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那童子走后,李七月忙将以竹楼为中心,方圆近百丈内摆布重重法阵,即使元婴期存在亦难在短时间内破坏全部法阵。
忙完后,李七月跌坐在裘太正的练功房中,三天后,他才缓过精神来,长叹一声,道:“没想到此毒竟然是如此难解,我本以为自己已经是百毒不侵,原来所谓百毒不侵,其实是针对普通百毒而已。如今虽然将此毒又重新逼入丹田一角,但一日不除出体外,总是祸患,何况一旦妄动真气,又有可能使其扩散开来,这如何是好?”
他打开收获裘太正的储物袋,其中倒是有数种解毒之药,但丹药只有红绿黄等颜色之分,却是没有标注其丹药名字,更没有注明药效及所解之毒。而李七月知道凡是解毒之药,其实本身就是一种毒药,所谓以毒攻毒,利用得到便是解药,利用不当便是毒药。作为神医,其中自然有不少千年龄以上灵草,自然被李七月另行收藏。
他找到其丹房,见其黄花梨木架上有数百瓶丹药,另有一架子各种书籍,于是他将这些东西都收在袖中,回到练功房后,逐一翻看各书籍,品尝各种丹药,每日依旧抽空打坐练功,转眼之间,时间已经过去两年。
在这两年中他基本掌握裘太正所有丹药特性,也摸索出一套炼制毒药的线索,若是他再花费点时间,他完全可以炼制出独家秘制毒药。
这一日,他从身周摆布数百瓶丹药中取出六七种丹瓶出来,随后嘴角一动,丹瓶自动打开,或是从其中飞出一粒丹药,或是两、三粒丹药不等,他看了看掌心中十余粒丹药,长吁一口气道:“能否解毒,成败在此一举!”
他扬手将这些丹药撒在半空里,张嘴吞吸一粒或两、三粒丹药,每次停顿约一炷香时间,待到药性完全吸收后,便再次张嘴吞吸丹药,三个时辰后,他闭目静坐,体内真气如潺潺溪流缓缓而行,每运行一周天,大约一个时辰如此,一个月后,他睁眼捏一手诀,取一三棱针,在右脚拇指末端刺一创口,随着他呔一声,一股针眼大小的乌黑血珠利箭一般飞出去,室中顿时充满浓重的腥臭味。
盘坐在李七月身边抓耳挠腮的黄毛猕猴蹿了出去,追上那血珠,丈舌一卷,竟然将那血珠吞入腹中,令一旁还未缓过神来的李七月目瞪口呆。
李七月慌忙探其脉息,观察其数个时辰,见黄毛猕猴并无妨碍,这才将一颗悬着的心放下来。如果说真正百毒不侵,看来要数这黄毛猕猴,同时他也了解这黄毛猕猴不但不怕毒,似乎穿行速度不比玉面螳螂慢多少。这俩发现,使他颇为意外,至少那六十亿灵石没有白费。
想到这里,他将身周数百瓶丹药中凡是毒药之类每瓶取出一、两粒,尝试喂养黄毛猕猴,而黄毛猕猴则是来者不拒,观察数日,发现凡是毒雾,与它俱是无妨碍,因猴类猿类修行后期,其皮毛筋骨非同一般强硬,又因为其出身玉石之中,干脆为它起名:避毒金刚。
又一年过去了,李七月沐浴焚香,在练功房静坐数日,联系李小月,道:“我预料此次冲击筑基中期有很大可能成功,为了避免进阶时遇到麻烦,我想另找一地,希望你帮我护法。”
李小月道:“若是你能成功进阶筑基中期,我应该也快了。”
当夜月朗星稀,李七月择西方遁去,飞至数千里外,见一山谷,谷口有一湖,湖中有一孤山,于是他落脚其上,略一巡视后,便在四周摆布七、八座**阵,将方圆三、四里内覆盖得严严实实。
李小月环顾四周,道:“你选择地方不错,至少增加半成进阶希望。”
“嗯,再加上三粒净元丹和一粒洗尘丹,又多了两成把握,本来我有三成把握,如今我至少有五成五的把握。”他长叹一声道,“虽说进阶筑基中期比我想象中要快许多时间,也比寻常修行之人快倍许时间,但此事有利有弊。如果此次不能成功进阶筑基中期,下次我可能至少等三十年之后再做打算。”
李小月骑坐红毛狮王离开,其身后跟着丹顶紫鸢等灵宠一溜烟消失在附近法阵之中。李七月知道李小月就藏身在附近之中,本是惶恐的心宁静许多。
他静坐孤山峰顶,面西背东,一阵吐纳过后,他将体内真气运行十二周天,此时正是夕阳西坠,西方半边天火烧云,一副云蒸霞蔚壮景颇使人叹为观止。
李七月长吁一口气,闭目抿唇,本是风声猎猎、湖中波澜哔啵,此时却是万籁俱寂,寻常根本看不见的无数星点灵光以缓慢得几乎不可察觉的速度向他身周聚拢,十天后,这星点灵光聚拢的速度明显增快,又过十日,这速度如蜂拥一般,争相向其丹田攒聚。
又一个月后,李七月所在孤山上空骤然风起云涌、黑云如墨,其中隐有闪电如银蛇游弋,持续约一个时辰后,这浓墨似的黑云形成一漩涡,漩涡之中闪电形成一张乱网,只是迟迟不肯下落
又三个时辰后,乌云顿消,一切归于宁静。李小月双目一睁,眼中精光乍现还隐,仰天撮唇长啸——
李小月从法阵中现身笑道:“恭喜老大,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如今成功进阶筑基中期,距离大道更进一步。”
李七月灵眼向东北向一扫,道:“有不速之客要来,我们还是快走吧,这个客人不是我所能招待得起的。”
回到凌云小筑,李七月继续打坐修行,以巩固现在才进阶的修为,他本以为服用筑基丹仍是有效果,但进阶筑基中期后,再服用筑基丹已明显觉得其效果可以忽略不计,倒是灯笼果仍是有效果,可惜尽管移栽在灵山药苑之中,但至今也不过十余颗成熟果实。
这日,他信步来到隔壁炼丹房,其架上各种丹药早在三年前已经被他搜罗一空,他紧盯其中药架看了好一会儿,随抚掌笑道:没想到我险乎被裘太正摆布的小罗天法阵迷惑,怪不得先前我来此炼丹房时便觉得其中似乎有奥妙,可惜当时身中剧毒,心思没用在此处,不然早就破解此小罗天法阵。
他找一干净蒲团盘腿坐在其上,面对的正是藏在药架拐角处的小罗天法阵三日后,他成功破解小罗天法阵,并从药架上如愿取下一竹筒,打开竹筒,发现其中有一玉简,打开神识,只是略扫一眼,便知这件玉简是他一直试图寻找的傀儡简论,他正欲细读其中内容,却听见外面有吵闹之声。
于是他循声跃下楼,只见竹林对面来了一群人,正在与童子纠缠在一处,李七月皱眉道:“来者是何人?为何在我处喧哗?”
“你是何人?我们是来找裘太正裘神医的,不相干的人滚开。”
那童子委屈道:“这就是我家师尊——他确是在闭关之中——”
李七月挥手让那童子退下,遂对来人道:“你们就是这样来求医的么?”
其中一头领模样的人走过来,对李七月恭敬施礼道:“裘神医,不要怪我们无礼莽撞,实在是事急从权,我姓孔,叫孔有德,我这里有一同伴被歹人下毒了,还请裘神医务必救治,但要救活,我等性命任由裘神医处置。”
李七月拨开众人,见一躺椅上正躺一蒙面女子,露出十指,均是青紫发黑,由此可见,其毒不但中得深,而且应该中毒时久无论从其身形还是衣着,尤其其蒙面的一筋帕,李七月均可断定这女子便是先前两次遇到的那位蒙面姑娘,而其脖子上吊着的粉红色葫芦正是其赠送的另一块锦帕包裹。
他环顾四周,共七人,其中三人是筑基中期修为,其余四人是筑基后期修为,见众人神色紧张,他暗忖道:其实即使不是这些人苦求于他,他也会出手援救的,毕竟自从见这蒙面姑娘第一次时,他便有一种与之不可捉摸的情愫。更何况他才习得裘太正医学精髓,正要试一试医术奥妙。
想到这里,他抱拳道“诸位道友、道兄,既然你们莫名而来,我也不会袖手旁观,但救得还是救不得,毕竟我虽挂名‘神仙’二字,但事实上我并不是神仙,所以我并无十足把握,这一点你们务必有心里准备。现在你们在我凌云小筑附近警戒,不得靠近我竹楼,以妨碍我治病救人。”
第一百三十一章 识破面目()
李七月双手虚托,将那蒙面姑娘送上二楼炼丹房之中,此时她已昏迷之中,气息极度微弱,探其脉搏,仅可探到若有若无的搏动,若不是其丹田元神处还有精纯真气活动并守护其心脉,只怕这蒙面姑娘已经死去多时。
其实查探初始,李七月便已断定这蒙面姑娘所种之毒便是先前封玉铭所中之毒一模一样,均是奎木之水,难道下毒之人自胡笑天一人之手?如此推算,这蒙面姑娘与之有瓜葛?如今至少有七人十分紧张这蒙面姑娘的生死,又可以看出此蒙面姑娘的身份定是不一般。
思量间,李七月已将数根三寸长的银针刺入蒙面姑娘数处大穴,直至没根。他一边催动法力使得银针在其穴道内转动,一边肆意打量其玲珑身段。由于他一心求证长生之道,对男女之事看得很淡,但他并不排斥男女关系,否则他也不会与孙静香定亲,当然与双修门俞瑛发生肌肤之亲纯粹是意外,除此之外,他也曾追求过白笑笑。
对于美的人和物,他内心里还是十分欣赏的,只是没有表露出来而已。
李七月想到蒙面姑娘曾经说过:“谁也不可能将我面上锦帕揭开的——这锦帕是被下了符咒的,我看你老人家还是免了吧,我是不会看上你的——嘻嘻—”
想到这话,李七月忍不住伸手欲揭其面上的锦帕,不过他没有动用任何法力,而是一世俗界人的手段抓住锦帕绣有鸯的一角,他轻轻地将手中捏住的一角往上一提,内心里却是从未有过的忐忑不安,好像胸口装有十五只水桶——七上八下出乎他预料的是,这锦帕竟然被他轻易揭开,他笑道:“原来是被这姑娘耍了!”
蒙面姑娘的面上青紫一片,脸略圆,双眼紧闭,睫毛长而弯,鼻梁略高,樱唇李七月将锦帕重新覆盖其面上,忖道:若不是因为中毒改了颜色,其实这姑娘的美并不亚于双修门俞瑛。
针灸治疗持续一炷香时间,他便回到练功房,尽量平复自己的心境。第二天一早,他又为那蒙面姑娘针灸治疗一炷香时间,这次他并没有立即离开,而是盘腿坐在其床侧,他本欲一边练功一边观察其病情,但他怎么也静不下心来,于是他干脆在房间内左右来回走动,心中却是焦躁不安。
大约三个时辰后,李七月闻听床上传来动静,果然那蒙面姑娘手指微动一下,尽管看似微微动了一手指头,但对于李七月来说,绝不比翻身这动作影响小。
他将其拦腰扶起,盘腿坐在其身后,使得他正好双手扶起如柳腰肢,他通过双手,略微输入其体内微许精纯真气,催促其体内真气运行在他反复输注真气并推穴治疗,蒙面姑娘终于睁开双眼皮,痛叫一声,道:“痛煞我了——”
话未说完整,张嘴喷出大口大口污血李七月输入一股精纯真气后,喂服丹药后,便点中其昏睡穴,让其睡眠休息。
他正欲回到练功房,听到楼下有嘈杂声传来,见到有数人围成一团,于是下楼查看,只见孔有德领着三个人围着一陌生人,不让其向竹楼靠近,于是忙问道:“这位道友,你可有是找我?”
“裘道兄,三年前你曾传话说我苍狼帮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前去供奉异兽太上长老玉清上人,如今三年时间已过,至今未见千叶禅师与宋文彬再有任何回话,能否请裘道兄解释一下?”
李七月暗笑,如果千叶禅师和宋文彬两人还有回话,才真是见怪了,自己当初不过是一句搪塞的话而已,他面上没露出来,反是露出关切神色道:“难道他们俩还未回来?或是路上有所耽搁?亦或是被玉清上人留下做客?你们可派人确认么?”
“前些日子已经派人,但短时间内恐怕不会有回信的。”
“再等等吧”
“我们帮主已经数年不见裘道兄,不知裘道兄何时有时间去我苍狼帮做客,我们帮主非常想见你一面!”
“现在我手头上有一患者,颇为棘手,可能还要再等几日,此事一了,我便去见你们帮主,正好我也有事请教。”
李七月敷衍送走苍狼帮的人,对孔有德道:“孔道兄,若是你现在不忙的话,我想找你单独谈一谈。”
“既然裘神医有话要讲,但说无妨,凡事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七月笑而不语,将其带入蒙面姑娘的房间内,道:“如今这位姑娘所中之毒解去大半,剩下的事继续解毒、调理,大概你们还需盘桓些日子,本来我不想也不愿意打听你们的事,只是我总是觉得与这姑娘有些缘分,所以我不得不打破惯例,想问一下,这姑娘姓甚名谁,与你们是什么关系?”
孔有德面色微变,随恢复正常,道:“有些人你最好不要打听,有些事你最好不要知道,否则惹祸上身。若是换了别人,恐怕此时他已经脑袋落地。”
李七月呵呵一笑,掩饰尴尬,道:“你们查出是何人下的毒?”
“此事我们另有专人在调查,裘神医不必关心这个问题。”
李七月略是沉吟,道:“如果你们派出去调查的人叫胡笑天,我看你们就不必再调查下去,即使调查出问题,也不过是借机铲除异己而已。”
“裘神医,你是如何知道我们调查此事的人是胡笑天胡道兄?”
李七月长叹一声,淡淡地道:“贼喊捉贼的事又不是今天才有的——既然孔道兄不肯透露一点信息给我,那么恕我唐突,我也无可奉告,请孔道兄出去——”
孔有德见李七月下逐客令,毕竟如今有求于人,既不好翻脸,也不好再待下去,只得悻悻离去。
一个月后,那蒙面姑娘已经大部痊愈,正在竹林里散步,李七月盘腿打坐在一木桩上。
“裘神医,你这里的环境真的不错,最是适合修行。”
李七月苦笑道:“我曾在中原九州游历,那里的环境才叫真的不错,尤其适合于我们修行——单是打坐时间便可缩短三成。”
“我也曾去过中原九州一趟,可惜因为身份问题,并未久留,倒是在我遇到一次凶险之时,曾有中原九州的一修行者帮我脱险。”
“哦,你不知道那人名姓么?”
那蒙面姑娘摇头道:“其实我并不知道他的姓名,只是看他瘦如猴,长发,面黄,两鬓给留有一缕红发,后来我曾听有人说过九孤山太虚门有一个人称红毛煞神李七月这个人,倒是与那位救我危难之中的人一模一样,我想救我的那个人应该叫李七月,不过临走时他跟我讨要与我面上锦帕成一对的锦帕”
李七月呵呵笑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当时他只是问你锦帕奥妙,并未向你索要任何东西,应该是你自个儿主动赠与他的。”
“如今这么多年已经过去,不知道他是否还记得我的存在?咦,你刚才说的什么?我没听清楚,请你再重说一边,好么?”
李七月摇头道:“我与别人不同,在我嘴里,重要的话只说一遍。”
那蒙面姑娘并没有甘心就此罢休,于是也盘腿坐在李七月对面的一树桩上,但她并没有练功,而是双眼紧盯李七月,李七月双眼也是紧盯着那蒙面姑娘。
两人就这样相持三天又三夜。
那蒙面姑娘首先开口,道:“你不是裘神医!”
李七月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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