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合同是大事,不能搞砸,千万不能搞砸!
于是,他举在半空中的杯子就这样被聂然给接了下来,一饮而尽。
霍珩坐在那里,歪着头就这样瞅了她一眼,眉眼之中是带着薄醉后的温柔。
他没想到这妮子居然会替自己挡酒,可这其中又带着什么想法呢?他不得而知。
其实聂然喝完之后也后悔了,因为她觉得霍珩喝醉了才好呢,喝醉了正好可以下手啊!
真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手就那么贱,去接酒杯了呢?!
一顿午饭结束后,村民们都散去了,终于该说正事了。
村长领着霍珩在村里不停的转悠。
“咱们这儿其实就是那条破路给害得,所以都没人来,不过这自然环境肯定比你们大城市好很多。”村长指着远处那一片青山绿水,的确环境优美,大概整个村子拿得出手的也就这环境了。
因为刚才路过那片小村庄时,屋子的破旧程度真是让她怀疑,是不是风一吹就能直接倒下来。
霍珩不动声色地眺望这远方,点头,“嗯,的确环境不错。这也算是因祸得福,路太难走,导致无人来访,倒是保留了这么一片天地。”
本来还想用环境来争取加点钱的村长就这样还没来得及将打了几天的腹稿全部说完呢,一句话就被霍珩给打回了肚子里。
他干笑了几声,“……呵呵,您说的也没错。”
又是行走了一段时间,村长的话明显少了很多。
其实他还能说什么,面对一个经常和各种商人政客打交道的人,他就是不说,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年轻人也看得出自己心里的想法。
当几个人走在一个看上去比较干净的的一个园子门口时,村长指了指里面,“接下来那一片都是茶园,里面路不太好走,您看……”
霍珩顺着园子的入口看了几眼,虽然园子的门口擦得亮丽如新,但里面那种荒芜的破败气息却依稀感觉的到。
“让我的秘书叶澜去看吧。”他淡淡地说道。
村长一愣,然后看向了聂然,“哦哦,也好的,叶小姐请。”
聂然不明白为什么霍珩要自己一个人去,但还是跟着村长走了进去。
茶园里面因为已经到了寒冬,所以绿意没有春夏来得强烈。
“叶小姐这儿环境真的挺不错的,要是住在这里啊都不想走的哩。”村长并没有把她带进茶园的最里面,而是走带外围边上,自卖自夸着指了指这一片田园风光。
聂然一路上并不搭话,自顾自地看着周围的环境。
在路过一丛茶树下,她看到地上有个地方似乎铁盖子,并不明显。
她试着在上面踩了几脚,问:“这个是什么?”
“哦,这个啊,是地窖,茶叶炒了之后就要发酵,所以放在这些地窖里,保存。”村长又指了指不远处很偏僻的破败屋子,“那里,那里是仓库,你要不要看看去?”
聂然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却突然冷笑了起来,“你们这儿的茶叶都已经枯了也没人采摘,地窖的门也锈了,想来仓库里也没什么东西了吧。”
聂然的目光远望着园子的远处,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刚才村长非要将霍珩灌醉了。
这种破败荒凉的村子,没有任何商业价值的地方,对于他们来说是贵人,但对于霍氏来说就是一个致命的拖累。
更何况霍珩才刚刚才上任,急需要一个方式来证明自己的能力。
只是,为什么他会选择这里呢?就因为合约中所谓的一个茶园?
村长一愣,有些尴尬地搓着手呵呵地笑了起来,“叶小姐真是好眼力啊。”
“当初您可是在合作企划里特别说明,你们这儿盛产茶叶的,如果路一通,你们的茶叶的回报率会非常高的。”
村长见已经瞒不住了,从怀里立刻掏出了一包鼓鼓的东西,“你看这些是咱们村的小小意思,您收下。”
聂然看着那个已经被褶皱的不像样的牛皮纸里那红色的一角,她嘴角的笑容又扩大了几分,“没想到你们这小小村里还懂那么多人情世故啊。”
“那是自然的,您啊拿着买点吃的,这一趟来肯定遭罪不少了吧。”村长见她脸上洋溢起来的笑意,以为是成了,忙不迭的将那厚厚的一叠塞进了她的手里。
“是不少。”
聂然笑意不减的将那东西掂了掂,也不知道是说这玩意儿的重量,还是在回答村长的话。
“那就多谢了。”
村长见她将那东西塞进了自己的包里,立刻笑了起来,像是松了一大口气一样。
接下来两个人一前一后的往园子外面走去。
“茶园的情况怎么样?”霍珩见她出来后,笑着问道。
聂然走到他身边,一一说着,“茶叶都老了也没人采摘,看上去荒废很久了。”
霍珩脸色有些微变,转而看向了村长,“你们不是说你们的茶园有盈利的吗?”
一旁的村长在听到聂然的回答后脸色骤然剧变,现在又被霍珩质问,当下急了,“我说叶小姐,刚才你明明答应……你咋能说话不算话呢,你可是收了我钱的。”
“你不是说我来一趟太遭罪所以给我钱做补偿的吗?可没说让我在自家老板面前说谎啊。”
聂然一脸无辜地回答,气得那村长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你你!”
霍珩在一旁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基本上已经把事情知道了七七八八了。
应该这妮子发现了茶园里的一些异样,村长为了先要让她瞒下来,给了钱。但最后没想到小妮子反咬一口,黑吃黑了。
看着她那脸上的无辜,霍珩努力克制住心里的笑意,语气有些沉了下来,“村长看来是不太诚心和我做这笔买卖啊。”
“不不不,不是的,不是的!我绝对不是这个意思。”村长心头一紧,腿都有些软了。
这可是城里来的权贵,要是一个不小心得罪了,这整个村可就完了。
“里面破败的很,我都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好。霍先生你要不要进去看一眼?”
“你,你!你怎么能这么说,里面破是破,但也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村长不明白这小丫头片子怎么出了园子反而翻脸不认人了起来,不仅没帮自己说话,甚至还恶意的说那些坏话。
霍珩沉吟了片刻,点头,“好,带我去看看吧。”
村长站在原地一时间也不知道该不该跟上去。
聂然推着霍珩往园子里走去,呼呼而来的大风吹动着树叶哗哗作响,一股颓废的气息扑面而来。
霍珩自己推行了几步到了茶园的深处望着远处那萧条的景象,果然脸色变得沉重了起来,脸上柔和的线条渐渐的变得有些刚硬。
聂然站在他身后,看了眼周围,空无一人。
她嘴角冷然地勾了勾。
刚才说了那么多,就是因为发现阿虎突然不见了身影,所以特意将霍珩带到这里面来。
或许,她不需要再谋划那么多,现在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了。
缓缓的,聂然眼底酝酿起了一抹冷光,手也慢慢地抚上了腰间……
------题外话------
小然然:感谢妹砸们的花花和钻钻,我会努力反抗大腹黑霍珩的!现在是反抗第一步,大家看我如何虐死他吧!
霍珩:媳妇儿你真的要这样对我吗?我不就是说你平胸吗?
小然然:掏枪毙了你信不信?!
霍珩: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小然然:滚!
——以上是腹黑夫妇日常,嗯,就是这样——
143 这是有预谋的!()
一阵寒风将地上的枯叶打了个旋儿,聂然耳边的几缕发丝随风飘扬,云层忽然之间压了过来。
霍珩坐在轮椅上,似乎是在沉思,并没有感觉到背后的异样。
聂然一步步地靠近,每走一步眼底的冷意就蒙上一层,直到站在了霍珩的背后,她那只手已经抚上腰间的手缓缓抽出,一道银色的冷光乍现。
倏地,她耳朵微动,远处像是有什么异样的响动。
聂然连忙松手,用衣服遮盖住,站定在了霍珩的身后。
就在此时,阿虎步履匆匆而来,走到了霍珩的面前,恭敬地喊了一声,“二少。”
霍珩好像被惊醒了一样,回神过来,抬眸看了他一眼,“回去吧。”
“是。”
阿虎恭敬地点头,然后接手将霍珩推了出去。
聂然站在那里看着主仆两人往园子外头走去,心里只觉得一阵懊恼,如果刚才阿虎能晚一点进来,或许……
就差那么一点点!
心里暗自恼怒的聂然很是不甘地跟了上去。
站在门口等待的村长早已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看到他们三个一出来,马上就扑了过去。
“霍总,霍总您看这……这其实就是个误会,我不是有意要骗您的……其实是……”
村长还想要解释,但被霍珩冷声打断。
“不是有意,难道这钱是自己跑到我秘书的手上?这茶园外头干净整洁,可里面却破败不堪,这些表面文章难道是大风吹的?”
面对霍珩的严厉质问,村长立刻就慌了起来,“我……我……我真不是……霍总,您听我解释解释。”
“我想我不需要听你的解释,这眼前的一切就是最好的解释。”霍珩一个眼神,阿虎立刻推动着轮椅打算离开。
村长一看,急忙跑了过去,“噗通”一声就给跪了下来。
“我求您听我一句,就一句!”
霍珩眉头轻轻皱了皱,虽然面色还是冰冷,但却没有再要求阿虎推着自己离开。
村长急忙解释着,“我真不是故意要塞钱给这位小姐的,如果不是没办法,我也不这样做!”
霍珩见他又有推脱的意思,眉宇之间又沉下三分,“办法?你们有塞钱的办法,不如好好整顿茶园。”
“你以为我们不想吗?”村长苦着脸,一脸无奈又痛恨的模样,“我们的茶叶根本运不出去,每次等新茶采摘好运出去,结果都坏在了半路上,本来那儿还有那儿全部种的是庄家、瓜果,可有什么用!最后都被耽误在那条该死的路上!村里的年轻人不得已都离开这里去城里打工,就剩下些老的了。”
他指着不远处几处已经彻底荒芜败落的园子和田,满脸的痛心。
霍珩看了看远处,眉头拧成一个川字,“地方上不作为吗?”
“作为?你让他们作为?那和往狗嘴里塞肉包子有什么差别!”村长好像是破罐破摔了,恨恨地回答。
那语气完全和刚才进村时说的所谓的拉不到投资人截然相反。
另一边的霍珩沉默地坐在轮椅里,没有说过一句话。
村长见他拧着眉头思索,那不说一句话的样子让他的心里有些七上八下了起来,“霍总,我知道我这塞钱是不好,可是我真的……我真的没办法了,我求求您,我求求您帮帮我,帮帮咱们村吧!”
村长跪在地上声嘶力竭地喊着,那满是皱褶的脸上带着期盼和渴求,看的人心头有些发酸。
风吹的越发凛冽,厚重的云层压在人的头顶,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过了半响,终于霍珩开口了。
但,他只是淡淡地对阿虎说了一句,“送我回村里休息一下吧。”
然后又转头对着聂然说道:“你替我去将这合约上的那几个地方都去审查一次,记住一定要仔细的查看,务必要将损失降低到最小。”
“知道了,霍先生。”聂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点了点头。
村长听到这话,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他觉得这次的收购计划是没有希望了。
阿虎推着霍珩往村子里走去,而聂然则是根据合约书上的一条条收购清单去仔细地核对。
其实说实话,就连所谓的最挣钱的茶园都破败成那副鬼德行,更别提其他那些附带在条例里的地皮了。
不过走了三四处,不是大门已经杂草丛生,就是大门上的锁已经锈迹斑斑,唯独只有那间仓库看上去好像有人出入过几次的样子。
她打开了仓库,一股腐朽的铁锈气息迎面而来,周围大片的蜘蛛网横隔在半空中,桌子上积着厚厚的一层灰尘。
聂然用手捂着自己的鼻子,往里面走进了几步。
“砰——”沉重的铁门却在此时突然关上了。
聂然猛地回头,急忙跑到了门口拉了几下,大门纹丝不动。
怎么会变成这样?
她急忙走到窗户边上,却发现窗户早就被木板牢牢地封死了!
难道是风大太?
就在她沉思之际,隐隐一股烧焦的味道从角落里传来出来,聂然仔细嗅了嗅,终于发现那味道是从一堆推被叠加在一起的木箱子里散发出来的。
而且随着气味的挥发,呛人的黑烟也从里面飘了出来。
聂然环顾了一圈,并没有发现可以用来浇灭火光的东西,而且不仅如此,她发现仓库的四周都有木箱子,而且相继都燃烧了起来。
聂然忍不住低声爆了个粗口,这如果真是天干物燥的话,她出了这破村子后立马去买彩票!
木箱子在越来越多的黑烟下终于被烧得爆开了,火“呼”的一下就腾升了起来。
聂然连忙拍门叫嚷着,四处寻找着可以逃跑的地方。
可无奈火一旦挣脱了木箱子的禁锢后,窜得越来越高了起来,甚至将旁边的木质的桌椅也一起吞噬了。
火势越来越大,浓烈的滚滚黑烟从屋顶的隙缝和门窗隙缝中散了出去。
聂然已经被烟熏得已经有些看不清仓库里的路了。
“咳——咳咳——咳咳咳——”她捂着自己的鼻子,半蹲着走,尽量少呼吸到烟火气。
“救火啊,快来救火啊!”
“着火啦着火啦!”
终于,门外响起了村民们的呼喊声,可这有什么见鬼的用!
等他们扑完这场大火,自己估计已经烧成炭了!聂然闷咳了几声,将自己的嘴巴紧紧地闭上。
浓重的黑烟遮盖住了她的视线,无奈只能凭着自己刚才走过的记忆认真地回想了一遍。
身旁是炙热的火舌肆虐,耳边还有无数被大火而摧毁倒下的桌椅,甚至还有掉落下的瓦片声。
“哐当——”又是几片瓦片从高空掉落了下来。
情况越发的紧急,聂然却在这时候突然想到了当时村长的话。
这个仓库连通着茶园的地窖……
地窖?
对,地窖!
她尽量将自己的身体弓起,缩小范围,趴在地上用手触摸着,还好仓库并不是特别的大,她在各种瓦片掉落的袭击中来回穿梭。
再来回摸索之际,最终她发现自己手感有些异样,仔细摸了摸,是铁的门把!
地窖的大门!
聂然心头一喜,急忙将盖子打开。
一股腐烂的味道从里面冒了出来,但对于现在的聂然来说,这地窖里腐臭的清冷味就如同清新氧气一样。
她丝毫没有犹豫地快速钻了进去,然后把盖子重新合上,将地面上的最后一丝炎热给隔绝了。
聂然快步朝着地窖的出口走去,越往里面走发现里面越深,越冷,身上的热气瞬间被地窖里的温度给吹散了。
她双眼被烟火薰的已经有些睁不开眼睛,只能用耳朵听从另外一处的地窖通风处传来的微风,根据听觉和微风拂过的强度来判断自己距离出口还有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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