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生间找到了一部。他急急忙忙提起来,眯着眼睛大声问:“喂?”
那头拖着音儿,软绵绵地开口:“是楠哥吧?我是素素。”
花楠打了个哆嗦,心说您要是素素,我还是赵敏呢。嘴上还挺客气:“啊,是韩素啊?”
韩素嗯一声,慢吞吞道:“笙哥叫我跟你说一声儿,令尊和令弟的去处,都已经按你说的安排好了。都是单间儿 的病房,两位主治医生也已经打好了招呼,具体的消息我可以给你发到邮箱。你弟弟的一位朋友听说了他现在的 状况,说是要过来照顾他,楠哥你就不用担心了。两位刚刚换了住处,心理和生理上都还不大稳定,最好等过两 三个月,楠哥再去看他们。——哦,七院的主治医生说,老爷子先不用给药。他这种长期的成瘾症状可能是由心 理问题引起的,等观察一段时间之后,再配合着心理治疗一起戒断。”
花楠大喜,一连说了好几个谢谢。心说老大就是老大,办事效率忒高,一边办着他一边就把他家爷俩给办了。这 要是搁他身上,不定得拖到什么时候才能把那俩货给收拾利索了。
他心里也知道,这是笙哥打一个巴掌再给一个甜枣。不过自打他妈死了之后,他就一直噼里啪啦地挨巴掌,谁想 着要给他枣吃啊。就是超哥也忌惮着他家里累赘多,不敢重用他,眼见着比他资历浅的都不用再成天上街卖命了 ,说不嫉妒是假的。
就算梁笙他手段不地道吧,也算是间接帮了自己一个忙。就凭人家的江湖地位,哪怕是什么都不做就把他硬绑过 来上,他也拧不过那么粗的大腿。
韩素说了句不用,又道:“笙哥今天还上你那儿去,晚饭你随便做点,下个面什么的就得了。……还有内什么, 楠哥你也不用太顺着笙哥,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跟兄弟似的最好。”顿了顿,又压着嗓子飞速补充,“他要喜 欢软的也不找你了。”
然后又慢吞吞地说了几句场面话就挂了电话。
花楠攥着话筒没放下,心说韩素最后那几句啥意思啊?啥叫喜欢软的也不找他?那意思是笙哥下次要上他的时候 ,他还得装模作样地反抗几下?
早干嘛了啊,捅都捅了,再装多矫情!
花楠烦躁地耙了几下头发,余光无意间扫到镜子,不由吓了一跳。
也不知道梁笙昨晚怎么他了,他胸前两个尖儿又红又肿,左边胸口还有半个将消未消的牙印。转过身看看,别的 地方还好,肩头那片儿积了一堆泛青的牙印,屁股上还被盖了个圆圆的戳儿,乍一看跟个猪肉章子似的。
花楠被气乐了,他撂下电话钻进淋浴间,调到凉水档对着自己后背猛冲,一边冲一边点头:唔,笙哥的确得找他 这样儿皮糙肉厚的,普通人根本经不住他咬。——这跟藏獒似的逮谁咬谁,可不得花钱买屁股么!
8
梁笙特地给司机放了假,自己开车去了小别墅。
昨晚上那小兔崽子晕晕乎乎的,自己是温柔还是暴力大概都没记住。首战不利,他当然得再接再厉,趁他清醒的 时候好好拍抚拍抚,要是时机不错,就再补一回见面会。把人给做舒爽了,才能给这狗娃子建立起个良性的巴普 洛夫效应。
也是他心血来潮,让韩素带话给花楠说一起吃饭,又说随便做点什么就行。其实他也知道,一个小混混会做个屁 饭,饿了跟人下馆子,没钱就泡个泡面凑合一顿。他想要拉拢人,不如就拽上那小子去外头吃顿好的。
可在他那颗老心里头最深最深的一个针尖儿大小的小地方,还真就挺盼望着再跟腱子肉一起,头碰着头吃一顿粗 糙的热乎饭。泡面也好,炒饼也好,重油重辣地吞下去,再就一口冻得冰凉的干啤,傻呵呵见牙不见眼地喊一个 爽字,那才叫踏踏实实地活着。
梁笙在方向盘上心不在焉地叩着手指,心说老子这是一颗红心两手准备,要是花楠准备的不合他胃口,他就扛着 人跑出去吃烛光晚餐,带血牛排最适合犬类。
梁笙开门的时候,花楠正背对着他往餐桌上放着什么东西,牛仔裤松松垮垮地卡在腰上,他放下东西之后竟然又 伸手往下拽了拽,露出小半截屁股沟来。梁笙知道他大概是怕裤料蹭着屁股,心里却还是叮地亮了盏灯,给他屁 股上按了个“√”。
花楠听见关门的动静,转头看是他来了,大大方方地笑着打了个招呼:“笙哥。”然后就绕到椅子后头背着手站 好,等他入座,十足的模范小弟风格。
梁笙点点头,随手脱下外套和西装挂在门口,一边走一边解开衬衫袖扣,将袖子细致地挽到手肘。
餐桌上挨排着一盆面条,一锅牛肉汤,一碟酱牛肉。隔壁的厨房还飘着酱牛肉的香气,小碟子里翠绿绿的葱花堆 出来个小尖儿,辣酱和醋瓶子也整整齐齐摆在一边,花楠身前座位正对的位置放着一只海碗,一双筷子,一个勺 。
梁笙扫过一圈,又在餐桌上盖了个“√”,拉开椅子坐下,指使花楠:“给自己添一副碗筷,拿两瓶干啤。”
花楠乐颠颠答应,撇着鸭子步跑进厨房拿了东西过来,还没坐下,梁笙便伸脚把放在对面的椅子勾到自己身边儿 :“坐这儿。”
花楠哎一声,放下碗筷,先帮梁笙挑了面条撒上葱花,再舀一勺子牛肉汤浇上去,热腾腾放在梁笙面前,自己也 依样弄了一碗,夹了几片酱牛肉码在两碗面上:“笙哥吃面。”
梁笙用筷子起开瓶盖,推给花楠一瓶,跟他碰个瓶子走了一口,问:“你会做饭?”
花楠嘿笑:“会炖点儿肉。我妈趁着身子还行的时候教过我几手,怕我把我弟饿死。”
他最拿手的就是酱牛肉,左右不需要什么技术含量,扔块牛腱子肉进锅里,加点料小火咕嘟几个小时就算好了。 吃的时候就煮个面,舀点牛肉汤切点肉,几分钟就是热热乎乎的一顿。有肉有汤的,比在外头对付便宜,还吃得 饱。
花家两个爷们都有烧钱的爱好,花楠就算做混混也比别人来的勤俭节约,相比之下,梁笙心头的朱砂痣已经算是 个单身贵族。
梁笙点点头,拿起筷子挑了几根面条,却不着急往嘴里放,余光仍然一直往花楠脸上飘。
昨晚上他俩什么都干过了,就算花楠自己不记得,他身上的音阶表也应该能提醒他到底发生了什么。按照中国人 在饭桌上解决问题的老习惯,这时候这小子该说点儿什么给他下饭了吧?
花楠倒是看不出有什么心思,他自顾淋上辣酱陈醋,用筷子拌了拌就呼哧呼哧地大口往嘴里扒拉,烫着了就灌一 口冰啤,咕咚一口咽下去之后再继续扒面,生猛的吃相十二万分的接地气儿。
梁笙原本不太饿,可身边坐了个吃嘛嘛香的也觉得有些把持不住,于是也拌了调料进去,一口面一口肉地开吃。
重油重辣,冰啤炮友,梁笙吃得相当满足,也悟到花楠这小子虽然有点花花肠子,但那都是马后炮,临场反应不 行。开始没动静,再有什么动静就得等下半场了。
梁笙一边吃面一边寻思,怎么把下半场顺理成章地拐到床上去。
正琢磨着,花楠的筷子带着两片儿肉伸过来,放到他碗面上:“笙哥你别光吃面啊,多吃点儿肉才管饱!”
梁笙放下筷子看他一眼,在他脑门儿上打了个“√”之后又评价:这小子不是欠临场反应,他就是二。老子不招 他,他还上赶子的在老子面前抢镜头。
花楠愣了一下,然后又赶紧道歉:“啊笙哥对不起,我忘了准备公筷了……”
梁笙没等他说完就伸手扣住他后脑勺,把人拉到跟前嘴对嘴按上,含糊问一句“咱俩需要这个吗?”,然后舌头 就顶了进去。
花楠瞪着眼睛看着梁笙在他嘴里磨磨蹭蹭,说不排斥那是假的:都是大老爷们儿啃个屁啃,再啃还能啃出朵花儿 来?
昨天晚上梁笙倒是也啃过他,不过那时候他已经吓傻了,而且没一会梁笙就捅了他屁股,又前前后后盖了不少章 儿,他的注意力压根就没往啃不啃上头放过。
现在两个人都清醒着,梁笙招呼都不打一个就突然变身了。花楠没半点心理准备,既不敢推开他,也不想跟他舌 头碰舌头,只得浑身僵硬地任他按着他脑袋,两手握拳按在膝盖上,耐心地等他啃完。
梁笙啃了一会儿放开他,拇指在他嘴唇上婆娑一下,笑问:“这么紧张,之前没跟人亲过?”
花楠支支吾吾含混过去,心说老子紧张是因为你是男的,跟亲没亲过有个屁关系。
梁笙也不追问,伸出两根手指,在他眼皮上迅速一按,哄道:“闭眼,哥哥教你。”又探到他耳边吹了口气,循 循善诱,“你可以把我想象成个女人。”
梁笙这样说,花楠倒先不好意思了。
人家好歹是债主,又干净利索地把他家里的俩祸害给解决了,人家要啃几下有什么不行?
屁股都捅了,亲嘴儿就当添头了呗。
想到这儿花楠也就坦然了。他乖乖闭上眼睛,双手撑着椅子边儿,心里想着大美女,任由梁笙“教”他。
梁笙倒像是真心示意地在教他,除了嘴之外,别的其他地方连碰都不碰他一下。梁笙舌尖先是在花楠的嘴唇上转 了一会儿,等把他的唇瓣都润过一遍了,再衔住他下唇轻轻吮吻,每次松嘴时甚至都低低的发出“啵”的一声, 听起来极具情色意味。直到他觉得他嘴唇都被他吸麻了,梁笙才轻轻松松挑开他牙关,在他嘴巴里兜了一圈,缠 着他的舌头,有一下没一下的逗弄。
梁笙身上喷着男士香水,淡淡的十分好闻,下巴上又带着点若有若无的须后水的味道,舌尖却是酸辣口儿的,吮 过那个味儿之后又能咂出来点回甘。花楠大概被啃得有些缺氧,现在倒想不起来啃不啃得出花儿的问题,他恍恍 惚惚的,竟然真的以为有个大美女在抱着他啃,嘴唇也软舌尖也香,这飘飘然的,小花就慢慢抬了头。
梁笙在这时候却突然撒了嘴,拍拍花楠说了一句睁眼吧,舌尖最后在他嘴唇上轻轻一溜,算是画了个休止符,然 后就坐正了,若无其事地挑着面条继续往嘴里送。
花楠冲着梁笙瞪了会儿眼睛,才反应过来人家的教学示范已经结束了,看他这意思也不像是想让自己实战演习一 回。再琢磨琢磨,心说大概是笙哥吃得嗨了,就随便找个借口啃一下,啃尽兴了再撤回去继续吃面,跟吃口肉就 口酒的原理差不多。
花楠想通了就收回视线,也捧着碗有一下没一下地吸溜面汤,等梁笙吃好了之后又赶紧收拾碗筷,撇着鸭子步端 到厨房里,放水洗碗。
梁笙也悄没声地跟了过来,贴在他身后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这里留青了吧?对不起,昨晚上喝了点酒,有点 儿没轻没重。”
花楠被他摸得一哆嗦,赶紧干笑几声:“没事儿没事儿,我皮糙肉厚,不怕!”
梁笙的手指头顿了顿,过了一会才听见他带着笑音儿继续:“还是得尽快揉一揉,散散淤血,不然我下次做的时 候,看着心里也不痛快。”
又笑:“刚好,我就会一点。”
花楠下意识地回一句哪好意思麻烦笙哥,梁笙也不坚持,就贴在他身后看他洗碗,指尖有一搭没一搭地在他肩上 划拉,跟猫爪子似的。他俩身高相仿,梁笙这么近地贴着他,嘴里呼出来的热气半点不浪费地喷到他颈窝里,吹 得他头皮一阵一阵的发麻。
花楠心说得,这绝壁是兴致来了想找借口捅他屁股呢,老子不能太不懂得看脸色。于是赶紧手脚麻利地洗好碗筷 晾在架子上,向旁边侧了一步,干笑几声说那我就厚着脸皮麻烦笙哥一回了。
梁笙勾着嘴角把人带到主卧,嘱咐一句脱了上衣,自己转去浴室找出几个小瓶放到一边,把花楠按到床上趴好, 又再往下拉了拉他的牛仔裤,露出小半个北半球来,这才跨到他大腿上坐好,挤出几滴油在手上搓热了,毫不含 糊地按在他两边肩膀上。
花楠抱着枕头嗯了声,心里嚎一句这绝对是专业手法啊!这力道!这角度!这走位!嚎完了又开始算计,要是笙 哥五年里每天来捅他一回,他这屁股被捅一次算是还了多少钱;以笙哥的身份,这么着给他推一次油,又得是多 少钱。
他读书少,又不知道按摩业的行价,算来算去也没个确切的结论,只能笼统地下个结论说,老子这趟,肯定是赚 了。
梁笙骑在花楠身上,双手摸着他的腱子肉,大腿中间夹着他的屁股蛋子,没一会儿小梁就起立致敬了。西装裤藏 不住秘密,他手上一推一收,小梁便也在花楠的沟里若有若无地划拉一下。
梁笙眯着眼睛扫过花楠的侧脸,肚子里评估一句气氛不错,就这么循序渐进的推着,估计再有半个小时多点儿, 就能把小梁推到目的地了。
他又挤了点油在手上,搓热了以后缓缓按在花楠的腰眼上。
花楠意料之中地哆嗦一下,喉咙里咕哝一声,听着挺像猫叫。
梁笙伏低了身子,双手从他腰际画着圈向上向外,不动声色地将十指插进他身下,摸上他胸前的两块腱子肉,指 尖在两侧的突起上轻轻一夹。
花楠嗯一声,撑着身子转头看他:“笙哥,来吧?”
梁笙也嗯一声,不过是升调。
什么情况?这小子要是意乱情迷求着他上也就罢了,这一脸坦然诚恳是什么意思?谁上谁啊这是?
花楠看他没反应,又补充一句:“我没经验,您多教教我,等我学会了我再帮您。”
梁笙肚子里嘶一声,心说你个没羞没臊的。
花楠想得倒是简单:捅屁股就是捅屁股,前头那些都是虚的,只要俩人达成一致就可以直接跳到正题。他得被梁 笙捅五年呢,趁着屁眼儿还松着,早适应了早好,省得到时候养紧了又得再松一回,白给自己找罪受。
他倒是不担心会被捅上瘾,天天拉屎也没见上瘾过。就算以后觉得有意思了想要了,撸管儿还有意思呢,又不是 非得找同一个人给他撸。
而且他倒是希望能早点觉得有意思,不然这五年每回都得忍着,他非得疯了不可。回头再气不过真把他家俩爷们 儿剁成饺子馅儿了,还得数着被捅的次数剁。
花楠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见梁笙还没反应,舔舔嘴唇问:“要不,笙哥刚才教我的,我……练练?”
梁笙终于又嗯一声,也不顾他背后的油,就趴在他身上扳过他脑袋贴上嘴:“下次不用问了,直接练就行。”
梁笙一边享受劳动果实,一边想这小子不能以常理度之,老子得知己知彼,才能跟他玩儿欢实了。
梁笙这次很温柔,给人扒了裤子又扩张了半天才慢慢顶进去,节奏也一直以舒缓轻柔为主,和尚头却一下一下地 直戳红心,前头也照顾得十分周到。
也不知道是咬顺嘴了还是怎么着,抓住节奏了之后,他又忍不住叼住了花楠的后脖颈子。
花楠倒是不介意,全力配合着他找感觉,没一会儿两人就都泄了出来。
梁笙摘下套子扔了,找出几颗消炎药塞到花楠嘴里灌下去,又帮他后头弄干净,涂上药,自己去洗了个澡,湿淋 淋地上床,挨着花楠躺下。
离睡觉的时间还早,梁笙点了根烟,另一手摸着花楠屁股,有一搭没一搭地跟他套话。问他平常都干什么打发时 间,小时候玩过什么有意思的东西,有没有什么特别想去逛逛的地方等等。
也不知道花楠是累了还是不愿说得太细,虽然问他什么就答什么,但都说得不多,大多只是回他一句“没什么特 别想去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