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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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念为妃- 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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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安承丰也笑,却是醉醺醺的笑,一双眼迷离的将冷千风瞧着,“且不说本将军的身份,就说本将军的叔父,那可是大靖的安右丞相,满朝上下……”

    “孽障,还不闭嘴!”安琢看了眼始终晃着酒杯,不发一言的洛临川,连忙喝道,正打算请罪时,一旁早已被遗忘的白衣女子却在此时开了口,只见那白衣女子指着安承丰,声嘶力竭道,“陛下,就是他,就是他杀了民女的哥哥,抢了战功,若不是他,如今的西北大将军就是民女的哥哥了!”

    此言一出,满宴皆静,只留下风声淌过的轻轻声响。

    安承丰回身看向跪在地上,浑身发抖的白衣女子,却是发出了几声大笑,接着就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快步走到那女子身边,伸腿就是一脚,直直踹在了那女子心口。

    暴怒道,“贱婢,是谁叫你来陷害本将军的,胆敢当着本将军的叔父和陛下的面胡说,信不信本将军现在就弄死你!”

    那安承丰虽不懂武功,但体重身形是摆在那里的,而那一脚安承丰足足使了六成的力气,又正好踹在心口上,于是,那女子伏在地上,竟生生呕出一口血来,看向安承丰的眼神里,也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怯意,但更多的,仍是恨意。

    洛笛见此,正要挣开冷千风的怀抱出来为那女子打抱不平,却又被冷千风重重的按回怀里,洛笛不满抬头,冷千风却是皱了皱眉,用眼神示意她不要多事。

    洛笛撅了撅嘴,倒是真没有多事。

    而就在这时,一直不曾说话的洛临川开了口,而开口的第一句话便是,“禁卫军何在?”

    于是,立刻有四个身着黑甲的禁卫军上前行礼。

    洛临川看都不曾看一眼,便挥了挥手,禁卫军便立刻上前将安承丰按住。

    安承丰急了,一张满是横肉的脸活生生憋成了猪肝色,一边毫无章法的挣扎,一边叫唤着叔父。

    安琢见状,心里的不安愈来愈重,连忙上前要替安承丰求情。

第99章 仗义执言() 
就在安琢要替那安承丰求情时,洛临川却突然将手中酒杯丢下,站起身道,“安承丰,不敬皇室,侮辱郡主,嚣张跋扈,出手伤人,就凭这几条,他也该死。”

    安琢将出口的话却是被洛临川活生生堵了回去。

    场面一度寂静,只剩下安承丰杀猪般的嚎叫声。

    安繁芜见此,强撑起笑意站起身拉住洛临川的衣袖道,“陛下,大将军或许是冲动了些,但到底是镇守一方的将军,又有军功在身,还请陛下……”

    “军功?”洛临川挑眉冷笑,倾国倾城的面容冷的犹如冰霜覆盖,冷冷的目光扫过安繁芜,竟让安繁芜在这五月天里觉得不寒而栗。

    洛临川看向台下的女子,慢条斯理道,“你来说。”

    那女子抬头看了眼洛临川,却像是得到了某种鼓励似的,擦了擦嘴角的血迹,一字一句的说起自己的故事来。

    “民女名唤刘晴,民女的哥哥名叫刘杰,家住西北边境。六年前,因家中贫穷,哥哥应征入伍。

    哥哥本是靠打猎本生,天生生的一身好力气,就是遇着在深山里遇着狼,赤手空拳竟也不会让饿狼讨着半分便宜。哥哥入伍两年,每次打仗都是冲在最前面,也是因了这份勇武,哥哥升迁的很快,区区两年时间便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兵当上了副统领。

    在后来,西北又开了战,哥哥九死一生,终于杀了敌方将领,并将他的头颅带回了大营。哥哥虽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才得以下床,却迫不及待的将此事写信告知了我与母亲,说是,凭此战功,或许可以衣锦还乡。

    我和母亲欢喜之余,更是一心盼望着哥哥回来,可没想到,等回来的却是几锭抚恤银……”

    说到这儿,刘晴的嗓音略微有些沙哑,眼泪滚滚而出,使人动容。

    “前来送抚恤银的士兵说,哥哥是在战中遭偷袭而死。可是我知道这不可能,明明不久前才传来书信,说会衣锦还乡的人怎么可能战死?于是我和母亲不顾艰辛赶到了西北驻军大营,可没想到,赶上的,正好是如今的西北大将军——安承丰庆祝升官的三日宴饮,而那升迁的名目,便是斩获敌军将领的首级。”

    说及此处,围场内已爆发出一阵不小的议论声,所有人都对着安承丰指指点点,一副不屑模样。

    倒是之前一直挣扎叫嚷着的安承丰渐渐没了声响,低着头,跟焉了的白菜似的。

    洛临渊此时也不急了,坐下身,一脸挑衅地看着安琢。

    安琢煞白了脸色,但也只是须臾,便又恢复了那副镇定自若,安然若定的模样,拱手道,“陛下,这断案,审案,自然是证据先行。若只凭这姑娘的一面之词,就判定承丰有罪,是否太过草率?”

    洛临川眯了眯眼,良久才笑道,“当然。”然后便转头对卫炎点了点头,卫炎得了令,便立刻退了下去。

    洛临川坐下身,看安琢的眼神,犹如看笼中猎物。既然想玩,那朕就陪你玩到底,看看到底是你做得干净,还是朕挖得深。

    安琢低眉看向跪在地上哭得泣不成声的刘晴,厉色道,“小姑娘,本相问你,既然你说你哥哥是个猎人,那想必是出身山庄的穷苦人家,那你哥哥又是如何识得字的?若不识字,那又是如何给你们写信的?那信又是如何传递到你们手中的?你可要如实回答,若有隐瞒别说是陛下了,就是本相,也断不会轻饶了你,明白了吗?”

    好一句若有隐瞒,好一个断不会轻饶,简直就是赤裸裸的威胁。

    “民女……民女……”刘晴突然就迟疑起来。

    这副情状,看得洛笛那是一个着急上火,挣了挣,却仍旧没有挣开冷千风的怀抱,情急之下直接开口吼道,“对!照实说,如实说,若事实却如你所说,本郡主便带你入府,到时无论是谁,都伤不了你!”

    此言一出,便吸引了大半看客的目光,安琢的目光幽幽的看过来,若不是此刻是在洛临川面前,估计安琢早就拉把刀杀了过来。

    冷千风扶了扶额,有些伤脑筋的小声道,“这种事你一个女子就非得掺和不可吗?就像别的女子一样安安静静做个看客不好吗?”

    安琢岂是好惹的,她又是个女子,万一日后出了事,他又不在她身边,她该如何?她怎么也不为自己考虑考虑,只知一味的强出头。

    洛笛小声抗议道,“当然不可,我可是郡主,当然得为皇家出头。再说了,做缩头乌龟岂非我之本性,仗义执言才是我的心性。”

    冷清风,“……”

    不知是不是因了洛笛的那番话,刘晴却像是获得了巨大的勇气般,开口道,“我家中贫穷,哥哥不曾识字,那书信是由哥哥口述,再由军中一位识字老兵写的,而那信是哥哥四处打听,谁要出营办事或是进城,托人送到驿站的。”

    安琢又问道,“那些书信何在?”

    刘晴顿了顿,好半天才道,“那些书信民女一直保管着的,可就在我和母亲在西北驻军大营外等了三天三夜后,我和母亲便想着回去收拾了行礼,在来此守着,一定要弄清楚哥哥的死因,可没想到,再回去时,我们家已被人烧毁,那些书信也都……”

    “哦?”安琢捻了捻花白的胡须,“既然家被人烧毁,那必然是有人想杀你们灭口,那为何姑娘你如今又能好端端的跪在这儿,请陛下为你申冤呢?这岂不是与理不合?”

    闻言,刘晴脸上现出急切的神色来,而那神色间也颇有几分悲痛之色,“民女是被追杀过的,也是在这追杀途中,民女的母亲才会身亡,若不是后来遇到贵人相救,民女也绝不会撑到此时的!”

    “哦?贵人?”安琢继续发问,一副不找到刘晴话中破绽誓不罢休的模样。

    而就在这时,卫炎到了,拱手对洛临川道,“陛下,人证带到。”

    安琢面色一白,眉头紧皱。

    洛临川点头,“带上来吧。”

    随后,卫炎便带上几个身着麻衣的男子上来,其中有一个已花白了头发胡须,满脸皱纹。

    那几人看见洛临川,连忙跪下磕了头,口里喊着,“草民拜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第100章 惩治() 
洛临川略略点了点头,朗声道,“你们知道什么就说什么吧。”

    那几个士兵互相看了看了看,就有一个看上去颇为彪悍的士兵道,“回陛下,草民和刘杰刘大哥是拜把子的好兄弟,几年回水滩一站,也是多亏了刘大哥,草民才捡回了一条命。

    刘大哥天生神力,勇猛过人,回水滩一战,咱们几百号兄弟被围困在回水,本以为必死无疑,谁知道,刘大哥不要命般的冲向了敌军阵营,最终杀了敌方将领,救了咱们兄弟,险险赢了那一战,这件事是草民亲眼目睹的。

    后来,回了营,刘大哥在床上躺了大半个月,草民去给刘大哥送伤药,刘大哥还托我给他家妹子送信,那封信是草民亲手送到驿站的。

    大家本以为,刘大哥这次定会升官,怎么着,也该捞个将军当当,可没想到,没过几天,就传出刘大哥身亡的消息,接着就是如今的西北大将军走马上任。”

    “是啊,是啊,”这时,一旁的一个瘦弱小兵突然叫了起来,附和道,“咱们兄弟觉得不对,也曾经闹过,但却被罚了一百军棍,有好几个兄弟熬不住,当时就死了。后来,咱们养好了伤,就想着怎么着也不能让刘大哥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死了,于是商量着要去查探查探,可没想到,竟然出了内奸,那些个参与的兄弟都因此被除了军籍,被遣散回家了。”

    男子说到这儿,也是重重叹了口气,“咱们兄弟都是山坳里走出来,既没有背景,也没有靠山,即使知道刘大哥是含冤而死,也无能为力。”

    洛临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来,映着那双光彩灼灼的眸子,愈发的不似凡世之人,“这么说来,当年回水滩一役,斩杀敌方将领之人却是刘杰无疑了?”

    跪在下方一胖一瘦的两个男子立刻忙不迭的点头,那胖些的男子还用胳膊肘戳了戳一旁老态龙钟的老兵一下。

    那老兵这才像回过神似的,忙道,“草民也可以作证。当初这刘杰写给他家妹子的信确实全都是由草民代笔,其中就包括了回水滩一战经过,试问,谁会在给自己家人的信中造假呢?”

    全场全部爆出出一阵唏嘘之声。

    甚至有素来与安家作对的大臣高声道,“安丞相这侄子当初做骠骑将军时,就是北陵城一大纨绔,整天除了吃喝嫖赌,便是斗鸡耍蛐蛐儿,当初被赶去西北驻地,不也是因为醉酒闹事嘛?!

    当初,这安将军斩获敌军将领首级的消息传回北陵的时候,臣还好一阵儿感叹,本以为这安将军是转了性了,谁承想,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层原委不是?”

    全场哄堂大笑。

    安琢的脸色黑了白,白了黑,良久,看了眼座上洛临川的脸色,也不顾那安承丰的求救声了,直接甩袖回了座。

    洛临川微微一笑,“既然这真相已经大白,那朕就再此宣布,安承丰欺上瞒下,谎报军功,欺君罔上,又不敬皇室,嚣张跋扈,处死刑,即日问斩,西北大将军府查抄,府宅财物收归国库,男眷流放,女眷为奴。”

    旨意既下,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

    安承丰此刻已经完全灰白了神色,拼命叫着叔父,安琢自然是不理,只是扭过头去,脸色十分难看。

    直到安承丰被禁卫军压着下去了,才慢悠悠的闭上眼叹了口气。

    而刘晴等人则是跪在地上,一会儿哭一会儿笑,虽说这冤案已了,该惩处的人也已遭惩罚,但逝者已矣,到底是回不来的。

    洛临渊也是高兴,一会儿看看安琢灰白是脸色,一会儿又看看安繁芜受到惊吓般的表情,笑得十分开怀。

    尹初珩依旧是不发一言,眼见着一场闹剧收场,心里却是对洛临川又忌惮了几分。

    这时,冷千风凑了过来,说道,“这安承丰也是蠢,既然要抢人家军功,那自然是要做到万无一失的,她倒好,还把人家亲眷留着,这不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么。”

    尹初珩冷笑,“他倒是想杀,但他有那个机会吗?”

    想来,那去送抚恤银的人,应该就是皇上的人,先引了刘家亲眷去西北驻军大营,让安承丰扑了个空,再后来,又派人护着那刘晴,让她免遭毒手。

    这次的献舞,估计也是皇上早就安排好的。

    皇上其实什么都知道,他需要的,只是一个时机罢了,由此看来,皇上已经动了铲除安家的心思。

    一直以来,尹家和安家都是相互制衡,一旦安家覆灭,皇上未防尹家独大,会不会也动铲除尹家的心思?

    那刚才迟斐郡主那一闹,将尹家的立场摆明,想来应该也不算是坏事。

    其实,本来就无法继续保持中立的,千风娶了迟斐郡主,而尹家与冷家又是世交,只怕在他人眼里,他尹家早已是皇上这边的了。

    “这是什么意思?”冷千风没有听懂尹初珩话里的意思,追问道,“什么叫没有那个机会?”

    尹初珩自然是懒得解释,于是话头一转,十分明显的岔开话题道,“你家夫人呢?”

    冷千风叹了口气,偏了偏头,示意尹初珩看向前方。

    尹初珩转头看去,洛笛此刻正蹲在地上,柔眉顺眼的问着刘晴什么。

    “你说……”冷千风忍不住道,“这阿笛怎么如此爱憎分明?”

    尹初珩轻笑,低头去看酒杯里的酒水,良久才道,“爱憎分明是好事,当然,若爱憎分明过了头,那便是蠢。”

    抬头,洛临川正对着尹初珩遥遥举起酒杯,嘴角一抹笑,犹如天上月。

    尹初珩也遥举酒杯,两眼相视时,似乎有一种约定悄然达成。

    从今以后,尹府再不会保持中立。

    安琢看着这一切,暗中捏紧了酒杯……

    宴会重新开席,但经过刚才那一闹,站在安府这边的人,气势明显萎靡不振。而站在六王和洛临川这边的人,气势却明显高涨,不时还嘲弄一下安琢那边的人,心情那是一个畅快。

    洛临川的心情自然也是极佳的,酒是喝了一杯又一杯,带宴席至半,已有了微醺的醉意。

    洛临渊见状,忙谄媚道,“皇兄可是醉了?不如先回房休息休息?”

    安繁芜看见洛临渊那笑,便觉得不怀好意,下意识的道,“不如臣妾……”

    洛临渊立刻便回道,“本王见安丞相似乎心情不好,宸妃娘娘难得见安丞相一面,不如好好聊聊,话话家常?卫炎!”

    卫炎身形一动,立刻飘了过来,“属下在!”

第101章 投怀送抱() 
洛临渊笑眯眯的道,“送陛下回寝殿。”

    安繁芜坐在那儿,眼睁睁看着洛临川被卫炎送走,却被洛临渊堵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恨得差点把手指甲都嵌进了肉里。

    “六王殿下,你就非得把事情做的这么绝吗?”

    洛临渊挑了挑眉,忽的高声道,“安右丞相!”

    场面顿时静了几分,安府那边的人一脸惊恐的看向洛临渊,以为这位闲散王爷又要找茬儿,谁知洛临渊却忽的换了一种神色,笑眯眯的道,“本王敬你一杯。”

    安府那边的人顿时松了口气,原来没事啊,还好还好……

    这时,只听见洛临渊又不紧不慢地补充道,“望安丞相以后,多为大靖选拔人才,免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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