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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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 第4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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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看见他在喊他,声音撕心裂肺。

  “悠……”秦衿盯着他,随着车一点点远去,秦悠的身体变成一个小点。

  三年,一秒。

  秦衿看着封于娟,身体止不住地颤抖:“这就是你让我在日本呆这么久的原因?我真的很想杀了你。”

  封于娟仿佛没有听见他说话,自顾自地狂飙到了红蔷薇路的车库。

  车子的马达声渐息,下车进了别墅,里面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封于娟扫了一眼秦衿泛红的眼眶,冷冷地说道:“这是我第二次见你哭,希望不会有第三次。”

  秦衿一把卡主封于娟的脖子,把她按在墙上。

  “你他妈还是不是人了?啊?说啊!”

  封于娟显得心事重重却又很不耐烦,面对秦衿的威胁丝毫不当回事。

  秦衿沙哑道:“你不让我见他就算了,为什么还要让人找他麻烦?你这个女人是不是婊子养的——”

  “秦衿。”封于娟食指竖在他的嘴唇上,秦衿愤怒地看着她。

  “冷静一下。”封于娟脸上泛起一丝笑容,“那些打你弟弟的人不是我派去的。”

  这句话像是一盆冷水,一下子让秦悠愣住了。

  “是宋馨干的。”

  那是更可怕的静止,一切都枯萎而变得黑暗。

  良久以后,秦衿才扬声:“你怎么会认识宋馨?”

  “明星嘛……呵呵——”

  “我问你为什么会认识宋馨!”秦悠吼了出来,声音回荡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

  封于娟的笑意更明显了。

  “看来我有必要向你介绍一个人了。”她说着,目光转到大厅一角的沙发处。

  那上面坐着一个少年,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泛着病态的苍白。

  “好久不见,秦衿。”陈川微笑着起身,迎面朝秦衿走来。

  秦衿已经惊骇到无法动弹的程度。

  封于娟勾住他的手臂,似是让他放松。

  “这是我儿子,陈川。”

  第71章

  房间里死一般地寂静,蓝驿山和秦悠良久地对望着,最后蓝驿山最先移开目光。

  他走近秦悠,用手扣住秦悠的下骸骨往侧面转了转,目光停留在脖子处的乌青块上:“怎么了?受伤了?”

  秦悠用力挥开蓝驿山的手。

  后退两步,少年死死地看着蓝驿山,目光里充满了敌意。

  蓝驿山叹了口气:“秦悠啊,你还记不记得当年我们第一次在朱莉沙龙遇见的情形?”

  “干什么?”

  “没什么……”蓝驿山拧眉笑了笑,“那个时候的你可比现在活泼开朗多了。”

  秦悠也笑了:“人都是会变的嘛,谁让我遇到你们这些人。”

  蓝驿山显得既尴尬又愤怒。

  房间墙壁上挂着古典的吊钟,指针咔嗒咔嗒地走着,像是一种正在酝酿的情绪。窗外阴云密布,沙尘飞扬。

  见秦悠一点情面都不留,连装都不想装,蓝驿山只好耸耸肩道:“你知道这个学期和上个学期加起来你要挂掉几门课吗?”

  秦悠干脆地摇摇头。

  “16门。”

  “哦。”

  蓝驿山冷笑:“你哥要是知道你这样的成绩,一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秦悠说:“我成绩一向不好,也没见我哥怎么说我。”

  “呵……”蓝驿山继续道,“那你父母呢?”

  秦悠一下子震住,愣愣地看了蓝驿山几秒钟,开口问:“你告诉我爸妈了吗?”

  “还没有,不过你要是还以这种自暴自弃的态度,我明天就通知你父母。”

  “我没有自暴自弃。”

  “那你下个礼拜能全科通过吗?”蓝驿山无不嘲讽地看着秦悠,“相对论和量子力学可是很难的。”

  “……”

  秦悠不说话了。少年的肩膀耷拉,苍白而消瘦的脸颊微微低垂,眼睛被额头柔软的碎发遮去,将侧移的目光掩盖。

  蓝驿山凑近他,闻见少年身上清淡的味道。

  “秦悠你说你怎么样才能找一个办法不挂科?”蓝驿山说,“按道理你已经被开除学籍了,你还能留在这里完全是白我所赐,你明不明白,嗯?”

  说着,蓝驿山捏住秦悠的下巴,强迫他看向自己。

  秦悠的眼神愤怒而慌乱。

  “这个时代,没有学历的人,走不远的。”蓝驿山意味深长地说道。

  秦悠重重地喘了一口气。

  “别害怕。”蓝驿山凑到秦悠的耳边,潮湿而温热的呼吸刺激着颈项的肌肤,“今天晚上到我家里,听明白了吗?”

  秦悠的身体僵硬的如同化石。

  半晌,他点了点头。

  夜市辉煌,黄绿交错的霓虹灯闪烁在城市的每一个角落。看着,就让人觉得迷乱而错综复杂。

  暖气从行人的嘴里呼出,伴随着各式各样的表情,交织在街头。

  秦悠原本想回来和卓舒乔打个招呼,现在却已经没那份心情了。

  步子挪到蓝驿山高档的住宅门前,抬起手犹豫了半天才按响门铃。没过多久蓝驿山便开了门,秦悠看见他上扬的嘴角在夜里隐约浮现。

  屋内灯光柔和温暖。

  “要不要来点什么?”蓝驿山善解人意地问,拉着秦悠便朝屋内走。

  秦悠的手被握住,身体本能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哆嗦了一下,想把手缩回去,却被蓝驿山更用力地握住。

  于是他只好苦笑:“不用了。”

  穿过走廊的时候,秦悠扫了一眼干净的窗户反射出来的自己。淡淡的看不清脸上的细节,却让秦悠有一种错把自己看成秦衿的幻觉。这样一想,秦悠立刻把头转了回来。

  心脏突突的直跳,从单纯的跳动变成了一阵阵的抽痛。

  秦悠想起高中的那年陈川把自己锁在床上的情形,胃里顿时翻江倒海。

  其实很多时候……秦衿都不在自己身边。

  他没有秦衿那么优秀的成绩,也没有他那么好的中国功夫,被人殴打,被人玩弄也毫无办法。没有秦衿,他自己什么都无能为力。

  这样想想,就觉得委屈,太委屈了。

  因为明明……只是两个人相爱而已。

  秦悠一个人胡思乱想,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被蓝驿山拉坐在床脚了。秦悠一惊,立刻想站起来,手腕却被他扣住。

  “坐下。”

  秦悠试图抽手,却不想蓝驿山三十出头,正是力气强劲的年纪。无奈之下只好重新坐回他身边。

  蓝驿山露出笑容。

  凑到秦悠耳边,蓝驿山问:“你来都来了,在这个时候想逃,是不是在故意诱惑我?”

  秦悠别过脸,牙齿咬得死紧。

  “把衣服脱了。”

  偌大的别墅内猛然发出玻璃杯碎裂的声音。

  秦衿把水杯砸在了电视机上,水顺着屏幕一点点往下、流,将屏幕里的两个人扭曲。

  “这就是你给我看的东西?”秦衿扬起声音说。

  封于娟微笑着点了点他的胸口:“好戏还在后头呢,你不想看那个人怎么上你弟弟吗?”

  秦衿眨了眨眼睛,一句话也不说。

  他今天出奇的冷静,冷静地让封于娟都摸不着他的底。最近秦衿一直在做些奇奇怪怪的事情,而封于娟完全不知情,问秦衿秦衿也不说。最听自己话的人竟然会有她不知道的秘密,封于娟觉得应该给这小子一点教训。

  秦衿无坚不摧百毒不侵,唯一的弱点就是他的宝贝弟弟。只要是找人碰一碰秦悠,哪怕是一根汗毛,都能让秦衿害怕。

  如果像平常,秦衿看到这种画面估计早就求她放过秦悠了,可是现在秦衿不仅没有有这么做,连一点害怕的表情都没有流露出来。

  壁炉里的火焰猎猎作响。

  “嗯……”

  视频里的人发出微弱的呻吟,模模糊糊的传进这边人的耳朵里。秦衿顿了一下,从封于娟笑道:“我走了,你休想再拿秦悠作为威胁我的工具。”

  封于娟表情扭曲了起来:“我会把你弟弟弄得生不如死的。”

  秦衿冷笑:“随便你。”说完,就朝门口走去。

  封于娟惊骇地看着他远去的身影,又道:“我不明白秦衿,你怎么突然就转性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宝贝弟弟在被人压在床上啊?”

  秦衿已经走到门口,他握住门把手,良久之后转过来,笑容残酷:“我突然想明白了,我弟弟手无缚鸡之力,又被那么多人玩过,他和我相隔千里,与其时时刻刻挂念着他,不如多赚点钱再找一个。”

  封于娟讥讽道:“原来你已经被金钱腐蚀得不像话了。”

  “过奖了,不过是拜你所赐。”

  封于娟冷笑出声。

  “你要求的事我会帮你做的。”秦衿推开门,门外一阵冷风呼啸着冲了进来,吹开少年脖子上灰色的羊绒围巾,他的身形飘忽而浅淡,让人捉摸不透。

  “至于他……”秦衿的目光移到了电视上纠缠在一起的两具躯体,眼睛不经意地眨了眨,“秦悠的死活与我无关。”

  言罢,少年便消失在了门外的大雪之中。

  烈火还在燃烧,封于娟重新看向电视里的两个人。

  蓝驿山在秦悠体内进进出出,少年的眼睛通红,目光始终看向远处的墙壁。衣衫凌乱,橙黄色的灯光迷乱。

  蓝驿山抚摸着秦悠的上身,突然间触碰到了秦悠上胸的疤痕。

  “这疤是怎么回事?”他边说着边用手摩挲。

  秦悠蓦地转过头,愣愣地看着蓝驿山。

  那个是罗浩辰用香烟烫出来的疤痕,那年夏天的记忆如潮水般重新涌入秦悠的脑海中。疼痛也好,伤口也罢,秦悠你都给我坚强点。

  蓝驿山看着床上眼神清澈的少年,秦悠眨了眨眼睛,似是如梦初醒。

  下一秒他推开蓝驿山,拾起自己的衣服就飞快下床。

  “秦悠,你去哪儿?!”

  “回公寓!”秦悠骂骂咧咧的穿上鞋,“要开除就开除吧,老子不跟你玩这种恶心的事!”

  说完,少年便怒气冲冲地跑走了。

  房间里恢复了寂静,留下蓝驿山坐在床上,还半天他才抬头,目光从视频里望向千里之外的封于娟。

  白茫茫的大雪掩盖了周围的树木,红蔷薇路上寂静无人,路上积起的雪薄薄一层却无人踩踏,只有在墙角栏杆处的尽头,有一个青年人撑着雨伞伫立着。

  秦衿深呼吸了一口气,快步朝那个人走去。

  陈川见秦衿来了,递给秦衿一把伞,秦衿将伞撑开,一语不发地和他并排走着。

  “我妈妈的事情我很抱歉。”陈川扫了一眼天空上灰色的雪粒,又将视线转移到旁边与他同高的男人的脸上,“但至少你自由了。”

  秦衿没有说话,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的道路。

  “刚刚那些话难为你了。”陈川接着说,“我知道这对秦悠很不公平,但是我希望你相信,这是他最后一次受伤——”

  一只手卡主陈川的脖子,他被猛烈地撞在了墙上。

  秦衿凶狠地看着他,两个人的脸凑得很近,秦衿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一般沙哑。

  “陈川,你他妈的再敢跟我说刚才的事,别怪我把你打得再也爬不起来。”

  陈川皱眉:“这是事实,如果你不说狠话,那个女人怎么会放过秦悠?”

  “我说够了,你听见没有?”秦衿一字一顿地看着陈川。

  良久,陈川叹了口气,颔首。

  陈川的车子停在道路的拐角处,打开车门,秦衿坐了进去。

  后排的座位上睡着一个棕色卷发的小女孩,秦衿看了她一眼,目光才些许柔和下来。陈川边开车边喃喃地问:“你是嫌麻烦不够还是什么?自己走居然还要带着一个小姑娘。”

  “她爷爷去世了,没有人照顾。”秦衿谈谈地说。

  陈川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

  汽车穿过了别墅区,朝高架上驶去。

  秦衿翻开手机看了一眼,对陈川说道:“送我去X街上的咖啡馆。”

  “嗯?”陈川显然没弄懂他的意思,“你要去约会?”

  “当然。”

  “宋馨?”陈川惊讶地扭头看了秦衿一眼,“你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一丝笑容在秦衿的嘴角上扬起。

  第72章

  悠,你知道这么多年来,我们一直在别人的监控之下活着。

  更可笑的是,其实宋馨早就知道我们两个人的事。

  从那天在机她无比巧合的打电话给我,以至于我紧张地拿了你的登机牌冒名登机。其实一切的一切都是被安排好的,安检的小姐,机场的工作人员,他们知道我不是秦悠,但他们什么都没有说。

  那么让我们再往前推一点时间,那天我和你在家里做爱的时候,爸妈突然回来,这也不是什么巧合。

  如果再往前移,略去那年暑假蓝驿山和封于娟两个该死的老东西出现在我们家门口,略去梅利艺术家协会,略去陈川那个杀千刀的蠢货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

  就这么一直追溯到初中那一年你,我,和罗浩辰在旧桥之下的那场干架。所有的一切都是在那个时候结下的。

  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我们揍了一个财主,一个不是等闲之辈的儿子。

  所以陈川才会对你做那样的事。可是废物就是废物,无论是脑力还是体力都不值一提。至于到底是他为了复仇,还是宋馨指使,我可以清清楚楚的告诉你,这双重的因素都有。

  但你要清楚一点,宋馨和陈家的母子是两股力量,他们同样水火不容。

  你我不过是他们利用的两个棋子。

  这个……是封姐亲口告诉我的。

  “我知道一朝难以接受那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但事实就是如此。”封于娟看着脸色苍白的秦衿,大厅里壁炉的火锅映在秦衿的半张脸上,却丝毫没有显示出什么颜色。而站在一旁的陈川,始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

  两个小时前,秦衿刚看见过秦悠。

  一个小时前,秦衿刚看见陈川。

  三秒钟前,秦衿刚得知了一切真相的来龙去脉。

  “陈川和宋馨是同父异母的关系,算起来,宋馨还比陈川大几个月。宋馨是随母姓的。”

  秦衿晃了一下,又立刻扶住旁边的沙发靠背以至于站稳。他不知道封于娟还要向他袒露多少隐匿在他和秦悠生活的每寸空隙里的秘密。

  这些秘密让他毛骨悚然。

  “8年前我在金融市场上亏得很厉害,那个时候我的仇家很多,宋馨那边的家人也是一样,所以陈司历,就是小川和宋馨的爸爸,把他们送回了中国,一个送去了南京,一个送去了上海。那个时候我自身难保,无暇顾及到小川的生活状况,以至于他险些入了黑道。”

  秦衿深吸了一口气,扫了一眼旁边一言不发的陈川,怎么也想不到他和宋馨是同父异母的姐弟。难怪初高中的时候秦衿从来没有见到过宋馨的父母,只知道她父亲是摩根士丹利的高管。也很不可思议这样背景显赫的姑娘为什么会和普通人一样上平民学校,连最劣等的贵族学校都没有去。

  而秦衿现在全都明白了。

  “窘况一直持续到08年的金融危机,我终于翻了盘,剪了回羊毛。”

  08年的金融危机……秦衿脑海里想起了当时他父亲所在的软件公司业绩低迷,还带着一家人去西藏玩了一圈。而所谓的有人亏必定有人赚,这是在市场上不变的二八法则。封于娟显然就是赚钱的那些人。她在海啸中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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