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寿话才说完,冷不妨双手被人抓住向后一扭,江寿惨叫一声,他的双臂已经脱臼。外衣随即被撕破,身上藏着的好几只牌掉落在地。其中一只被人用脚尖挑了起来。
抓住江寿的正是那名面色蜡黄的男子,他举起手中的那只三才,扬声说道:“出老千的是江家吧。诸位!这只三才是苏忠原本的牌,这牌背后,还有江家赌场所做的记号。”
苏忠仍不死心,失去理智地大喊:“她还不是出千,另一只天还在荷官那里!”
伊英儿笑着说:“你说那个看起来很像天的吗?那是我用指甲学你们画的啊!荷官,开牌给他们看看吧。”
荷官把剩下所有的牌打开来,果然没有一只是天,这时江寿痛得在地上扭动,苏忠看得目瞪口呆,江老爷大吼一声:“来人!拿下这些前来闹事的人!”
许多江家的打手蜂拥而出,有的冲向苏雪和伊英儿,有些冲向蓝公子和蜡面男子,还有几个冲向齐景轩。
回过神来的苏忠用力将桌子一推,黄澄澄的筹码顿时撒了满地,苏忠冲向苏雪,伸出手就冲她抓去,想着把她当做人质。
伊英儿娇哼一声,将苏雪拉到身后,在苏忠冲到两人面前时,玉足由下往上一踢,狠狠踢中苏忠跨下,让苏忠痛得弯下腰来。伊英儿再一扇敲在苏忠头上,把折扇都敲烂了。
“雪姐,这个坏蛋就交给你啦,放心踹几脚没关系的。”伊英儿冲苏雪眨了下眼睛。同时抽出腰中长鞭,兴奋地迎向围上来的江家打手,她很高兴有了大展身手的机会。
苏雪看见蜡面男子和几个灰衣人,一起对付江家打手,齐景轩和蓝公子站在一块儿,两人身旁有两名灰衣人在保护他们,想来这些都是龙家的人手,人数虽然比江家打手少,却稳居上风。
苏雪回头瞪着趴在地上昏过去的苏忠,伊英儿在对敌中居然还能分心诱惑她:“雪姐,快动脚啊,真的很好玩的!”
咬咬牙,苏雪在苏忠身上踢了一脚,像偷吃东西般很快地收了回来,嘴里念念有词:“这是因为冬儿!”
踹了一脚后,感觉有点意犹未尽,苏雪又踢了一下,这次就从容许多:“这是因为赶我出去!”
苏雪偏了偏头,决定顺从内心的渴望。“这是因为你来要钱!”
“这是因为你没救父亲!”
“这是因为你叫狗子来!”
“这是因为你卖掉老宅!”
“这是因为你又找狗子!”
“这是因为你勾结陈子明!”
“这是因为你叫我乖侄女!”
“这是因为你在我面前嚣张!”
“这是因为…我想要踢你!!”
在灰衣人护送下往苏雪靠近的齐景轩,这时在旁边看得连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他忽然觉得自己无论招惹谁,也千万不能招惹这位貌若天仙的苏小姐。
苏雪终于解气了,抬起头来,发现厅内的战斗也结束了,江家打手东倒西歪地躺了一地,灰衣人完全控制住场面。
蜡面男子拿出一块龙形玉佩,高高举起,江老爷看见后双脚一软。往后坐倒在椅子上,喃喃说道:“龙主令。”
“吾以龙主令宣布,明阳江家,诈赌骗财,更兼恶意袭击赌客,惩罚为逐出明阳城,从此不得再插足赌业。江庆学,你可服罪?” 蜡面男子冷然说道。
江老爷脸色数变,最终仍是低下头来:“谨遵龙主令。”
“给你半天时间收拾。带不走的就留下吧!既已服罪,日后若再生事端,甚至挟怨报复。定惩不饶。明白吗?”
“是,江某知道。”江老爷也不再做无谓反抗,龙家在大宣国的势力根深蒂固,为了身家性命,他也只能服软。
蜡面男子挥挥手,两名灰衣人将厅堂大门打开。更多灰衣人涌了进来,江老爷才庆幸自己的正确决定,不然今天怕是难以生离此地。
齐景轩见大势底定,走到江老爷面前说:“把银票和地契交出来。”
江老爷无奈点头,转身往内堂走去。苏雪、齐景轩、伊英儿、蓝公子还有两名灰衣人都跟在他身后。
江老爷拿出从齐景轩、陈老爷、蓝公子三人收来的十五万两银票,再取出三万两银票。然后想了想,拿出苏忠的所压的宅地契和借据来,一起交给齐景轩。
“银子就十八万两?还有江老爷你竟然想坑我,不该给在下一些补偿吗?”齐景轩相当不满。
“这两万两是苏忠借的,字据在此,诸位可以向他或陈将军府讨要。至于补偿,齐公子您大人有大量…”江老爷陪着笑脸。
一直旁观的蓝公子插话了:“刚刚说带不走的留下,江老爷没听清吗?这宅地契既然押了就是江老爷的,有本事尽管把宅子带走,我们只要银子。”
江老爷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拼命哀求,这种逃离的时候,他就希望能多带些银子在身边。更何况江家开销庞大,讨债又多是逼迫受害者签下字据,所以才急着坑杀肥羊,府里根本没有五万两现银。
最后还是苏雪说话了:“你把逼迫別人签下的字据,全部交出来,我们就收下这房地契。”
江老爷看看四人身后那两个灰衣人,黑着脸拿出两三个盒子,里面装满了字据。原本他还希望能矇混过去,也许将来能够低价将这些字据转卖出去,现在看来,顾不上了。
齐景轩把宅地契拿给苏雪,将银票收好,和蓝公子捧了盒子,带着苏雪和伊英儿回到大厅。蜡面男子看见他们出来,头也不回地往门外走去。苏忠不见人影,也不知道是被抓了还是逃走了。
四人来到齐景轩的马车上,蜡面男子已经坐在上面,马车虽然宽敞,五人共乘仍然有些拥挤,苏雪和伊英儿坐在一边,三名男子坐在一块。
齐景轩笑着说:“苏小姐,伊阁主,我为你们介绍一下,这位是蓝桥一,是祥云酒楼的少东。”
“蓝公子,幸会。”苏雪问候了声,伊英儿只是点点头。
蓝桥一向两女抱拳施礼,随即看向齐景轩:“小齐啊,银票和分红可以拿出来了吧,要是被我爹知道,我拿了这些店里的救命钱出来,怕是要打断我两条腿。”
“我记得有人到最后,好像输得只剩下几千两银子。”齐景轩挑了下眉毛。
“那…那还不是为了帮你们吗?不管了,银票先还我,分红随便你给就好。”蓝桥一哭丧着脸。
齐景轩将五万两银子交给他,看了看蜡面男子说:“龙兄,苏小姐的府邸不说,这次赢了八万两银子,还有江家赌坊逼迫別人签下的字据。你看…”
“我要两万两和字据。”龙逍遥冷冷回话。
齐景轩摸了摸鼻子:“好吧,那苏小姐和伊阁主就各得两万两,在下和小蓝各拿一万两。”
苏雪有点惊呆了,她做梦也没想过,自己一下子能赚这么多钱。“这,我也没做什么,而且我有拿回苏府了。”
蓝桥一心情大好,笑着说:“苏小姐別谦虚了,能够连续拿到至尊宝和天地至尊,你简直就是明阳女赌神!”
这话听得苏雪也有些飘飘然地,却听到伊英儿说:“才不是呢!那个女荷官早已投向龙家了,不然怎么能要什么牌来什么牌。龙家平常可不玩弄这些狡狯,这次是以赌破赌才这么做。”
龙逍遥加了句:“十赌九骗,大家钱多的话,随时欢迎来快活林找我。”
苏雪手中拿着宅地契,心里无比高兴。虽然只是短暂扮演一次明阳女赌神,这感觉已经足够让她终身难忘。
自己终于解决掉无良二叔,只剩下解除婚约和营救苏父了。
正文、第六十九章 渣男欺凌
苏忠醒来时,发现江家的人都投降了,江寿倒在地上好像昏了过去,蜡面男子在一旁冷冷瞪着他。苏忠吓得连滚带爬地跑向大门,不过并没有任何人上来阻止他。
逃出江家,他才注意到自己遍体鳞伤,浑身疼痛。想到苏雪儿应该会带人去收府邸,加上他将所有现钱都挤出来当本金,也不用再回苏府了。苏忠不知道要怎么面对陈将军府和江家,更怕苏雪儿对付他,决定在城门关起前出逃。
到了城门,他才发现门已经关了,想离开时却听见陈子明的声音。
“这不是苏二老爷么!怎么会弄成这副鬼样子?”
~~~~~~
苏雪并没有直接去收府邸,她和齐景轩在伊英儿那里庆祝了一下,回家美美地睡了一觉,第二天才带着冬儿和德平香莲前往苏府。宅邸内早已人去楼空。
苏府的格局属于二进式院落,进了大门是一个宽阔的庭院,对面的是一摆正房,庭院左右侧有两排厢房,听冬儿说,那是客房以及管事和仆人的居所。
正房坐北向南,前边有门廊,中间是两扇朱红色的格栅门。入门便是厅堂,两边的屋子门向着厅堂而开,左侧原是苏父的卧室,右侧则是书房。
正房的两侧有夹道,可以通往后边的院落。后院格局和前边差不多。规模却小些,后院的正房就是苏雪的闺房,两侧厢房是婢女的住所。后院中央是个小花园,园中有小亭,花园里原本该是种着花木,此时只有一些杂草。
总的来说房子没什么变化;灰红色的砖墙;靛蓝色的屋瓦;朱红色的门窗和柱拱,和她上次匆匆一瞥见到的差不多。
苏雪有些感慨,她刚到这里时。就被人从这里赶出去,如今她终于连本带利地和苏忠把这帐算了。
苏雪先到她的闺房看了一眼,可以说是没有下脚的地方,只好退了出来,等收拾好再说。
“小姐,每间屋子都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冬儿噘着嘴说。
苏雪听了淡淡一笑:“冬儿,就当是家里遭了贼就是。”
冬儿歪头想了下说:“小姐说的是,二老爷就是个贼,还是个不要脸的贼。”
苏雪白了她一眼:“贼哪有要脸的!你们先简单收拾收拾吧。回头需要添置什么再去买,反正我们暂时先不搬回来。”
“小姐,不搬回来么?”冬儿问。
“嗯。先把伞坊的事都弄好再回来。然后老宅那边就交给严公子打理。”
冬儿一听惊讶地说:“小姐,那严公子就不和我们住在一起了?”
“你想和严公子一起住? 那我把你嫁给他就是了。”
冬儿的脸一红:“哎呀小姐,你不要取笑冬儿了,没有这回事。”
苏雪又回到书房,房内有一张乌漆书案和几把椅子,还有一个多宝阁。上边摆满了书籍。书案的抽屉被打开了,两把椅子还倒在地上
“冬儿,你去忙吧。放心,会有很多机会让你见严公子的。”
冬儿“嗯”了一声,不好意思地跑开了去。
苏雪看看那些书。多是经史子集,也有些奇案轶事。名人传记什么的。想到冬儿她们的卖身契,明知希望不大,她还是把书桌和书架大概翻了一遍,结果一无所获。
想起手里还有些工作未完,她离开书房,招呼了德平:“我们先回去,下午你们再过来收拾。”
她这些天一直在忙着别的事;王家、杨老爷和何娘子那边,算是有些怠慢了。虽说这种工作,她应该不会做太久了;但答应下来的,总要弄出来。
吃过午饭,德平载着冬儿和香莲去苏府收拾打扫,苏雪坐在院中继续忙着存下的工作,过了一会儿,听到外边有人敲门。
来人竟是陈子明,苏雪挡着门,冷淡地说:“你怎么又来了!”
陈子明见苏雪没有让他进去的意思,皱了下眉:“你是我未过门的娘子,别人来得,我就来不得吗?”
苏雪也不想和他在门口吵,转身走回桌前,拿起笔继续画画。“陈少将军请便,不过小女子实在忙,怕是没空招待你。”
陈子明坐到桌前,良久没有开口,这让苏雪有些奇怪,抬起头便看到他满脸狐疑的盯着自己。
苏雪被他看得不自在:“陈少将军找小女子有事?”心里又补上一句:有话快说,有屁快放!省的在这坏人心情。
陈子明说:“听说你和龙家搭上了关系,还赢了不少钱,应该分到许多银子吧”
苏雪秀眉微挑:“少将军消息好灵通。”
陈子明说:“这事儿明阳城都传遍了,雪儿,你这样我很为难!”
“陈少将军,这场赌局你们也有份啊!”苏雪冷笑,原来这陈少将军赔了钱又丢了脸,是来她这里发牢骚么!
“雪儿,那是苏忠胡说的,我怎么会参与那种事!我只是担心流言传多了不好听,你又得了许多钱,可能会引来匪盗。”
苏雪把笔往旁边的笔筒里一扔:“那以陈少将军的意思,我是不是该把钱送到陈府去安全呢?”
陈子明被苏雪一言说中心事,有些尴尬地说:“雪儿,我是替你着想。”
“不必了,我现在过得很好,陈少将军没有别的事,我要出去了!”苏雪站起身来。
“雪儿,那我就直说。以后你有什么事,和谁来往,最好先和陈府打个招呼。”陈子明也激动得站了起来。
“少将军,我做什么,见什么人,还不需要向你汇报吧!再说,我的事儿,陈府帮过忙?”苏雪鄙夷地说。
陈子明瞪视了她片刻,坐了下来,语气忽然放软了许多:“雪儿,总之你不要再和那个齐景轩走太近!我和我爹说了,下月迎你进门儿,你放心,我一定把婚礼办得风风光光的。”
苏雪一听这话,脑中“嗡”的一声,她免强自己冷静下来。“少将军,此事不急,我父亲还在牢里,我怎么能嫁人呢?你这时娶我,也不好看吧。”
陈子明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知道这情况,但他已经不能再等下去了:“本来早该娶你过门儿的,总不能让你这样等下去,我想别人也会理解。”
“别人!我管别人做什么?只要我父亲一天不出狱,我便一天不嫁人!”苏雪坚决地说。
“雪儿,越是这种时候,你越该嫁给我啊。”陈子明却笑了,他才不会等到苏义出来呢!且不说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如果出来了,冲着苏雪儿现在对他的态度,还不让苏义把这婚给退了。
“陈少将军,我说了,我父亲不出狱,我绝不嫁人!你想办婚礼就自个儿办,只是休想我上轿!”
陈子明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就算是绑,我也会让你乖乖嫁给我。”
苏雪气白了脸:“拿开你的脏手!”
陈子明却攥得更紧了,站起身想一把将她拉到怀里。苏雪一只手被他抓住,只好用另一只手拼命想推开他的身体。
“雪儿,你最好记住,你是我的人!”陈子明用空着的手抬起她的下巴,探下头前去想亲吻苏雪。
苏雪见他的脸孔凑过来,奋力挣扎了一下;用没被抓着的那只手,狠狠地甩了他一巴掌。
陈子明的脸上立刻出现了几道红印,他眼中泛起兇光,原本那只手握得更紧了,另一只手抓住苏雪用来打他的手;两手一起用力,将苏雪的手扭到了她背后,身体欺上前打算抱住苏雪。
苏雪心中又厌恶又愤怒,抬脚给了他一记,但陈子明已经有所防备,用腿轻松挡下后,就要将苏雪整个身体压在桌上。
感觉他的身体贴向自己,苏雪拼命扭动反抗,大喊道:”陈子明,你放开我!”
陈子明停下动作,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贱笑:“哼!雪儿,我真是越来越喜欢你了,以前怎么没发现,原来你是只小野猫啊。”
“陈子明,你想怎么样!”
“雪儿,你早晚是我的人,为了让你明白这点,我现在就要……唔!”陈子明话没说完,便被人扳转身体,脸上随即重重挨了一拳,踉跄着向旁跌去。
苏雪跳起身,发现是严清远,连忙躲到他身后说:“严公子,替我把他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