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这脱胎换骨得也太过彻底了,你不觉得吗?”叶珍神情严肃地盯着他,“而且这些天来她……”
“什么脱胎换骨?爸爸和叶姨在说什么呢说的这么高兴。”
只听到这时候一道声音突然从门外响起,紧接着就看到聂然从门外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大大的牛皮纸袋。
叶珍这铺垫了那么久,好不容易要进正题了,结果却被打扰,心里气恼不已。
“没什么,和你叶姨正在看以前的老照片而已。”聂诚胜见到她走进来时手里拿着文件袋,随口问了一句,“你手里拿的是什么?”
“哦,我教官刚传来的一份东西。”聂然坐在了聂诚胜旁边的一个沙发上说道。
一听是新兵连里的东西,以为是关于聂然这次进预备队的时候,所以语气里不自觉地急促了些许,“什么东西?”
聂然摇了摇头,“不知道啊,我还没打开呢。”
“快打开看看。”聂诚胜这时已经对身旁的那个照相簿完全失去了兴趣,就连身体都已经侧向了聂然这处。
被冷落的叶珍只能坐在一旁沉默着。
“哦,好啊。”聂然三两下地拆开了文件夹,却没想到里面的东西却哗啦啦的都滑落了下来。
聂诚胜仔细一看,眉头立刻就皱了起来,怒声道:“这是什么东西!”
原来牛皮纸袋里是一叠厚厚的照片,只是那一张张的照片上一个女人被断了四肢,尸体被泡得变了样子,极其的血腥由让人作呕。
聂然捡起其中一张只剩下躯干的照片放在了茶几上,回想了一番。
“哦我想起来,这个是我在部队里的室友,叫冯英英。在三个多月前莫名其妙的失踪了,后来在海港找到了,因为她失踪的时间还挺微妙的,和我有点联系,所以教官让我帮忙找点蛛丝马迹。”
“这样啊,那你可要好好配合。”
聂诚胜当兵的时候也出过不少任务,见过的尸体也很多,所以对于这些照片也只是一瞬的皱眉而已。
但身旁的叶珍在看到聂然手中的照片后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不是因为那恶心的照片内容,而是她听到冯英英三个字,看着那张已经肿胀到几乎看不清五官的脸,竟然会是冯英英,而且还失踪已久。
那时候她让冯英英偷偷地跟着聂然,在聂然出任务的时候做点破坏,没想到后来就一直得不到冯英英的回应,她以为那丫头是在关了小黑屋后怕了,所以她也就不强迫冯英英为自己办事。
可现如今才知道,原来不是她怕了,而是她死了!
怎么会突然间死了呢?
叶珍有些想不明白。
她紧皱着眉头,在无意间用眼角的余光瞟到聂然正用一种深长意味的眼神看着自己,那无声地笑容让她的心猛地一缩。
她这是故意给自己看的?
她知道?这一切她难道都知道?
不,不可能,她如果知道早就给聂诚胜打小报告了!
那天聂然和聂诚胜单独在书房里聊完后,她事后找个时间特意套了聂诚胜的话,并没有听到聂然有提到关于自己的啊。
但现在这个照片,和她看自己时的那个笑,又是什么意思呢?
如果她知道她为什么不肯说呢?
叶珍不由得想起那天下午聂然对自己说的那一句。
——叶姨,你既然这么喜欢玩儿,不如咱们再玩一把如何。
她当时以为聂然是针对自己把她送到新兵连受苦,她要报复而已。
可现在她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明知道自己要杀她,还不肯告诉聂诚胜,她要做什么?
而在她旁边的聂诚胜并没有发现自己的妻子的异样,而是看到那个牛皮纸袋里并非是自己所想的东西后,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你这次下部队的通知到了吗?”
他作为师长总是去问新兵连的事情容易惹来别人的注意,所以他一直在等聂然告诉自己。
聂然将滑落在地上的照片一张张地捡了起来摊开放在茶几上,“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我相信快了吧。”
看似无意的动作,可却让叶珍更加直观的感受到那些照片,更何况聂然还特意挑选了几张最触目惊心的放在她面前。
“嗯,下了部队之后你要好好训练才行,别给聂家丢脸。”聂诚胜想了想,威仪地说道。
别给聂家丢脸?
这算是承认自己的聂家人了?
她甜甜一笑地点头,“我知道的,爸爸放心。”
但眼角的余光却瞟到了叶珍那张在听到别给聂家丢脸时精彩缤纷的脸色。
这回叶珍不少受吧,想带着聂诚胜回忆过去,想勾起往日他对聂熠的疼爱,结果一点用处也没有。
和聂诚胜聊了几句后,聂然看着叶珍那坐立不安的样子,这才笑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内。
还好她有先见之明,前几天打电话给方亮让他把冯英英的照片全部复一份给自己,不然哪里能看到她吓得被惨白惨白的脸色啊。
就那些照片的出现也够她心神不宁好几天了。
回想起刚才叶珍的脸,聂然就觉得暗爽不已。
坐在床边的聂然正欣赏着那些恶心得能让人犯呕的照片时,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
她拿出来一看,正是方亮。
聂然以为他是来问自己有没有收到东西的,所以一按通话键就很好心情地说道:“我已经拿到了,谢了。”
可那头的方亮丝毫不关心,而是声音有些压抑着的说道:“我刚收到关于你下部队的消息。”
聂然毫不在意地问了一句,“哦,去哪儿?”
“预备训练部队!”方亮刻意严肃淡定地说道。
预备训练部队?聂然还是头一回听到有这种部队,训练部队就训练部队,预备是什么东西啊!
“那是什么地方?”她问。
原本想要听聂然欢呼声的方亮一听她压根不知道预备训练部队是什么地方,自己的声音因为惊讶而提高了几分,“你不知道?”
“不知道啊,我又没去过,怎么会知道。”聂然将手里的照片重新放回了牛皮纸袋里,大喇喇地躺在了床上。
“你那么拼命完成任务想拿到功勋章,不就是想进预备训练队的吗?”
方亮一直以为聂然这么玩儿命的要功勋章是为了能够进入预备训练部队,又加上这丫头的确是个人才,所以他也挺支持的。
可现在这丫头告诉自己,那是什么地方?!
他立刻就傻了眼了。
聂然皱了皱眉,回了一句,“这任务不是你们非要我完成的嘛。”
方亮一噎,好像当时的确是他们要求的,甚至还为了施压不惜要除名。
“可是你真的不知道预备训练部队?”方亮还是迟疑地问了一句。
这预备训练队是多少新兵蛋子的目标,而她居然不知道?这实在太匪夷所思了!
“不知道。”
聂然一句肯定的回答让方亮不禁低低爆了个粗口。
“靠,你知不知道你踩了狗屎运了!预备训练部队只有最优秀的新兵才能进去,凡是能走进去的,都是千里挑一的!每年会在各个地方招一到两个最优秀的新兵!”
相比起方亮的激动,聂然却对此冷笑了一声,淡定地说道:“我踩什么狗屎运了,那是我拿命拼回来的。”
电话那头的声音顿时沉默了。
的确,这个机会是她用命拼到的。
别的新兵只是用优异的体能训练就能拥有通往预备部队的资格,而她呢,却是实打实的在枪眼和刀刃下才拿到的。
这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她的能力远超那些人!
“还有,我对这个破地方没兴趣,给我换个普通点的训练部队就可以了,不是有什么通讯团啊炮兵团之类的。”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方亮一听怔愣了三秒,因为太过惊诧,声音顿时提高到了最高点。
“你疯了?你知不知道那是多少新兵梦寐以求的地方,你居然没兴趣?”
聂然被他的声音给震得将手机拿远了一些,“是啊,我疯了,所以为了防止我疯了咬人,你给我找个偏僻点的荒无人烟的没人管束的那种部队。”
“……你这哪里是去下部队受训,你这分明是打算去流放啊!”
方亮真是一点都搞不懂那丫头在想什么,去偏僻的荒无人烟的没人管束的?
那种地方只有新兵体能最糟糕的兵才会去的地方,她去那里简直就是浪费了自己!
而且将来的军途也肯定不会被受到重用,她的将来这不就完了吗?!
方亮在电话那头苦心纠结着聂然将来的军途,可聂然自己个人就是却一点都不想这自己的将来。
她完成这个任务只是不想让那女人的计划得逞,顺便回来替这个身体的原主人报个仇。
对于部队这个地方,她根本一点兴趣都没有。
下部队也不过是没办法的事情,中途做逃兵会随时被抓回来,当然她有信心不被抓,只是聂然这个人就会从此变得和前世的1号一样永远活在黑暗中。
这一世她不想再这么活!
只要混过部队这几年,她就可以自由了!
“总之,我不想去什么最优秀的训练部队,你就给我找个最普通的的训练部队就可以了。”聂然肯定地回答。
“为什么啊,这么好的地方你为什么不想去?”方亮急得在电话那端抓耳挠腮的。
原本以为她得知这个消息后会高兴的不得了,可最后的结果却是这样子,真是让他又气又无奈。
“总之,我不想去,谁爱去谁去!”
方亮被她气得低呵了一声,“聂然你这是又发哪门子的抽!”
“我只是觉得自己能力不行。”聂然躺在床上,还很好心的替他找了个人选,“你让李骁去吧,她多好啊。”
“这次一共在我们新兵连招两个,一个是你一个就是她。”
李骁因为上次被警察扣在警察局这件事记了一笔,本来是要取消这个名额的,而且她接下来下部队也不可能进好的兵种,但是后来上面觉得李骁这么一个好苗子如果就这样埋没实在是太可惜,所以上面的人决定给了她一次极其严苛的测验的机会。
于是她凭着自己过硬的体能和优秀的成绩,硬生生的考了进去。
但所有荣誉依然被清零。
“李骁已经去报道了,现在就剩下你了。”
聂然扶额叹息了一声,“我真没兴趣,你算是帮我忙,换个人吧。”
她现在后悔了,特别的后悔没事接那个任务干什么!
“为什么啊?”方亮怎么也想不明白她拒绝的原因。
“我怕死行不行!”聂然被他追究问题地烦了,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你不是这样的人!”方亮连忙一口就否认。
怕死?怕死也不会那么拼命的去完成任务了,她骗鬼呢!
“我怎么就不是这样的人了,我经过了这次那么危险的任务,我深深的感觉到了生命的可贵。”
方亮对她这种插科打诨最没有办法,只能在手机那头着急上火地喊了她一句,“聂然!”
“所以啊还是别让我去了,部队里怎么能放我这种贪生怕死的人进去呢。就这样说定了,我等你好消息,挂了。”
一连串的说完之后,聂然也不等方亮还要说什么,直接就给关上了手机。
被挂了电话的方亮气的不知如何是好,这丫头是疯了吗?
竟然放弃了这个千载难逢的名额!
多少人挤破脑袋都想进去,就连李骁也为了能进预备训练部队花了那么多的汗水和努力,可到了聂然这丫头这儿居然一点都不在乎。
那么她进部队到底是为了什么?
156 叶珍出招了!()
在另一边的叶珍在看到那些照片后,思索了两天之后终于按捺不住了,打电话给新兵连连长去。
“你们新兵连里是不是有个新兵意外死亡的?”才打通叶珍就迫不及待地问道。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问题,新兵连连长愣了几秒后,这才回道:“是的,在几个月前有一个新兵在部队外面意外失踪死亡。”
新兵连连长心里直犯嘀咕,这两天师长和夫人两个人连续打电话给自己,还都是为了新兵,聂然也就罢了。
师长夫人虽然不说,但同时一个姓,他多少也是心里明白的。
但冯英英是怎么回事,她和师长夫人又怎么纠缠在一起了?
难不成是师长夫人远房表亲之类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可就糟糕了!
“查出来原因了吗?”
新兵连连长听到她要原因,像是要追查到底的样子,心里慌得直打鼓,思索了良久后才颤颤巍巍地说道:“我们查出来是她得罪了地方势力上的人,至于原因已经无法追查了。”
“无法追查?”
叶珍的声音因为过度的惊讶而提高了些许,结果却让新兵连连长的小心脏猛的缩紧了一下,“对的,那个老大已经死了。”
“死了?”叶珍眉头皱起。
死了?那不就意味着结案了吗?可她明明听到聂然说这个案子要她帮忙啊,难道说她是故意拿出来骗自己的?
她不拿别人的,偏偏拿冯英英的那些照片放在自己面前,也就是说她故意来诈自己!
聂然一定知道了,她肯定全部都知道了!
说不定冯英英的死亡也和她有着莫名的联系,当初她让冯英英偷偷地尾随聂然去做任务,结果聂然平安回来了,可是冯英英却得罪了地方势力而被抓走了。
这里面一定有问题!
叶珍强压着心里的不安,故作镇定地对电话那头的人说了一句,“好,我知道了。”
紧接着就挂断了电话。
她坐在沙发上,心里感觉一团糟乱。
原本她还抱一丝侥幸的心里,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太多,聂然这丫头不可能那么聪明,但现在事情摆在她眼前,她猛然发觉聂然这丫头的心性真是让人佩服。
回到家也有半个月了,可竟然期间只是挑拨了聂诚胜和聂熠之间的父子关系,并没有做其他的动作。
才十六七岁的年龄竟然有这种忍功,这丫头肯定有什么后招在等着自己。
叶珍心里越想越觉得乱。
但这时门外隐约响起了聂熠的一阵哭声,哭声?
向来宝贝儿子居然哭了,叶珍马上站了起来跑到了门口,只见聂熠一把眼泪一把鼻涕地走了进来。
“熠熠,你怎么了?”叶珍心疼地将他搂在怀里,给他擦了擦鼻涕。
聂熠哭得极其伤心,“呜呜呜……妈妈,我被,我被打了!”
“什么?谁敢打你!”叶珍一听立刻怒了,当时第一个反应就是,是聂然!
她动手了!
“是隔壁的汪明昊,他打我!”聂熠一脸委屈的把自己的袖子给卷了起来,手肘上皮被擦破了,有血珠沁了出来。
叶珍看到后心疼的不行,自己都舍不得一下的儿子如今竟然被打成这副样子,忍无可忍,她抓着聂熠的手就往门外走去,“走,妈妈带你去找他们家问问清楚!”
“那爸爸呢?爸爸不替我去讨公道吗?我还想让爸爸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坏人呢!”聂熠跟在她身后,可怜兮兮地含着眼泪问。
但却见眼前的叶珍忽然停下了脚步。
教训?
电光火石之间,叶珍的心里突生一计!
与其等着聂然的后招,不如自己主动出招!
汪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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