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自治政府也背信弃义。在和平仪式上亮出武器,要将人们赶尽杀绝。碰巧的是,旧猎鹰的追杀者与政府军恰好碰个正着,拥有武器的两方展开了激战。
平主义者们退去,最终扎根在丛林深处。
青年无法原谅自治政府,竟将他们唯一的生存之道也阻塞住,也无颜面对信任他的人们,更怀疑了自己对于和平的判断。
此时是Fish鼓励了他,将这个迷茫的人重新拉回光明之中。若不是Fish,也许已经抛弃了理想。这个男人的存在是如此重要,他散发的魅力又是如此迷人。
之后便听说政府军全歼了匪徒,‘猎鹰’这个组织已经告破。
“Fish,”那时青年对他说“我喜欢‘猎鹰’这个名字,所以我的组织仍然叫做‘猎鹰’。”
Fish点点头:
“随便。”
“我自己也要重新起个名字,就叫‘雏鹰’好了———希望随着雏鹰的成长,组织也变得更加强大稳定,让生活在这里的人远离战斗。”
Fish点点头:
“随便。”
“那么…”雏鹰有些为难“你愿意永远帮助我,永远和我在一起吗?”
Fish若有所思的样子,却还是点点头:
“随便…”
雏鹰于是认真地看着他:
“能让这些人得救,并靠农耕为生是你的功劳,要不是你的支持和鼓励,我根本无法坚强的走到今天…是你救了‘猎鹰’,谢谢。”
Fish从他眼中看到了温暖的感情,或许还有些许迷恋。雏鹰望着树梢间的阳光说道:
“有句话早想对你说,也许现在是时候了,只是如果你不认同,也要直接说出来。”
Fish咬着烟卷洗耳恭听。于是雏鹰继续说:
“我爱上你了。”
看到对方惊讶的注视自己,雏鹰急忙看向别处,连耳根都红了。
Fish于是笑起来,他拍着他肩头:
“被我爱的女人知道就死定了。”
说罢便转身离开了。
雏鹰独自站在原处,半天才叹了口气:
“我真是笨蛋。刚一表白就被拒绝了。不过当好朋友也不错。”
于是多年以来他们合作无间,Fish看来不修边幅,却是个认真可靠的男人。他的决策永远坚守着当年对和平的信念。有时雏鹰甚至觉得,无法不用欣赏一个男人的眼光来看待他。
Fish也同样欣赏着雏鹰,他沉着老练,如此富有智慧,总能从复杂的事件中抓住要害。许多年过去,‘猎鹰’在他的领导下十分平稳。他们拥有武装,却只在迫不得已时才战斗。
雏鹰建立了5支心腹的小队,分别是动物的名称作为代号———鬣犬、眼镜蛇、黑豹、渡鸦和鳄鱼。
Fish注视着雏鹰———许多年过去,或许又到了‘猎鹰’发生改变的时候。他们不该继续种植药品,而是真正抛下武器,过正常的生活…眼前的阻碍,仅仅是贪得无厌的自治领。
而能够帮助‘猎鹰’的人只有Fish。
他深深吸了口气,扶着雏鹰的双肩对他说:
“据可靠的情报判断,明天傍晚,自治领就会调动军队,对我们展开军事行动。”
雏鹰先是一愣,随后立刻发问:
“哪里的情报?”
“磁盘中的完整情报。”
“磁盘已经完全解读出来了??我听说 雷 被自治领的家伙抓走了,为什么还能解读情报?”
Fish凝视着对方,随后平静地告诉他:
“情报是我读出来的。”
雏鹰微笑起来:
“你?会读警方的电码…”
随后他收拢了笑容,瞳孔中现出震惊的神色。Fish则仍旧平静地注视他。
“明白了吧?雏鹰,”Fish咬着烟蒂“你寻找了多年的警方卧底,就是我。”
192~~~~~~~~~~~~~~~~~~~~~~~~~~~~~
雏鹰首领无可置信地张大眼睛。
当他听到Fish说‘你寻找了多年的警方卧底,就是我’时,这男人感到自己全部的神经回路都阻塞了。
他很想对眼前的人挤出一个微笑,然后举出些事例来说明他在开玩笑,可最终只露出一个难看的表情。
Fish看着他的样子,半天才伸出巴掌在他肩头拍了拍:
“别这样,你的样子,让我更难过了。”
然而雏鹰却立刻弹开他手掌向腰间摸索,无药可就的是,面对Fish,他从没有带枪的习惯,许多年来都是如此,这男人早已变成他生命中最可信赖的挚友。
于是他努力保持镇定,向门口大声唤着:
“卫兵—!!”
Fish看着荷枪实弹的卫兵冲到自己身边,随着首领收押的命令,枪口已经抵在腰间。Fish对那男人低声说道:
“你这样做并不明智。”
雏鹰还未从复杂的情绪中恢复过来,这一向沉稳老练的男人,此时竟难以保持平静,他单手撑着桌面免得身体晃动,以锐利的眼神盯视着Fish:
“你是敌人…”
Fish点点头:
“是敌人没错,但我想帮助你,自治领的电码只有我能解读。明天傍晚的进攻也是真的,想要拯救你的组织就应该跟我配合。”
“住口!”他不想继续听下去,朝卫兵摆摆手,他们便带Fish离开了。
出门之前Fish还不断对他说着:
“如果你愿意,我们可以跨过自治政府直接与最高政府联络,请求他们保护平民!我可以保护这里的人!你要是改变主意就来找我!别忘了明天傍晚之前,否则一切都晚了!”
然而雏鹰却没如期待那般到来。
看着暮色渐渐降临,Fish皱着眉端:
“雏鹰已经决心自己完成这场战争了。我必须尽快离开才行。”
刚想到这,J?C已经从牢房外面走进来,Fish看着她,微笑着点点头:
“你在‘猎鹰’的地盘还真是畅通无阻。”
“当然,”女孩一边打开牢房一边说“眼镜蛇小队的人对我唯命是从呢。你的口信一到,我就立刻赶来了。”
Fish十分满意:
“不愧是间谍名校的人,在什么处境中都能脱身。”
J?C放他出来,他便带着姑娘走入隐蔽之处。
她询问着:
“傍晚快到了,自治政府真的会发动进攻吗?直到现在都没有动静。”
“情报不会有错,”Fish说“即使没有自治政府的进攻,我家儿子也快要撑不住了,必须尽快带 落 离开这个地方。”
“‘你家儿子’…”J?C撇撇嘴“叫得还挺亲切。”
“你不惊奇吗?他是我家儿子耶,雷 知道的时候也下了一跳呢。”
姑娘琢磨了一下随后点点头:
“出乎意料,但不惊奇,女人的第六感都比男人好,况且你和教官都长着罕见的黑色头发,有血缘关系也什么惊奇。”
傍晚时分,报告纷至沓来,自治领军队进入警戒地带消息纷纷传到雏鹰首领手中。若不是Fish的提醒,此时一定措手不及了。
自治领军队,和‘猎鹰’散布在外的武装力量都向这里集结,是一场速度的竞赛……首领扶着额头仔细思索着。
就在这时,突然接到一份奇特的报告———营地西侧有淡黄色的烟雾升起。
雏鹰一下子拍案而起:
“Fish那家伙跑了!”
甚至来不及召集人员,首领随手提起手枪便冲出了房门。
他一路向西侧奔跑下来,没过多久,就看到淡黄色烟雾袅袅上升———那是军方召唤空中力量的信号。不久,耳际就传来了直升机的嗡鸣声。
雏鹰快步跑到烟雾跟前,巨大的直升机已经从天而降。熟悉的身影正在螺旋桨的飓风中。
看到雏鹰出现,Fish并不惊奇。
“哟,”那男人拢着四处乱摆的头发“首领怎么一个人?”
雏鹰远没有他那般轻松:
“你招来直升机打算逃跑吗?”
Fish叹了口气:
“我是希望和你并肩作战,但是已经错过了时机。我家儿子命在旦夕,必须在战斗开始之前送他离开。”
“VISG…”雏鹰微微侧头,看到面色苍白的VISG已经躺在直升机的舱门中,J?C在他身旁寸步不离的守护着。
Fish抓了抓一头乱发:
“这么棒的儿子,我怎么可能不努力救他?老朋友,我们后会有期吧。”
说着转身向直升机走去几步,却在此时听到身后枪支的异样动静。Fish转回身来,雏鹰正扶枪相向。
“要对我开枪吗?”他仍旧一幅懒散的表情“这样也好,我欺骗了你那么多年,就用一颗子弹来偿还吧。”
随后再次转身,雏鹰盯着他高大宽阔的后背大喊道:
“给我站住!”
Fish并不停下,以他一贯的悠闲节奏走到座舱前。
也就在此时,雏鹰手中的凶器终于怒吼出来,带着摄人目光的火焰,一下子击穿了目标。
Fish被那力量推着踉跄了一步,双手撑在座舱边缘,他翻身面对昔日的好友,从怀中撤出手枪:
“够了哦,一个子弹足够偿还了,我身后有女人和受伤的人,如果再开枪,我就要还击了。”
“Fish!”首领在飓风中紧走了两步“你真的要抛下‘猎鹰’吗?你真的要抛下我吗!”
J?C惊奇地看着一切,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一贯成竹在心、平静沉稳的雏鹰首领,此时竟对Fish露出脆弱的表情。
机身一晃,这只大鸟开始缓缓离开地面。
“Fish!”雏鹰仍旧大声质问着“如果你给我的一切都是假的,我们共同战斗、共同生活的日子又算什么?在你心中,我到底算什么?!”
Fish扶着舱门,终于蜕去了懒散不羁的面孔。
“你真是个笨蛋,”他认真地注视着他“有哪个人,会为了虚假的事而花去7年时间…‘猎鹰’是你一手建立起来的,也是我一手建立的,虽然我们的道路不同,但过去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我对你的情谊也是真实的。”
“Fish…”
那人端正的脸孔在脚下慢慢变小,雏鹰始终注视着Fish的方向,Fish也回望着他,仿佛这样,可以将过去的一切重新召回身边,重又回到艰难却快活的岁月中去。
直到树丛隐去了身影,Fish才退回座舱中。他点燃香烟向J?C询问:
“我们要飞多久才能到达最近的警备队专署医院?”
女孩草草估算了一下:
“中途需要加油,一共需要5、6个小时。”
“不能快些吗?”
“我也希望快些。”
Fish点点头。
他知道,生命正从胸口的中弹之处缓缓流失…
193~~~~~~~~~~~~~~~~~~~~~~~~~~
直升机在半空中飞快掠过。
Fish一直靠在舱门口席地而坐,他身边是昏睡的伤者。
“我们走了多远了?为什么还没到?”这男人有些焦躁,他对J?C询问着。
姑娘看看手表:
“别急,我们大概走了一半路程。”
“快点,不能在飞快点吗?”
驾驶员摇摇头,他们的确已经尽力了。
姑娘抱着肩膀摇摇头:
“你这大叔也真是,现在才想到着急,教官受伤的时候,就应该立刻把他送出来。不过还好VISG的生命力坚强。”
Fish吐了口气。
胸口的鲜血,因为深色的战斗服而被隐匿了起来。他并不想让那姑娘担心,毕竟重伤的VISG已经是沉重的负担,若自己也虚弱下去,不知她是否会惊慌失措。
可是很快,Fish便知道那枪伤比想像的严重,他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保持清醒,在飞机上的每一分钟,似乎都变得异常漫长难耐。
“还要多久才能到达最近的警备队专署医院?”
J?C又瞄了一眼腕表:
“快了,就快了,我们大概走了四分钟三的路程。”
豆大的汗水正从鬓发中渗出来,Fish不得不倚着座舱保持平衡,他望着身边的人———落 脸色苍白得吓人,他这样熬过了许多天,胸口的起伏虽然微弱,却一直顽强地呼吸。
Fish于是拂过他脸颊:
“小伙子,撑着点…”
令人吃惊的是,几天来都昏迷不醒的人竟然在此时张开了双眼,那泪水像突然涌出的泉水,一下子跌出眼角,落 似乎陶醉于那只手掌的轻柔抚摸,缓缓念着:
“雷 长官…”
J?C惊喜万分,她一下子扑到跟前:
“教官!”
纯黑的视线移到她脸上,随即露出一个微笑:
“我们在哪?”
“在飞机上!”J?C急忙解释“我们已经离开‘猎鹰’营地了,再过不久就到医院,你马上就会得救了!”
落 于是微微点头,他转而注视着另一个人:
“Fish长官…?”
Fish朝他点了个头:
“你睡得到香,累死我们了。”
“我还想继续睡…被你吵醒了。”
Fish于是将他颈边的被单盖紧:
“睡吧,等再次醒来的时候,就完全康复了,那时也就轮到你冲锋陷阵了。”
“长官,”落 对那男人说“能否抚摸着我的脸,直到我睡着为止?”
“干什么?”Fish故意噘着嘴“当我是 雷 的替代品啊?!告诉你,我是个温柔似水的男人,凡是被我温柔对待过的人,从此就不会再想着别人了,我这样的人当替代品用,你还真是奢侈。”
虽然抱怨不止,Fish还是轻扶上他额头,落 则在他制造的奇特磁场中合上双目———那磁场让人如此安心,似乎在尚未出生时,就熟知他如海水般安逸又深邃的温柔,就是为了得到这温柔,才决定来到这个世界,想要独占他全部的疼爱…
很快,落 又开始均匀地呼吸,Fish凝视着手中消瘦的脸颊:
“以后的战斗全靠你们了。”
J?C好奇地看着Fish:
“你不告诉他吗?你是他父亲的事。”
Fish摇摇头:
“我不做没意义的事,即使知道了也不能改变现状,他仍然还是VISG,反倒会引来不少麻烦。他已经有了 雷,这就足够了。”
“Fish…”姑娘仔细看着他“是我太敏感了吗?你的脸色很差…”
“有点晕飞机耶…”
J?C叹了口气:
“你这大叔真是!不要吐得到处都是哦!”
Fish笑了笑:
“我们为什么还不到…”
“就快了,”她努力潦望着“马上就到了!”
J?C看到他闭着双目枕在金属横梁上,汗水将领襟湿透了多半。
“Fish”她感到有些担心“你真的不要紧吗?”
那男人闭着眼睛露出个微笑:
“女人这东西真是奇怪的生物,永远都无法猜透她们在想些什么…”
“啊?”她感到莫名其妙“不是在说我吧?”
而Fish却只是自顾自地念叨:
“难得我这么认真爱上一个人,可到头来却仍然没办法得到,原以为还可以再见的,可现在看来…”
他张开双眼,深色的瞳孔有些黯淡:
“J?C如果你见到了 雷,替我告诉他,能抚养他这样的儿子长大,我很高兴。”
“说得…”她张大眼睛“说得好像要死了一样…”
那男人不满的看着姑娘:
“不准诅咒我,我至少还有50年要活。只是当面对 雷 说那些话,会很不好意思。”
J?C点点头:
“你这两个儿子都很了得,只是父亲邋邋遢遢的,谁也不会想到你是他们的老爸!”
“这么说可太伤人啦!”
两人随即都笑起来。
“还有多久才到医院?”Fish再次询问。
“就快了!再过30分钟!”
那男人闭上双眼微微点头,他靠在座舱的角落中喃喃自语:
“30分钟…太久了,再快些吧。”
飞机缓缓降落在警备队中心医院的天台上,医护人员早已在这里迎接。
看着他们将 落 接管过去,J?C总算能长出口气,她伏在机舱旁对Fish说:
“这下放心了。接下来有什么计划?”
而那男人却一直靠坐在原处,再无法醒来…
傍晚的天空十分昏暗,不久就下起雨来。
J?C独自坐在洁白的走廊中,她对发生的一切有些回不过神来。
———雏鹰开枪时Fish就受伤了。
伤在胸前,医生说,这样的重伤会很快陷入昏迷,若没有及时处理,两小时内就能导致死亡。可他们飞行了5小时40分钟,甚至降落前10分钟,她还看到Fish握紧了 落 的手掌。
他保持着那动作,直到 落 被医生带走。
医生说VISG需要更换肝脏,J?C毫不犹豫地告诉他们F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