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偶尔也例外,比如,他拿爱人的外套当被单盖在身上睡觉时,他会睡得比较沉。
他说,“政庭,你的衣服,有你的味道。”
所以,如果他喜欢的味道一旦被拿走,属于他熟悉味道一旦消失,那么安沉于睡梦中的人,也会跟着苏醒。
蓝政庭坐到沙发边沿,他低头看着自家关总的睡相。
当伸手,拇指触摸沉睡的人的嘴角,关泽予有了一点点反应。
他的脸一侧,想要靠近,蓝政庭微微一笑,他圆滑的指腹,恋恋不舍般,来回轻摩着沉睡的人的嘴角。
记得,以前的关总裁,他唇边,毫无亲切友善的温暖笑意,他给人的感觉总是疏离而冷漠,那时候,没有人会认为,像这般冷酷无任何流艳史绯闻闹剧的知名企业总裁,他有一天,好看的唇边会挂上温暖的笑。
最终,能改变这个人的人,却是当初被认为是冠鹰的对手,映辉的总裁。
在开始,他们是对手;
到期间,他们成了合作伙伴;
直到现在,他们终成对方缺一不可的一生伴侣。
这一路上,蓝政庭都在目睹冠鹰总裁的变化。
关泽予已经变得很幽默,他喜欢笑,他不再那般冷酷无情;他变得亲和温情许多,他不再是那般冷酷得不近人情。
他变得,有些花言巧语,特别地喜欢和自己爱的人,说一些简单直白的情话,他变得,越来越讨女人喜欢,她们钦慕爱慕他,他成了富有涵养并集魅力的男人,他……
蓝政庭不曾说,泽予,你的这些改变,让很多人,感到震惊,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蓝政庭不想说,“泽予,其实,你为我改变得更多,只是,你没有发觉。”
“你的处事方式,你的言行举止,你的作风态度,都在慢慢的改变,你说,我们强势是必备,但这不是我们必然长久执行的策略。”
“所以,你比我更能把握,把握住分寸,而我,所作的改变,相对于你,微不足道。”
蓝政庭俯下身,他低头吻了吻沉睡的人的眉心,他趁他睡着之际,如此细数心里的感触。
一个人,总会为了另一个人,做一些他自己意想不到的改变,从而磨合出两个人之间的深情。
蓝政庭收回手,被打扰的人,他还在沉睡。
蓝政庭四顾了一眼,他想,该去给摆设在室内的盆栽浇浇水。
他起身去打了半桶水,再拿出一小块四方形白色毛绒巾,还有一瓶植物营养液。
他细致认真的开始他所不擅长的园艺事业,给盆栽清理,给它滴灌营养液,不论是水分的浇灌还是营养液的滴灌,都须适度的应用,不过量,也不要太少,这是熟练养花养草的师傅传授的要识,映辉的总裁熟记于心。
本来,他不是很喜欢植物,只是,某一天的周末,他和关泽予一起出去逛街,他们在闲逛到无聊时,关泽予突然说,想买盆栽回家绿化。
他说,“我这么做,可不仅仅是为了观赏。”
蓝政庭当时站在街道上,他左看一眼,再右看一眼。
他很不乐观的发现,他和自家的关总,走到了花草店铺密集之地。
关泽予把爱人拉到车上商量,他解释说明:
“政庭,我真正的目的,是希望,通过栽培它们,然后让它们见证我们生活的点点滴滴,如果,我们养好它们,它们花容叶茂,那就说明,我们生活得很好,若然,那就是,我做得还不够好。”
当时,关泽予抱着爱人,他如是的解释说明了一通,他竭尽全力想说服不会栽草培花的蓝先生陪同自己去买这些花花草草。
他说,“难道你不想让它们代表我们经历风雨,以弥补我们过去没有得早点在一起经历风雨的缺憾?”
关泽予厮磨着无动于衷的蓝总,他不认为,自己的解释说明没有说服力,因为,他很欣喜的看到总不轻易蹙眉头的蓝总裁,他紧蹙了眉头。
蓝政庭面对自家关总这种软磨硬泡的手段,基本可以淡定的回应。
说起来,其实冠鹰的总裁,他有时候的行为,真是让人很难理解。
“政庭,你觉得怎么样?”
“我……”他真的不会管理这些东西,要他管理事业,可以成就非凡。
“我们买吧,好不好?”
“……”
蓝政庭很纠结,为什么关总会有这么热切的闲心,居然想买盆栽回家,他们两个大男人,哪有那份闲暇余光去照顾这些观赏植物!
“政庭。”
“泽予,你就那么喜欢给这些没有感情的植物动物,赋予这么强大意义?”
“谁说它们没感情,政庭难道没发现,草地里通常都有标志牌,说请勿践踏草坪,它们会疼。”
蓝政庭正拿起放在车头的一瓶矿泉水喝,他刚喝进去一口,险些就咳出来。
关泽予视而不见,他更不认为,自己说的话,有欠妥之处。
蓝政庭当即接过自家关总递给的纸巾,他擦干流出瓶口的水。
“泽予,你能说一下吗,为什么,你自从和我在一起后,经常会生出这些,奇怪的想法?”
养植物,为了让它们见证他如是彼此幸福;养动物,买了两只羽毛斑斓的彩雀,然后将其吊在园子里的大树上,就那么看着它们沐浴风雨,接受光照日晒,而饲养的主人,还解释说,这是让它们,补偿我们没有得以早一点相遇一起经历风雨的遗憾。
蓝政庭还想喝水,而坐在一旁的冠鹰总裁,他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解答,“因为,有你在我身边。”这是他灵感来源的最主要原因!
因为,“我有你,所以,我觉得,过生活,需要寻找一些东西,挖掘一些乐趣来满足我们的单调的生活。”这,可是如今冠鹰总裁不再繁忙于工作的主要恶果!
蓝政庭皱着眉头,他忘了喝水,等他低头看到自己拿的水,他还想说什么,表示不同意的话,介于上次养的两只彩雀饿死非命,他觉得,他们绝对养不活一盆植物,尤其是那种放在房间里,没办法找人打理的盆景。
所以,“我……”能不同意吗?
作者有话要说:
☆、第06章 犹豫
“政庭,走吧,我们下去看看。”
关泽予还未容思考再三的人作出决定,他拉起他的手,即刻下车。
“政庭,我们买两盆,你买一盆,我买一盆,凑成一双。”这也叫,双双归家!
蓝政庭剑眉微挑,他决定不置予任何的驳论。
他深懂得,在这种关键时刻,自己任何的言语都已不符合自家关总的话语权。
关泽予把爱人拉下了车,他拉着爱人风尘仆仆……哦不,是拉着爱人成双入对,在外人看来他们就是天生一对出世无双的……他们一起走进了花店里。
关泽予携着自家的先生走进到处是绿叶繁花的店内,他问,“服务员,请问什么植物最好养?”
店里的服务员,姑娘人家,正值芳华年纪,她思春的季节没过,当抬头看见是两位高大英俊的先生走进来,她整个人一下子来了精神,原先还一副萎蔫渐近枯萎的面貌一扫无踪。
无精打采的她当即是一喜,接继又是一愣。
那一刻,无声碎掉的心,就宛如万年寒冰遇上了万年炎火,冰雪消融后,烈火焚烧,连带瞬间热烈动荡的情意也被焚毁得一干二净。
她笑容有点僵硬问,“两位先生,请问你们……?”只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她就这么尝尽喜不自胜后失望透顶的苦。
她觉得,他们太能打击人类弱小的心灵,要知道,如今的女人都愁着能不能嫁个好男人,可他们让那些急切想要找到好男人的美女们见识到了什么叫现实已经脱离了人生的轨道!
如此英俊挺拔的男子,他们的手与手紧搭在一起,这还真是让无数剩女心碎的基情!
“额,两位先生,你们好,欢迎光临我们的花荣店,请问,你们中意什么类的观赏植物呢?”
作为服务员该具备的职业笑容,到底是焕发了光彩,可也许是她转换得太快,以致刚才无暇顾及的蓝政庭,他转头正视一眼女孩,他发现她的目光,正游移在他和自家关总牵在一起的手上。
蓝政庭正想条件反射性抽手,但转头,看到自家的关总正认真的寻找合适的盆栽,他终没有任何动作。
有时候,映辉的总裁对于关总裁提出的反常行为,他感到心里暖和。
那是他们在一起后才有的生活趣味,他该觉得幸福,他从未否定这种事情的生发,让自己难堪,因此,当转眼,只顾爱人以后,蓝政庭指了指一盆袖珍椰子。
“它看起来不错。”
关泽予抬头看了一眼,他最后,真的就买了一盆袖珍椰子,他说,“它长得还真是玉树临风。”就像映辉的总裁,他说,“我对他一眼钟情。”
关泽予转头凝视着爱人说出了这句话,他没说,他是对今生唯一爱的人一见钟情。
蓝政庭此时还不知道关总裁说的这话有什么意思在里面,他当然更不晓得什么植物适合男人养,他多看一眼关泽予选的盆栽,他想自己自然不能养花,再说他也不会养,买花绝对不合适,那么,“就买它吧。”
一株黑金刚橡皮树盆栽,他觉得,它看起来,长得也很英俊潇洒。
关泽予转头观赏爱人挑选的黑色金刚橡皮树,黑金刚叶子厚,枝干硬,风姿也挺俊,堪比悬崖上的傲然孤松!
“但,它和我比,我们谁更潇洒?”
关泽予问得突然,蓝政庭一时反应不过来,他愣是错愕了良久才问,“你这是自夸还是自信的体现?”怎么就和一株黑金刚橡皮树的盆栽较起了真?
“政庭想否定。”
“不是。”
蓝政庭想很实在的回答,他想表明,在我心中,泽予从来都是英俊潇洒的人,仅此唯一,不然,映辉的总裁也看不上眼!
“那就是说,我比它?”
“嗯,你比它,温暖。”
蓝政庭说完,他赶紧上车。
关泽予反应有些迟钝,他过了很久,才领悟蓝总的话里,是什么意思?
那本来就是,只有他给的依靠,他才觉得温暖,若是其他人,就不行!
蓝政庭小心翼翼的照顾着眼前的黑金刚橡皮树,它和袖珍椰子,分别被放置在了室内的相应角落里,其外还有一对古补的盆栽,它们则被放置在阳台上,一起受尽风吹雨淋,光照日晒。
关泽予说,“政庭,一度遗憾,不能早一些认识你,在你需要的时候,陪着你,那就让它们代我们弥补缺失的守护。”
蓝政庭那时正给两个盆栽里的植物添圆滑润和的砾石,他听了关泽予的话,心里莫名一疼。
他没说,其实不仅仅是泽予遗憾彼此不能早些相识,其实,他亦然。
若是早些时候和深爱的人相识相知,那么自己就能陪他度过十五岁之前的艰难。
蓝政庭此时正专心致志的照顾起自家关总形容的玉树临风的盆栽袖珍椰子,他没有察觉躺在沙发里做梦的人,他早已醒来。
关泽予悄悄地走到门边,他披着爱人的外套,双手环胸,站在一边,他静静观看爱人给盆栽浇水。
关泽予赏心悦目的偷看了大半天,然后他抬头望天。
正值旁晚时光的天色,中午时候的烈日已经燃尽热情,它的火力现在降到最低点,而且正努力的沉醉入黑夜的怀里。
关泽予莫名感到郁郁,他期待爱人能发现自己的存在,他突然心生嫉妒,他终忍不住说了一句:
“政庭,你说要是平时你也这么温柔对我,我怎么会睡不够?”
这实在忍不住的某人,他踏出一步,在背后拥抱爱人,接着如此羡慕嫉妒恨的说了一句。
正当照顾袖珍椰子照顾得细致入微的人,他唇边浮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
他温柔道,“那,今晚我细致周到的照顾泽予,好不好。”
关泽予一听,他哑然。
自掘坟墓自找死路,说的就是他这样的人!
蓝政庭转头看一眼后悔不已的人;关泽予艰难的咽下了后悔药,他前言不搭后语说,“政庭,你看,饭菜都凉了,我们去吃晚饭。”
他拿走了爱人手上的浇花洒,他把爱人拉到桌旁,他们开始进行必须的晚餐。
蓝政庭转身去拿了一瓶伏尔加特,他们肯定不能把它解决完,“今晚只能消掉一半。”
关泽予心虚的点头应好,他心里悬得有些不踏实,什么叫温柔相待,难道他一直在虐待你吗?
蓝政庭淡定的吃饭,而他对面的关总裁,他心里正忐忑。
他敢发誓,自己刚才说的话,不是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他是速战速决的人,什么和爱温存温柔持久战,那是对付能力不提、干事不力的人而言!
“泽予,你在想什么?”
关泽予此时正好夹住一片青椒,他拿筷子拿不稳,菜掉下。
蓝政庭看着自家关总的动作,关泽予为了掩藏自己的心虚,他干脆的夹了一大把,然后放到嘴里,他决定大口吃辣。
蓝政庭微微蹙眉,关泽予才嚼了一口,那香浓热烈的辣味在口腔里漫散滚烧,而蓝政庭的凝视,还这么不合时宜的凝聚下来。
“怎么了?”
蓝政庭给把辣椒推到敢于大口吃辣的人的的面前。
关泽予摇了摇头,他感觉,辣!
“政庭,为什么这么看着我?”继续顽强不屈的嚼碎嘴里的辣椒。
蓝政庭给坚强不已的人盛汤水,他说,“我想,听你说说,你十五岁之前的事。”
作者有话要说:
☆、第07章 年少
关泽予拿过爱人盛给的汤水,他喝了一口汤,再轻吸了一口气,还真险些被辣死!
“政庭,怎么突然,想起要问这些事了?”
“因为,我想知道,当然,你若是不想说,也没什么。”
“没有,我十五岁又不是做杀人放火的事,当然可以说。”
关泽予继续和辣椒战斗,他已经不是第一次这般在爱人面前表现强大无比的能力。
一定要坚信,辣味能刺激人的神经,人的勇敢神经一旦膨胀,可暂时遗忘自己前一刻的的口无择言!
蓝政庭注视着吃辣像在吃糖的人,有时候,他不得不佩服那些吃辣的人,他们堪称英雄。
关泽予浅啜一口红酒,他仔细的回忆了一下自己十五岁之前的时光,那已经是很遥远的记忆。
并没什么值得怀念;也没什么值得留恋并念念不忘的人和事。
“其实,我在十五岁之前,过得也不是很困苦。”
虽然,对于生活而言,在那时候过得有些拮据,但他自我感觉良好。
因为,那时,他性格相对阳光一些,至少,没有像之后,回到了关家,过得那般压抑。
关泽予回想了很久,他说了心里的话,“或许,我不否认,人长久的活在不羁中,会放逐自我,更甚者,堕落不堪。”
但他喜欢曾经的生活,即便贫穷困苦,过得为难,但他至少真诚实在的融入生活里打从心里快乐自由过。
“当然,这不是说,我不喜欢现在的生活,而是对于过去,不会觉得它不该有。”
关泽予矛盾的说出心里想说的话,他感觉有些解释不清,对于这种环境塑造人性格好坏的因素,他深表认同,但又不能完全认同。
蓝政庭说,“泽予,我知道,那其中的好处,即是让你可以往另一方面去认定,人在那般无压力的环境下生活成长,相对而言,会活得更真实直率一些。”
他打断了说起往事的人的回忆,关泽予伸手拉起爱人的手,蓝政庭握紧了,他适才明白,为什么和自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