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品男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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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品男优- 第4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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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展牧原一下怔住了。这两年来,他已经推翻了所有的人生信条,只为活而活着,哪里还谈得上什么意义。
  
  “我心已死,”冷月低声说,“一切已经没有意义。”
  
  展牧原想劝两句,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所以,一句也说不出口。两人一前一后出了房间,走过大厅。
  
  伴月跑过来抱住冷月的腿:“义父……”
  
  相比展牧原这个亲生父亲,他还是跟冷月亲,喜欢跟他撒娇,冷月弯腰把他抱起来。
  
  “一边玩去吧,”展牧原说,“我和你义父有事要出去。”
  
  “不嘛,伴月也要去嘛!”伴月嘟着小嘴。
  
  “乖,义父回来给你带好吃的。”冷月亲亲他的脸蛋儿。
  
  “我还要火车……”
  
  “你都有多少火车了,还要火车?”展牧原皱着眉头,他是不宠孩子的。
  
  “我要建个火车站啊!”伴月理直气壮地说。
  
  “不行!”展牧原拒绝。
  
  “义父啊……”伴月摇着冷月的脖子。
  
  “你听话,义父给你买。”冷月安抚着他。
  
  伴月藏在冷月的脖子后面,冲展牧原做鬼脸。展牧原把他从冷月怀里拽出来,双手擎着交给佣人:“看好少爷,别让他乱跑。”
  
  “是。”佣人赶紧抱着伴月走开,伴月又踢又闹,尖声叫着要义父。
  
  “你对他也太严厉了吧?”冷月说,他和展牧原并排往外走着。
  
  “我对他严厉有什么用?佣人惯他惯的不像!”展牧原拉开车门,“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三天两头挨打。”
  
  “原来你是你老子揍出来的。”冷月绑上安全带。
  
  “所以我才有野草一样旺盛的生命力。”展牧原半真半假地说。
  
  “你也有磐石一样坚硬的心。”冷月直视着前方。
  
  展牧原抬头看他一眼,又继续发动车子,心底深深叹了口气。
  
  此时正是春末,狮子山上草木葱茏,岩壑含翠。殿宇亭阁隐现在参天古木之间,蔚为壮观。
  
  展牧原和冷月走到山门外,狮子山旅游区归属的昊天集团老板王子辰就亲自出门迎接了。
  
  “很不错啊。”展牧原跟王子辰握了握手,又伸手向冷月,“这位是我的朋友冷先生。”
  
  王子辰又连忙与冷月握手。
  
  “仪式还没有开始,我们先进去坐坐。”王子辰将两人向里面让。
  
  “几点开始?”展牧原问。
  
  “九点十八分。”王子辰说。
  
  展牧原看看表:“就剩下十分钟左右了。”
  
  “唉,云光寺的尘空大师架子大得很,提前一分钟都是不肯的。”王子辰说,“要不是我跟他师傅法荼长老交情匪浅,还请不到他呢。”
  
  “这年头,连和尚也摆起架子来了。”展牧原冷笑。
  
  “可不是?”王子辰叹息,“这个尘空大师,年龄虽说不大,却是个真正的高人。名利权钱,皆为粪土。你拿什么砸他都不好使。我只好用他师傅压他了。”
  
  两人闲话着,时辰就到了。一个秘书模样的人跑进来,对王子辰说:“王总,尘空大师来了,就在山下。准备迎接吧。”
  
  “你看,一分不差吧?”王子辰点点自己的手表,然后大手一挥,“出山门迎接。”
  
  刹那间,幡伞游动,梵乐悠扬。王子辰带领着众僧人在山门外列成两队,迎接尘空大师。展牧原和冷月站在王子辰一旁,也想看看这个很难请的尘空大师究竟是何方神圣。
  
  从山下到山门的台阶,有几百级之多。几分钟之后,只见一行人在玉阶下露出了头脸,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位月白僧衣的年轻和尚。他衣袂飘然,身姿孤洁,如九天下落的一片游云。他边走边对台阶两旁向他施礼的僧众还礼,从容优雅,超然化外。
  
  慢慢的,他离得越来越近,面目也越来越清晰。
  
  只见他目如朗星,唇红齿白,面容沉静如娇花照水。所有人都吃了一惊,世间竟然有如此美丽的和尚……
  
  “咦?”冷月凝视着台阶上步步行来的和尚,激动得脸孔都白了,“这,这不是……”
  
  他抬头去看展牧原,只见展牧原整个人已经呆若木鸡了。
  
  这仙风道骨的小和尚正是失踪了两年的倪洁安。
  
  恍惚间,倪洁安已经到了山门前。王子辰跨前几步,双掌合十,对着倪洁安一躬身:“尘空大师能来,王某三生有幸!”
  
  倪洁安单手还礼:“阿弥陀佛……”
  
  听到倪洁安的声音,展牧原浑身一激灵,忍不住就要冲出去。冷月紧紧抓住了他的胳膊,刚想说什么,眼角忽然掠过一个熟悉的身影。他抬头四下寻找,只见那个身影背对着他,站在一棵古树旁打电话。
  
  宽肩,细腰,长腿。笔直,流畅,如云。
  
  冷月呆了,不由自主地松开了展牧原。
  
  展牧原获得了自由,立时向倪洁安冲去。可是倪洁安已经被王子辰引向法堂。他扒拉着僧人居士,努力向倪洁安挤过去。挤到前排,发现开光仪式已经开始,场面庄严神圣,容不得他放肆了。
  
  他只能站在僧众前方,目不转睛地凝视着心如古井的倪洁安,心里一阵紧似一阵地战栗着,眼前恍恍惚惚,泪水湿了又干,竟是有点支撑不住的光景。
  
  倪洁安却并没有看见展牧原。他走到大殿正中,正对着佛像,从侍者盘子里摸起一支饱蘸朱砂的毛笔,朗声说:“我佛再现狮子山,清净庄严呈妙颜。喜舍慈悲皆具足,光明闪耀照人寰。点眼眼通,一切皆明见;点耳耳通,返闻闻自性;点鼻鼻通,妙香遍法界;点舌舌通,法音清净妙;点身身通,三界随化现;点意意通,通达无量义。”
  
  而后,他拿朱砂笔向佛眼的方向做了一个点的动作,大喊一声:“开!”
  
  此时钟鼓齐鸣,僧人居士顶礼三拜,仪式结束。
  
  山门外,冷月呆呆地凝望着那个让他心碎的背影儿。那个背影儿毫无察觉,依然背对着他,一只手插、在裤兜里,意态潇洒地讲着电话。
  
  冷月一阵风儿般地扑过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身,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脊背上。
  
  那人身子往前一晃,似是吓了一跳。他轻轻地回过头:“先生……”
  
  冷月抬脸一看,愣住了。那人的目光接触到冷月的脸,也愣住了。
  
  两人对愣了半响,冷月迟疑地松开了双臂,巨大的失望让他几乎是心力交瘁了。这不是边城。虽然他容貌的俊美与边城不相上下,但这确实不是边城。他的皮肤是健康的柔蜜色,光泽流丽的。五官精致,透着一股子儒雅的英气。
  
  “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冷月说。
  
  “没关系。”那人微微一笑。
  
  这一笑,冷月又怔住了。虽然他的五官与边城没有丝毫相似之处,但是一颦一笑间那种风韵气度,却是如出一辙的。冷月摇了摇头,他一定是太思念边城了,才会有这种错觉。
  
  他的声音比边城要低沉一些,语速语感皆不一样。但就是说不出的神似。
  
  “你的脸色不太好……”那人伸手想扶他。
  
  冷月摆了摆手,抱歉地笑了一下,转身向山门里走去。他的步子是如此沉重,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将他压垮。
  
  




66

66、回首红尘 。。。 
 
 
  仪式结束以后,展牧原仍是无缘得见倪洁安,因为他立刻被众人簇拥着去了方丈的禅院,与众僧说法。
  
  展牧原在禅院外徘徊许久,一颗心滚烫地翻腾过,慢慢又沉静下来。没死就好,没死就还有希望。他抬头看看山顶一尊大佛,合起手掌,遥遥下拜。感谢佛祖,倪洁安还活着。
  
  “世上真的有佛陀吗?”冷月从不远处走了过来,站在展牧原一旁,遥望着大佛。
  
  “你怎么了?”展牧原看着他惨淡的脸色,“怎么好像突然大病了一场。”
  
  “佛祖为什么让一些人幸福,而让另一些人痛苦?”冷月呆呆说,“佛祖也偏心吗?”
  
  “你倒是可以问问倪洁安。”展牧原揽住他的肩膀,“走,我们到庙里看看。”
  
  走到一处大殿,只见游客络绎,人声熙攘,他们便站在外面观瞻,没有进去。这时三五个青年男女,疯疯癫癫地打闹着过来了。为首一个络腮胡子的男人揪住一个小和尚说:“找你们住持来跟我说话。”
  
  小和尚见来者不善,便一溜烟儿跑着去找住持和尚了。
  
  不多一会儿,住持和尚连同王子辰,倪洁安一行,远远走来。住持和尚上前施礼:“不知施主有何见教?”
  
  那络腮胡子冲他笑了笑,忽然掉头,噗的一声将一口唾沫吐在佛像身上。
  
  住持和尚又惊又怒:“你这是干什么?怎么能向佛像吐唾沫?”
  
  络腮胡子不以为然地说:“你让我向哪里吐?”
  
  住持和尚立刻觉得这厮话中有话,定是有个根由。但不敢妄然接招。正尴尬着,倪洁安高宣了一声佛号,朗声说:“禅友,我与你道。”
  
  络腮胡子上上下下打量了倪洁安一圈儿:“你就是鼎鼎大名的尘空大师了?嘿嘿,我今天就是冲你来的。”
  
  倪洁安向络腮胡子打了个问讯:“请指教。”
  
  “不让我吐佛像,你让我吐哪里?”络腮胡子问。
  
  “禅友的意思是,天地虚渺,佛无处不在。小僧自然也找不着无佛的地方给你吐。只能帮你洗了。”
  
  倪洁安从侍者手里接过一瓶矿泉水,拧开盖子,尽数倒在地上。
  
  络腮胡子哈哈一笑:“行,不愧是佛道精深。我是景春禅社的社长,希望尘空大师方便的时候,可以前往赐教,不胜荣幸。”
  
  “虽然我出家后一直参禅,但也只是在禅海边湿了湿脚而已,谈不上赐教,一起探讨罢了。”倪洁安微笑说。
  
  络腮胡带着几个禅友,向倪洁安行礼告别。
  
  “他们这是来砸场子的吧?”王子辰流氓大亨出身,怎么也改不了满身的匪气,“尘空大师,今天可多亏有你压阵,不然还真被人耻笑了我狮子山无人啊!”
  
  “哪里。”倪洁安不与人客套。
  
  “我的倪洁安真是长大了……”展牧原有点出神儿地说。
  
  “成长往往要付出残酷的代价。”冷月一闪眼,又在人群里看见了那个酷似边城的男人。那男人也看见他了,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点了下头,算打过招呼。
  
  不知不觉中,已经到了午饭时间。
  
  饭局就设在狮子山的落霞山庄里,入席的都是当地有头有脸的人物儿。
  
  倪洁安理所当然被让上首席。他推诿不过,只好坐下。放眼一圈,大多都是熟面孔,想必他们对他这张脸也并不陌生。只是当日的倪洁安,和今天的尘空大师实在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纵使是极像,也没有人敢做准儿。
  
  客人基本上已经坐齐了,只有四个位子依然空着。不一会儿,展牧原带着冷月迈进宴会厅,王子辰站起来说:“展兄,你干什么去了?就等你了。”
  
  倪洁安脸色一僵,不由自主地回了头,与展牧原结结实实地四目相对了。
  
  空气好像变得稀薄了,展牧原能感觉到倪洁安的恍惚与颤抖。他微微一笑:“尘空大师,别来无恙?”
  
  倪洁安修身已久,定力非比从前,很快就冷静下来。他双掌合十,对展牧原微一点头:“阿弥陀佛……”
  
  展牧原眼睛注视着倪洁安,身子已经挪到椅子边上,坐下。倪洁安微微松了口气,抬起头,刚要回身坐好,目光又接触到了冷月。似喜似悲的情绪在眼睛里一闪而过,倪洁安张开嘴,冷月感觉一声“哥”马上要冲口而出。但倪洁安及时打住了自己,再次合掌低首,说了句:“施主……”
  
  大庭广众,冷月不能说什么。只能点了点头,坐到展牧原一旁。
  
  席上只有两个位子是空着的了。王子辰嘟囔着怎么还不来,一边拿出了电话,刚要拨出去。射月和那个酷似边城的男人,一前一后走了进来。
  
  “哎呀,我的边小公子,你怎么才来啊?”王子辰连忙为他拉开椅子。
  
  倪洁安认得射月,心想今天这场面真不该来。但已经来了,又无法中途退场,只能硬着头皮静坐。
  
  射月说了几句抱歉的话,又一指酷似边城的男人说:“这位是我的朋友齐轩,刚从韩国回来。”
  
  齐轩与众人点头握手,紧挨着射月,在冷月身边坐下了。射月一伸脖子看了看冷月,脸上是真实的欢喜与冷酷。冷月给自己点了一支烟,长久地凝视了射月。就像那是一盘菜,他仔细掂量着要怎么吃。
  
  齐轩偏过头,拦截了冷月的目光:“你的脸色比刚才看起来好些了。”
  
  “多谢关心。”冷月一笑,轻轻吐出了一缕青烟。他喜欢他跟他说话的样子,像极了边城,让他忍不住有点迷乱。
  
  “还没请教尊姓大名?”齐轩一眨不眨地看着冷月的脸,好像怕没看够就消失了似的。
  
  “冷月。”冷月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灰。
  
  “你的名字让我想起一句诗。”齐轩说。
  
  “什么诗?”
  
  “冷月照边城,钟笛奏晚声。”齐轩说。
  
  冷月一愣,抬眸看向齐轩。而齐轩已经转过脸,和射月低声说话了。
  
  酒过三巡,话也多了。大家就抑制不住对和尚的好奇了。
  
  一个老板打着酒嗝说:“我说了你别介意啊,尘空大师。你长得真像我认识的一个人。他是个不学无术的公子哥儿,还闹出了天大的绯……”他话没说完,王子辰在桌下狠狠踩了他一脚,同时掠了展牧原一眼。
  
  那老板这才记起展牧原也在桌上,依然是打着酒嗝,遮遮掩掩地:“真他妈像……但他不如你,你是大师,他是草包,呵呵……”
  
  展牧原似笑非笑地端起酒杯,啜了一口,同时用眼的余光扫了倪洁安一眼。倪洁安专心喝茶,头不抬眼不睁,就像说的不是他。
  
  “你喝醉啦,”王子辰拍了那老板一掌,转向倪洁安,“尘空大师,我想问问,你们出家人为什么要禁欲啊?”
  
  倪洁安放下茶杯,坦然说:“爱情是自私而排他的,恋人之间必须彼此忠诚。陷在爱情里,便达不到博爱的高度。而我们出家人,要把心中的爱献给众生,因而要禁情、欲出三界。”
  
  展牧原晃着酒杯,轻声笑了笑:“大师,抛却凡尘,一了百了,算不算逃避责任?”
  
  倪洁安看着展牧原:“那要看你把什么当成你的责任。如果你把家庭事业当成你的责任,出家便是逃避了;如果你把替世人解惑当成你的责任,那么出家就是尽责了。”
  
  “那你把什么当成责任呢?”展牧原问。
  
  “我是逃避了,但不想一错再错,只能将错就错。阿弥陀佛……”
  
  展牧原点头还礼,心里却沉甸甸地坠下去。倪洁安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他不会回头了。他要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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