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着自己的脸:“梁松阳这辈子都欠我的,早晚有一天,站在他身边的人是我。”
面对陆洋的豪言壮语,程一山只想送他两个字:“可悲。”无奈说不出话来,想来这种人就是不能搭理他,你越搭理他,他就变本加厉的上窜下跳。
程一山看着醉的一塌糊涂的梁松阳,有些感慨,自己和他的一切,都是从一个酒醉后的吻开始的。再家翻了一遍,找不到解酒药去哪儿了,打开冰箱见还有一盒橄榄,想了想,劈开十来个橄榄,又切了白萝卜片儿,支起锅子放一起煮了。
程一山以前也没做过这个汤,只好搬来高脚凳坐在边儿上干等着它滚了两个回合,才关了火把汤盛出来放凉了去找梁松阳,发现他已经睡着了。程一山伸手在他脸上拍拍,梁松阳丝毫不受外界的干扰睡的正香。
糖球过来凑热闹,小鼻子一个劲的耸动着,程一山看着好笑,把碗送到它鼻子下面给它闻,结果糖球这个傻蛋闻了闻竟然伸出了小舌头准备去舔。程一山忙把手缩了回来,送到自己嘴边一口气喝干了。
睡着之前,程一山迷迷糊糊的想,自己也许这辈子都不会再对一个人这么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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翟成觉早就有梁松阳的联系方式了,可却是第一次主动联系他。那边的梁松阳也有点儿出乎意料,虽说都是一个圈子里的,但两个人本身不过是点头之交而已,再加上翟成觉强吻程一山的那件事儿,让梁松阳挺讨厌这个人的。
“有什么事情?”梁松阳客套而疏离的说道:“生意上的合作?”
翟成觉呼了一口气:“我不跟你谈生意,谈程一山。”
梁松阳那句即将出口的“联系我秘书”给压了回去,改口道:“好的,在哪里见面?”
翟成觉说的那个地方距离梁氏很近,驱车过去大约十五分钟就到。梁松阳到的时候,翟成觉已经坐定了,似模像样的摆弄面前的茶具,见到梁松阳来了,就让一旁的茶艺师先下去,手掌平举着请梁松阳在自己对面坐下。
翟成觉正在洗茶具,很仔细,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一直等到翟成觉的茶泡好,他给梁松阳倒了一杯推到他面前:“尝尝?”
等了一会儿,见梁松阳没有动手,翟成觉才道:“我想问问梁总,怎么看待陆洋的?”
梁松阳皱紧眉头:“你问这个干什么?”
“看来梁总不想谈这个人,没有关系,我也不想谈他。”翟成觉两只眼睛里充满了坚定和拷问,认真的看着梁松阳:“那你又把程一山当成什么?”
这次不等梁松阳回答,翟成觉自己回答了:“你把他当成救生圈。”无视了梁松阳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翟成觉继续说道:“你以为因为自己的缘故害死了陆洋,正惶恐不安的时候,程一山以救生圈的姿态出现了,所以你紧紧的抓住他不肯放手。而如今,你发现陆洋没有死,之前的一切都是你的想象,你已经没有任何的负罪感了。也不需要救生了。”
“胡说八道。”梁松阳冷笑了一声:“所以呢,你现在跟我说这些是想干什么?你觊觎程一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以为我不知道吗?说到底,最可悲的是你自己。”
翟成觉耸了耸肩:“我不觉得我有什么好可悲的,反而是你,从来看不清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我自己想要的是什么,还轮不到你来指指点点。”梁松阳放下了茶杯,发出了一声闷闷的碰撞声,细小却明显。梁松阳双目炯炯的看着翟成觉:“我倒是清楚你想要什么。你要等我厌倦了程一山后跟在他屁股后面抚慰他吗?你只会捡别人不要的东西?”
翟成觉认真的看着梁松阳说:“我喜欢一个人就会一直喜欢下去,我不会强迫他一定要喜欢我,也不会给他套上可笑的镣铐,我喜欢的是本来的他。”
梁松阳笑道一半停了下来,因为看到了从屏风后面走出来的程一山,不知道说什么好。
第 29 章
程一山用语音朗读器问翟成觉:“所以你特地把我叫过来就是要让我听这个吗?”然后又重新打字:“我不明白你这样做的意义在哪里。”最后扭头看了看梁松阳,低头在手机上编辑了一条文字信息给翟成觉看:“可我也配不上你喜欢。”
做完这一切,打开门出去,梁松阳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追了上去,紧紧地攥着程一山的手腕:“一山,你听我跟你解释。”
程一山摇了摇头,把手机屏幕对准了梁松阳:“程依依要回来了。”
程一山刚出门,翟成觉的短信就追了过来:“不是我叫你来的!”程一山愣了一下,仔细回想起来,那一条短信息的确不是从翟成觉的号码上发过来的。
那么喊自己来的是谁,已经一目了然了。
程一山从来没有感觉到如此的愤怒,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手机里又进来一封短信,里面没有任何的内容,只有一张照片。
这是一张陆洋的自拍照,他坐在床边对着镜头整理自己的领带,程一山认得那条领带,自己找了很久,花重金买下来送给梁松阳。陆洋旁边的床头柜上,放着梁松阳的手机,在陆洋身后的床上,还背对镜头躺着一个人。
明明是一个难得的晴天,行走在灿烂的阳光下,程一山却通体生寒。不断重复的告诉自己,恋爱是一件小事,分手也是。速食恋爱大行其道的时代下,没有什么感情能够经久不衰,自己错就错在看不清自己的定位。
都说感情最美好的时期,是双方互相试探的暧昧期,郎有情妾有意却隔着一层朦朦胧胧的窗户纸,透过这层纸去看对方,似乎一举一动都是饱含挑逗的暗示,对方时刻都占据着心脏最重要的位置。
可当两人朝夕相处后,曾经看不到的或者忽略的问题就会一个个的冒出来,就像是打地鼠一样,永远也猜不到下一个地鼠从哪个洞里钻出来。
陆洋再怎么作死,程一山都可以无视他,但他受不了梁松阳无动于衷,盲目的把信任给了别人。因为他们这样的态度,似乎营造出了一种程一山极为厌恶的感觉,那就是在这段乱七八糟的关系里,自己似乎扮演了一个第三者一样的人物,他讨厌这样。
现在的梁松阳和程忠那个老混蛋有什么区别,若无其事的欺骗了别人的感情后,回到衣香鬓影的世界,和他的妻子弹冠相庆。而自己老妈,明明想好好的谈个恋爱,最后却被冠上了分裂家庭的恶名,谁多看了她一眼。
梁松阳开着车子从后面追上来,行驶到程一山身边时慢慢的降下来速度,打开车窗看着程一山:“你去哪儿?我送你去吧。”
程一山一直没有看他,只自顾自的沿着马路走着,梁松阳也就驱车慢慢跟着,一边啰嗦个没完:“你再闹什么脾气?能不能爷们点儿。我对他,我对他那只是……”梁松阳顿了一下,似乎在考虑合适的措辞,最后说:“我对他真的只是愧疚而已,我以为我害死他了。”
“而且陆洋他现在也有男朋友了,他有他自己的新生活,我不想也不会去打扰他。”梁松阳似乎是词穷了,又猛地灵光一现说:“我知道你在生什么气,我答应你以后再也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我发誓。”
程一山一边玩手机一边走着,梁松阳也沉默的跟着。两人走到转弯处的时候,程一山弯腰打开了车门坐了进去,车子朝着家的方向行驶了出去。
上车之后,程一山拍了拍梁松阳的肩膀,把自己的手机屏幕对准了梁松阳。
等梁松阳看清楚照片上的人之后,猛地愣住了,可说出口的话却出乎程一山的意料,梁松阳把自己的手机也拿了出来,调出一张一模一样的照片给程一山看,并且问他:“你怎么也有这张照片?”
程一山没有回答,反问道:“怎么你的领带会在他哪里?”
“这不是我的。”梁松阳想也没想的说:“他有一次看到了那条领带说喜欢,发誓要找到一根一模一样的,这不就给他找着了还发照片给我炫耀呢。”说着又指了指照片里露出后背的男人:“这个应该就是他的新男朋友。”
程一山盯着梁松阳的侧脸看了很久,最终只打出了一句话:“如果你跟陆洋断不了,我们就分手。”说完之后疲惫的闭上眼睡了。
梁松阳松了一口气,又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那你以后也要跟性翟的断干净,那不是个好东西,净等着分裂别人感情。”
自从程一山不能说话以来,两个人似乎已经很久没有交流了,不管是语言上的还是肢体上的。梁松阳得到了这个认知之后,非常的后悔,很想借着这个机会跟程一山好好的谈一谈,哪怕他开不了口。
结果到家之后,程一山就搬了一把椅子放在客厅里,让梁松阳坐过去,然后自己把画架搬了过来:“我再给你画一幅肖像。”
以前程一山也很喜欢给自己画肖像,有凌乱的草图,也有工笔画,可这次却是最认真的一次。梁松阳不知道这是什么信号,胸膛里心如擂。
梁松阳忍不住问他:“行了吗?”
程一山愣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梁松阳揉着肩膀走过去看,这一次程一山画的前所未有的认真,各种色块涂涂抹抹却一笔一划内都充满了神韵。
梁松阳看到画面里看到他自己,穿着很厚重的大衣,嘴角的微笑甜蜜又自然,在长方形的构图里,梁松阳只占了右半边,背后是巨大而美丽的伦敦眼。程一山打字解释给他听:“相机到底比不过画笔,因为画家可以捏造一切。”
梁松阳指着画上空白着的左半边问他:“这个地方是你吗?”
“你猜猜。”程一山微微笑了一下,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过头去继续完成自己的创作。
这一坐下,就是四个多小时,梁松阳觉得很奇怪,又不是什么紧要的事情,有必要这样争分夺秒吗?但是想到程一山对他自己工作得重视程度,梁松阳还是没有多说话,只笑着说了一句:“等我安排个时间带你去吧。”
程一山露出了个笑脸,朝梁松阳勾了勾手指,在梁松阳弯下腰之后侧头在他脸上吻了一下。
梁松阳下午又接了一个电话,匆匆出门去了。等到梁松阳的背景完全消失了之后,在画架面前坐的笔挺的程一山也没有回头,一笔一划的描绘出一个有着温暖颜色的女生。
程一山知道自己是在画程依依,可是这个人物的灵魂却是自己,因为再也没有人会这么专注的看着梁松阳了,也没人能像自己这样对他这么好。
有多爱一个人,看眼神就知道。
第 30 章
久坐使他的肩膀酸痛难忍,程一山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找出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热水,端着热气腾腾的白开水站在客厅里,环视着这个家,然后拿了一张《猫眼看世界》的废稿,把空白的背面朝上放在桌子上,下笔写道:“上个月我受了点小刺激,因为一个不该出现的人。再之后,我就不能说话了,没有任何病症,不想咳嗽,不想喝水,就是平白无故的不能说话了。而后的时间里,我差不多每天只能睡四个小时,再累都睡不着,不管我怎样用力的闭上眼睛,脑子都无比的清晰。然后我想了很多,让人逼成这样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我也不想再多提这件事。下面我要说的事情,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很重要。”
笔尖游走在纸上,留下一行行娟秀的字迹,程一山并不是要跟梁松阳说什么惊天大秘密,只是想把自己眼睛看到的陆洋呈现给他看。
刚才程仲明发来短信说,他已经亲自去找程依依见面了。程一山早就知道程仲明不是一个利索的人,追问之下得知梁松阳的妈妈好像怀疑什么了,找人在查自己……
“你别担心!我这次带了女人一起去,就装成是出去玩,我会亲自去见她然后把人带回来的。”程仲明连连安慰之后又迟疑的问:“你那边没问题吧?”
程一山愣了一下,自己和梁松阳算是没问题吗?如果算是的话,那也是没有答案的无解之题了。
另一边梁松阳出了门,赶到约定好的地点,陆洋已经在等着了,见到他出现,忙站起来迎接他。
梁松阳随意的坐了下来,陆洋递过来一个纸袋交给梁松阳,一边说:“不负所托,已经修好了。”
“是吗?”梁松阳很少露出惊喜的神色来,迫不及待的打开盒子看了一眼,发现真的看不出什么破绽才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陆洋笑着说:“这领带是谁送的,你这么宝贝它?”
梁松阳一边把领带叠起来,一边说:“还能是谁,就家里那位呗。那祖宗不经常送人礼物,一送就必定是找了很久,给他知道他千挑万选的领带给烟头烫了,指不定多生气呢。又不知道他在哪儿弄的,想买条一样的糊弄都不成。”
“看你现在过的这么幸福,我都有点儿羡慕了。”陆洋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说。
梁松阳愣了一下,随即笑了起来:“你男朋友对你不好?”
“没你好。”陆洋猛地朝后靠在了椅背上,一副日子没救了的样子。
梁松阳的表情严肃了起来,认真的看着陆洋说:“小陆,你也看见了,一山他爱吃醋,事到如今我再指望让他跟你和平相处那我就太天真了点儿,所以你以后可别再说这种话了。他醋起来可要死一个两个的,你脑门才刚好,可别再挂彩了啊。”
陆洋还是没个正形,无所谓的点了点头:“开个玩笑嘛。”
梁松阳恍若未闻,又像是猛地想起来什么似的,随意的问陆洋:“你修好试戴的照片,怎么一山也有?”
“是吗?”陆洋眼皮都没抬,正专心致志的看自己的手机,闻言回答道:“你俩手机号挨在一起,不小心发错了。”说完又抬起头,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梁松阳:“怎么了,他又吃醋了?我还没见过男人能醋成这样的呢。”
梁松阳皱眉,还没来得及说话,陆洋又说:“松阳,说实话我早就想问你了,你该不会是个双性恋吧?我可先声明啊,我没其他的意思,就纯粹好奇。我吧,我觉得吧,程一山就跟个女的没差别啊,你是不是……”
“够了!”梁松阳愤然打断了陆洋的话:“我不想再听到这类话。”
陆洋也不生气,仍旧笑眯眯的说:“好好好,都听你的还不成吗?”
晚上梁松阳回来后,兴致勃勃的想要去看那幅画怎么样了,结果却看见程一山用布把它遮了起来,还死活不让自己看。梁松阳有点儿扫兴,但也没说什么,紧接着小心翼翼的问程一山要不要从客房搬出来。
程一山指了指卧室,梁松阳进去一看,发现程一山已经搬好了。
说是搬,其实也没什么东西,程一山来来回回的行李都很少,据他自己说,是因为搬家搬出了心理暗示,不管到哪儿都有种住不长的感觉。然后就会潜意识的缩减自己的东西。当时梁松阳听了有些心疼,曾经暗想以后再不让他这样。
梁松阳宽大的手掌覆盖在程一山突出的肋骨上,程一山无言的把他的手拍了回去,表示自己累了。梁松阳在他的额头上吻了一下,压低声音说:“把我想成什么人了?再说做了你又发不出声音,那多没意思。”
程一山踹了他一脚,人才老实的翻过身去睡了,也许他是真的累了,没过一会儿就睡着了。当身处的空间全黑暗的时候,不管是睁着眼睛还是闭着眼睛都是一片漆黑,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