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情深,一口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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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情深,一口闷-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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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文,那哥死了,他竟然死了。长河的脸色惨白,耳朵嗡嗡直响,脑袋胀得发木,手一抖,照片掉进了菜汤里。
“咋的了长河,这人你认识啊”建军纳闷了,不过是干掉了一个猪头,长河好歹也是进过号子的人至于吓成这样吗?
“没有,我不认识”长河终于见识到黑道大哥的恐怖,张峰可以留高原一条命,也可以杀光他身边所有的人。他怎么敢在张峰手下面前流露出对原来兄弟的感情。


长河回到家时,张峰已经在沙发上看《焦点访谈》了。
“怎么这么晚,吃饭没?”
“和军哥一起吃的”
短短的一问一答,张峰已经听出长河的中听出了疲惫,就问:“今天遇上什么不顺心的事了?建军又招你了?”
“我有一个哥们没了”长河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张峰的表情。
“是吗,那你明天去看看,能帮的就帮一把”张峰把长河抱在怀里,表情是悲悯的,仿佛真的很同情那个逝去的人,好像那个人的死跟他毫无一点关联。
“嗯”长河靠着张峰的肩膀,十分顺从的样子,周身却被恐惧感笼罩,浸湿了衬衣。张峰信守了对自己的承诺,没有动高原,他甚至没有去动捅了他一刀的罗卫东,而是杀了看似不相关的那文。


生活中,每个人都在演戏,为了不同的目的努力表演着。张峰扮演着温和悲悯的企业家慈善家,长河扮演着张峰温柔的爱人,直到生活中不可抗力的巨变出来喊停。
夜里,张峰睡得很踏实,好像杀死一条人命只是拍死了一只苍蝇,根本不会在他心里留下任何波澜,罪恶感这种弱者的感觉,从不会出现在他的脑海里。
可是长河却睡不著,他看着张峰的脸,轻轻的抚摸着他脸上浅浅的纹路。张峰,为什么?为什么你要杀了我的兄弟,为什么你一点也不会觉得愧疚,为什么我还爱你?


夜里长河梦到了小时候,他的哥哥还是个十几岁的少年,他跟屁虫一样的跟在哥哥的后面玩,放礼花的时候他个小看不见,就骑在那文的肩膀上,被他高大结实的臂膀举着,比所有的小朋友都高,能看见夜空里最绚丽的礼花。
后来,那文被击中了,闪耀的礼花其实是美帝国主义的炮弹,那文用身体护住了他,血浸透了他的棉袄,流进他的嘴里,腥咸难忍,他玩了命的哭一直喊着“那哥,那哥”
“长河,长河”张峰摇着长河的肩膀叫醒了他,抚摸他被泪沾湿的脸,柔声说“怎么哭了?”
长河拨开张峰的手,抹了一把脸,慌乱的说“做了个梦,没事,我洗把脸去”然后就逃去厕所洗脸。


清晨,长河穿着黑西装,买了两个花圈,去了家具厂,那文的灵堂就搭在那里。
长河走进厂门,走在曾经走过无数次的路上,终于来到了布置得一片肃穆的灵堂,中央挂着那文的遗照,照片中的他笑的憨厚善良。
高原穿着黑色的夹克,左臂的胳膊和所有人一样佩戴着黑纱,他的白眼仁赤红着,布满血丝,皱起的眉头形成深深的纹路。见到长河,高原大步流星的走过来,抢过长河手中的花圈,砸在他身上,吼道:“你TM还敢到这来,jian ren,滚蛋。”
花圈的竹条划在长河脸上,形成一道刺目的血痕,可是长河依旧面无表情的说“我不是来看你的,我是来看那哥的”然后他转向那文的妻子,塞给她一万块钱,略带哽咽的说:”嫂子,这是我的一点心意,以后家里有什么用的着我的地方吱一声,我随叫随到。”


高原抢过那文媳妇手里的钱,抽到了长河的脸上“我说让你滚,带着你的糟钱,有多远滚多远。”高原的声音在颤抖,手攥成拳,青筋暴起,仿佛长河再不走就要把他打出去。
长河转身走了,他受不了这种当众的侮辱,即使他有错,即使那文的死跟他脱不了关系,他也忍受不了。
高原看着长河身影消失在厂门口,他知道他的长河不会再回头了。
长河没有走,而是坐在停在厂门口的车里抽烟,突然车门被拉开了,副驾驶座上来一个人,是肖抗战。
“你这孩子,什么时候学会抽烟了?”肖抗战一直把高原和长河当成亲儿子看,看见当年干净得让人不忍心说重话的孩子,一个人皱着眉头抽烟,心疼不已。
“肖叔”长河按灭烟头,勉强挤出笑容,他不愿意因为自己和高原的烂事让长辈操心。
肖抗战拍了拍长河手臂,语重心长的说:“你别跟高原一般见识,那文突然没了,他心里面有火,已经两天都没说话了。他是跟你亲近才冲你发火。”


长河不说话,又点了一根烟,其实他明白高原的痛苦,因为那文也是他的兄弟,他何尝不知道失去兄弟那种如同被人生生砍掉臂膀的尖锐疼痛,但是他也是30岁的人了,不能接受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的羞辱。
“长河,你离开张峰吧”肖抗战叹了口气,抽出一根烟别在耳后,接着说“只要你离开张峰,就什么事都没有了”
长河苦笑着说“叔,我跟你说实话,我已经……离不开峰哥了”长河何尝不知道现在离开张峰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但是他已经爱上张峰,无法抽身了。
肖抗战活了大半辈子,是个明白人,他知道感情这种事不是一个外人能插嘴的,也就不再多说什么。
长河把刚才高原扔出来的一万块钱还有一个存折交到肖抗战手里,说“叔,替我把这个交给嫂子吧,让她有什么尽管来找我。”







第30章 欺骗
长河走了之后,高原颓废的在厂长办公室里喝酒,只有酒精可以让他剧痛的心脏缓慢回血,回到十年前,那个时候长河躺在他的怀里说“哥,你是我心中的英雄”“哥,你说喜欢我还算数不?我也喜欢你”
高原抽烟酗酒,记性实在不能算好,可是他却记得长河说过的每一句情话。
“老大,不是我说你,刚才你对小长河有点过分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点面子都不留。”
“你TM懂个JB!”外人不会懂得高原的痛苦,长河从崇拜高原到崇拜张峰,这种心里上的巨大落差,让高原越发暴力偏激。那文的死更是让高原心中的火焰越烧越旺,他让罗卫东雇一伙发不出工资的民工,半夜去砸张峰的厂子。一夜之间,张峰手底下所以的娱乐场所和货运站,包括建军管理的洗头房,an mo院和洗浴中心。砸完之后,有连夜给那民工买票回家,事干的很是干净利落。


夜里,长河被电话惊醒,电话里是建军急三火四的声音,他急忙把电话给张峰听。
“先吧店里收拾收拾,统计一下损失,在恢复之前先停业整顿” 张峰
撂下电话,发现长河看着他,抚摸着他的后背笑着说“没事,你再睡会吧”
长河听话的躺下,闭上眼睛,脑子却在飞转。很快,他就明白了,张峰的买卖被人收拾了,而那个人一定也只会是高原。
整个后半宿,长河就没睡着觉。第二天清晨6点,他打开电视收看城市新闻,头条消息就是多个商铺被砸,货品被抢,累计损失数百万。长河知道那些商铺都是张峰的。
奇怪的是,张峰并没有对高原采取任何动作,只是收拾好被砸毁的商铺,重新营业,那几百万的损失好像并不存在。长河知道张峰不是会吃这种哑巴亏的人,变得更加小心翼翼,生怕做了什么点燃张峰的怒火。而张峰始终对长河很好,变本加厉的宠爱着他的小情人。高原得意于张峰的毫无行动,觉得张峰社会大哥的称号不过是个糊弄小孩的纸老虎,更加加紧扩张地盘,保护费更是一涨再涨。
而长河依然是张峰温顺的爱人,帮他有条不紊的打理着正行生意,做爱时更是极尽温柔。


一天晚上,做完之后,长河张峰并排躺在大床上闲聊,昏黄的灯光,烟草的香气,气氛很是暧昧。
“峰哥”长河看着张峰,眼神里尽是小心谨慎,“我能问你个事吗?”
“跟我说话不用有那么多顾忌,说吧”张峰握住长河的手,手指触碰到他掌心滑腻的冷汗。
“哥”长河顿了一下,到底还是问了,“你杀过人吗?”
“杀过”
长河转过身,面对着张峰,直勾勾的盯着他,他不相信张峰就这么云淡风轻的承认自己杀过人。
“当年我在珍宝岛当兵,杀过苏联毛子”张峰抚摸着长河的脸,笑着问,“你以为我杀的是谁?我的手可从没沾过同胞的血”
是啊,身为社会大哥高干子弟,张峰怎么会亲自动手杀人?长河的目光黯淡下来,果然他跟张峰玩不上一个回合。其实他要的不过是张峰的坦诚相待,他可以接受张峰杀了那文,因为罗卫东捅了他,社会大哥的命金贵,一刀可以换别人一条命;因为他爱张峰,可以为了他毫无道德底线,甚至背弃兄弟,变得毫无人性。可是最终他也只是换来张峰无休止的欺骗,骗就骗了,只要张峰就此收手,信守当初的承诺,他也会一如既往。


“杀人是什么感觉?”长河到底也是蹲过号子吃过牢饭的,调整适应能力也是异常强悍,压根就没做什么伤春悲秋的矫情状,立马进入了哥们状态,和张峰探讨其杀人的感觉来。
长河面色转瞬之间的改变,张峰一丝不漏的看在了眼里,也不戳破,就接着他的话头说,“快感吧,和zuo ai一个感觉”
“说的这么痛快,整的我都想试一把了”长河笑着,狭长的眼睛眯起来,和往常一样枕在张峰的胸口上,仰着脸看他。
“哦”张峰低头看着长河,他爱死了这样的长河,喜欢他这样看着自己,依恋着自己“如果这样,我倒愿意死在你手里”。他知道长河在开玩笑,自然也以玩笑的口吻回应,可是这里面倒也有真心,如果人一辈子一定要死,张峰只愿意死在长河手里,而不像其他社会人那样被想混社会的生瓜蛋子捅死。
长河心里一动,笑意凝固在脸上,他到底还是封建迷信,忌讳说“死”字,不像张峰高原那种当过兵的人是唯物主义生死不忌。“不说这些了,哥,我只求和你过安稳的日子”无论和张峰在一起还是跟高原在一起,长河的心愿从来都没有变过,他所求的不过是有一个爱他的,他也爱的人,陪着他过踏实平淡的日子。
“好,我答应你,睡吧”张峰再次欺骗了长河,他是这座城市的大哥,他的势力不容许任何人染指;他的长河更不允许任何人惦记。


一年之后,终于在势力范围上与张峰分庭抗礼。







第31章 社会大哥的报复
有些事情应该发生就一定会发生,只是早晚的问题,比如社会大哥一定不会吃哑巴亏,损失的必会以10倍以上还回去。
夜里,高原被急促的电话铃声惊醒,迷迷糊糊的接起来,听见肖抗战沙哑的吼声“高原,快来,工厂着火了”
高原腾的从床上窜起来,用最快的速度穿着衣服,甚至都来不及挂上坠在床头柜下摇晃的电话。
高原飞车赶到了工厂时,那个他一砖一瓦亲手建起来的工厂化作一片火海,仓库里堆放的木材和物料成了大火最好的助燃剂,火光冲天而起,把天空染成一片骇人的赤红。
高原下车,冲向厂院里的水龙头,一桶一桶的提着水冲进火海,脸已经被涂料燃起的黑烟熏的黢黑,他吼道“消防车呢,消防车啥时候能来?”
罗卫东冲过来,抱住高原,哭喊道:“老大,这不能没有你指挥,事都是我惹出来的,我去!”然后,罗卫东用尽全身力气将高原往后甩,自己冲进了火海。


消防车终于赶到,10条水龙一齐喷向冲天的大火,可火却像较劲一样,丝毫没有减弱的趋势。
高原指挥着工人帮着消防队员救火,余光却关注着那扇早已被大火封住的门,罗卫东和肖抗战还在里面。高原刚想冲进去救人,就被警察拦住“你是这个厂子的法人代表?”
“是咋的”即使是警察,高原现在也没有闲心答对。
“跟我们走一趟”
高原不管那套依旧往火场里冲,他的工厂在燃烧,他的工人在玩命救火,他怎么能走?然而,4个警察冲果然围攻高原,终于将他暴打制服之后,押上了警车。
在局子里熟悉的审讯室中,高原又看见了那晃得睁不开眼的白灯,10几年前也是这样的灯光,只不过当初他被铐在暖气片上,现在他坐在椅子上。


“你们应该去抓放火的人,不是在这跟我浪费时间”尽管进了局子,高原的气势还是很剩,当面质问审讯者。
“是不是纵火,我们会查清楚,无论是谁纵火,你都是这个厂子的法人代表,这个厂子出了事,你就负有领导责任”这个人是个小头子,不像抓高原来的那几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似的那么莽撞,他是个老油条,知道高原是这个城市有头有脸的人,不敢太不客气。
“放我回去,等我的厂子火灭了,我再回来,多大的责任我都付得起”高原只想回到厂子去,那是他的战场。
警察还是没有放他回去,而是逼着他交代自己在管理上的疏忽,其实就是想在高原身上卡点油水。
高原是犟驴性格,怎么可能服软,就干脆任由他关着,他相信肖抗战,以肖抗战的威信应该能控制住局面。


长河很早就醒了,心脏突突的跳着,有一种难以忍受的慌乱感让他无法继续睡觉。他打开了电视看着重播了无数次的电视剧,面无表情,心却始终悬着,不能平静。
6点,城市早报开始了,头条新闻就是高原工厂的大火。长河慌张的下床,胡乱的往身上套着衣服,终于惊动了张峰
“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张峰下床,扶着长河的肩头,温柔的说。
“厂子着火了,我得马上回去”这样残酷的大火终于烧断了长河脆弱的神经,他终于不再惧怕张峰,不再被爱情束缚住手脚,说出了他的一直的想法。那个厂子也是他的孩子,他要回去救它。
张峰挑起嘴角,笑的渗人,声音也低沉的可怕“这么说,你要离开我?”
“对不起,张峰,我必须回去。等我处理完工厂的事,就回来理清我们的事”这是长河第一次主动叫张峰名字,以前张峰让他这样叫,他总是习惯的错叫成峰哥。长河知道这把火是张峰找人放的,他厌倦了看到张峰这样伪善的嘴脸,尽管张峰对他很好,他也依然爱张峰。工厂是他以前10年为之奋斗的一切,他亲手设计,亲手建造,那是他以前存在过的证明。那里有他的青春,他的兄弟。
张峰恢复了平静,温和的说:“走吧,我等着你回来”张峰知道高原完蛋了,今后也不会东山再起,长河跟着他也是死路一条,他相信跟他过惯优越生活的长河,终究会忍受不了,回到他身边。
其实张峰还是输了,从他算计着用尽方法想要得到长河的感情时,他就已经输的彻底。一段感情中,先爱上的是输家,更用心的也是输家。


长河赶到时,火已经被扑灭,厂子变成了黢黑的焦炭,根本看不出原来的样子,刺鼻的味道钻入鼻腔和粘膜,酸胀难忍。
周围围观的人议论纷纷,说这个厂子完了,工人全都烧伤了,还有两个人没出来,估计死里面了。
哥!“高原呢,你们厂长呢”长河抓过一个慌张经过他身边的小工吼道。
“老大被抓紧局子里了”小工抖着嗓子回答。
长河松了一口气,但心随即又悬了起来,即使不是高原,困在里面没出来的人也是他的兄弟。
不一会,消防员抬着一个担架出来了,上面的人烧得面目全非的人,长河扑了过去,却辨认不出是谁。那人还有呼吸,浑浊的眼珠一动不动的盯着他,用气流发出微弱的声音“小长河”
“叔”长河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滑过脸颊滴在烧焦的地上。“别哭,叔没事”说完肖抗战就晕了过去,被抬上了救护车。


长河刚想跟着上车,又一个担架抬了出来。这次他看的清楚,是罗卫东,因为他的脸上除了脸被熏的黑了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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