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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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故 (兄弟) by: 分我一杯羹-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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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此秦悠真是又喜又悲……

  喜什么悲什么就不说了,秦悠小朋友最近这种小心思多了去了。

  可出乎秦悠的意料,两个人做了坏事逃跑到路上的时候,秦衿“啪”地一声就把信封甩在了秦悠的手上。

  “给你了。”

  秦悠大吃一惊——这才不符合秦衿的作风呢。

  “哥你不要?”

  “我要有什么用?”秦衿反问道。

  秦悠耸耸肩:“给宋馨买点东西什么的……反正……”

  “反正什么?”秦衿紧追不舍。

  “没什么……唉,我不大想谈论她。”秦悠说到了自己的敏感处,便准备找另一个话题岔开。谁知秦衿已经干脆利落地说道:“那就不要说她,以后也不说了。”

  “啊?”

  “你不是不喜欢说她么?”

  “啊……嗯。”秦悠找话题不成又陷入了窘境,“不大了解她……”

  “不说她了不说她了。”

  秦悠疑惑地抬起头——是错觉吗?怎么觉得秦衿很高兴的样子?可是自己不愿意谈他的女朋友,不是应该很失望才对么?

  还没等秦悠小朋友思忖好,秦衿已经又开口了:“你去买点颜料吧,现在颜料什么的很贵啊,一套好一点的颜料都要几百块呢,在加上画布颜料刷什么的……总之没个千把块弄不到。”

  秦悠眯起眼睛:“哥你怎么知道的?”

  秦衿顿时不说话了。

  秦悠的表情像是被雷击中了一般,末了他看着秦衿问道:“罗浩辰家里的那个装颜料的箱子不会是你寄过来的吧?!”

  夏天的午后蝉噪声在四方不停地响着,随那些路上的行人们唱着大自然的音乐。

  蜜蜂隐隐地穿梭在酢浆草的小花上,嗡嗡地飞来飞去。

  秦悠抓住秦衿的手臂,秦衿低头看他,然后秦悠又松开了手。

  阳光照在少年的脸上,秦悠看见秦衿眯起眼睛,欲言又止。

  “谢了啊。”

  “没事。”

  他们又开始朝回去的路走去,垂在裤子边的手指时而摩擦,却从未牵起。

  “干嘛花那么多钱……对我?爸妈知道吗?”

  “不知道。”秦衿说道,“我乐意,谁让你是我弟弟?”

  “嗯……”

  秦悠和秦衿非常详细地安排过了补课的计划,补课是从上午8:00开始到晚上6:00。这样的话老妈已经回来了,在此之前秦衿会把书包在六点之前给秦悠,如果他要去打篮球的话秦衿还得给秦悠带一件干净的衣服。

  照秦悠对补课这种行为的评论就是:“学习就像是一团生面粉,到了初三会一遍一遍地把你放到烤箱里去加热,直到变成蛋糕。只有没事干的人会在此之前点根蜡烛烤蛋糕。”

  秦悠傻眼地点点头,不知道秦衿是怎么想到这种比喻的。

  秦衿在南京除了小学同学几乎都没什么认识的人,小学同学大多都有了自己的同学圈子,偶尔和秦衿出去玩玩之外,大多数时间秦衿都在家里打电脑。

  秦悠用当下的流行词形容秦衿——宅。

  长兄大人顿了顿,关了电脑笑道:“我把你捉去上海你也这幅德行。”

  秦悠愣了一下道:“你打算整个暑假都这样?”

  “那你说怎么样?”

  “可以回去一段时间啊。”秦悠说,“同学,还有女朋友都在上海嘛。”

  “不了,你哥要留下来陪你。”秦衿微笑着说道。

  秦悠觉得心口猛烈地跳动了一下,为了不让秦衿看出来他瞬间转过身去理书包。直到秦衿出去上厕所才停止手上的动作。

  无缘由地,他想起泰戈尔的一段诗:

  我想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深的话语,我不敢,我怕你哂笑。

  因此我嘲笑自己,把我的秘密在玩笑中打碎。

  我把我的痛苦说得轻松,因为怕你会这样做。

  我想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真心的话语,我不敢,我怕你不信。

  因此我弄真成假,说出和我真心相反的话。

  我把我的痛苦说得可笑,因为我怕你会这样做。

  ……

  秦悠想着想着就坐在了椅子上,对着前面乔丹的篮球海报开始发呆——他恐怕要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要忍受着喜欢却不能说出口,爱他却要假装不爱的感情,直到有一天,他不再喜欢秦衿,直到有一天他爱上了别的人。

  秦悠抱住头,努力回忆班上所有的女生和男生,没有一个会让他有这种心跳的感觉。

  顾乐乐曾经说她看见罗浩辰会紧张,秦悠当时还问问什么会这样,她说他不懂。可是秦悠现在懂了,而且是彻彻底底的懂了。

  因为秦衿从早到晚都呆在秦悠的身边,有时他从早到晚都会处于一种紧绷的状态。

  门外有人推门进来,带着夏天独有的滚滚热浪。

  秦悠一下子把手从头上放了下来。

  “悠……”秦衿迟疑了片刻走过来把手搭在秦悠的肩膀上:“你最近怎么了?一直有点不大对劲。”

  秦悠别过头,避开秦衿凑过来的脸。

  他身上特有的味道又扑面而来,将他紧紧地包裹在了里面。不是什么花香,也不是沐浴露的香味,而是一种专属于秦衿的味道,让人有犯罪的欲望。

  “啊……嗯,我……喜欢上了一个人。”

  搭在他肩膀上的手顿时僵硬了。

  “男的女的?”秦衿问,但一下子就不说话了。

  秦悠惊异地看着秦衿:“哥……你刚才为什么会问我喜欢男的?”

  秦衿立刻改口:“什么男的?我问哪个女的。悠你喜欢男人啊?”秦衿笑得弯起眼睛。

  秦悠脸瞬间蹿红。

  “当……当然是女的!”他恼怒地说道:“我又不是变态。”

  “嗯。”秦衿的脸色一下子像是被石化了一般,但只是一瞬间,他又恢复了笑容,只不过比之前的淡上了几分。

  亲爱的,我们不断伪装自己,用谎言包裹自己。

  然后错过了一个又一个机会。

  我想对你说出我要说的最深的话语,我不敢,我怕被你哂笑。

  我不敢。

  亲爱的我怎么敢?

  第27章

  盛夏的午后,阳光带着强韧的绿意投进窗内。

  在无数个挥霍时光与挥洒汗水的日日夜夜之后,八月中旬的某一天秦衿问秦悠道:“你喜欢的人她对你有意思吗?”

  “没。”秦悠干脆利落地回答道。他已经开始学会如何去伪装自己,虽然有时还是不顺利。

  “那她学习好吗?”

  秦悠愣了一下说:“超级好。”

  “那你以后想和她考一所学校么?”秦衿面无表情地问道。

  秦悠一下子说不出话来。

  一分一秒突然拉得很长,连呼吸都变得令人窒息。

  秦衿叹了口气笑道:“说这话有点扫兴,但是悠……你很可能高中去上海读……那她……”

  一阵热浪从窗外吹进来,秦悠没有回答,站起身走去窗边把窗户关上。

  也就这那一次,秦悠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实——也许他努力一下,很可能考去和秦衿同一所高中。

  那样的话……至少可以天天看的见。

  燥热而激情的暑假很快就过去了,秦衿在八月下旬的时候就回到了上海,高中新生要十天的军训生活以适应学校。

  秦悠还听说宋馨也考到了他同一个高中。这很正常,上海的中考按分数优先,除了零志愿和四大名校之外,大部分人会选择本区的学校依次排下来,哪个学校填前面,哪个学校不想填都是可以自己说了算。等到分数一出来,落到哪里就去哪里上学,只要在上面做做功课,考试发挥得离预期八九不离十,进自己想去的高中几率会很大。

  不过按照秦衿初中的年纪主任的话就是:“宋馨和秦衿两个孩子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进一个自己闭着眼睛也能考到的高中……”

  秦衿开始新的高中生活,松兰高中比他的初中大得多,环境也很好。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学校后面的一片石榴林,夏天一来大片的石榴树上都开出朱红色的石榴花,艳丽夺目。草地上长满了一根根山桃草,粉色的花朵随风一吹便柔韧地摇摆着。

  每年新生参观校园的时候,看到那片树林都会忍不住发出赞叹的声音。

  听说有很多情侣,即使是放暑假了也会跑到那里去约会。

  当然秦衿和宋馨是没去过,宋馨是想去的,但秦衿不肯。

  他嫌蚊子多。

  秦衿这种外表让人想忘都难,在军训完之后他的名字边火速流传在各班级之中。

  刚入学的学生最喜欢攀比,尤其是升学。女生换新发型,为的是在众人面前耳目一新。男生开始拼命拉帮结派地打篮球,为了不受同伴歧视。同学互相比中考成绩,把第一次高中考试看得比天还重要。

  其实完全没有必要,因为日子还长,没过几个月大家便都不会再想起开学时的模样。

  所以盛极一时的人,往往会很快衰落。

  那些流传在学生嘴边的人,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换了又换。

  秦衿是唯一不变的一个人。

  他很少和女生说话,但只要交谈必定耐心友善,不像班上的一些男生喜欢勾三搭四。外表和智商方面就不说了,秦衿这两方面从来没让人失望过。最重要的一点是秦衿讲义气不追名逐利,从不参加班委竞选和学生会。这让他在班上人缘好得不行。

  总之秦衿延续了初中时那种全能形象,毫不费力地成为了众人的焦点。

  于此同时,秦悠开始了他痛苦的初三生涯。

  一直以来都是秦悠负责后面的黑板报,现在他完全不用为每期出什么花样而担心,只要每天把后面的“距离中考还剩XXX天”中的数字改小一位就可以了。

  初三开始学习化学,秦悠背完前二十个化学元素之后就开始完全不知老师课上所云。唯一值得高兴的一点是暑假里秦衿点播了他几下物理电学,秦悠的脑子对物理开了窍,摸底考试居然考得相当棒。

  顾乐乐的成绩已经回升到原来的千年老五的水平,这说明她和罗浩辰感情趋于稳定。罗浩辰一个暑假在疯玩,摸底考试考得挺恶心。

  伯父伯母不乐意了,又开始对罗浩辰施加压力——月考摆脱班级后三分之一。

  于是罗浩辰只好无可奈何地抱着书开始啃起。

  “悠没事的,我刚开始学化学的时候也不知道它说些什么,你相信我,学到一定时候就会融会贯通起来的,先把那些方程式什么的背出来。”

  某天秦悠对着秦衿抱怨化学的时候,秦衿如是安慰道。

  正如秦衿所言,秦悠属于那种学着学着就学通了,不会着不会着就会了的人。他的学习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在秦悠无数次考试惨败之后,终于有一天他开始顿悟,那些知识仿佛是解开的绳子,终于展开成为笔直的一线。

  在此低谷期间,多亏了顾乐乐和罗浩辰这两个好朋友的支持。

  顾乐乐说:“秦悠你别急,我前一段时间不是也很差,慢慢来就好了。你只是没有弄明白原理,等弄明白之后就一通百通了。”

  罗浩辰说得更干脆:“我帮你垫着底呢。”

  虽然这么说,但秦悠清清楚楚地看见罗浩辰的进步。从当年班级的最差,现如今已经能排到班级二十,看着他一天比一天深的黑眼圈都能猜出他的作息时间。

  那段苍白的,用试卷堆积的时光如同爬行的蜗牛一般,缓慢的让人难以忍受,每天要掐着时间度过。可就在你一不留神之间,它已爬得很远。

  转眼间2006年就这么过去了。

  今年的最后也没有下雪,再没有顾乐乐在冰面上把罗浩辰推倒的情形,也没有三个人在雪地里玩到外衣湿透的情形,自然……也不会有他们坐在漆黑的夜晚之下,心酸地看着来年烟火的情形。

  唯一陪伴他们的就是一叠叠的试卷。

  新年的最后一天里,罗浩辰他们去跨年的广场上许了个愿——那就是一定要考上理想的高中。

  顾乐乐毫无疑问要考市重点,罗浩辰为了和她在一起也只能拼了命地往上爬。秦悠也如此,为了考上秦衿的高中,必须放手一搏。

  如千千万万的考生一样,在那样硝烟弥漫的日子里,他们没有别的愿望。

  下半学期开始之后副课更加缩水,除了政治和体育课其余全部都是主课,有的时候一门主课甚至可以上到每天三节或者四节,老师的新课上完了,剩下的时间除了讲评卷子就是做卷子。

  压力催生出各种情绪,寂寞,悲伤,坚强,希望。

  秦衿回上海的时候留下了他初中的所有笔记,其中有一套就是高三的章节错题笔记。几本厚厚的本子摞在一起,沉甸甸地陪秦悠度过一天又一天。

  秦衿的笔记号称“全年龄适用”,在每一题的上面都会标注运用哪些定理,题目上划出最显着的标记,解题的地方会写“XX步骤容易出错,下次不要再错了”“这里有点混乱,多看看”“这题有点难”。类似这样的话题,仿佛是与自己对话一般。

  那段时间里,翻阅秦衿的笔记本成为秦悠最好的娱乐。抚摸那些深深浅浅的字迹成为他最大的安慰。

  顾乐乐和罗好车也复印过秦衿的笔记,罗浩辰看过一遍之后称之为“初三圣经”

  在此期间,秦悠唯一画过的一幅画便是秦衿口中描述出来的宋兰高中后面的石榴林,还是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完成的,因为曹妈妈看得很严。

  罗浩辰不知是什么时候头上那些一根根竖起的头发不再出现,头发变得自然服帖。那些衣衫不整的时光也一去不回,他如每个普通学生一样,带着校徽和红领巾徽章默默地穿梭在学校的路上。

  初三的最后一次团员选举,罗浩辰全票通过。

  那个时候的他已经挤进了班级前十。

  当顾乐乐看见黑板上的选票结果的时候,顿时把头埋在手臂里哭了。

  爱情是何种力量,可以让人脆弱不堪,却也让人不断努力。

  秦悠开始不断在班级7到10名之间徘徊,而此期间,罗浩辰的成绩如当即的禾苗一样疯一般地猛涨,从班级前十变成了班级前五,再到年级前五,初三的最后一次摸底考,他终于考到了年级第一,第二名和他整整差了20分。

  可笑的是,顾乐乐父母对他的要求只停留在了考到班级前二分之一就可以了。

  谁都没有想到最强的黑马是他。

  五月,路边的花坛里又开满了耧斗花。

  罗浩辰停止了他拼命三郎式的学习方法,上课开始做作业,回家看会儿书就睡觉去了。照他的话就是:“题目做腻了,我要把初三的觉在这个月全都补回来。”

  顾乐乐还担心,要罗浩辰再看一点书,遭到了罗浩辰的鄙夷:“啊?什么?你居然在,命令年级第一的人看书?”

  顾乐乐悲喜交加。

  末了顾乐乐推了罗浩辰道:“你这家伙考试别考得太好,万一我考不上怎么办?”

  “放心,肯定在一起的。”

  六月份考试之前,秦衿说要会南京陪秦悠,秦悠拒绝了他。秦衿来只能加重他紧张的情绪。

  当时秦衿问:“悠,还喜欢她吗?”

  秦悠顿了顿,仿佛无法说出口的心痛仿佛过了亿万斯年班更加汹涌地朝自己心头涌了过来,良久他沙哑道:“喜欢,怎么都喜欢。”

  电话那边传来更长时间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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