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小妮子也慢慢开始对自己有所改变了,至少她会关注自己了。
“那你打算怎么谢我?”没有了刚才的孤寂感,他恢复了自己的状态,脸上带着促狭地笑。
聂然对他微微一笑,拍了拍身边的沙发,道:“过来。”
霍珩的笑明显一滞。
他原本是开玩笑的,并不是真的要她对自己有所表示。
但此时,日光的照射下,她坐在窗口的沙发上,脸上带着笑意,声音轻喃,犹如诱哄一般地对他做出了邀请的姿态。
那一刻,霍珩感觉自己的大脑处在了当机状态。
有种自己中大奖的感觉!
他不知所措极了,就连当年第一次得到消息要做这个卧底时他都没有丝毫情绪上的变化,而现在不过是聂然让自己过去,他竟然慌张极了。
霍珩只觉得喉咙口有些干涩难晦,吞咽了一番,一步步失神地走了过去,然后半侧着身体坐在了她的身边。
这时,还在对他满是微笑的聂然突然将手举了起来,霍珩一看,心凉了半截不说。差点跳了起来。
“你要干嘛?”他站在沙发边上,看着聂然半举在空中的水杯的玻璃碎片,光线下折射出森冷的光亮。
聂然晃了几下手里的碎片,笑容甜美,“谢你啊,要不要?”
半响,霍珩颓然地摇头,似带着咬牙切齿地意味:“……不要了。”
就知道这妮子不安好心。
不过是拿他开刷而已。
亏他刚才……刚才就真的以为……
聂然像是没看出他的恼意,再次晃了晃手中的玻璃碎片,“不要了?不是你刚才说要谢吗?”
她嘴角还带着笑意,偏偏手里拿着锋利的玻璃碎片,怎么看那笑里都带着一股不怀好意的样子。
霍珩苦着脸,叹息了一声,“这个谢法我无福消受,我腰上的伤还没好,不想再流血了。”
他和这妮子见面每次都要出现流血事件,不是她受伤晕倒自己怀里,就是自己受伤被她医治。
不过这样想想也挺好的,每次对方在需要自己的那一刻,他们都会及时的出现在自己的身边。
聂然在听到他的话后,终于轻笑了起来,“谁让你流血了。”
不是他流血?
那这妮子拿着玻璃碎片要做什么?
“那你要干什么?”霍珩站在那里,眉头拧起地问。
聂然将玻璃碎片递了过去,对他说道:“在我身上的明显处割一刀。”
霍珩震惊地望着她她,他不确定地再次问了一遍,“你说什么?”
“我说让你割我一刀。”聂然极有耐心地重复了一遍。
“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的。”
聂然笑着将碎片再次递了过去,但霍珩并没有接,他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那张沉冷的俊脸上满是凝重之色。
“就不能用别的方法吗?”
聂然认真的思索了一下,指了指自己的脸,“那你打我一巴掌?问题不够真实啊。”
霍珩深吸了一口气,重新坐回了沙发上,他严肃地道:“聂然,你为什么一定要用伤害自己的方法呢,她们不值得你这样去受伤。”
“可你不能否认,我这样做回达到很好的效果。”聂然第三次举起了玻璃碎片,在他眼前晃了晃,“这是我给你的福利,不然我自己给自己下手肯定更狠。”
“你!”霍珩听到她的话后气结不已,索性扭过头去道:“那你自己动手吧。”
“你确定?”聂然看他像是铁了心一样,于是只能点头,“那好吧。”
她抬手就作势要对着自己的胳膊上来上那么一刀,就在划下去的那一刹那,霍珩及时握住了她的手腕,那块玻璃碎片停在了她手臂上方仅有一毫米的地方。
聂然歪着头,挑眉看向了他。
霍珩气恼地恨恨道:“你就是吃定了我。”
聂然颇为无辜地道:“没有啊,你完全可以冷眼旁观的。”
霍珩沉着脸色瞪了她一眼,随后拿过她手中的玻璃碎片,已经被聂然握得有些久的玻璃碎片并没有凉意,反而带着她指尖的温度。
他拿着那块碎片,思索了片刻,在看着她的手臂摆在自己面前时,说真的他完全下不去手。
他明知道聂然说得对,这种方法很好,但是……但是会让她受伤不是吗?
人人对疼痛都敬而远之,偏偏就这妮子总是用见血的方式去解决。
真不知道说她什么好!
霍珩停留在半空的手迟迟没有动,他眼底的迟疑和不舍聂然都看在眼里。
于是她收回了手,说道:“行了,和你开玩笑的,我要去安远道聊聊,你快点回去吧,现在这个时间很容易被人发现的。”
“你开玩笑?”霍珩一愣,随后带着一丝恼怒的愤恨,“你个坏妮子!”
但他到底也没敢对聂然做什么。
扑过去?他怕被聂然到时候真的给自己来一刀。
揍她?他怕到时候这妮子翻脸不认人,到时候苦的还是自己。
所以,除了说那么一句之外,根本没办法做任何事。
只能安慰自己,这妮子愿意和自己闹,这也是变相的对自己的一种改变。
聂然把气恼地霍珩打发走了之后,重新拿起了地上玻璃碎片,凝视了片刻。
在她把玩之际,她细细地看着碎片里的倒映,姣好面容里一双唇畔勾勒起一抹若有似无地笑,但眼里却带着彻骨冰冷地寒意。
聂然握着手里的玻璃碎片,起身往安远道的楼层走去。
电梯只上升一层,就停了下来。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
聂然从电梯内走了出来,一路没有停顿地走到了安远道所在的房间,她敲了几下门。
屋内没有任何的反应。
聂然也不急,继续敲。
大有一种你不开门,我不休的样子。
过了许久,门内总算有了反应。
一阵脚步声之后,门“哐当”一下被猛烈地拉开了,安远道愤怒而又铁青的脸色站在了聂然的面前。
聂然不以为意,站再那里,口气轻飘地问:“能聊聊吗?”
安远道阴沉得犹如黑炭的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看到她这样随意的样子,愤怒地道:“你以为你这样就能逃过惩罚?你用这种危险的方法来治疗一个人,最后导致了恶性事件的发生,你难辞其咎。”
聂然本来上楼是和他说正事的,结果没想到安远道却把火气撒自己身上,要比嘴利索,谁能比得过她。
聂然靠在门框上,笑着道:“但至少我是好心,没有恶意。”
“你没听过好心办坏事么!”安远道毫不客气地还嘴。
“那也总比芊夜的恶意杀人强吧。”
聂然的一击即中让安远道彻底倒毙,没有了战斗力。
本来么,他就不是善于和人斗嘴类型的,他是属于呵斥训骂的那种人。
“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安远道气愤不已地站在那里。
聂然理所当然地道:“自然是关于芊夜了,她现在跑了,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她抓回来?”
安远道皱了皱眉,正要开口却不想聂然却直接惊呼道:“你不会是想要拿我当替罪羊,来保护你的好学生吧?”
“你说什么?”安远道一愣,随后带着怒火大声地回答道:“你放心,芊夜的事情我一定会秉公处理!”
“那什么时候呢?马翔马上就要被接走了,我们也该启程回去了,可芊夜现在拒绝回去,凭你一个人的能力应该没办法从葛义那里把人带出来吧?”聂然扬着眉,一副给我一个交代的模样,气得安远道心里的火气一点点地往外冒。
“我就是拼了命也一定把她带回去,这点不需要你操心!”
聂然点了点头,转而像是刻意压低了声音似得,“可是我现在有更好更快捷的方法,你要听吗?”
安远道迟疑地看了她一眼,显然是在打量她说话的真实性。
可聂然却压根不容他想想,从他身边侧身穿过,径直走向了屋内。
门再次被关上,大约二十分钟过去后,就听到屋内传来安远道一声大吼,“我不同意!我不同意你这样做!”
“那我就只能认为你是想故意替芊夜开脱。”聂然完全没有被安远道的怒火所吓到,依然坐在那里,悠悠地道。
安远道气得站在那里,指着她的鼻子道:“聂然,我虽然不是你的受训教官,但也是部队的教官,你说话最好有点分寸!”
聂然当下也冷下了脸,“我有分寸?那你的分寸呢?芊夜是你的学生,所以你就决定拿我当替罪羊了吗?!借着教官的身份来打压我?”
安远道只是想用聂然会用这话来回自己,话语中像是被逼得不知如何是好,只能干瘪喊道:“我没有!”
“你没有?你没有为什么不肯去抓她回来?刚才你明明可以有办法抓住她,可你却眼睁睁的放她离开,你敢说你没有私心?”聂然一如质问芊夜一样质问着安远道。
安远道怒着道:“当时她扣着何佳玉,我怎么能去抓!”
“可你是教官啊,是你一手栽培的她,到了最危急的关头你却不能制服她,这不是很可笑的事情吗?”
“她有人质在手,我怎么能轻易的做出举动!”安远道的声音越发的大了起来,看上去是被聂然给逼到了底线。
但聂然不以为然,甚至言语间变得更加尖锐了起来,“有什么不能的!当初古琳作为人质的时候,你的好士兵不也做出了最轻易的举动了吗!这点你就应该好好跟她学习才对,你也应该一枪打死何佳玉,然后生擒了她!”
她的讽刺让安远道终于忍无可忍了,“砰——”的一声剧烈的拍桌声从屋内响起。
桌子上的水杯被震得倒了下来,杯子里的水更是直接泼了出来。
“聂然你别太过分!”
“我过分?现在是你过分才对吧,你有意庇护她,放她离开,不就是想把我当成她的替罪羊吗!”聂然也像是说到了激动处,她猛地从椅子上弹了起来,椅子被推动时发出了刺耳地声音,忽而她冷冷一笑,“不过也是,亲疏有别,我怎么能和你一心培养出来的人做比较,是我太相信部队了!”
聂然像是灰了心,看透的样子,语气里满是决绝地道:“也好,反正我回去也是做替罪羊,还不如就此和部队一刀两断!”
安远道警觉地问道:“你要干什么?”
“和你无关!”聂然冷哼了一声,便转身要往外面走。
既然谈不拢,那也就没有再留下的必要!
“聂然你给我站住!”安远道看到她要走,急忙喝住了她。
可惜,聂然并不搭理。
她不是芊夜,会听从安远道的命令。
她本来在部队就是一个桀骜不驯的存在体,现在一旦做决定更是不会有停留下片刻的可能。
就在她拧开房门时,安远道急忙跨步而去,扯住了她的手。
聂然下意识地一拳砸了过去。
两个人就此在门口打了起来。
安远道一心想要抓回她,所以手下也没怎么留情。
而聂然也想要尽快离开,自然也招招犀利。
两个人一连过了十几招,所到之处犹如台风过境一般,那些桌上的陶瓷玻璃制品碎了一地。
聂然一记凌厉的手刀朝着他脖子砍去,安远道见此机会攻她下盘,一脚踢在了她的小腿骨。
这次聂然不知怎么了,反应慢了半拍,被他脚上一踢,顿时摔倒在了地上,地上那些玻璃碎渣立即将她的手臂划破了。
她倒下的力度比较重,几乎全身压在了玻璃碎片伤,手臂上好几道口子,血一点点的从伤口伸渗出,然后蜿蜒而下。
聂然从地上爬了起来,看到自己温热的血液流出,眼里充斥着愤怒地火光,她捂着自己的手臂,语气里透着森冷的气息道:“安远道,你会后悔的!”
安远道大概也没想到会变成这样,一时愣在了原地。
聂然立即冲了出来,结果迎面撞上了一位服务生,那名服务员似乎看到聂然满手是血的样子太过吓人,颤抖地问道:“小……小姐你没事吧?”
聂然大手一挥,呵斥道:“滚开!”
随后跌跌撞撞地就往电梯内走去。
屋内的安远道在听到她的一声暴怒之下,急忙冲了出来还想继续阻止,可结果却是晚了一步。
电梯的门已经关上,并且一直一路到了一楼。
……
另一边从酒店成功逃脱出来芊夜完全不知道后来聂然和安远道发生的一切,她只知道马上会葛义那里才行。
在葛义那里,安教官不能拿她怎么样。
只要这个任务做完,安教官就一定知道她才是那个对的人,而聂然那些借口才是错的。
匆匆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后,在确定身后没有追兵赶过来追自己,芊夜这才轻轻松了口气。
在不知不觉中,她居然被聂然逼到了如此的绝境。
就连逃跑都是挟持着人才能离开。
聂然……聂然……都是该死的聂然……
芊夜握紧了拳头,在心里默念着。
每念一遍,她都恨不能在上面用刀在心头刻上一笔。
那阴冷的脸色让司机师傅看在眼里,只觉得心里直打鼓,脚下的油门踩得用力了起来。
车子在高速路上一路飞快行驶着。
最后终于稳妥地停在了那间废弃工厂的面前。
付了钱,芊夜直接走了进去。
那名司机在看到那种破烂不堪的工厂后,以后她要干什么,生怕和自己沾上关系,直接一脚油门很快离开了。
芊夜走到了拳场内后,还没来得及坐下来缓口气,就看到赵力从楼上走了下来。
赵力一看到芊夜,连忙姑奶奶地喊:“七姐啊,你去哪儿了,我找了你大半天了,葛爷让你……”赵力一边说一边往她的方向走去,结果一看到她的脸色,当下就惊讶地道:“七姐你脸色怎么那么难看,发生什么事情了?”
芊夜摆了摆手,表示自己没事,然后问道:“我没事,刚才你说葛爷让我干什么?”
赵力这才回想起刚才的话,连连点头道:“哦哦,葛爷让你上楼,他在包厢里等你。”
芊夜愣了愣,上楼?
自从那次之后葛义就一直没有搭理过自己,怎么今天突然就找自己了?
芊夜冷声地道:“好,我知道了。”
接着就走上了二楼。
赵力看着她上了二楼,心里暗自摇头地坐在了椅子上。
芊夜顺着走廊走到了包厢外,还没来得及敲门,就听到屋内葛义地声音响起,“你确定?好,我知道了。”
他应该是在打电话。
芊夜不好打扰,只能站在门外。
但这话里的知道是什么意思?
他知道了什么?
又允诺了对方什么?
她心里一肚子的疑问,但是又不能站在门口这样偷听,只能敲门及时打断了屋内的说话。
果然屋内的葛义在听到敲门声后,声音压低了几句,匆忙地收了线。
“进来。”他的声音有些低沉,好像是因为刚才被打断了,所以有些不高兴。
芊夜开了门走了进去,说道:“葛爷。”
葛义一看到是芊夜之后,脸色明显又稍稍好转了起来,笑着道:“小七,最近身体还好吗?”
芊夜点头,“已经好了。”
“那就好,你没事我也就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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