是错落有致地分布在水石之间。
“真美。我们下去吧。”她十分欢喜。
两人来到谷底，苏雪才发现这里比在上边看时开阔得多，水潭边摆着不少光滑的怪石。云非凡将马儿系在一棵大树下，带着苏雪走上了石板路。
“非凡，我怎么觉得这里好像有人打理过？”
云非凡叹道：“应该是将军府的人弄的，程老将军十分喜欢这里，本想建一处雅居，曾经稍微修整过，却未等如愿便战死了。程将军或许是怕触景伤情，便没有接着建。程老将军的墓地就在那后边。”
想起那位威仪正直的程老将军，云非凡心中有几分难过，当年张尚书陪老将军来这里出游，自己也跟着随行，老将军对他就像是个慈祥的长者。
苏雪很讶异，一边和云非凡散步一边说：“怎么又一个程将军？非凡认得吗？”
他摇了下头：“谈不上认得，但现在又有谁不认得，她就是…”
“什么人胆敢来此！”前方的果林中传出一声娇喝，打断了云非凡的话，也让两人同时停下脚步。
“你又是何人？”听对方如此不客气，云非凡反问。
有个深紫色的影子从林间闪了出来：“速速离开此地，不然莫怪我不客气。”
苏雪见她衣服的样式是窄袖胡裙，下身穿着裤子和靴子，腰佩一把长剑，头上戴着的斗笠垂有紫色面纱，就像是电影中侠女的样子。
而她的仪态中透着霸气和自信，语气也极为冷淡并带有几分威严，让苏雪难以猜测她的身份，只觉得很特别。
云非凡听得有些火大，语气也变得冷峻起来：“若是打扰了姑娘，还请见谅，但是否离开此处，却不是姑娘说了算。”
苏雪轻拉了下他的衣袖，虽然有点气这女子的态度，但是也不想与她多犯口舌，他们还有许多地方没有看呢，没必要耽误功夫。
云非凡轻拍了一下她的手，回给她一个不要担心的微笑，随即扬声道：“告辞！”
那女子看见他们的动作轻哼一声：“原来是对小情*人。你们想恩爱找错了地方，这里就是我说了算。”语气带着鄙夷，好像在说两人是来偷*情的。
苏雪的脸涨得通红，云非凡这下子也急了，要知道苏雪现在是男装打扮，被人这样一说，简直成何体统。
他的身体紧绷起来：“姑娘请自重！”
“趁着我现在心情不错；你们赶快离开，若不然休怪我不客气。”紫衣女子一手举起剑，却并未拔出。
云非凡心中有气，冷哼一声：“我不想和你这种女子纠缠。此处是程老将军长眠之地，无礼之人没资格待在这里，请你也离开，不要逼我动手。”
紫衣女子闻言大怒，飞身向前，剑未出鞘，直接向云非凡劈头斩下！
正文、第一百六十四章 程紫依
“雪儿，后退些。”云非凡见这女子向自己动手，伸手要苏雪后退，迎上前去，一个滑步侧身躲过，反手打出一拳。
苏雪退后了几步，无奈地摇了下头。这些练武的人怎么都这样，三句话谈不拢便动手。
那女子见云非凡反击，丝毫没有迟疑，手中长剑化为一道弧形挡下拳势，立刻又变换剑招，向云非凡刺去。云非凡脚下步伐变化得极快，身形微转，擦着剑身闪到了紫衣女子的左侧，同时伸出手去抓她的手腕。
紫衣女子冷哼一声，手腕后缩，连退几步避开了去，随即举剑刺向云非凡的左腰，招式十分连贯，而且凌厉异常。
云非凡身形向后跃起，躲过她这招，却不料紫衣女子只是虚招，在云非凡落下前，长剑已经扫向他的脚踝。
苏雪险些惊呼出声，因为紫衣女子这一扫，云非凡已经没有落脚之地了。
云非凡却露出笑意，脚尖十分准确地点到剑身上，就势又是一跃，潇洒地落在身后的大石头上。
那紫衣女子也跃起身形，跳上那石头，两人又近身过了几招，但因为她的剑始终没有出鞘，云非凡左格右挡，颇能应付自如。
苏雪看了一会，见云非凡似乎只是想教训一下对方；而且紫衣女子也没拔剑，以他的武艺，应该不会有损伤，也就放心地看热闹。
渐渐地苏雪发现这个女子真的很厉害，云非凡几次想夺她的剑都被挡下，还显些被击中。
云非凡对这女子也多了几分欣赏，她的武艺十分了得，并且一直没有拔剑来对付空手之人。
苏雪有点想不明白，紫衣女子好像也不想伤云非凡，却为何刚刚会态度恶劣地要他们离开呢？她是什么人，又为何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正当两人打得不可开交，果林传出一个清亮的声音：“将军。你在哪里，我摘了你爱吃的……”
一个书童模样的少年走出来，用衣襟兜着几样水果，看到那紫衣女子和云非凡在打架。果子掉了一地：“将军……”
云非凡听到这少年如此说，十分惊讶。他猛地抽身跳下大石，后退两步一拱手：“在下刑部郎中云非凡，不知辅国将军在此，打扰之处还请恕罪。”
那紫衣女子垂下剑，跟着跳了下来：“云非凡，刑部郎中？”
云非凡点头道：“是，不知将军何时回的明阳？”两年前，程紫依回到明阳，在庆功宴上。他曾远远地见过她，但最近并未听说她回朝。
苏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这个戴面纱的女子居然就是辅国将军，那可是官位相当高的武将，这怎么可能！莫非她就是云非凡提到的程紫依？听她的声音还十分年轻。就当上了女将军！
“民女苏雪，见过程将军。”
紫衣女子疑惑地问：“你是女的？你知道我？”
“民女久仰将军大名，至于这身装扮，只是为了出行方便。”苏雪向她解释，不过她这次并未特别乔装，仔细看还是可以瞧出自己是女儿身，看来女将军并没有太在意其他人的样子。
云非凡尴尬地摸了下鼻子；这程紫依刚刚还真的以为他们有断袖之癖了。
“嗯。今日是家父忌辰，边关暂时无事，蒙皇后娘娘恩典，我特地回来拜祭。你们又因何而来？”
还没等云非凡开口，苏雪抢先说：“我们也是来拜祭程老将军的。”
苏雪想难怪她心情不好，而自己和云非凡是来游玩儿的。说出来对方一定更不高兴。
“是吗？真是想不到，你们认识家父吗？
云非凡顺着苏雪的话解释：“在下曾和张尚书一起陪同老将军到此游览，当时还和老将军拆了几招，他老人家的英姿在下铭记在心，老将军说在下有空也可以自行来此。后来听张尚书说老将军的墓地在这里。才会斗胆前来拜祭。”
“原来如此，那也算是故交了，既然家父有言，以后此地你们尽可以前来。我要回去了，两位自便吧。”程紫依语气柔和许多。
“是，在下躬送将军。”“民女躬送将军。”
见程紫依带那少年离去，云非凡说：“雪儿可真机灵，幸好我刚刚没有伤到她。”
苏雪撇了下嘴：“是你打不过人家吧，她很厉害呢。”
“我是手下留情好吗？不过她的武艺真的很不错，如果她拔剑的话，还真不知会怎么样。”云非凡发自内心地赞赏。
“哼。”苏雪不再理他，四处观看，顺手摘了些鲜花。
时已正午，阳光火热起来，也有点累了。她和云非凡走到一处水潭边，找了处树荫坐下休息，然后把摘来的鲜花编成了一个花环，戴在自己头上。
“很美，雪儿的手真巧。”
苏雪把花环拿下来，往他头上戴去：“非凡，你戴上给我看看。”
“不要。”云非凡立刻躲开了。
两人闹了一会儿，云非凡拿出点心和水果：“雪儿，饿了吧？”
“嗯，有点儿。”苏雪接过包点心的纸包，打开来放在一旁的石头上。
不远的地方有一个小瀑布，清清的流水溅起朵朵白色的水花，流入到这水潭中，发出十分悦耳的淙淙声。水潭中心处冒着沽沽的水花，应该是地下涌出的泉水，苏雪心想要是能游个泳该多好哇。
苏雪边吃，眼睛边盯着那诱人的水潭，她最喜欢游泳，那种身体感受着流水的按摩，自由自在地在水中畅游的感觉，总是让她念念不舍。
“非凡，我想下水去玩儿。”吃了两块点心，她终于忍不住跑到水边，潭水并不很深，依稀可以见到潭底，试了下水温，微凉而不冷。
“雪儿，会不会有危险啊！”
“这水不深，没事的，而且我带了衣服。”苏雪坐在水边，脱下鞋袜，出来就要玩得开心。何况越早让云非凡习惯自己的作风越好，免得总要装模作样。
“雪儿是有备而来啊！那好吧，我在这儿守着你。”云非凡苦笑了一下，走到水边坐下来。现在的她完全不能用以前的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