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繁芜看到这一幕也是吃惊的很,从来没有人敢在她的大殿之上如此放肆!自己才是正宫娘娘,一个小小的笔墨侍书竟然如此胆大!再看银杏期期艾艾的眼神,瞬间怒了!
右手一拍桌子,眉毛一皱大声道:“大胆!”大殿竟然出奇的安静,就好似一个冰窟一般的空洞。
安繁芜的一声“大胆”把奴婢们都吓得瞬间跪地不语,却没有吓到一直扭着银杏手臂的尹初妆。
尹初妆甚至完全不理安繁芜,还不以为意的用脚踢了一下银杏的屁股,完全一副玩耍的心态。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尹初妆就是做的如此自然。
“你……你你……”安繁芜多会遇到这种事情?谁不是看到自己就直接跪地求饶?这个尹初妆竟是如此不识抬举?
“我我我!我什么啊!”尹初妆的小宇宙在此刻也已经提了上来,看到那位自称娘娘的人已经有些气急败坏,就一撇嘴放开了一直扭着手的银杏,然后两个手互相拍拍,蹭了蹭道:“娘娘,要是没事,我就走了。”
开玩笑,洛临川都没有让我这样说话的,我叫你娘娘已经够意思,够给你面子,说完转身就想离开。
“站住!”尹初妆皱了皱眉,这位娘娘还想干嘛?只见她继续说道:“本宫让你离开了吗?”
尹初妆翻了个白眼,竟是让房顶上藏着的允谙逗得差点掉下来,这个白眼为什么翻的倒是标准的很。
安繁芜见下面的尹初妆没有吱声,以为她胆怯了,却根本没有看到尹初妆的白眼,便继续道:“来人!尹初妆不懂规矩顶撞本宫,并且殴打本宫婢女,念她初犯,便从轻发落。给我仗责五十!”
仗责?仗责的数量是多少尹初妆根本不在意,在意的是,她凭什么仗责她?
看着背后突然不知道从哪里涌出来的五六个太监,尹初妆的脸色瞬间不好看,对着迎面而来距离自己最近的一个就是一巴掌,然后一个侧踢,顺势翻身一个右勾拳……看的允谙目瞪口呆:“主,主子啊……你确定尹姑娘需要被保护吗?这动作……这手法……这熟练度……”允暗看的吞了吞口水。
尹初妆好久没有如此痛快了,太监?不就是半男不女的人妖嘛,没一点实力,这还没有伸展拳脚,地下的太监们嗯嗯啊啊的趟了一地痛苦叫着。
尹初妆听着烦,竟然不顾仪表的伸手谈了掏耳朵!然后直接一把抓起一旁的垂帘,用极快的速度将倒在地下的一个个小太监们都绑了起来,顺带还不忘记的把他们的嘴都堵住了起来。然后满意的拍了拍小太监的脑袋:“乖哦。”
然后便微笑的跑去一边,拿起水壶就牛饮起来。整个人瞬间霸气侧漏,却又可爱无比。
“娘,娘娘啊……”银杏见此瞬间慌了神,这个笔墨侍书怎么如此厉害?
“慌什么,给我打!”太监们都绑上了,没绑上的也就只有刚刚叫嚣着要亲自惩罚尹初妆的银杏。
手中的权杖在此刻竟然有点烫手,但是娘娘的命令不敢不从。银杏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拿着棒子就向正在喝水的尹初妆走去。尹初妆用余光看到了银杏,水壶随意一放,用手整理了一下衣服道:“你确定?”
那个凶狠的眼神吓得银杏一哆嗦差点没把手里的家伙扔掉。
“都愣着干嘛!一起去啊!”安繁芜生气了,在大殿之上排着桌子愤声道。
一群跪在地下的宫女都快速起身和银杏一起逼近……
只能说尹初妆打架打多了,看这个所谓的娘娘并没有想放过自己,便挑挑眉,伸手挽了挽自己的衣袖,眼神一变就快速的冲了出去!
再回来的时候,已经是满地的哼哼呀呀。
“不错,我很满意。”尹初妆看着一地的人,开心的蹭了蹭手。只留下震惊的安繁芜以及房顶上的允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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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叩见皇上……”金碧辉煌的大殿,龙位上赫然是风度翩翩,气宇轩昂的洛临川。大殿下跪着的赫然是尹初妆的兄长,尹初珩。
“平身。”
“谢皇上。”尹初珩拍了拍衣服起身,看着大殿之上全国最高的统治者,叹了口气道:“舍妹几日前奉命进宫,臣近日听说,她被皇上封为笔墨侍书了?”
“嗯……”大殿之前,只有洛临川的一声沉闷的声响:“她很好。”
“是……”尹初珩回道,“舍妹顽劣,不懂深宫之中的诸多规矩,望皇上多多提点。”
洛临川抬头看了看下方的尹初珩,点点头,这个男人确实是心疼自家妹妹,便又多说了几句:“一切自有天定,既然要了,便会疼着。”
洛临川的话有些模糊朦胧。但是尹初珩又怎会不懂君王心?不就是说皇上看上了,既然让她进了宫,便不会让她吃亏?自然有皇帝疼爱。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尹初珩便也不再担心自己妹妹会在宫中闯祸:“臣告退。”
洛临川看着离开的尹初珩微微一笑:“这个尹初珩……专门进宫竟然只是为了这个?”
第114章 安慰()
洛临川结束与尹初珩的攀谈,便开始马不停蹄的往翡翠楼赶去,一门心思都是希望尹初妆不要出什么事才好。
可没想到,刚进翡翠楼,洛临川抬起头就看见了趴在屋顶上一脸窃笑的允谙,眉头顿时就皱了起来。
这个允谙,果然是在外面呆久了,他派她来是为了保护尹初妆,她倒好,竟然躲在屋顶上看的津津有味,到底还有没有将他的命令放在眼里?
可就在这时,殿内传出一声极其凄惨的叫声来,听那声音,结对是个女子无疑。
洛临川皱了皱眉,心里顿时就紧张起来,也顾不上教训允谙了,便更加快了步子朝殿内走去。
待洛临川一只脚刚踏进翡翠楼的大殿,洛临川便高声道,“放肆!”
洛临川从未想到,安繁芜竟然这样胆大妄为,竟敢在他的祥云殿带人,简直是……
可洛临川还未腹诽完,洛临川就看见了躺了一地的宫女,极其被用帘子绑住的六七个太监。
一地破碎的呻吟声,洛临川愣了愣,在抬头看去,只见尹初妆此刻,左手正擒住一个宫女的手,将她的身子扭转到自己身前,而尹初妆却一脸狰狞的笑。
而洛临川突然的到来,却让满室都寂静下来,所有的宫女太监都转头看向洛临川。
洛临川心里的怒气,在看到这副场景过后,顿时就消散了个干净。
他倒没想到,尹初妆竟然会如此反击,倒真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而看到洛临川,尹初妆似乎也是明显一愣,随即看了眼还被自己擒在手里鬼喉鬼叫的宫女,随即放开了自己的手,顺便还推了那宫女一把,那宫女便立刻摔倒在地。
不知是不是这嘭~的一声声响打碎了寂静,也打碎了原本的寂静,所有的宫女太监们也都立刻开始哭喊起来。
尹初妆愣了愣,看着趴在地上,跪在地上,各种姿势睡在地上的宫女太监们顿时觉得有些五味杂陈,她也没有怎么太使劲啊,这一个个的,怎么就哭成这样了?
而就在这时,安繁芜已经率先反应过来,立刻梨花带雨的冲到了洛临川面前,喊道,“陛下,你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说着,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便像挑衅似的看向了尹初妆。
尹初妆顿时有些无语,亏她之前还觉得她长的不俗呢,没想到,她心肠竟然这么怀,让她的宫女打了她一巴掌就算了,现在竟然还学会恶人先告状了,真是可恶啊。
洛临川皱眉看向身旁的安繁芜,不禁有些不耐烦,但似乎又刻意是陪安繁芜做戏似的,便开口问道,“哦?发生何事了?爱妃又是请朕为你做何主呢?”
尹初妆一听这话,顿时有些不乐意了,还爱妃呢?不得不说,洛临川这挑妃子的眼光当真是不咋地。
安繁芜听洛临川如此问,便因为洛临川是要为她讨回公道,心里不禁有些暗喜,便更加卖力的道,“臣妾听说陛下在祥云殿新封了个刚刚进宫的女子为笔墨侍书,臣妾本想着,怕尹姑娘刚进宫,不懂规矩,冲撞了陛下,便想着先替陛下教导教导尹姑娘,可没想到,这尹姑娘不仅不服臣妾教导,还出言顶撞,臣妾的丫头看不下去便想替自作主张想替臣妾教训一下尹姑娘,可没想到,却变成了如今这副场景……”
安繁芜一边这样说着还一边用帕子半遮住脸,佯装着似乎是在擦眼泪。
但尹初妆分明觉得,这根本就是这个女人在偷笑!
明明就是她让人先打了她的,她这才出手反击,她又不傻,为何要站在原地挨打?若是她不还手,估计现在,躺在地上的,就是她了。
听完安繁芜的话,洛临川嘴角不禁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意来,这个女人最擅长的,不就是做戏吗?
但洛临川倒是难得没有揭穿,只是看向尹初妆道,“你可知,冲撞宸妃娘娘在这儿宫中是个什么样的结果?你就是死一百次她不为过。”
尹初妆愣了愣,看了眼洛临川,却又不确定他到底是不是在同她开玩笑,只是有些委屈的小声嘀咕道,“我也是挨了打的好不好……”
但即使尹初妆是在小身嘀咕,这句话仍旧是被洛临川听进怕耳里,洛临川愣了愣,再次仔仔细细的将尹初妆全是上上下下看了个遍
恰好这时,尹初妆偏了偏头,洛临川这才看清尹初妆脸上明显就有些浮肿,想来应该是被谁掌掴了,只是刚才尹初妆偏着头,他进来,又是看见尹初妆那么一副凶狠的模样,这才以为,她没有受伤。
洛临川心里的火顿时又烧了起来,出声道,“谁打的尹初妆,给朕站出来!”
其声音之冷冽,犹如十月寒冰,让人全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旁的安繁芜听见尹初妆的名字,明显的愣了愣,她说这是从哪儿蹦出来的一个尹姑娘,感情原来是尹左丞相府的啊也。
好啊,真是好啊,她的哥哥在朝堂上处处与她的父亲作对,现在她自己竟然又跑来陛下,果然,这兄妹俩个就是一个德性!
这样想着,安繁芜对尹初妆的敌意更重,更紧的抱住洛临川的胳膊道,“陛下,眼下……”
可谁知,刚才还声称尹初妆死一百次都不足以顶罪的洛临川,便突然沉下脸色,冷冷的看了眼安繁芜。
安繁芜顿时,只觉得一股凛冽的寒意从心里冒了出来,让她不自禁的觉得害怕。
紧接着,洛临川就从安繁芜的手里将胳膊抽了出来,更冷的问道,“朕在问一遍,到底是谁打的的尹初妆!”
银杏跪在一旁,顿时觉得害怕极了,就连身子也忍不住的开始打起颤来。
洛临川是个什么性子,只怕在这宫中,没有人不知道,如今,他既然如此问,想来,她也是难逃刑罚了。
而尹初妆面对眼前这突然发生的急转直下的变故,顿时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洛临川刚刚不是还说要定她的罪吗?怎么现在却又是一副要为她讨回公道的架势?
这洛临川是不是搞错了什么?还是她现在根本就是在幻听?
唉,这洛临川的心思可真难猜啊。
第115章 无情()
良久没有回答之后,洛临川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尹初妆看着洛临川的脸色,却觉得没有多大必要。
那个宫女虽然欺负了她,打了她一巴掌,但现在,她也已经全部打了回来,说到底,这群宫女压根就没有欠她什么。
想到这儿,尹初妆就忍不住出声道,“没有关系的,其实说到底……”
但洛临川并没有理尹初妆的话,只是声音又拔高了几度,在这寂静的翡翠楼里,显得越发冰冷是毫无人情味起来。
“朕再说一遍,谁打的尹初妆,最好马上给朕站出来,要不然就不要怪朕亲自动手了!”
尹初妆的目光看过去,只见刚才为尹初妆引路的的那个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心里顿时又有些不忍起来,说到底,她不过也只是一个奴婢而已,所做一切也只是受人命令罢了。
尹初妆叹了口气,目光看向安繁芜道,“说到底,打我之人也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到底只是替人办事,又何罪之有?”
站在一旁的安繁芜见尹初妆将矛头对准她,只是愣了愣,在转头看去,洛临川的目光不知何时也已经看向了她,眼神里似乎有一种足以震慑人心的东西。
安繁芜的心顿时砰砰跳的飞快,好像是,如果她真的派人欺辱了尹初妆,她便真的会受罚似的。
安繁芜吞了口口水,立刻将矛头转向了跪在地上的银杏,“你自作主张替本宫教训尹姑娘,如今却又不站出来,难不成是想本宫替你受过?”
银杏和尹初妆俱是一愣。
这宫女明明就是因为听了安繁芜的话才会出手教训她,如今出了事,却又要将责任全部推到一个小小宫婢的身上,可真是可笑。
想到此,尹初妆便忍不住想要开口替那个宫婢说话。
可就在张了张嘴,还没说话的时候,那个宫婢便已经站了出来,爬到洛临川的脚边祈饶道,“陛下,求您饶了奴婢吧,奴婢真的不是故意要打侍书姑娘的,奴婢……奴婢只是想替我家娘娘抱不平罢了,陛下……”
“抱不平?”洛临川冷笑,“你一个区区奴婢,何时需要为你家主子抱不平了?你如此僭越,你以为朕还会轻饶了你吗?”
说完,洛临川便提高声音道,“来人,将这个奴婢拖下去,杖毙!”
话音落地,跪在地上的银杏却是重重的跌坐到了地上,脸色一片死寂。
尹初妆也同样不可思议的愣住了,连忙走到洛临川身边道,“陛下,她也只是……”
可话还没说完,就被洛临川的一个眼神瞪了回去,接着,尹初妆就听见洛临川道,“你既是朕亲自册的笔墨侍书,那朕自然是要护你周全的,像这等普通宫婢也能随便欺辱了你,那岂不是朕不是皇上不足以服众?!”
尹初妆看着洛临川的眸子,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安繁芜拦着眼前的洛临川和尹初妆,却是气的眼睛都红了,一双手死死的攥住自己的衣裳袖子……
尹初妆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那个宫婢哭喊着被人拖了出去,只觉得心里似乎有某个地方似乎被人堵住了一般有些喘不过来气似的,憋的难受。
她这才响起,哥哥以前跟她说的,皇宫就是一个巨大的金丝笼,看似华贵无双,实则充满了阴谋与灰暗是什么意思。
顿时,心里突然有些发毛。
她现在不是就正站在这个金丝笼里吗?而且,还是最靠近这个金丝笼核心的地方,站在洛临川的身边。
那么她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像这个宫女一样,折在自己做的某一件事情上,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这段时间,洛临川对她实在太好了,给了她笔墨侍书的位置,让她再也不必听别人的呼来喝去,不必干那些脏话累活,甚至还可以悠闲的管着祥云殿的三四百号人。
给她做新衣服,用的还是安繁芜口中最好的料子。
天天给她送好吃的,就连用膳的时候都会顺便捎上她……
而这些好,几乎快让她忘了,洛临川还是洛临川,是那个在寒谷的木屋下睡着绝情的话,好几次差点弄死她的洛临川。
也许等到某一天,洛临川不在念着寒谷的那一点点的恩情,便会想今天下令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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