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不能太温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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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你不能太温柔- 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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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都发生在我身上呢? 
背后炙热有力的大手发挥了一点缓和的作用,我总算按捺下心底的怒火,等着岳文遄说出真相。 
岳文遄双手绞缠在一起,大概在挣扎要不要告诉我吧。 
许久,他才说:「见悟,我告诉你这些,希望你别恨我爸,他也是迫不得已的。」 
迫不得已? 
我在心里冷哼,你们有钱有势都要迫不得已,那我们这些市井小民岂不是要上吊算了? 
他深吸一口气,淡淡的说出来: 
「你知道,我爸和谷先生一直都是死对头,所以当谷先生落难时,我爸……当然不能说是正人君子,他做了一些事情,连我都不能苟同。谷先生很有先见之明,知道公司要垮了,已先把一部份钱移走,所以公司倒闭后,谷先生并没有像我爸预料那样,流落街头。我爸花了些钱,请人介绍一些人给谷先生认识。」 
岳文遄露出无奈的困窘,咳嗽了两声。 
我瞪了谷元恒一眼,他却大胆的扣上我的腰,我手肘猛然向后一撞,痛得他脸色微青,迅速收回手。 
真是没死过! 
「那些人都是能花钱的MB,我爸知道谷先生一定会上钩的,他就等着那些人把谷先生的钱蛀干净。可是谷先生一直捏得很紧,我爸又想到另外一个办法,他找人把谷先生两年前的案底翻出来,送到请谷先生做顾问的公司。」 
谷元恒哼了一声,「难怪哪里都不肯请我,原来是岳敬海那个疯子。」 
我猛然想起赵裕岷说的事。 
「你爸是怎么托人翻案底的?」 
岳文遄犹豫了一下,说:「他认识一些洗手不干的人,花钱请他们帮个忙。」 
难怪……我沉吟不语。 
赵裕岷居然知道,他家就是干这种事情的不是吗?难道牵扯上赵裕岷? 
「赵裕岷知道吗?」 
我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岳文遄半张嘴,本来要说的话一下梗在舌尖,吐不出来。 
「赵裕岷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看着他的样子,心底已经从怀疑变成了震怒和背叛的感觉混合在一起。 
「这事你和赵裕岷一早就知道了,对不对?!赵裕岷甚至主动提供消息的来源给你,不然你怎么可能查得到!」 
我想起赵裕岷一路来暗示的事,提醒我的事,他不但一早就知道了,他还……我为自己的想法打了个冷颤。 
「为什么?!」 
太不真实了,我一直信任的朋友,居然也参与其中。 
「见悟,你来见我爸,你就明白了。」 
「不要!」 
我霍然站起,浑身气的发抖。 
「不要告诉我,你们这样做是为了逼我去见那个死老头!我告诉你,我就是死都不会去见他!他要见就去见我母亲吧!!」 
「见悟!」 
「见悟!」 
两人的声音同时叫起。 
我已经冲了出去。 
骗人的!岳敬海那个家伙,为什么要苦心计划逼得谷元恒差点跳楼,就是为了见我?为什么?这根本说不通啊?!我和谷元恒不过是养父养子的关系,他根本管不了我也阻止不了我做任何事情。岳敬海要见我?那他就来啊!还是因为谷元恒是他的死对头,所以他不想来? 
这…… 
我跑进了一个死巷,前面的通道被一堵又高又厚的墙无情的截断。 
越想越乱,我无力的捶在墙上。 
什么时候我变成了一个受人瞩目的角色了呢? 
太可笑了。 
为什么是我?不是弟弟?不是母亲? 
「见悟。」谷元恒从身后拉下我捶在墙上的手,高大的身形把我笼罩在他的阴影下。「别捶了,你的手流血了。」 
我看不清自己的手,只是觉得有些黏。 
他小心的拉着我的手,说:「回家吧,我替你包扎。」 
第十二章 
第一次觉得,当我疲倦时,背后有一副肩膀支撑着自己的感觉真好。 
他抱着我坐在沙发上,我手上的伤口都被他细心清洗过后包扎好了。 
也只有现在,我不排斥被他拥抱的感觉。 
屋内很安静,唯一的声音是他胸膛跳动的节奏。 
我舔着微微发干的下唇,轻声问:「能不能告诉我,那天发生的事情?」 
谷元恒换了一个姿势,仍把我抱在怀中。 
他回忆着缓缓说:「那天晚上,我和莱雅刚刚应酬完一个商业宴会,时间还很早,她问我想不想去酒吧坐坐,重温单身的美梦。我那天心情很好,一个大采购合同眼看就要成功了,我觉得可以提早庆贺一下。我们坐在酒吧里聊天,她被别人邀去跳舞,我碰上了以前的一个朋友,我们就这样分开了。」 
说到这里,他不自然的咳嗽了一下,我马上明白了。那个朋友,恐怕是他以前的玩伴吧? 
我冷哼了一声。 
「后来我回来找莱雅时,酒保说她和一个女人进了包厢里。我以为是她的熟人,没在意,就在柜台前点了酒等她出来。谁知道过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她还没有出现,我觉得奇怪,莱雅不是那么拖拉的人,我就进去找她。 
我找到她时,岳敬海也在里面,他背对着我,他妻子看见我时脸色苍白,好像马上就要昏过去的样子。我看不见莱雅,却睼见她的红色裙角露在岳敬海身侧。我当时就说:岳先生,好巧。他慌乱的转过身来,手上的东西掉在地上,是一个酒吧里专用的冰凿,上面沾了红色的液体,在地毯上一路滚过去。那时我还不知道那是血。然后我看见莱雅的身体从岳敬海的怀中滑落在地上。她的眼神带着不信,看见我后,突然伸手向我求救。 
可是当我捉住她的手时,她已经不行了,只知道不停地对我说:保护我的孩子。我当时就发誓,不管要用什么办法,都要葬送了岳敬海。可惜……以后的事你都知道了,他一直不断找我麻烦,最后终于让他得逞了。」 
说完,他无奈的黯笑了两声。 
母亲……你究竟从他身上看到了什么,竟然甘心嫁给他,还把我们托付给这个人? 
「你爱我母亲吗?」 
谷元恒微微愣了一下,叹息地摸摸我的头顶。 
「我喜欢莱雅,我喜欢有她做伴时的感觉,喜欢她聆听时的神态,喜欢她的体贴理解和宽容。但我不爱她,就如同莱雅不爱我一样,我们只是各取所长,互相利用而已。」 
「……」 
我不太理解他说的话。 
不爱对方但又喜欢对方做伴……甚至可以结婚? 
谷元恒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你不明白吗?这就是所谓的柏拉图之恋啊。」 
我转头疑惑的看向他,「你还知道什么是柏拉图之恋?」 
不是我怀疑,而是他说过自己只读完了小学,他怎么会知道这么深奥的词。 
他露出一个堪称腼腆的笑容,说:「是莱雅告诉我的。」 
我就说嘛…… 
我闷闷不乐的转回来,心思又被岳文遄的话占满了。 
虽然说我的确不想见岳敬海,可是我考虑过继续拒绝的后果。他已经在无形中把我和谷元恒逼到现在这个地步,我总不能坐以待毙吧?不然,谁知道那个疯老头还会做什么更绝的事? 
我想着想着,突然发现谷元恒的手在解我衬衫上的钮扣。 
我捉住他的手,恶狠狠地问:「你干嘛!」 
「你扣错钮扣了。」 
我低头一看,果然是……脸上一阵青红交错。 
我居然这样穿着出去跑了一天?! 
「这不像你喔,连钮扣扣错了两粒都没发现。」 
「我怎么知道,当时急着要找你,我还以为你又跑去跳楼了!」 
我才说完,马上注意到他脸上诧异后露出的笑颜。 
「原来你这么关心我。」 
「屁!」我挣扎着要站起来,脸上激动得发热。「我怕你死了没人收尸!」 
「你还真有孝心,见悟。」 
我刚站起来,他又把我拉回去,这次姿势比较糟糕,我居然横躺在他怀里。 
「喂,我警告你别乱………………来。」 
他眼中的东西摄住了我的精神,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但那里没有恶意,只有许多让我心悸的感觉。 
「见悟,」他轻声呼唤我的名字,感觉是那么不真实。「我看见你了。」 
我莫名的点点头。 
「你总是在我意想不到的地方关心我,照顾我,可我从来都不知道。直到所有的人都走了,我才明白,以前我好像得到了全部,其实我什么都没有拥有。那些说过会爱我一辈子的人,那些说过会陪我一辈子的人,他们都走了。你知道吗,如果莱雅还活着,她也会离开我的,因为我再也无法提供给她一个安稳的生活。」 
他幽幽叹了口气。 
「见悟,你是唯一一个留下来的人。我知道,这不是出于你的意愿,是为了谦彦对吗?」 
我楞楞的点点头。 
「可是这也没有必要,你应该知道,我给谦彦留学的钱早在他离开前就一次性付清了。你留下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我没有钱,也没有权,我连房租都快供不起了。如果你要走的话,就趁现在吧。」 
这是他第二次主动要求我离开了…… 
指尖轻轻触碰他的脸,刚刚冒出一点头的胡渣子有些刺手。 
我疑惑的问:「你真的是谷元恒吗?」 
为什么他能说出这种意想不到的话?为什么我会听得有些心痛? 
「……」 
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很煞风景,但是…… 
「我想好了,我明天就去见岳敬海,如果我没有回来,你就去报警吧。」 
我不想被他的神情迷惑。他已经给了我太多可以动摇的理由,我怕,如果我再沉溺于他的视线上,我会把自己伤得体无完肤。 
「什么?!」 
顾不得他的惊讶,我推开他站起来,淡然一笑。 
「我不想被人追在身后一辈子,我自己的事情,我自己解决。」 
或许这个决定是糟糕的,但我已经别无选择了。与其被人逼到尽头,不如自己奋力一搏。 
我不知道岳敬海为什么坚持要见我,而且还一定是他家,也许是个阴谋,或者是个陷阱,但我不在乎。母亲在天堂,弟弟在国外,我身边已经没有任何人他可以伤害了。 
※※※ 
岳家在城外有所小别墅,据说是请香港名师设计的,同时兼有了中国古典建筑美和西方现代建筑的特色。我曾在报章上看过介绍,当初破土动工时还大费周章又是剪彩又是贺礼,被吹得天花乱坠,就差没说这是世界一奇了。 
如今我自己亲临门前,才觉得,原来有钱人是这样花钱的。 
大门是黑色高大的印花铁栅,气派的很,倒是里面那栋白色的建筑物,中不中洋不洋,我看实用价值差不多等于零。 
我看了半天还在想怎么敲门,转眼一看,发现门边上有对讲机。 
我按下键,马上有个恭敬冰凉的声音问:「请问您有约吗?」 
「我是……谷见悟,我--」还没说完,大门就缓缓打开了。 
「见悟少爷请进。」声音多了几分温度。 
现在是什么时代了,还有这种称呼。我不屑的想,大约有钱的话,什么都能改。 
门前还摆了个喷水池。我像乡巴佬进城一样左右张望,很快就被开门的声音拉回视线。身穿制服的管家式人物开了门,微微鞠躬般摆了个请进的姿势。 
我进了里面,又是另一副光景。迎面摆了一尊断臂的维纳斯像,光洁明亮的大理石地板,水晶吊灯,门窗框和楼梯扶手都是红木上雕刻了飞龙,落地窗帘都是暗红色上面绣了个圆形的龙字。设计这别墅的准是个活宝。 
管家把我领进了一个小客厅,里面……摆设真是够庸俗的。好好的波丝地毯上一边是沙发,一边是八仙椅,怎么看怎么古怪。 
「老爷太夫人稍后就到,请见悟少爷等等。」 
他刚说完,我就听见繁杂的脚步声向这快步走来。 
岳文遄推着一个干瘦的中年人走进来,他们身后还跟了一个七八十岁的老太婆。 
中年人一看到我就拚命说:「像,真像!」 
老太婆死盯着我,锐利的视线好像要穿过我的身体。 
这一家人怎么这么诡异?! 
岳文遄一脸惊喜,拉我坐下,说:「你肯来,我们是最高兴不过的,你坐。陈伯,给见悟倒杯咖啡。」 
我连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又被中年人一句话转移了注意。 
「我是岳敬海啊,你小时候见过我,你还记不记得?」 
「我只记得,你杀了我母亲。」 
我冷冷一句话,让所有人的脸色都僵硬无比。 
「我来只是因为以后不想再和你有什么关系,所以,请你不要再来打搅我们了。」 
「你……这、你这是什么话?!文遄,你难道没有告诉他?!」 
「是,因为谷元恒在场,所以我……」 
「你这个没有的东西!」岳敬海说着就随手拿起身边的一个烟灰缸扔过去。 
连我都吓了一跳,老太婆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依旧坐在原位,入定了般。 
岳文遄堪堪避开烟灰缸,脸色有些苍白的说:「爸,您别生气,对您的血压不好。」 
岳敬海深深呼吸了几下,突然又换上了一副慈祥的脸,对我招招手说:「过来,见悟,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这里所有的东西都是你的,只要你肯叫我一声爸。」 
?! 
这不是天方夜谭吧?! 
岳敬海仿佛可以理解的点点头,说:「你不知道吧,你其实是我和莱雅的孩子。你一定有很多疑问,我会一一告诉你的。」 
说完,他厉眼盯向岳文遄,岳文遄低下头前对我笑了笑,走出了小客厅,并把门关上。 
这又是在唱哪一出戏? 
好像我在五分钟内的惊讶还不够,岳敬海说出来的『事实真相』更让我无法相信。 
「我和莱雅是在一个舞会中认识,我们一见钟情,交往了快一年多时,父亲手下的公司急需一笔基金周转,当时有人愿意无条件帮助他,但要我娶他的女儿,说是因为他女儿暗恋了我很久。那时我并不知道莱雅已经有了孩子,所以当我传出婚讯的当天,莱雅就离开了我。我想和她解释,可怎么找都找不到她,那时我被对方逼得紧,父亲又很需要这笔投资,我只好结婚了。」 
「婚后前几年都很平静,后来我夫人染上酒瘾,整天不是打就是闹,我频频出入商业宴会,机缘巧合又遇见了莱雅。老实说,我真正爱的还是莱雅,她不但美丽还会安慰人,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身份,我一早就娶了她。我和莱雅复合的事情不知怎么的传到了我夫人耳中,她屡次派人找莱雅的麻烦,我居然被蒙在鼓里,直到莱雅再次离开我,我还不明白为了什么。过不了多久,莱雅要和谷元恒结婚的消息传到我这,我都快气疯了!」 
「谷元恒是我商场上的劲敌,他娶莱雅安的是什么心,我都知道!他不但夺了我的生意,还要抢走我的人!我找莱雅,莱雅却处处躲着我,我好不容易见了她一面,她才吞吞吐吐告诉我她被我夫人要挟的事,我这才知我有个孩子流落在外!见悟,你可以想象一下我的心情,当时我是多高兴啊。谁知那个谷元恒不知拿了莱雅什么把柄,莱雅还没等我离婚就和他结婚了。」 
「婚后那个谷元恒故意带着莱雅四处炫耀,存心要刺激我。莱雅出事那天,你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吗?谷元恒是不是对你说,是我杀了莱雅,好让你恨我?」 
岳敬海枯瘦的手突然捉住我的手用力摇晃。 
「孩子啊,他都是骗你的!他之所以和莱雅结婚,后来我才知道,就是让我看看我自己的儿子居然冠上了敌人的姓,他是要我们岳家断子绝孙啊!我怕莱雅被他利用了,那天知道莱雅会和他出现一个宴会,我尾随而去,不了在出来碰上我夫人派来的人,说什么家里出事,摆了我一道。其实她也一路跟踪我,找到了莱雅。」 
「在酒吧里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吗?那个疯女人因为妒嫉得发疯,想杀莱雅!我赶到现场时,莱雅已经被扎了两次,浑身都是血!我抱着莱雅,哭都来不及,谷元恒就冲进来,说我是杀人凶手!做孽的都是我夫人。可是……她那时有了身孕,我虽然不爱她,但她腹中的孩子是无辜的,所以我就顶了罪名,坐了这五年的冤牢。」 
这……是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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