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豹之泪----小明- 第12部分

翻过肮脏、堆积如山的垃圾袋，落　走进两座楼房之间的细长空间，街灯的微亮几乎全被屏蔽在外，地面零散堆积着废物。　
〃什么人！？〃一声质问来自黑暗的角落。　
〃那个。。。。。。〃落　皱起眉头，让瞳孔快点适应黑暗。　
〃喂！你是谁！？〃换了幅嗓音，却仍然饱含敌意。　
〃我只是路过而已。〃　
〃路过？〃　
一个不符合年龄打扮的魁梧男子出现在近前，眼睛一时不能从黑暗中分辨事物，落　被这人的接近吓了一跳。此人抬头打量来者：　
〃你来这里做什么！？〃声音里掺杂一种怪异的亢奋。　
〃我听到哭声，所以过来看看出了什么事。〃　
〃小子，你听错了，快点滚！〃　
听错了吗？落　并没有怀疑自己的听觉，即使被面罩和头盔层层覆盖，也从未有过失误。　
〃等一下。。。。。。〃对方的同伴也走过来〃这个里面那个还可爱，我们让他一起玩怎么样？〃　
〃哦？〃身边的男人更加靠近〃真的不错，我比较喜欢这一型。〃　
肥硕的大手突然紧抓住　落　小臂，几乎处于本能　落　的手臂顺势划出一道弧线，转身以肩为支点、脚跟同时踢向对方小腿，失去根基的身体被凌空摔出，男人发出痛苦呻吟，不肯或是不能再从地上站起来。　
〃好重，你必须减肥。〃黑色瞳孔在黑暗中蔑视地瞥向地上那堆废物。　
大动作震动了整个细小的世界，窄巷中的暗藏身影都向这里投来惊觉的目光。在黑暗中，至少还有3个敌人，他们中间那位弱小的受害者等待着　落　的拯救。　
〃你们还真是不要脸，5对1欺负小姑娘。〃虽然语气没有任何波动，落　却已经决定惩罚他们。　
〃这小子。。。。。。！〃身边距离最近的那个家伙，从牙缝里挤出愤怒的低吼，瞬间冲到跟前胡乱地出拳，粗重的气息自他鼻腔里滚出。这样没有章法的进攻当然不会对　落　造成困扰，只需要挑选个时机在他脚下干扰一下，对方便惨叫着跌掉了门牙。　
黑暗中的另外3人再也不能无动于衷，提起长裤、沙哑的拉链声和皮带扣的叮当作响声使他们显得狼狈无比，这种战斗显然没有悬念。。。。。。　


〃你还好吧？〃　
战场上败北的5名恶徒在身后摔作一团。落　过去询问和照料那位受害者。　
受害者蜷缩在角落，泪水使眼睛有点迷离。向自己问话的人站在逆光处，微弱的街灯却已经足够将这位浑身雪白的救难天使映射清楚……修长的身躯比例十分匀称，脸型的弧线自然完美，虽然同为黑色，那双瞳孔却与四周的黑暗格格不入闪烁着温和之光。　
〃嗯。。。。。。还好。。。。。。〃已变成条状的衣物残骸勉强遮蔽受害者身体，刚才恶徒的刺激下，身体欲望仍然呼之欲出，朱砂色头发垂在脸颊上〃你。。。。。。你来抱抱我吧。〃　
听到对方开口说话，落　才发现他竟然是男生，即使是男生也没有拒绝的理由，落　于是蹲下身来，对方像只受惊的小动物钻进怀抱。舒适感立刻笼罩在少年周身，把方才粗鲁袭击留下的痛感全部驱散。拥抱自己的人小心地用力，使自己不会感到压迫，他一定有很好的锻炼，从而使身体摸上去完全没有赘余，在这个身体制造的温和中让人有些情不自禁，受害者发出低低的呻吟，无可抑制地震颤起来。　
〃喂、喂！你怎么了？〃落　低头确认对方情况。　
〃我。。。。。。把你衣服弄脏了。。。。。。〃　
〃。。。。。。！〃外套始终敞开着，所以那些白浊物挂溅在里面的衣服上，落　感到有点紧张、有点尴尬、有点慌乱，总之有点不知所措。　
〃你没生气吧？〃混合哭腔的嗓音使人无论如何都同情备至。　
〃当然没有。〃落　急忙把雪白的外套脱下来拢在他身上〃你叫什么名字？〃　
〃凡。〃　
〃凡，我叫　落。你住在什么地方？我送你回家。〃　
〃我不是本地人，你帮我回到我父亲身边就可以。〃　
〃回到父亲身边？好的，你可以走动吗？〃　
〃可以，谢谢你。。。。。。〃　
〃不用谢我，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落　帮助这位纤弱的男孩站起来，半拥着他行走。　
〃其实该感谢你的，是倒在地上的那群垃圾。。。。。。〃　
〃嗯？什么？〃　
〃不，没什么。。。。。。〃少年闪动着异样的眼神。　

19　

雷　无奈地看着这位急需帮助的　凡，又看看　落。　
〃是你救了他，所以你负责把他送到父亲身边，我去做我们的正事，完事以后立刻和我汇合。〃　
〃是！长。。。。。。〃〃长官〃这样暴露身份的称呼并不适合在　凡　面前说来说去，但已经被　落　习惯性地吐出一半发音，只好想办法弥补〃长。。。。。。章、章、章鱼，别忘了你还没有请我吃烤章鱼。〃说完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雷　就这样凭白无故欠下一顿烤章鱼。　


午夜仍然不肯休眠，每个城市里总会有这样的地区。落　在　凡　的带领下便走进这样的街区。同一座城市中，这里就像另一个世界，音乐声、对话、招揽顾客声此起彼伏，街边营业的尽是旅馆和酒吧，且几乎全部都可以算做色情场所，人们在这里快活而贪婪地做交易。　
凡　袒露着双腿，全靠搭救者那件半长的白色外套遮掩身体，而搭救者本人则体贴地让他倚靠着走路，这两个人比起路边那些穿戴怪异、发型怪异甚至连饰物都怪异的人，还不算十分惹眼。　
〃你父亲在这种地方吗？〃落　认为自己一点也不适合这里，他宁愿冒着枪林弹雨打击恐怖分子。　
〃嗯。这个时间他应该是在找男人玩乐才对。〃　
〃找男人玩乐。。。。。。〃落　突然想起了Fish和Fish的亲吻。那位长官虽然任性，却并不让人厌恶。　
〃就是那里。〃凡　在一家酒吧前站住〃我要进去，你在这里等我好不好？〃　
〃我送你进去。〃　
〃不用，他们会送我进去。〃几个戴着黑色墨镜的便装者走过来，气氛与他们的便装十分不协调。〃一定要等我哦，落。〃　
〃。。。。。。好。〃　
落　于是就站在酒吧门口等待　凡　的再次出现。酒吧周围、街道两边、明处暗处都扭动着人影，客人在这个天堂中挑选适合自己口味的人选，然后向他们胸前或屁股塞上一叠钞票，于是买卖成交。原来男人和女人都可以靠吃自己过活。。。。。。　
不知为什么，心中总隐约闪动着不安的信号，这位被自己搭救的　凡，并不像他看上去那么弱小无助，他很习惯别人的照顾和呵护，说话方式也没有任何惊恐和谦卑，反而好像适应命令的口吻。　
〃喂，小子。。。。。。〃　
落　的思绪被耳边的声音打断，眼前站着这两个青年男子，一股酒精气味让人不禁蹙眉。　
〃小子你多少钱一晚？〃显然在酒精的作用下对方连自己的舌头也控制不好，落　费了很大功夫才明白他说了什么。大脑某处对这句话的含义有点回避，但在这种场合下还是明白了他们的意图。　
〃我。。。。。。〃黑色瞳孔有点无奈，试图解释一下〃我不是。。。。。。〃如果是女人的话，说〃我不是妓女〃就好，可　落　却不知道自己〃不是〃什么。　
〃多少钱？说啊。〃另外一个还比较清醒〃我们两人一起，给点折扣吧！〃　
〃。。。。。。！〃　
〃喂！别走！〃　
〃我不是。。。。。。不是那个！我只是在等人。〃衣袖被对方扯住，落　不喜欢这种纠缠。　
〃等人。。。。。。？那个人给你多少钱？〃　
完全无法沟通，无法沟通也就不要再解释下去，落　只想尽快摆脱这两个麻烦人物，但麻烦却继续出现：　
〃喂，〃另外又有几个人凑过来〃小兄弟，你到底多少钱啊？〃　
〃小兄弟，你很贵吗？〃　
〃他肯定很贵，脸蛋和身材都是极品。。。。。。〃　
〃陪陪我怎么样？保证你爽到失去知觉。〃　
活到现在，落　一直都是〃食物链最顶层的掠食者〃，每每都是他用恶劣的语言欺压别人，从来没有像今天一样无话可说。自己像个外星来客，还要承受各种奇异的评论，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顶。　
忍无可忍的人，以猫科动物般轻盈急速地掠过身边人肩膀，蹿出人群，像白色闪电一样快速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落　急需把刚才看到的、听到的全部忘掉，这样才可以恢复成原来的自己。　


推开旅馆客房门，雷　正在忙活着什么，看到伙伴归来　雷　神秘地笑了。　
〃长官你笑什么？〃　
〃小落，我买到了好东西。。。。。。〃　
〃哦？是什么？〃　
〃你看这个。。。。。。〃　
雷　的左手托出一只两脚架，两脚架间有弹簧相连，高度调整在两脚之间各有槽口。。。。。。　
〃AI。。。。。。！？（Accuracy　International）（精确世界）〃这样的设计、这样的特征让观摩者失声叫出它的名字〃长官！你买了‘Aritic　Warfare'（北极战）！？〃　
〃哼哼哼哼，就知道你是这种反应，没错，是IA　AWP狙击步枪哟。。。。。。喂，你眼睛不要闪来闪去的好不好。〃　
塑料枪托采用无反射的暗绿色设计，拇指孔自然而流线让人有种握住它的冲动，准镜、枪管、弹仓、两脚架，没有一处不吸引　落　的目光；轻轻扣动扳机，0。454千克的扳机力让人心旷神怡。落　曾经因为在教官房间里看这种枪看得出神忘记了时间，而连同　卡　一起被罚跑7公里，今天它就在自己手上。。。。。。　
〃喂！〃雷　想唤醒沉醉在AWP世界中的另一个人〃我在检查武器，待会再让你玩好不好？〃　
〃好的长官。。。。。。〃落　恋恋不舍地把那只十分出众的狙击步枪递还给　雷。　
〃我们就用它，把‘猎鹰'的族长大人送上西天。你那边还顺利吗？〃　
〃。。。。。。　坏了，凡　让我在酒吧门口等他，我却自己先回来了。〃　
〃你怎么搞的？〃　
〃我，不是我不想等他，他，那个地方，他们，那个地方，那里。。。。。。〃　
雷　听不明白　落　想说什么，只看到那张洁白脸因为充血变得绯红，落　把手指插进短短的黑头发里，反正讲不清楚干脆不说了，于是别扭地坐在床边，而另一件东西却吸引了长官的关注。　
〃小落，你衣服上沾了什么？〃　
〃这个。。。。。。｜｜｜｜｜｜〃落　低头看看衬衫上的残留物。　
〃是什么？〃雷　凑到跟前　〃什么东西？怎么那么像。。。。。。〃　
〃报告长官，这个是精液。〃　
〃。。。。。。　。。。。。。！精。。。。。。液。。。。。。！？〃雷　使劲盯着眼前的人，手掌握住他双肩〃你说‘精液'是什么意思！？〃　
雷　长官的反应好大。。。。。。　
〃长官，听我说。〃落　想控制一下气氛　〃这个是刚才　凡　他。。。。。。〃　
〃刚才你们去了什么地方！？〃　
〃我们去了？我们去了旅馆和酒吧的街道。。。。。。不不，不是，长官你没明白。。。。。。〃　
〃落！〃雷　的目光快把　落　烧焦了〃你怎么可以。。。。。。！？？〃　
〃我什么也。。。。。。　。。。。。。如果我做了会怎样？〃在那一瞬间竟然鬼使神差地没有澄清事实，落　隐约期待对方的在意。　
〃你。。。。。。！〃雷　吐不出下文。　
肩膀传来的疼痛讯号成平方倍增长，落　就这样抬头等着　雷　作出反应。在乎我吧，请责备我的私自行动。。。。。。　
〃你是VISG。。。。。。所以你要接受精子管制，不可以随便和别人发生关系。〃　
期待的火焰被那句解释完全熄灭，落低下头，愚蠢的自己竟然希望得到在意。无论何时何地，自己终究是为作战而诞生的人，这个世界上只有同类却没有同伴，连血亲的父母，他们彼此之间也互不相识。孤独瞬时充满了　落　的世界。　
在护送Fish的任务中，落　为　雷　和Fish的亲密所吸引，那两人总是争吵，但眼神却交换着崇敬与疼爱。雷　在自己的书中写道〃我相信，老师就是我的父亲。〃Fish则悄然给　雷　制造各种困难，锻炼他的应变。落　在一旁看着、笑着，羡慕着他们彼此的关注。当Fish拥抱亲吻自己的时候，除了慌乱，另有一种感情无可抑制地滋生出来，如果亲吻可以证明他爱自己就好了，可Fish的亲吻只能证明他深爱另一个人。　
卡。。。。。。你也有过这样的孤独吗？当做对或做错了什么，别人的欢喜、愤怒竟全源于那被遵守或触犯了的条例，而你本人，还不如行动本身重要，只是行动载体而已。或许本来就不该让自己如此投入地，在属于别人的舞台上中演出，还愚蠢地期待着赞许或批评，最后才发现自己只是照耀在演员身上的那束灯光。。。。。。卡，我快哭了。。。。。。　
〃别担心长官，我什么也没做。〃　
纯黑的宝石黯然神伤，奕奕光芒被击碎成细小的繁星，在虚空中隐去自己的身影。　

又发生这样的事了，雷　无法原谅自己。第一次是在特训营地，人声鼎沸的篮球场边，雷被那时高坐在篮球架上、嘈杂环境中散发迷人气息的人吸引过去，于是执意要他跟随自己，当　雷　说　卡　不可以一起跟来时，那双黑色瞳孔也曾失去光辉，却没有今天这般绝望。　
自己把眼前这个人当作了什么？说什么同情他、要呵护他，却始终在受到他的体贴和眷顾，最终从没有顾及他的感受说些混帐话。　
你第一次出现在我眼前的情景让我终生难忘，你每次都从天而降、你向我敬礼、你军装笔挺的模样、你专心咀嚼汉堡，你举枪、微笑、行走、拯救别人、照料别人、保护别人，敏捷帅气，善良温和，对这样的你竟然像对待物品一样无情。　
〃你是VISG，所以你要接受精子管制，不可以随便和别人发生关系。〃就像是在说〃我们允许你和谁发生关系，你就和谁发生关系。〃　恶劣、残酷、自私，生活时依靠你，作战时当你作武器，连私事都要以条款来限制。　
落。。。。。。求你别哭出来，否则我的心会变得粉碎。　
其实，我是不想让你属于别人啊。。。。。。　

20　

睡过整个白天，太阳西沉时，雷　被叫醒了。　
〃长官，天黑了，起来吧。〃　
〃嗯。。。。。。〃　
雷　坐在床上，浑身上下的细胞都还处于睡眠状态，但大脑已经十分清醒。　
〃小落，你原谅我吗？〃起床第一句话，雷　急于确认　落　的情绪。　
落　把　雷　那份晚餐放在他膝盖上：　
〃长官你没有错，所以不用在意。〃　
不用在意。。。。。。雷　无论如何也不能忘记那时　落　的表情，那样寂寞失神的样子，一点也不适合他。　
〃长官，我还是想向你请假。〃　
〃请假？〃　
〃是。我知道我们来这里是为了解决那位‘猎鹰'族长，但我有点不放心　凡，我答应他要在酒吧外面等，却自己先回来，所以想再过去看看。〃　
〃没关系，你去吧。我大概了解了那位可敬的族长如何出没，今晚只需要去选个合适的狙击地点。〃　
〃嗯，我会尽快和你会合。〃　


那条让人浑身不适的街道一如昨天。落　又站在留下不快记忆的酒吧门口。虽然不敢肯定　凡　在里面，但这里毕竟是他们最后分手的地方。台阶上两个戴黑色墨镜的男子，早已对来者警觉起来。　
〃小子，没事不要站在这里。〃　
是在跟我说话。。。。。。墨镜下看不到男子的眼睛，落　猜他是在对自己讲话。　
〃好的，我马上走。但请问昨天那位朱砂色头发的少年……他叫做　凡，在不在里面？〃　
两位门神对视一下：　
〃你是　落？〃　
〃是。〃　
〃跟我进来。〃　
〃不用，我只要确认他没是就可以了。〃还有任务没完成，落　急于离开这里与长官会合。　
〃别走！你进来才能确认他没事啊。〃　
〃喂！〃　
手臂被那个墨镜男拖住，落　迅速确认自己肩下那只GOVT警用手枪。　
〃好，我进去，你把手放开。〃　

酒吧里音乐声几乎要改变人的心跳频率，在这样的噪音中竟有人可以〃翩翩起舞〃，灯光毫无规律地晃动，让人心里焦躁不安，眼睛也十分疲劳，落　感到不适，真想立刻抽身离开这里；第二层倒还像个酒吧的样子，至少看到吧台和吧台周围喝酒的客人，这个时代又流行三角形墨镜了吗？很多客人都与身边这位墨镜大哥一样喜欢戴黑色眼镜；三层就是顶层似乎就是目的地，这里应没有过多噪音，分隔着许多单独房间，光线也不那么骚动。　
走廊顶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