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前有进步,确是你异常苦修的回报,为师是看在眼里的,但你现在的进步不下于有双灵根中有天、地两灵根的人,这种人亿万人也碰不到一个,可谓是可遇而不求,而你只有水木两灵根隐现,其实与普通人根本无异,甚至说比普通人还差,如何有如此快的进展?真正莫名其妙。”
李七月闻言,只是低头不语,他根本不敢看穆天仁的眼睛,似乎一抬头,他就会将石臼的秘密说出来,而有好几次,他想将石臼的存在说出来,但他终究没有说出口。
穆天仁从怀中取出两张羊皮,道:“这是另外两张羊皮秘笈,你继续照此修行,这次为师我有要事处理,可能出去的时间要长久一点,快则两年,迟则五年或十年。”
说到最后,他拍了拍李七月的肩膀道:“为师对你颇为看重。”
几天后,穆天仁丢下几瓶丹药便走了。
第八章 七星移魂()
此后的日子,李七月或是在竹林里修行练气,或是在潭水洞里修行,偶尔与李大可等人团聚一下,时间过得很快,转眼五年过去了,而这期间李七月经过自己的努力,终于打通任督二脉,他发现打通任督二脉的好处就是身轻如燕,一跃之下,可以蹿到七八丈高的树梢上,也可以轻松跳过十丈远的地方。
三篇羊皮秘笈也被他理解得七七八八,他估摸着自己大概是练气期四级,可惜此后他再怎么打坐修行,只是丹田之气越加浑厚而已,其修为都没有任何进展。
这一天,他刚从潭水洞里回来,就发现远处似乎飘荡着一个半透明高约七八寸的小人儿,正当他纳闷此人是谁时,那小人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李七月顿时吃惊不小,因为他发现这小人儿竟然是久已不见穆天仁的小人版儿,只是这小人的神色颇为凄惶不安。
他没有贸然上前,而是躲在一石块后面捂着砰砰跳的心脏儿,他感到一种大祸临头的感觉,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约一炷香后,便听到穆天仁恼怒的声音,他嚷道:“七月呢,他在哪儿?快去寻来!”
何全友惶恐道:“大师兄已经去找了,既然不在其屋中,应该在那枣林里。”
“快,快,快去找,他应该就在附近,全友,你也去——”
李七月感到莫名的恐慌,他一手捂住差点儿蹦出胸腔的心脏,甩开另一胳膊几乎腾空飞离而去。
他几乎没有片刻停留地跑了三天三夜,几次力竭差点儿栽倒,他都咬牙坚持下去,他知道一旦他倒下,就再也没有勇气跑了。
“七月,你干嘛跑啊?”
李七月眼前一花,一个七八寸高的小人儿拦在跟前,若不是他及时收住脚,差点儿与其撞个满怀。
“师父,你怎么来了?弟子正在练功”李七月上气不接下气地喘不停。
“跟我回去吧。”穆天仁不容分说地提着李七月跃上飞剑,也不知他使的什么手段,李七月全身无力动弹不得。
在穆天仁的草屋外,躺有两具尸体,李七月一眼看出他们分别是李大可和何全友,李七月一阵哆嗦后,反倒是镇静下来,他抑制住内心的惶恐,故作对两具尸体视而不见,一脸茫然样。
穆天仁将他扔在屋内一角,即从系在腰间的一只袋里取出七盏琉璃灯,在屋中央空地上按照七星摆置,他挥手摆袖,一盏盏琉璃灯被点燃,本是暗黑的屋内顿时亮了许多。
琉璃灯上搁置一简单竹床,李七月头北足南被摆布在床上,穆天仁盘腿坐在距离李七月头部三步远的蒲团上,从一葫芦里掏出三粒碧绿的丹药从入口中,随后他闭目不动,三个时辰后,他又服用三粒丹药,如斯七八次后,穆天仁陡地睁眼,两眼金光乍现,不过俄顷,这金光尽散。
李七月正在昏昏欲睡之中,自从被穆天仁带回,他从不敢闭眼,尽管疲惫困倦难忍,但他两只眼仍是直愣愣地盯着穆天仁。
“七月,你应该不知道为师为什么这么做,如今为师也不想让你和你两个师兄一样死得一点价值也没有。哼,他们忤逆为师的法旨,竟敢私窥为师秘密,自然死有应得。其实说来,他们不应该死的,但是你却必须舍身为师重塑法身。”
李七月听得稀里糊涂,又听穆天仁继续道:“为师这次遭仇人谋害,几乎丧命,身体已经完全毁坏,仅留元神逃出,好在为师早已备了后手,嘿嘿”
一丝不易察觉的钝痛从他的脑袋里传来,一炷香后,这疼痛便明显渐渐加重,也不知过了多久,这种钝痛竟是难忍,脑袋如裂开一般,李七月几乎在半昏迷之中,他强忍疼痛,没有发出一丝声音,全身颤抖不已,冷汗将他全身淋湿透透的,他的双眼仍是圆瞪。
“七月,你再坚持一会儿便解脱了,为师不会忘了你的。”穆天仁如梦呓般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又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穆天仁尺许的身形已变成拳头大小,并且变得透明如风一般,笑道:“七月,你有什么未了心愿么?”
见李七月未说话,不知是穆天仁有意还是无意,事实上他根本说不出话了,穆天仁又说:“为师我给你不少丹药,若是换了别人,其成就早就达到练气期九、十级,而你才进入练气期三级,可见你不但资质差到极点,而且比猪还蠢,他们三个比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倒是有些小聪明,可惜撞破我的秘密,你也知道只有死人才能保守秘密。嘿嘿,说起来,若非你资质差,为师我还不会选择你,如今你现在的身体状况和修为最是适合我夺舍,对于我将来继续修行并无大碍,如果你修为再高一点,为师我可要麻烦许多,修行一生仅有一次夺舍,为师我也不得不谨慎,所以这唯一的一次夺舍,只许成功不能失败。”
李七月很想问:“我们四个是不是就是为你夺舍准备的?”
其实这话即使不问,答案显而易见。至于穆天仁如何走到夺舍这一步,他不得而知。
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沉寂,他只觉得脑袋里有一种人形的东西渐渐地飘离而去,撕裂般的疼痛渐渐消逝,大概人死后那一瞬间的感觉便是如此。
在这人形的东西飘至穆天仁面前时,穆天仁轻轻地吹了一口气,试图将这人形的东西吹散,他接连吹了三口气,这人形的东西都没有被吹散开,这远远出乎他意料。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人们常说的魂魄,若是被吹散,李七月连投胎转世的机会都没有了,真的彻底化为灰灰。
穆天仁犹豫了一下,便没有理睬这人形的东西,径直向李七月的脑袋钻去,眼看就要钻进李七月的脑袋里,那时大功告成,事后苦修半年,便真正完成夺舍,而十年甚至百年时间,对于修真人来说,不过是弹指一挥间。
说来也是巧合,正在此时,屋外远处传来一阵尖锐的呼啸声,几乎是眨眼之间,这呼啸声便在眼前,只听得“砰”一声,屋顶被整个儿掀开。
“穆师叔,你还好么?”随说话的声音而来的还有一道蓝色的剑光。
穆天仁已经变得拳头大小的身形一闪,恰恰躲开蓝光,面色阴沉道:“小辈,敢是趁人之危么?”
“穆师叔,我奉师尊之命先一步看望你,难道你不领情么?”来人清瘦,面色青紫,看似五十多岁,但修行之人,全不凭外表判断年龄,他看了看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笑道,“呵呵,果然是七星移魂法?”。
穆天仁似乎顾忌来人口中所说的“师尊”,他没忙着继续夺舍,遗憾地看了一眼近乎半死的李七月,恢复先前大小,张口一吐,一根金光灿灿五寸长的绳子如蛇一般游动在其手中,冷声道:“小辈,即使你师父来了又如何?敢坏我好事,有几人落得好下场?”
来人盯着他手中的金绳,向后飘退十步,嘿嘿道:“穆师叔,为了这上古留下的太乙精金捆仙索,我师门近乎覆灭,我师尊也险些丧命,你凭什么一人独吞?”
“呵呵,上古遗迹中的宝物,有德者据之,何况我历经千难万险,做了无数计划,破了九成以上机关法阵,难道不是为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不是其余宝物任有你们分取么?难道我穆天仁不公么?若是以往性格,我穆天仁手下是不容任何活口的。”穆天仁说到这里,面色铁青,寻机下手。
来人冷哼一声,笑道:“穆师叔,你太瞧得起自己了,你以前是结丹中期修为,如今毁了肉身,修为至少废了两个台阶,你现在至多不过是筑基后期修为,何况你仅是元神存在,即使我不动手,只要你不能夺舍成功,你也活不成了,即使你手中有太乙精金捆仙索,你以为你能奈我陆云飞结丹初期修为如何?俗话说得好,脱毛的凤凰不如鸡。”
嘴上如斯说,但他还是畏惧太乙精金捆仙索,说话时,身形又向后飘退几步,手中一柄锋刃上裹有淡淡蓝光的三尺长剑,随时发出攻击。
“看来,上次饶你师徒二人是个错误!”只见穆天仁手中一抖,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而出,见风即长,转眼间就小拇指粗一丈长,径直飞向陆云飞。
陆云飞惊骇之下,将手中长剑连连挥舞,道道蓝光朝太乙精金捆仙索迎来。其手中长剑应该不是凡品,竟然凭剑光抵抗一二,一时相持不下。
就在陆云飞紧张的心刚刚放松时,以为太乙精金捆仙索不过如此时,哪料到一声惊天动地的闷响从半空传来,原来不知何时,穆天仁不动声色地祭出符宝紫云钟。
陆云飞被巨响震得七荤八素,神志模糊,还未等他明白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他全身上下便石化为一尊石雕,手中的长剑虽说不是凡品,但在金钟发出的巨响下化为齑粉。太乙精金捆仙索没了阻力,化为长蛇将陆云飞全身捆得像蚕茧一般。
“哼,就这能耐,也敢和我斗?”穆天仁心疼地看了一眼即将已经化为灰灰的金钟虚影,这符宝是天下少有的上古奇宝之一,威力非比寻常,可惜符宝的威力直逼法宝,但其使用次数有限,用一次就少一次,有限的次数用完,便化为灰灰,而且其炼化不易,寻常难见一二。
第九章 葫芦洞天()
穆天仁走上前,长袖一拂,被裹成蚕茧一般的陆云飞便化为灰灰,与此同时穆天仁伸手收起太乙精金捆仙索。
就在他转身返回屋中时,他神情骤变,因为他发现原来摆放地上的七盏琉璃灯竟是不见,同时李七月也死去踪迹。
穆天仁到底经历丰富,他没有因此恼羞成怒,而是静心一想,便察觉先前的异常,自言自语道:“原来陆云飞竟然使用了翁仲替身,倒也有点道行,看来我是小看他了。”
“是么?就这点道行?老兄,你眼力也太差了吧?”一道身影从虚无中渐渐现出来,此人不是陆云飞又是谁?
只见陆云飞腋下夹着李七月,另一手持七尺阔刃巨剑横斩穆天仁的颈部。
穆天仁慌忙矮身就地翻滚,嘴里默念一串串咒语,太乙精金捆仙索脱手飞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向陆云飞,陆云飞将腋下的李七月迎头抛向太乙精金捆仙索,而其手中的巨剑直逼穆天仁,穆天仁眼看就要被斩巨剑之下。
太乙精金捆仙索在眨眼间将李七月捆得像蚕茧一般,穆天仁见一计不成,因为肉身毁坏,其它手段也不见多大威力,大叫道:“陆道友,饶命!”
“哼,饶命可以,你自废修为,任本尊处置!”陆云飞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巨剑横劈竖砍不停半分。
“我有宝藏数处,全都赠给道友,只求道友让我自身自灭。”
“哼,那些寻常东西怎么会入本尊法眼?如今有了太乙精金捆仙索,本尊如虎添翼,就是那些元婴期的老家伙亦不敢轻易惹我,放眼天下,还不是任本尊予取予求?”
“若是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被你炼化,你倒可以说这话,但这太乙精金捆仙索能轻易被炼化么?”
陆云飞手上巨剑滞了一下,穆天仁已经逃出三丈外,似笑非笑道:“今日多谢陆道友手下留情,他日必有报答!”话还未说完,人影已飞出百丈之外。
陆云飞看着远去的人影,此时追去,已是来不及,何况若是穆天仁被逼使出鱼死网破的手段,他也吃不准能否全身而退,于是他转身看了看像蚕茧一样被裹缚的李七月,嘴里默念几句,那太乙精金捆仙索便离开了李七月的身体,飞入其手中。
此时远处一身穿一袭红衣的身影飞奔而来,人还未至陆云飞身前,便跪倒在地道:“弟子薛琴,恭喜师尊大功告成!”
陆云飞颔首笑道:“多亏你及时报信,本尊才能把握他夺舍时功力发挥不到平常三成时这一最佳机会狙击穆天仁,嗯,多亏本尊有先见之明,让你潜伏在穆天仁身边,如今虽然没有彻底击杀此人,但他在千年之内是不会对本尊构成任何危险,何况他能否活下来,亦是个未知数。本尊身边再无其他人可使用,以后本尊一定栽培重用你,你以为然?”
薛琴大喜再拜道:“多谢师尊费心。”
陆云飞身形一转,化为一又高又胖的红皮大汉,呵呵笑道:“可惜这化形丹仅此一粒,又无配方,否则本尊倒是可以屡试不爽!”
此人正是薛琴口中的师尊红魔裘志成,修为已达结丹后期。他环顾四周道:“这里交由你收拾,若是有收获,你可以据为己有,不用另禀报我!本尊伤后未痊愈,三个月后你去红云洞找本尊。”
说完,他便脚踩巨剑飞去。
薛琴注目裘志成离去,直到其没影,面色一改,长叹一声,仔细查看地上横躺的三具尸体,不一会儿她便收拾一深坑,将李大可三人平整地安放坑中。
就在李七月脑袋里有一种人形东西飘离其脑袋时,穆天仁接连吹了几口气也未将其吹散,便不再在意其存在,而接着一连串发生的事情,根本无暇顾及其去踪。
这人形的东西就是李七月的魂魄所在,每个修行之人都知道,但至于这魂魄如何投胎转世,却是无人知晓,但有传言若是破坏这人形的东西,再无投胎转世可能,确是肯定的,至于其究竟是何道理,也是无人知晓。
李七月的魂魄自离体的那一瞬间,就感觉被一种无形东西束缚,他试图挣扎这种束缚,相持一段时间后,终究被那一种无形东西束缚吸引,不过几个喘息时间,他的魂魄被带入其尸身脖子上挂的一拇指甲大小的葫芦里。
从外面看似葫芦很小,只有拇指甲大小,其内竟然另有洞天,只见葫芦里明如白昼,有一座方圆及千顷高达百丈的高山,四周另有五座规模及其一半的小山,这五座小山如众星拱月拱卫中央高山,六座大小不一的山上均是光秃秃的,草木不生,其间有不知深几许的湖水环绕。
李七月的魂魄在葫芦里飘飘荡荡也不知多久,几乎览遍六座石山,正在纳闷这是什么地方,这时一股飓风骤起,李七月想躲避也躲避不了,身不由己地随飓风飘然而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昏昏然地睁眼一看,周围一片漆黑,鼻中钻进来一股土腥味,他伸手一摸,身边似乎躺着一人,再仔细摸了一摸,发现其冰冷僵硬,应该是一具尸体,这一发现让他惊恐起来。他试图站起来,才发现其手脚发软,于是手脚并用,好不容易才从一坑中爬出来,尽管他身上已经没有半点儿力气,但惊恐之下,他爬一步停一会儿,渐渐天明,他才爬出十丈远。
远处传来细碎的脚步声,他慌忙拐进身边一屋中。
来人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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