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恢复清朗的眸子开始促狭地眯起,故意把腰杆挺地老直,俯看着对方的双臂穿过那层厚厚的假发,有些吃力地摸索着链子后头过于微小的环扣。然后他猝不及防地屈身再把两臂绕过对方的膝窝处将其抱起,甄穹猛地一惊下意识只得抱紧姚乾宿的脖颈。
“这样更方便些,嗯?”
等着对方变得有些笨拙地替自己扣好链子,脸侧了过去自然而然地就伸出舌头轻咬了一下那近在咫尺微微泛红的耳垂,软而糯口。短暂的低哼后,竟没有在自己占了便宜后立马遭到暴力回应,对方反倒很主动地抬高手,很认真地把自己的脸扳过来。
看着那主动送上来的香吻,姚乾宿连眨好几下眼睛,一副怀疑自己见到幻觉的滑稽表情。但很快便秉着不要白不要的心情,闭上眼睛去接受这块计划外的豆腐,然而老天今天似乎不想让这位大少爷占太多便宜。
“这位小帅哥,好心你给了银链子的钱再来跟你的小女朋友打啵啦。”
这时一老妪不知从何处冒出,用那已经漏风的嘴巴催促着,末了还眯着张菊花脸啪地一掌拍在那被豹纹装包裹得形状尽显的臀部上,笑道,“瞧这姑娘珠圆玉润一副好生养的身材,小帅哥你好福气,还杵在这打啵组撒,赶紧回家滚床单去生个胖娃娃啦。”
……………………
姚乾宿第一次忍着没发飙的好处就是,那位脸长得像朵老菊花的老奶奶,后来额外又赠送一条黑色的细草绳链子,于是躺在甄穹口袋里的小黑也有了个好归宿。
由于身为男人的尊严受到严重打击,姚乾宿脸皮再厚也没好意思继续顶着那身很有几分惊悚效果的女装到处闲逛。进了便利店未成年的那位的买了棒棒糖和果汁而成年的那位则买了香烟和啤酒,两个人开始共骑一架机车各怀心事地沿着海滨兜了几圈风。这一次甄穹选择坐在姚乾宿的后面,两手紧紧圈着对方的腰部,靠在肩膀后头的脸上带着小小的满足。半晌后,清秀的面庞半转过来,薄薄的嘴唇贴着对方的背部轻轻地啄了一下。
有些东西,如果你还不懂,那么我可以教你,慢慢去面对。
毕竟我们的时间,还有很多,很多。
兜兜转转,最终还是在自己最熟悉的地方停留下来,卫弘五金厂后头泊着的那只船脚边。
“喂,这水看上去很深啊……摔下去不会淹死人吧。”
少年含着棒棒糖双手环在胸前,蹲在不知停泊了多少年的船边上,嘴里嚷嚷着“黑漆漆地真恐怖啊真恐怖”,脸上却一副不痛不痒的倦惰表情,感觉蛮欠扁。
“姚乾宿,我叫甄穹。”
搁置在脚边的啤酒已少了半瓶的量,看那个少年皱着眉心转过头,眼里明显映着”你当我白痴?”的凶光,男人不急不缓地继续说,“希望你能叫我的名字。”
“为什么?”
本是皱着的眉头立马解了开来,眉梢反倒高高挑起。姚乾宿站起身上前几步一下子跳在船舱顶上,动作敏捷轻巧地让船只连晃都没晃一下,“你以为我们在谈恋爱?”这一会豹子已悄无声息地贴在猎物跟前,雪白的齿芒在唇边微微闪现,“那你知道恋人之间该做些什么么?”
甄穹面无表情地看他一眼,接着从烟盒里衔出一根烟悠悠点燃,深吸一口再慢慢地全数喷在那眼睛里闪着不知存积了多久的欲火的人的脸上。望着那双在灯火全无的夜里,在稀薄烟雾的迷胧中依然在幽幽发亮中间似有一道利刃的瞳孔,甄穹脸上挂起的若有似无的笑意开始变得魅惑起来,“小弟弟,你上次给的电话号码我忘了,再写一次?”
“乐意至极。”
☆、第十七章
手指被唇舌所替换,一寸一寸地流连于敏感地开始冒出细细疙瘩的皮肤上。背上垫着的是冰冷的铁皮,身上压着的是滚烫的身躯。撕咬着肿胀□的同时感受到一双掌心出着薄汗的手在自己的脖颈大动脉处重重按压,等对方的指尖触及那两道淡淡的咬痕,舌尖早已如急刹车般在瘦削的白滑身躯上拖出一道银亮的涎迹,一路延伸至那神秘的黑色三角地带,再到细嫩的大腿内侧间。
牙齿越发残忍地在那富含弹性的肌理上啮咬,唇舌越加贪婪地在那泛着性、欲被激发时,所散发出的独特体味的肌肤上吸吮。抚摸着自己肩颈的双手开始转为拉扯自己的头发,似在推拒又更多地像在承迎。
喘息声逐渐加重,心脏被疯狂地捶打着擂搡着,被迫挤出的大量血液开始全速往下、身涌去。干涸如火烧的嗓子发出最原始的一声低吼,姚乾宿抬起那双早已瘫软无力的双腿固定在自己腰间,迫切地已是不愿再做任何前戏,毫无任何征兆地便挺腰捅进。隐隐的一声痛苦闷哼,干涩的穴、口颤抖着紧紧咬住利器的矛头,便不愿再让其继续闯进。
姚乾宿皱皱眉头,也没开口示意甄穹放松,竟是自己用舌头湿润了两根指头,直接挤进那已有些微撕裂的后、庭里,旋转着强行要将洞、口给用力撑开。连带洞、口周围的嫩肉也被翻了开来,痛地甄穹满额冷汗,几乎要把一口牙齿给生生咬碎,却仍是一声不吭。
几番尝试下茎、柱总算插进一半,过于紧致的甬、道反倒绞地自己不太舒服。但已无路可退,只得凭着一股蛮劲往前送,随着某处忽然的松弛,温热潮湿的液体从根部滑了进来,被撑地过于涨满而显得很是滞塞的内、壁也变得通畅许多。到底还是第一次,硬是把整根埋进去后还来不及多抽动几下,姚乾宿就射了出来,好长的一段时间才彻底释放完毕。
本就被顶地腹部极不舒服,这下滚烫的精、液在肠壁里蠕动着的恶心感让甄穹终于忍不住弹坐起身猛地一下,把肚子里装的本就不多的食物给全数吐出。姚乾宿怔怔地看着就这么倒下去,头重重地撞在船舱玻璃上已没了知觉的男人。还有那款价格不菲的豹纹连衣裙,也被湿淋淋地沾了一大片食糜状的秽物,以及在夜色里看不太清具体是什么颜色的液体,鼻尖弥漫着的是呕吐物的酸味和浓郁的血腥味。
常人道初尝禁、果的滋味最为美妙,而眼下的少年却只觉脑子里空茫地厉害。
嘴里一片青涩感。
“宗清,问个问题。”
学生会议室内,副会长难得摆出副严肃的学术表情,脸上还人模狗样地带副黑框眼镜,脖子仰地老高,两腿绷地笔直,整副架势俨然就一专骗纯洁少女和白领女士的斯文败类,“这么长,这么粗,捅进肛、门里后果会怎样?”手指动作优雅地比划着,忽略说话的内容乍一眼望去,还以为是哪个音乐世家出来的子弟。
“……肛、裂,不过好好调养休息,让伤口慢慢长好就没事了。但病患在伤后的几天排泄问题会比较痛苦,饮食需要细心调配。”
到底是从小把手术解剖图当儿童读物看,吸着医院里的酒精味儿长大的,郑宗清除了把手里的书不小心撕了一个角,便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
“……这样啊……”
幸好他胃口不怎么大,所以也排不出太多东西吧。姚乾宿暗地里偷偷里吁一口气,刚想阳光灿烂一下,脑海里又忽闪过一些画面,落回胸腔不久的心脏便又被提了起来,”等,如果病患之前有呕吐且血量较多,还在夜里吹了风怎么办。”
“又肛、裂又呕吐又吹风,那身体情况会糟糕很多……”
见对方一听糟糕两字立马转身一脸痛苦地捂着自己的屁股,一跳一跳地撇着内八推门离开。始终正襟危坐的郑宗清终于忍不住打一个寒战,看了一眼望着门一脸同情状的古莱恩,”难道那小子被……”
“你放心啦……”
古莱恩罕见地淡定摆手,扭回头又换个姿势继续对着镜子顾影自怜,“那尺寸应该是他自己的。”
“这么说应该就是这位小野猫咯!”
本来一直坐在一边没事人般专心吃着东西,实质上早把一只耳朵放大十倍的凌悠可,趁着时机蹿了过来,手上扬着一打照片和资料,“我调查过了,小姚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原因就是他来着,而且还是一位比他年长的灰姑娘诶!啊啊~我最萌的年下配和贫富身份差……”
“确实像是姚乾宿会喜欢的类型。”
首先回应的人居然是郑清宗,两人诧异地看他一眼,又低头仔细琢磨一会照片上的身影,不由得纷纷赞同点头,果然和某人有那么几分相像啊。
“不过还是李叔叔比较有气质……脸蛋身材保养地就算让我当姚乾宿他爹都没关系~”
古莱恩正一手抚着脸,两眼蹦出小星星做花痴状,却被凌悠可的一句“算了吧那种一身禁欲的极品清高受,肯定早就被混黑道的好色坏男人给抢了,哪还轮得到你这兔子啊……”给打消了王子的美好幻想。
“话说回来……古莱恩你是怎么知道姚乾宿那里的尺寸的?”
这时完全不知道姚家还真有那么一位她口中的“坏男人”的凌悠可,又一手抓住古莱恩的肩膀,双眼冒出熠熠精光,口里开始连珠炮弹似地对着她手里擒到的金毛受持续轰炸,“我知道了,肯定是小姚对小野猫一见就硬又屡屡找不到机会下手,于是在寂寞难耐的窘况下向身边长得最柔弱可怜,柳条身豆腐心的你伸出魔爪。孰料你竟被他一奸钟情,时刻掂着那句‘对不起,我们只是朋友,你就当这一夜从来没发生过吧!’而日思夜想怨恨渐生,最终忍无可忍想方设法借着好友建议的名义,企图把他们拆散……我靠,没想到你也是那种表面老实内里心狠手辣的腹黑受,果然是AB男!但正所谓没有反派剧情就不会精彩,没有万三狗血就不能进行,古莱恩我绝对支持你革命到底!”
“拜托……我是比较喜欢女人的啊……|||||||||||||||”
事实证明,过度妄想症并不是缺乏正常感情回应者的专利。物极必反,反极必腐,这个词已在凌悠可身上非常好地体现出来,不过此刻早已不在学校的姚乾宿,自是失去发现金子结交知己的一次好机会。
一声机车的刺耳轰鸣,打破李家内安和宁寂的氛围。没带头盔就这么直接从车上跳下来,边揉着屁股嘶嘶抽气,边左歪右扭动地往内屋行进的是警视总监之子。
也许两年内所沾到的霉事都没这两天所碰到的那么多。
先不提只穿着条四角裤,怀里揽着个衣衫不整半死不活的男人,在深夜里飚车超速然后被巡警强行押到警察局里,被涉嫌为”扮装异姓勾引同性进行施、暴后在准备往荒山野岭实施活埋的路上被捕获”的无辜罪名。正无语这小警察怎么比自己的妄想症还严重,竟连那总监大人也半夜亲自出马审案。于是更恐怖的事,在自己被当场一记拳头给砸晕,耳朵被一路从警察局拧到家里后不出预料的发生了。
当脸上被浇花用的喷雾瓶给弄醒时,姚乾宿是真的很纳闷,为什么那根从上初中起就再也没见过的棒球棍,如今居然再次出现在李原卿手中。当即就软倒在地上抱着对方的小腿开始哀嚎求饶,当然那棍子还是一点力道都不减地,跟剁萝卜似的落在自己屁股上。
那李原卿表面看起来温温顺顺一身和服穿地比大家闺秀还大家闺秀,爱用暴力的习惯恐怕也只有崔家这两父子有那福气享受。而从小只有臀部会吃棍子吃出阴影来的姚乾宿,哪怕到现在只要一看到有什么疑似凶器的东西被握在那双白白净净只适合捧茶折花的手里,仍会下意识伸手捂住那两瓣八月十五磕着牙齿皮皮挫。
☆、第十八章
肉体之苦尚不算大问题,就是那心灵创伤一旦落下就真真是一辈子的事。
“武叔。”
刚摘下黑框眼镜走进前厅,就见一身穿白大褂,个子颇为瘦小的男人从内厅走出。田武看了一眼那张和某人一样爱惹桃花的脸上非常突兀的一个巨型黑眼圈,无奈地笑着从药箱里拿出一盒膏药递上,“真是的,原卿怎么就能对你和崔枭下得了那么重的手,原来上高中干架时都不见得他会对别人那么狠啊。”
就是就是,跟这比起来小野猫之前的那两拳简直就是在挠痒痒啊,姚乾宿愤愤地点头,嘴里也跟着口没遮拦起来,“其实他是以前当怨妇当久了,没处泄愤就拿我当人肉沙包。”
“兔崽子在说谁是怨妇呢啊。”
蓦地一个黑影从田武后头慢悠悠地挪了出来,面容姣好的男子手里端一冒着热气的银铁盆子,站在那里笑得春风摇曳。见到曹操时一股子凉气便呲溜溜地从姚乾宿尾椎直窜到颈椎,“谁允许你半途跷课回来的,信不信一会儿我就把你碾成人肉叉烧包?”
“没,其实我想说您是贵妇……呃,不对不对,父亲您英明神勇盖世无敌,那些个妇孺之辈怎能跟您相提并论……”
姚乾宿龇龇牙强行跟着扯出一个笑容,就是那面部肌肉受到重挫一收缩便痛地扭曲成一团,弄得比哭还难看,“我……我放心不下我家媳妇儿嘛……”
“媳妇儿?有你这么糟蹋人的么,这会儿他要醒来见着你不吐血才怪,不想上学就顶着花瓶给老子面壁思过去。”
李原卿眉毛一挑眼睛一眯,手上一扬一块湿淋淋的热毛巾就飞了过来,不偏不倚正中脸上。本来还想再贫几下嘴,但当嗅到毛巾上传来的淡淡血腥味时,姚乾宿一个不小心又把舌头给打了个结,这时摩卡不知从哪冒出,鼻子爪子并用地拱着一个巨大的蓝瓷瓶,推到主人脚下抬起头来兴奋地摇着尾巴。
靠,个胳膊肘往外拐的贱狗,信不信老子明儿就把你给宰了炖狗肉火锅去。正低下头跟摩卡大眼瞪小眼,忽感有人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不用担心,那孩子现在状况还不错,不然我这会儿都脱不了身,过两天我再来看看。”
扭头又交代了李原卿一些注意事项,田武便笑咪咪地挥挥手离开了。
“那孩子你是真心喜欢么。”
只剩下父子两人站在屋子里沉默半响,姚乾宿拧紧了手上的湿布,觉得这个问题像是疯长的荆棘一样,爬满了心中那堵冰冷的灰墙,而他站在那墙的另一边,就这么仰头看着嫩绿的枝条一点一点地延伸过来。微微绽开的蔷薇花苞半隐半匿地长在刺上瑰丽地炫人,却是害怕再次攀爬过去摘采的结果又是弄得两手血淋淋,掌心里的花苞也会跟着凋零,于是他弯下腰把脚边的瓷瓶抱起来转过身去,“我还是去面壁思过吧。”
“……”
李原卿看着那已然有成人般高大的背影,秀丽的眉头慢慢蹙起。曾经也有这么一个人,在折了园子里养着的一朵最漂亮的花后,便像个犯了错怕被惩罚的孩子般狼狈离开,一转身,丢下自己就是一载十年的苦苦等待。
也许,在重蹈覆辙前就把苗头给掐灭,对谁都不是坏事吧。
庭院深深,模模糊糊聆得残风卷落枯叶声,泉水緩速流入平寂浅池中的细流声,虚远而不甚真切。微凉的帕子在发热的额上,轻拂着的触感却愈渐真实,睫毛不住扇动几下,甄穹的喉头低低咕哝一声,眉宇间淡淡堆起的阴影也跟着浓郁起来。
黑影在眼前闪烁几下,直到瞳孔中的倒影彻底清晰,脑腔里仍是混混沌沌地糊成一团。甄穹扭过头,带着茫然地瞪圆眼睛,看着那穿着素色浴衣面色温和的男人,垂眼已将帕子镇进凉水里慢条斯理地揉搓,愣了几秒还是不太能分辨出现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下意识伸舌舔舔干裂地起皮的嘴唇,想张口喉咙早已涸涩地发不出一个音节。躺在柔软的被褥上,全身的骨头就跟被硬生生打散再接驳回去似的,又酸又疼根本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