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 第16部分

营地里四处是列队接受训练的士兵，不同色系的迷彩装在四下晃动。教官们底气十足，发出不同口令，士兵军靴撞击地面发出的悦耳声音在训练场回荡开来。枪声遥远而密集，那一定是从露天射击训练场传来的。战术训练区、实战模拟区、综合训练区、武器库、室内训练场、素质训练区、甚至学员教室和宿舍都找了一遍，还是没有　卡　的影子。　
〃卡　到哪里去了？〃落　有点沮丧。雷　也开始着急，时间本来多得很，今天见不到明天再来也可以，但他却无法忍受那双纯黑瞳孔失去光芒的样子。　
〃地方那么大，说不定走岔了。这样，我们现在回到门口总长办公楼那里把车子开进来，这样可以快一点，碰到　卡　的几率也会大一点。〃　
〃嗯。〃　

卡　。。。。。。你在什么地方？虽然已经进入营地，行走在同一座围墙里、呼吸同一小世界中的空气，却不能面对面看到你的身影。如果空气可以把我想见到你的感受扩散到这营地的每个角落就，你会不会立刻出现在我面前？我已经不想孤单，卡　你到底，跑到什么地方去了？　


雷　把车门打开：　
〃小落，上来！〃　
〃。。。。。。〃　
〃喂！你在干什么？快点上车啊。〃　
〃。。。。。。等一下。〃　
〃怎么了？你不想快点见到　卡　吗？〃　
落　背对着　雷，就那样定格在12点钟方向：　
〃长官，我看到他了。。。。。。〃　
营地高高的围墙，装上带电铁丝网恐怕像座监狱。只有那些落叶树笔直挺拔的向高墙外探出身子，深春的季节使树叶逐渐繁茂，退去嫩绿颜色之后，夏天就要降临。靠坐在树木高高的粗枝上，猫科的同伴静静拟态，只有间或晃动的金色头发暴露了他的行踪。透过水晶般的平光镜片，他在遥望营地外面的世界，专心地望眼欲穿。　
在特训营地度过的三年时间，卡　和　落　两个人曾经无数次攀上这棵大树。最初只是单纯爱上居高临下的感觉而当它是架梯子，时常又将它化作了竞技场，再来就靠它蹬上高高的围墙，最后索性翻出营地去。早已忘记是谁的主意，总之是要出去尽情放纵一番的。当尽兴返回之后才发现，那座围墙的高度，就连两个人配合也不可能凭空登上去，于是只好从大门口走进来。门卫把他们交给教官后，教官就在每人肩膀上挂上行军袋和步枪，两人要一直俯卧撑到天亮。　
卡　无可抑制的绽出笑容……似乎总是受罚呢，只有上次替间谍夫人修理汽车以后平安无事的回到营地，因为那时两人已经变成真正的VISG，教官们也都不见了。但　卡　却宁愿回到从前，每天受罚、每天见到落。　
〃落　啊。。。。。。你愿不愿意回到从前的日子？〃卡　的视线轻轻搭在天边，似唏嘘又似发问地自言自语。　
〃当然愿意。〃　
〃……啊！？？〃　
〃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呢？卡。〃　
卡　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将平光眼镜从鼻梁上扯下来，全部力量都用来盯着那个人……站在自己身后斜下方粗枝上的同伴……纯黑的发色和眼睛，一身雪白装束辉映象牙色皮肤，在阳光中像樽透明的雕刻。　
〃落…………！！！〃　
〃啊？？啊……！！〃　
卡　已顾不上是不是身处半空，只知道或许自己又做梦了。朝下面的人扑将过去，如果摔痛了梦自然会清醒。当他感到那人的热量、呼吸、心跳，听到那人在耳边大叫的时候，卡　才确信了他的归来，紧接着两个一同从半空落到地面。　
卡　顾不上四周扬起的尘土：　
〃落？落！你怎么回来了？〃　
〃啊。。。。。。痛死了。。。。。。〃落　捂住脑袋〃搞什么啊！从那么高的地方突然扑过来。〃　
〃哦！你没事吧？〃　
〃怎么可能没事？〃　
〃那对不起、对不起，我扶你。〃　
雷　也缓步走过来，歪着头观看这场特别的重逢：　
〃起来吧小子们，我带你们去。。。。。。肯德基。〃（雷　是肯德基代言人吗｜｜｜｜｜｜）　


白色的肯德基大叔在迎接客人，那撮胡须遮住他的上唇，脸蛋上两坨肉从早到晚都凸起来……笑着等客人进门，他的西装一定是加大码的，毕竟他有啤酒肚啊。　
由于　雷　的出面，使得　卡　被特长特殊允许可以离开营地。两位VISG并排坐在餐厅里靠大玻璃窗的座位上，长官在他们对面。卡　不断询问分开这段时间发生的事，但　落　却还不想讲出来：　
〃现在我们有假期，所以　雷　长官带我回来见你。有机会再详细告诉你其他的事。〃然后低头专心地嚼着鸡翅。两位VISG的合作或不如说竞争下，餐桌不久便一片狼藉。服务生收掉第5只翅桶，雷　掂量着认为是时候再买两只来。。。。。。　
〃嗯？〃雷　向窗外一瞥，就在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下，有个毡布铺开的小商位，毡布上放满各种大小的蛋，每个蛋都被精巧的矩形小木盒盛放着，并有软绵绵的干草保护在蛋周围，看上去舒适无比。　
〃喂，〃雷　把沉浸在美味中的两个人叫醒〃你们看那是什么？〃　
〃嗯？不知道。〃其实长官本来也没指望他们知道。　
〃这个是现在最流行的商品哟。那些卵都是准备孵化的。〃　
〃是吗？〃落　和　卡　咬着鸡翅的碎骨头向窗外看去，摊位上的蛋有圆形也有椭圆，每个都精巧、漂亮又可爱，都光滑欲滴或是带有绚丽的斑纹，让人爱怜不已。　
〃你们知道这东西为什么那么受欢迎吗？〃　
两双疑惑的眼睛盯着　雷。　
〃因为鸟有一种特性，它们会认为出生后第一眼看到的生物是妈妈，终生都会和‘妈妈'亲近。小女生们喜欢这种感觉，所以都买卵回去孵小鸟。〃　
〃是吗。。。。。。可以孵小鸟出来呀。。。。。。？〃　
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没有另一种生物是出生以后就没有母亲的？有的，螳螂和蚱蜢都是在深秋出生，经过严冬才破土而出。它们的父母早在冬天来临前就会死掉，可在它们死掉也是因为将自己全部的生命熔化给越冬的宝贝，让他们出生后可以数天不吃不喝地安然活下去。　
落　看着窗外，咀嚼速度稍微慢下来。　
比起那些昆虫，自己是不是显得有点可悲？那个不知身在何处的男人和女人制造了自己，只起个名字给孩子就消失不见。VISG这东西有点像窗外摆的鸟蛋，大鸟早不知飞去了哪里，留下这没有抵抗能力的小东西，让他们对自己的命运抽奖。或许那不是鸟父母的本意，但他们无力左右命运，任人类从中作梗破坏他们的幸福。。。。。。　
落　正想得出神，窗外那商人从摊位角落里拿起颗灰色的蛋，又取出杯子，将蛋壳对准杯口准备撞过去。　
〃你要做什么？〃落　用力敲着玻璃，商人才转头看到餐厅里的人。　

〃你要对这颗蛋做什么？〃落　离开餐厅，绕到那不大的摊位前面单腿触地向商人提问。　
〃这个啊，我想要喝掉这颗蛋算了。〃　
〃为什么？这东西不是要孵小鸟的吗？〃　
〃你看啊，〃商人将卵托在手心上展示给客人〃这颗蛋太丑了，很多天都没有人要它。我又不可能等它孵出来养，所以趁还没有破壳赶快喝掉算了。〃　
的确，落　凑近观察。这颗蛋真不讨人喜欢，灰色的外壳有不规律的黑点，好像张长了雀斑的脸，不是可爱的正圆形，也不小巧，难怪没人喜欢。但不管怎么说，那里面装着个尖尖嘴的小生命，落　犹豫再三：　
〃这东西。。。。。。多少钱？〃　


〃不是吧。。。。。。。。。。。。〃雷　的眉毛形状要用〃委屈〃两字来形容〃你怎么能买它回来？你不可能养它的！〃　
落　托着沉睡在柔软草丛中的蛋回到同伴面前，卡　饶有兴趣地摆弄起来，雷　却不能置之不理。　
〃警备队里怎么能养鸟？你赶快把它还回去！〃　
〃还回去的话，它会被喝掉。〃　
〃世界上有那么多的鸟都为人类而死，包括在你肚子里的鸡，你总不能挨个救吧？〃　
〃没碰到当然不能救，可这就发生在眼前，举手之劳怎能不管？〃　
〃没有地方养啊！〃　
〃悄悄养在宿舍里。〃　
〃它长大了就会被发现！〃　
〃长大了就让它飞走好了。〃　
词穷的　雷，战败的　雷，摆脱了Fish又遇到另一个任性的家伙，最终又是　雷　要作出妥协，而真正要考验　雷　的事才刚要发生而已。。。。。。　

26　

VISG考核结束后，所有队员迅速被各个部门调派一空，只有　卡收到秘密警备的待命指示没有外派，和他同房的VISG队员离开以后，卡　便独占双人间宿舍。　
刚刚变成鸟蛋监护人的　落　把那丑丑的宝贝放进　卡　被窝里，再用暖水袋团团围住，怕不透气，又用手枪弹匣支开了被角。：　
〃这样可以吗？可以把它孵出来吗？〃　
〃能不能孵出来不知道，但我肯定是没法睡觉了。〃　
虽然买了它，却不知道该怎样呵护这丑丑的鸟蛋，落　向金发的伙伴咨询，卡　也无法给他答案，两人坐在床前烦恼起来。　
〃不过。。。。。。〃卡　趴在床边，拳头掂住下巴，〃真的能孵出鸟来吗？如果它钻出来是条鳄鱼怎么办？〃　
〃怎么可能是鳄鱼！？肯定不是鳄鱼！看这颗蛋的样子。。。。。。蜥蜴倒有可能。。。。。。〃　
〃哈哈，没准是条蛇！〃　
〃蝾螈。。。。。。？〃　
〃壁虎。〃　
〃海龟。〃　
〃变色龙！〃　
（蛋：你们想怎样？干脆说恐龙好了。｜｜｜｜｜｜｜｜｜｜｜｜｜｜）　
〃反正不管孵出什么东西，我都是它妈妈。〃　
〃。。。。。。〃卡　扭头瞪大眼睛看着旁边那个人，这小子平时总一副很罩得住的样子，没想到会说这么幼齿的话。　
〃干、干什么？我说了什么奇怪的话吗？〃　
〃没没，那我来当它爸爸好了。〃　
〃鸟没孵出来，咱俩先变夫妻了。〃　
〃哈哈哈哈哈……〃卡　笑得更幼齿，但笑容立刻被收拢回去〃落，你有没有接吻过？〃　
〃啊？〃接吻。。。。。。Fish的样子闪现在眼前，深色的眼睛成熟懒散又或许是忧郁；总有些胡茬没刮干净，身型修长却宽厚有力，总觉得父亲就应该是那种样子。。。。。。　
〃有过吗？反正离开营地之前应该是没有。〃　
〃嗯。〃　
〃‘嗯'是什么意思？〃　
没扭头，只有黑眼睛稍稍转向　卡：　
〃我有和别人接吻过。〃　
〃骗人吧。。。。。。〃卡　调整一下身子的位置〃和谁？〃　
〃和男人。奇怪吗？〃　
〃雷　吗？〃　
粉红色悄然渗透耳根向脸颊爬来：　
〃不是　雷　长官。〃　
〃那是谁？〃　
〃是　雷　长官的老师，叫Fish。〃　
〃你为什么和Fish接吻？〃　
〃‘为什么？'因为我没能躲开啊。〃　
〃这样啊。。。。。。　接吻是什么感觉？〃　
〃什么感觉。。。。。。〃落　让两膝盖以极快的频率互相撞击，不停撞击〃最开始感觉挺柔软的，但舌头碰到一起让人有点尴尬，又不能闭上嘴巴，因为被他的牙齿抵住。。。。。。〃　
天啊。。。。。。在说什么啊。。。。。。？都是因为对方是　卡　所以才开始口无遮拦。落　觉得热浪从两腮一直蒸上头顶。卡　一定会觉得自己很恶心吧？　
〃我、我，其实我，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真想立刻逃离现场，片刻不留，越远越好！　
〃喂！〃卡　一把抓住起身要走的人〃紧张什么，坐下坐下。〃　
〃。。。。。。　哦。〃落　浑身不自在地坐回原位，尽量不让自己的视线碰到身边的人。　
〃你来教我好不好？接吻的滋味我也想知道。〃　
〃。。。。。。？！傻瓜，我不会教那种事！〃　
卡　没作声，将手伸向旁边那张绯红的脸，几乎碰触到他皮肤的瞬间，卡　指尖的微热便化作一束疾风闪而消失，虽然极力伸长手臂，却仍然没能碰到对方。卡　于是抬头看着逃走的同伴，手指也无趣地蜷缩回来：　
〃躲开了。〃　
〃啊？〃　
〃明明那么敏捷，可却没能躲开那个Fish？〃　
〃。。。。。。〃落　站在　卡　身边〃我觉得。。。。。。也许你在和我闹别扭。〃　
〃我没有。〃混合着怨气的台词否认了同伴的猜测。　
〃是吗，那就好。〃　
卡　没有说话，缩作一团趴在床边，连头顶金色的发旋也好像无精打采，让另一个人一阵罪恶感。　
〃呃…………那好，你抬起头来，我教你接吻。〃　
〃真的吗！？〃　
〃真的。〃　
〃那好。〃　
〃真的。〃　
〃来啊！〃　
〃真的。。。。。。〃　
〃快点！〃　
〃真。。。。。。〃　
〃喂。。。。。。有没有诚意啊。。。。。。嘴上一边答应还一边后退。。。。。。〃　
〃哎。。。。。。？〃退身到窗边，落　发现　雷　站在两层楼下〃雷　长官在和谁说话。。。。。。？。。。。。。？。。。。。。？啊！〃　
〃怎么啦？〃卡　也贴过来〃那孩子是谁？〃　
〃没记错的话，应该是叫。。。。。。LILI。〃　

这个束起两条小辫的小女孩身高才到　雷　大腿，青色制服套装，背着双手正与　雷　交谈。眼睛努力向上看，嘴角摆出幸福的样子：　
〃雷　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刚刚回来的。〃雷　配合LILI的讲话方式。　
〃有没有想我？〃　
〃我执行任务的时候还碰到你了吧？〃　
〃那也可以想啊！回答我！〃　
〃。。。。。。（人小鬼大｜｜｜）想了。〃　
〃说谎吧？〃　
〃我是军人从不说谎。〃　
〃好高兴……！！雷　把我抱起来！〃　
小姑娘抓着　雷　的裤腿向上爬，雷　顺势把她举起来，让她坐在自己手臂上：　
〃谁带你来的？〃　
〃Duck上校。〃　
〃Duck上校。。。。。。〃这位Duck上校给　雷　留下的印象就是他小米色的皮肤，好像掉进染缸后被打捞上来一样，面色姜黄又十分消瘦，军帽似乎是最小号但却仍然大他脑袋一圈，在头顶上左右晃荡。帽檐下一双小眼睛十分锐利，整体给人以〃老鼠〃而不是〃鸭子〃的感觉〃他在哪里？〃　
〃在那个什么长的办公室。不要管他，雷　只管和我在一起就可以了！〃　
〃哈哈。。。。。。好。。。。。。〃　
〃啊呀，那个人也在啊。。。。。。〃　看到落　和　卡　从宿舍楼里走出来，LILI的小手抓紧　雷　衣领，向　雷　怀里蜷缩进去。　
〃怎么了？〃　
〃他，〃小手涩涩点指〃他杀死了很多人，我讨厌他。〃　
目光一起投到手指终端。　
在遭遇校车劫持事件的时候，落　用那柄UC453双刃匕首将匪徒们各个置于死地。幸亏LILI配合，才能完成得干净利落，还抓到了匪首……柯。　
〃喂！〃雷　急忙收回LILI的手〃那些人都是坏人，他是为了保护你们，你不可以讨厌他哟。〃　
〃不！〃LILI用力搂住　雷〃就是他杀死了好多人！〃　
〃那个，〃落　不知如何是好，想要伸手抚摸LILI〃我。。。。。。〃　
〃呀…………〃小女孩惊声尖叫着在　雷　怀里奋力躲避恶魔的手掌。　
〃。。。。。。！〃那只手像碰到钢刺一样陡然停住再不敢前进半步。天啊，她怕我。。。。。。那时如果不是LILI的阻止，落　还会当着孩子们的面割断　柯　的喉咙，毕竟　落　只学习过如何达到战术效果，却没人教他关照孩子的心情。在很久很久以前，落　也曾害怕过，现在回忆起来，那段记忆被自己刻意屏蔽过去，因为他不能被恐惧牵绊。就这样不知不觉，连杀死同类的心悸也渐渐消失了，的确可怕。。。。。。　
〃嗯，很可怕……　VISG怎么可能不可怕？说是人类到不如说是武器，打仗用的工具而已。〃　
说话人从远处走过来，带着不可一世的神情。校官肩章闪动着三颗银星。在场的人向军衔立正。　
〃是Fish的学生呢，〃那张小脸姜黄瘦消〃Fish的学生和VISG，这到是个绝妙组合。〃　
〃。。。。。。〃这位上校长官的到来使　雷　一阵不爽。　
〃警备队里的人都因为你是Fish的学生对你很关照，没想到Fish那种人也可以给别人带来点好处。Fish人呢？〃　
〃Fish长官去了海上的基地。〃　
〃被关在海上的牢里了？〃　
〃不，是在海上的基地汇报有关猎鹰的情况。〃　
〃那个叛徒，应该把他和他那个情人一起处决才对。〃　
〃。。。。。。！〃　
Fish有情人吗？这点　雷　不知道，但可以肯定的是眼前这位样貌酷似老鼠的长官十分不友好。Duck上校要比Fish年长几岁，似乎是因为Fish在军校时的功勋卓著而一再跨级，所以才与Duck是同期。雷　不想和他争执，于是索性沉默。Duck上校却没有住嘴的意思：　
〃Fish那个恶劣的家伙因为运气好才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