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她微微一笑。
这没由来的笑意在研夕的眼里格外的刺眼。
她不知道为什么聂然总是对她带着一种格外的深意浅笑不语。
总对她笑?
瞬间,她的脑海中有几个模糊片段一闪而过。
似乎,每次这几天对自己总是很频繁地笑。
不,不对!
研夕仔细的回想了一下,将这几天聂然对她所表现的都像是电影一帧帧的回放一样在脑海中回放。
猛然惊觉似乎每次在她发生意外之前,聂然总会对她露出那种笑容。
起先她以为那是聂然对自己施展出她难得的友好,而后就以为她是在嘲笑自己。
可现在想来,她会不会……是在预示着什么呢?
这个想法在脑海中形成后,研夕这下无法淡定了。
越想心头越发的惊骇了起来,当下就跑了过去。
何佳玉他们本来打算要去食堂吃饭,可突然看见研夕一阵风似的跑了过来,不禁停止了对话,用一种奇怪的眼光打量着她。
她略有些喘息地对着聂然问道:“能聊一聊吗?”
聂然对着她又是温和地笑了起来,那异常和善的笑容在此时此刻的研夕眼中,却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味道。
“当然,咱们好歹是这个部队里唯一一对病友了,互相关照一下也是应该的。”
互相关照这四个字被聂然咬字咬得格外的重。
听得研夕又是一阵心惊胆颤。
何佳玉他们看聂然忽然之间变得那么好说话,都有些觉得奇怪。
只有李骁和乔维两个人看出了点端倪。
李骁虽不知内幕,但多少怀疑猜到了些。
而乔维只是单纯觉得聂然和研夕之间的反常举动,以他的直觉察觉出了一些问题。
两个人率先走进了食堂。
何佳玉看聂然应了下来,又看到李骁他们避嫌离开,也只是说了一句去给聂然占位子,和施倩几个人离开了。
严怀宇是最后一个离开的,在临走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研夕,像是带着一种警戒的意味。
研夕找了个僻静的角落,也不和她多说什么废话,直接问道:“药是你拿的吧。”
话是疑问,但说出来的语气却已然变成了肯定。
她把前前后后全部串联在一起想,虽然理智上觉得不太可能,毕竟漏洞那么大,有好几个地方都不太可能会成立,可心里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就是聂然,肯定是聂然!
“什么药?我最近天天打吊针,没吃药。”
聂然一脸无辜和迷茫的样子让研夕觉得她是故意在装模作样。
“明人不说暗话,你对我下药不就是逼我主动来找你么。”这时候,研夕的神情已经不再是前几天对她友好伸手的表情了。
聂然忽地再次弯了弯嘴角,冲她别有深意地笑了起来,“那看样是我是成功了?”
此话一出,研夕的脸色顿时变了几变。
果然是她搞的鬼!
“说吧,你想怎么样。”研夕冷着脸,死死地盯着她。
聂然哑然失笑地道:“我想怎么样?别弄得好像自己一副受害者的样子好不好,明明我才是受害者,不是吗?”
研夕一副豁出去的样子,嘴硬地道:“就算你告诉教官,教官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一个恶作剧而已,最多就是关我几天小黑屋。”
“恶作剧?”聂然挑起了眉梢,凑近地说:“不见得吧,你好像是在谋杀我。”
研夕在听到最后三个字的时候,眼底明显闪烁了几下,随后偏过头装作不知道的样子说道:“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专门在训练期间给我下药,不是谋杀又是什么?”聂然好整以暇地双手抱肩望着她。
“我……我要是谋杀,就应该下重剂量了。”研夕在解释中大概是因为心虚,小小地结巴了一下。
聂然似乎很是赞同她的话,点头道:“是啊,你说的没错,如果想要谋杀就应该下大剂量,而不只是这么一点点的小剂量。可是……”随后,她话锋瞬间一转,“可是,如果下重剂量很容易被发现,不是吗?而且在这种训练里,本身就很容易造成受伤,你只需要让我小小的眩晕,我很有可能再也爬不起来。”
研夕越是听下去越变得紧张了起来,“我不懂你的意思,反正我只是闹着玩儿而已。”
“陈研夕。”
被叫出名字的研夕霍地抬头,似是不可思议极了,瞪大了眼睛问:“你……你怎么会知道这……这个名字?”
“炊事班的那个小兵是你的谁?”聂然不答反问道。
原本还震惊这个名字的研夕以为她是得知了什么,但随后听到她那句话后,她心里小小地松了口气。
还好,不是她最担心的那个答案。
只是随之而来的愤怒也很快让她咬牙切齿了起来,“果然是他,果然是这个混蛋出卖了我!”
她拳头捏的死紧,指节都泛起了白。
“不,你误会了,他没有出卖你,他连我是谁都不认识。”聂然笑着替那位差点背了黑锅的小兵解释道。
不是他说的?研夕错愕地望着她,“那你怎么可能……”
“是你们两个人的破绽太多了,被我这么一看就看出来了。”
聂然说得轻描淡写极了,导致研夕根本就不相信。
这几天她和陈四几乎没有交集,哪来的破绽!
“不可能,你少骗我。”
聂然也不恼,只是将自己这几天的发现娓娓道来,“他每次都会给你多打饭菜,那殷勤的样子想让人忽视都难,而你对谁都很好,好到几乎没有脾气,可只有在对待他的时候,你会冷眼无视,这种区别对待,我想要认为你们不认识,这都很难吧。”
研夕不可置信地问:“你就凭这个?”
陈四有对自己很殷勤吗?
自己有对陈四横眉冷眼吗?
为什么这些她都没有发现的地方聂然却都发现了?
“当然,还有很重要的一点,你姓陈。”
聂然的突然提及,让研夕的脸色凝滞了起来,“那又如何?”
“千方百计的在进部队之前去掉了自己的姓氏,一进部队又对我下药,我想这个人是对我有仇的,所以……”聂然刻意地停顿了几秒,对她笑道:“我不知道你是陈悦的谁,但我想应该是有亲属关系的吧?陈、研、夕!”
研夕在听到陈悦两个字后,心猛地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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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5 不该贪恋,你打算放过她?()
“我应该没有假设错吧。”聂然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带着小小的弧度。
相比起来,研夕气势上显得弱上了几分。
但很快,她的神情就变了。
研夕再次抬头时,那副伪装已经全面崩塌,她恶狠狠地道:“不许你提我姐姐!”
聂然笑容扩大了几分,像是了然的样子,“哦,原来是陈悦的妹妹啊,怪不得两个人的做事风格都那么相像。”
都那么喜欢打好群众基础,还总是表现出一副女主角的样子。
研夕看到她不怀好意的笑,索性也破罐子破摔了起来,“反正你就算告诉教官也无所谓,现在我的血液里还有药物的成分,到时候看谁洗不干净。”
哟!脑袋还挺会使,居然想泼脏水。
“放心,我不会去告诉教官的,那样太无聊了。”聂然笑着往她的面前走进了一步,在她耳边轻轻地说:“不过,我那儿多得是你那种降血糖的药物。来日方长,咱们好好玩儿。”
说完,她拍了拍研夕肩头并不存在的灰。
像是在警告一样。
让研夕的神情一僵。
聂然在看到她的神情后,和她擦肩而过,离开。
谁知,在聂然才走了没两步,就听到身后传来研夕压抑着痛苦和愤怒的话。
“玩儿?对你来说这一切都是可以玩儿的吗?是不是连别人的命和人生对你来说,也只是玩儿?所以才会那么轻易地毁去一个人的人生。”
此时,聂然的脚步滞了滞,停了下来。
研夕看她停下脚步,还以为她是心虚,冷笑的继续道:“你知不知道我姐姐这一年里接受了多少场手术,忍受了多少的痛苦!还有她的父母,一个被送进了警局,一个为了女儿变卖了所有值钱的首饰就为了支付那昂贵的医药费,好好的一家人变得支离破碎!她每天躺在病床上都生不如死!你为此不会觉得愧疚吗?”
站在原地的聂然转过头,淡漠而又冷然地回答:“贪恋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为此不择手段,就应该付出代价,不是吗?”
研夕错愕地盯着聂然,她没想到聂然在听到陈悦这种境况之下连丁点的愧疚,甚至是情绪丝毫的变化都没有。
这人,怎么可能冷血到这种地步!
原本就已握紧的拳头越发的用力了起来。
聂然像是没有看一般,还在继续地道:“她父亲被送进去,是我让他做那些事的吗?她母亲作为妻子,在明知道这一切是不允许的条件下,还默许自己的丈夫去做那些事,得到今天的下场,难道不应该吗?支离破碎?呵,你为什么不说,这是他们罪有应得。”
聂然的每一句话犹如针扎似的,每一针都捅进了最为软肋的地方,疼痛和愤怒夹杂在一起,让研夕无力还手。
她压制不住的愤怒使得声音听上去有些颤抖,“那我姐姐呢?她又做了什么,让你要这样对她!”
“我不是已经给你答案了吗?”
聂然淡然的一句,让研夕错愕了那么一瞬。
给答案了?
她给了什么答案?
贪恋吗?
不可能!
研夕冷冷地看着她,眼底是不经意流露出的轻蔑,快步走到了她的面前。
“她贪恋你什么了?像你这种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女孩子,有什么值得我姐去贪恋的?我姐要什么没有,需要去贪恋你的?!”
她们这种身份的人,有什么东西没有,需要贪恋聂然这种档次的东西。
聂然听到她话里那高高在上的语气,忍不住轻笑出了声,“是啊,她要什么没有,所以才沦落到现在这个下场不是吗?你们的唾手可得,是你们自己应得的吗?”
研夕被她的一句话噎得无法辩驳,“你!”
“我对你姐没有愧疚,也不觉得她很惨,倒是你,接下来的日子确定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吗?”说到最后,聂然冲着她又再次浅浅地勾起了唇角。
那样子就和前几天她出事之前一样。
让她只觉得背脊骨袭来阵阵冷意。
“你……你敢,我会告诉教官的!”
聂然歪着头,反问:“贼喊捉贼吗?”
“我……”
“又不是小孩子,需要找老师找教官,有些事我们私下解决就好。”聂然那口吻就像是在循循教育着一个淘气的小朋友。
研夕又惧怕又愤怒,在看到她那刺眼的微笑后,情急之下就举手想要朝着她的脸上打下去。
可才刚举手,早已预料到她动作的聂然率先就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嘴角的笑顿时沉冷了下来,“你这是被气得冲昏头脑了吗?食堂那边可是有很多人在看着我们呢,别把自己的形象给毁了。”
她像是在提醒一般,朝着不远处的食堂大门方向看了一样。
研夕顺着她的方向望去,果然即使是在傍晚时分,光线并不充裕,可还是有几个人正朝着她们两个人看,特别是何佳玉他们,特意选了个靠窗的位置,时不时的注意这边的动向。
聂然见她手上没有在用劲儿,这才笑着松开了她,然后转身朝着食堂走去。
徒留下了研夕一个人站在那里,呼啸的冷风吹过,脸色是那么的难看而又狰狞。
……
聂然在和研夕聊完之后,径直朝着食堂走去。
刚进食堂大门,就看到何佳玉对她偷偷地挥了挥手,示意着她。
聂然转而走了过去,坐在了唯一的空位上。
何佳玉将她的饭菜递了过去,想在抱怨一般道:“然姐,你和研夕说了什么呀,说了那么久?饭菜都要冷了。”
聂然笑了笑,正巧这时候研夕从外面走了进来。
她看上去已经平复好心情,没有了刚才和聂然说话时的愤怒模样。
这情绪平复的还真够速度的。
聂然看了正在和别人说笑的研夕一眼,故作轻松地道:“没什么,只是她也有些低血糖,所以问我有没有糖之类的可以给她补充补充。”
“不给!”
“不给!”
饭桌上两道声音不约而同地响起。
一个是坐在自己身边的何佳玉,而另外一个是坐在距离聂然最远的严怀宇。
聂然在听到声音后,保持着正要掀饭盒的动作,抬眸,瞥了了眼严怀宇。
严怀宇随后就低下头,重新扒饭了起来。
而何佳玉则愤愤地道:“凭什么给她啊,那些都是我们给你精挑细选了很久,又累死累活给你带回来了,干嘛要给她吃啊。”
“是啊,严怀宇花钱可不是给她享用的。”乔维状似不经意地也附和了一句。
和聂然碰巧一个对视。
坐在旁边被提及的严怀宇暗暗地在桌下踢了乔维一脚。
聂装收回了视线,装作没听到的样子,道:“不是要奉献战友情吗?”
严怀宇看她像是故意忽略掉乔维的话,眼神黯了黯,这才低头吃着饭。
“得了吧,她对你可是一点都没有战友情,哪儿哪儿都是老好人,怎么看怎么假。”何佳玉嗤之以鼻地道。
聂然挑了挑眉,故作不知的样子,“她人缘好,怎么到你这里反而假了?”
何佳玉一副过来人的样子,老神在在地像是给后人指点迷津,“一个人,谁都说她好,说她没有任何问题,那才是有问题!”
“这点我同意。”施倩这时候插了一句,表示无限的赞同。随后拍了拍了何佳玉的肩膀,“不错哦,这句话很精辟。”
何佳玉稍稍抬起下巴,很是得瑟地道:“那必须的。”
一顿饭吃下来,何佳玉各种教聂然怎么辨别怎么样的是好人,怎么样的是坏人。
坐在那里的乔维看何佳玉说的这么起劲,自己一句话都插不进去,于是对着施倩使了个眼色,施倩接到那眼神之后就对夹起一块红烧肉塞进了何佳玉那张喋喋不休的嘴里。
得了这么点空隙时间的乔维连忙对着严怀宇道:“那个……严怀宇,你不是有话和聂然说吗?这样,我们先回去休息了,你留在这儿和聂然说吧。”
说着,他就站起身。
施倩一看到他站了起来,也马上跟着端着餐盘站了起来。
但身边那个没眼力劲儿的何佳玉却坐在那里不动如山地扒饭。
施倩不由得戳了戳她,暗示地说道:“你不走吗?”
“走哪儿?我都还没吃完,不继续吃那不浪费粮食了吗?”何佳玉嘴里塞着那一大块肉,口齿不清地说道。
施倩哪里能不看出她那点小九九,不就是怕严怀宇单独和聂然说话,自己听不到,想做电灯泡嘛。
她笑眯眯地举起了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