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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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的男人-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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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我给……」岩城英明拉下浴巾,爱抚起鲛岛直人的身体,准备再进入炽热的缠绵。但他脑海里,依然徘徊著鲛岛谅与荒木谅一的影像,这两个他曾爱慕过的人,最後却都同样为荒木龙介而牺牲,莫非命运就是如此注定?有时也会反问自己为何对荒木龙介总怀著敌意,但在鲛岛谅出现後,他逐渐了解,荒木龙介身上肯定具有某种自己缺乏的特质,这特质吸引了荒木谅一,也吸引了鲛岛谅,所以这对双胞胎兄弟都无悔地选择了荒木龙介。 

      所以他不值得! 
      但这却也不代表他找不到欣赏自己的人,鲛岛直人已留在他身边如此多年,他应该要满足了。至少,他们现在还能安心地在温暖的床上缱绻,而非坠入冰冷的大海,遭得下落不明的境遇…… 

      【大哥的男人】 045 
      「谅哥,请往这边。」和真提著水桶,转过头来为鲛岛谅指引方向。 
      「好,谢谢。」跟在和真後方的鲛岛谅手里捧了三束白菊花,而他身後还有好几名荒木组的弟兄合力推著一座新的墓碑。一行人走在幽静肃穆的墓地里,初秋的晨风吹散许多落叶,踩在脚底发出清脆的响音,陪伴著前来祭祀的人们。 

      鲛岛谅沿途张望,沉灰消瘦的墓碑整齐地耸立於地面。已逝者除了墓碑上的名字之外,留存世间的仅剩人们脑海里的回忆,等哪天相识的人也纷纷消失时,还会留下什麽?他摇摇头,置身於此种充满死亡的情境总令人不自觉地萌生出负面的心像。 

      「到了,就是这儿。」和真向鲛岛谅招招手。「荒木家历代的家族成员都葬在这儿。」 
      鲛岛谅走进木造的围栏内,这个特别隔开的小区域里全是荒木家的墓碑。一眼就望见荒木龙之助的名字,他信步走过去。 
      「先祭前任会长吧!」鲛岛谅蹲在墓前,将一束白菊花放在墓前,然後点上香,与弟兄们列队,闭上眼庄严地祭拜。鲛岛谅在心里向荒木龙之助自我介绍,并简单向他叙述遇见龙介之後所发生的事,告诉他,龙介是多麽重视火龙会并想尽办法将他所遗留的家业维持下去,甚至赌上性命为他报仇雪恨…… 

      远处传来的脚步声令鲛岛谅睁开眼,抬头望去,见是佐和政雄带著几名属下走来,向他微笑打招呼。 
      「佐和组长。」鲛岛谅迎上去,与佐和政雄轻轻互拥。「好久不见了!」 
      「嗯,好久不见。」佐和政雄指示属下拿来花束:「我也一起祭拜吧!」 
      「请。」鲛岛谅比出邀请的手势。 
      祭过荒木龙之助与荒木雅治後,鲛岛谅招手请抬著墓碑的弟兄们过来。 
      「就放在雅治旁边吧!」鲛岛谅先在雅治的墓碑旁挖好地基,然後帮忙抬下新的墓碑,小心翼翼地摆正。 
      「这是……」佐和政雄好奇地望著新的墓碑,发现上头刻了荒木谅一的姓名。 
      「以前龙介曾提过,荒木龙之助因为视谅一为叛徒,所以连墓碑也没替他设。」鲛岛谅叹了口气:「遗体寻不著也就算了,连个碑都没有,多凄凉!那时我答应他,一定要帮谅一造个墓碑,至少让我们有个缅怀的角落,证明荒木谅一曾存在过。」 

      「世事实在难以预料,谁晓得一切都是误会?」佐和政雄蹲在墓前,望著谅一的名字。「要不是鲛岛广作怪,龙之助也不会怀疑仇夫人外遇,更不会因为认定谅一是鬼鲛的儿子而杀害他。」 

      立好墓碑後,鲛岛谅拍拍手上的泥土,然後与佐和政雄并肩坐在荒木谅一的墓碑前,两人各自开了罐啤酒,向墓碑行了个礼,再一口气将酒喝光。 
      「谅……」佐和政雄抹著嘴边的啤酒泡沫。「小家伙还好吗?」 
      「嗯,今天早上终於醒过来了。」鲛岛谅举起左手,手掌虎口处有个清晰的齿痕。「虽然还没办法讲话,也还没力气走路,但咬人却痛得很。」 
      「怎?他咬你?」佐和政雄摸著鲛岛谅手上的伤。「看起来很痛呐!」 
      「见他醒来,又喜又怒,一时说不出话来,便本能地骂了他几句。」鲛岛谅抓抓头,像是有点不好意思。 
      「骂他什麽?」 
      「我骂他怎那麽蠢,玩弄我的感情,竟然丢下我,说走就走。」鲛岛谅看著齿痕,笑了笑。「小朋友自刎时割伤了喉咙,一时间讲不出话,等於被我抢了白,气得猛捶胸口,我靠近想阻止他,他狠狠地咬住我不放,泪珠儿流个不停。」 

      「欸,走了一趟鬼门关回来,却本性不改,仍那样野蛮。」佐和政雄又开了另一罐啤酒,递给鲛岛谅。 
      「是啊!」鲛岛谅接过啤酒,喝了一口。「但是不改才好,不改才像他,小孩子嘛,就是要偶而闹闹别扭才可爱,总比老闷在心底强。」 
      佐和政雄爽朗地笑著,又突然想到什麽似地道:「对了,你没告诉他是我的人去救你们吧?」 
      「没有。」鲛岛谅望向佐和政雄:「您特别叮咛过我的,不是吗?」 
      「那麽要命的时机,怎能真让你们俩去送命?想也晓得无耻的鬼鲛会带大批人马去堵你们。」佐和政雄道:「幸好我毁约,偷偷带一队人跟去,见著你们先後跌入东京湾,就赶紧下海救人。但可别让那孩子晓得,我真怕他在我面前切腹。」 

      「我会替您保密的。」鲛岛谅比出将嘴缝上拉链的动作。「我也受不了他再离开我。」 
      佐和政雄咧著嘴笑了好一会儿,才停下来,换上认真的面孔。「对了,他昏迷的这段期间,我拿著火龙会的宝物去把一切打点好了,所以不必再担心那个叫岩城英明的刑警来找麻烦。」 

      「打点?什麽东西?」 
      「呵呵,威胁利诱,政治大老们最吃这一套。」佐和政雄道:「我请他们给警界施压,别再对龙介紧迫盯人,放过他,以後什麽都好谈。」 
      「他们肯吗?」鲛岛谅皱著眉,不太相信。 
      「谅,别以为黑白永不两立,只要懂得运用,黑终需白来衬托,白也得靠黑来捧上高峰。」佐和政雄摸著脸上的大胡子。「同样是为了社会,只不过我们性喜居於黑暗,他们偏爱站在阳光下受人敬仰。世上并非所有事都能靠正当手段去进行或达成目的,政治人物或警界为了形象,有许多见不得人的勾当得靠我们去做,或得透过掌控在我们手里的管道,才能完成他们该尽的任务。所以适时的双方互惠是必要的,谁都不应该占谁的便宜,我充份利用这个原理,让他们放弃对龙介的追捕。」 

      「听来很复杂,」鲛岛谅笑著道:「我果然没办法处理这种太过繁复的事务。」 
      「欸,你以後总会慢慢了解的。」 
      「不了,我只想专心做个厨师,把小朋友养大就好。」鲛岛谅对佐和政雄眨了眨眼。 
      「也行,替他好好调理调理!」佐和政雄拍著鲛岛谅的背:「好不容易捡回来的小命,是该补一补元气。」 
      「老实说……」鲛岛谅晃动著剩下一半的啤酒。「那晚我跃入大海时,是一片黑暗,什麽都看不到,心几乎要碎了,甚至觉得不想再挣扎,不想再浮上水面换气,就这样跟著踏上黄泉路也好,至少不让他孤单一人。」 

      「但我找到你们时,他是被你紧紧抱在怀里的……」佐和政雄疑惑地问:「我也一直很好奇,海上那麽暗,你是怎麽找到他的?」 
      「全托他的福。」鲛岛谅指了指荒木谅一的墓碑。「说起来连我自己都不相信,我在乌漆抹黑的海底见到了荒木谅一。」 
      「欸?」佐和政雄瞪大眼睛。 
      「呵呵,看起来简直就像年轻十几岁的我。」鲛岛谅凝视著墓碑。「他把龙介抱给我,对我笑了笑,要我好好照顾龙介。」 
      「这……难不成就是所谓的濒死经验?据说人在快死的时候,会见到已逝的亲友。」 
      「嗯……」鲛岛谅低著头,像在喃喃自语:「但也有可能只是我的梦或幻觉而已……我在意识蒙胧的状态下,无意间抓到沉在水里的龙介……」他顿了一会儿,又抬头向墓碑举起啤酒。「不管怎麽说,我都要谢谢你,谅一大哥。」 

      「嗯,敬谅一!」佐和政雄也举起手上的啤酒。 
      当两人享受著凉爽的秋风,灌著清凉的啤酒时,和真拿著手机走过来。 
      「谅哥,找你的。」 
      「是谁?」 
      「听不出来,声音很沙哑,只说了你的名字。」 
      「我?」鲛岛谅半信半疑地接过手机。「喂?我是鲛岛谅,你是……?」 
      话还没讲完,却听到话筒另一端传来奇怪又模糊的咕噜声,然後是极细微的喘气声,夹杂著断续难辨的言词:「饿……」 
      「好好好,我马上回去。」鲛岛谅露出开心的笑容,将电话收了线,转头对满脸莫名其妙的佐和政雄道:「小朋友饿了,催我回去呢!」 
      「哦?他能说话了?」佐和政雄站起身来,拍著屁股上的沙。 
      「不,他把电话放在肚子上,让我听他肚子饿得咕噜咕噜叫的声音。」鲛岛谅搭著佐和政雄的肩:「佐和组长,一起去看看他吧!他会很高兴的。」 
      「好啊!」佐和政雄跟著鲛岛谅往前迈步。「我也该把火龙会会长的位置还给他,他才是最适合领导火龙会的人选!」 
      「对啊!」在一旁的和真与其他弟兄附和道:「我们也都好期待大哥能再对大家发号施令呢!」 
      「你们可别趁大哥现在身体不舒服就欺负他哦!」佐和政雄叮咛著和真等人。 
      「我们才不敢!」和真做出惊吓的模样:「谅哥会拿菜刀追杀我们的!」 
      「别乱讲,我哪那麽恐怖?」鲛岛谅敲了和真的头一下。 
      笑闹的声音传到四周,给原本渺无生气的墓园添了些活力。几只麻雀飞来停在荒木谅一的墓碑上,边好奇地打量这座新搬来的石头,边目送这群大男人离开的背影。 
      在上车之前,鲛岛谅又朝荒木家的墓园望了一眼。 
      逝者已矣,来者可追。 
      料亭的相遇,丧礼酒宴上的舍身相救,树林里半强迫的缠绵,误解背叛的绝望,身世血缘的烦扰,昏暗房里的告白与激情,生离死别的心酸--几经波折,他们依然活著,置身同一片土地,呼吸同样的空气,听著彼此的心跳,享受对方的体温。他,鲛岛谅,已然决定此生不会再放开荒木龙介的手,要一生一世疼爱这孩子,并为了他而接受人生的挑战,面对所有困顿挫败,努力活下去。至於他和龙介的关系,他只承认他们俩彼此相爱,因此若有人问他是火龙会的谁,他会理直气壮地告诉对方: 

      「我是大哥的男人!」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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